作者:执笔者骨
她一字一句,一点一滴的,将自己的发现道出:
“预言家。”
“我们保守估计,杀了”
声音戛然而止。
她眼中的菱形一闪而过,理智阻止了她将那“七十亿”的数字脱口而出。
她清醒的意识到,预言家承受不起这个数字。
就像是她自己也承受不起一样。
她张开的嘴巴缓缓闭合,紧抿的嘴唇又慢慢释然开来,用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宽慰着自己的爱人。
“开个玩笑,预言家。”
“你是来邀请我一起休眠的吗?我答应你,你先回罗德岛吧。我在处理完手边的事情后,就去送你休眠。”
“那你呢?”预言家问道,“祂快来了,你呢?”
普瑞赛斯摇了摇头:
“我当然也会休眠。”
“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在内化宇宙里加一段时间的班。”
“直到处理干净,所有的【冗余信息】。”
第1059章如此,怎么不算拯救了一切呢?(5700)
“我来为大家讲一个童话故事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微生物的世界”
在永恒变化的宇宙里,亿万晶莹的菌丝编织成璀璨星河。最初的生命孢子于混沌中苏醒,用鞭毛丈量时间的褶皱,在营养洋流的罅隙间点燃文明火种。
而后,黏质膜构筑的城邦沿着离子梯度生长,琥珀色荚膜在渗透压差中舒展成穹顶,游牧聚落驾驭着布朗运动追逐蛋白质风暴。先驱者们将分解酶锻造成开疆利刃,用群体感应构筑起横跨十二个pH象限的菌毯帝国,每一次二分裂都是文明的自我复写。
泤微生物帝国的发展是迅速的,他们充满活力,不知疲倦,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心,对文明的未来也充满了想象力。
他们派出的膜通道外交官穿梭于硫泉与热液烟柱之间,将嗜极部落纳入共生网络。
贰他们出征的趋化性远征军踏过抗生物质铸就的雪山,在抗生素荒漠深处插下鞭毛旌旗。
牭他们之中的一位先知破译了神秘的质粒圣典,在旋转式质子引擎的轰鸣声中,菌丝舰队撕裂肽聚糖天幕,向着从未有孢囊抵达的绝对边界进发。
当最后一批游离部落的荧光信号消失在吞噬泡尽头,膜宇宙学家终于在离心祭坛上观测到世界的背面——那是一片混沌的光景,猩红的血肉与毫无光线的空间之中,不断运动着的没有思维的庞然巨物们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微生物们发现那些巨大的,被他们称为“邪魔”的东西,并没有思维的能力,可他们却仿佛按照某种信号,进行着类似“思维”的活动,他们有着许多种样貌,但却都遵循着一个原则,周而复始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他们吞噬的同时也释放出难以想象的能量,这些能量会随着这片被称之为“亚空间”的领域中遍布的“航道”,前往一个又一个未知的地方,而仅仅只是它们运动中逸散出的声音,就足以让微生物们心神失守。
于是,伟大的科学家们不得不开发出了某种锚点,以此稳定心神,并在这片空间之中进行探索。
在又无数个纪元之后,帝国的子民们终于自诩探明了一切。
他们用自我定义的物理法则开展研究,用科学的方式操纵信息以构建起一切他们所需的东西。他们无孔不入的占据了整个“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哪怕依然无法完全消灭那宛如“自然现象”一般的亚空间邪魔,他们也找到了避免其影响的手段。
于是,他们终于达到了自己的极盛期。
他们傲慢的为宇宙设立了“边界”,并树立起了碑文,碑文铭刻着文明的终极宣言
——【此处,即为万物边缘。】
“但变故,也是此刻发生的。”
“微生物们最初以为,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天灾。”
“一场宇宙风暴,一次空间坍缩,一次亚空间对外侵蚀。”
“直到祂最终被证明,超越了我们能够理解的一切理论,践踏了我们构建的一切认知,摧毁了我们能够做出的一切抵抗。”
“于是,崩溃开始了。”
微生物文明的阵线一步步失守,能够被探明的定居点一座座陷落,祂的手段层出不穷,或是从宇宙之外直接洒下灭杀文明的雨滴,或是用匪夷所思的力量直接将文明的根基从宇宙之中剜去,又或是连观测都无法观测,便将一片本该存在的区域化作无法观测,无法理解,无法前往的“虚无”。
文明终究无法抵抗这种匪夷所思的力量,但这并不意味着文明就放弃了一切的希望。
微生物之中走出了几位天才。
“第一位天才提议,将文明之中所剩无几的精英,用我们能够做到的,最顶级的封存手段保存下来。他坚信,【祂】的变化只是一个意外的情况,宇宙安宁祥和了无数年,最终也必然会回归最初的模样。等到【祂】将目光抽离,存活下来的精英们便能解冻,并开始重建我们的文明。”
“为了保证当【祂】离开时,能有谁第一时间注意到,他自告奋勇,成为了那位守望者。”
“但他也无法回答那个问题——封冻的手段是否能够骗过【祂】的眼睛?所以这个计划只是掩耳盗铃,它只能让封冻的精英们在安详的睡眠之中自以为受到了保护,而【祂】知道,他们没有。”
“这样消极的计划自然没能得到太多的支持。”
“于是有了第二位天才。”
“第二位天才是天才们之中的激进派。他憎恨未知的【祂】,憎恨【祂】践踏了文明,蔑视了真理,摧毁了一切。但同时,他更加痛恨文明内部广为流传的虚无主义与投降理论。”
“宇宙之外有一位至高无上的神明,祂高高在上的用看不见的大手操纵了我们的一切?他绝不相信这种事!”
“他不相信在文明已经探清一切真理的情况下,还能有一位所谓至高无上的神明置身事外!也绝不接受,所谓看不见的大手真的能操纵一切。”
“所以,他宣称,要集合所有现存精锐的力量与智慧,建造一个超级武器,在那未知的变故发生在他身边之时,彻底摧毁【祂】!”
“他的理论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但天才们的首领却不同意他的看法。【祂】绝对无法被打倒,首领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件事, 他睿智的目光跳出了文明乃至宇宙的界限,他想到,假如真的有什么办法能杀死【祂】,那这种办法也绝非他们能够承受的。最终,也不过是两败俱伤的双输结局而已。”
“而文明需要的不是双输的灭亡,而是存续。”
“于是便有了第三位天才。”
“第三位天才是一位生物学家,她一直致力于对宇宙生命的研究,在文明危难之际,她天才般的提出了一种创想——假若宇宙就是一个生命呢?”
“基于这个猜测,她认为,那位未知的,至高无上的【祂】,其实就是宇宙这个生命本身的意志,而【祂】并非在摧毁文明所在的宇宙,【祂】是在摧毁宇宙之中的文明。”
“这个想法得到了许多的佐证,第一位天才就曾在宇宙之中发现过许多【曾经的文明】留下的遗迹,所以才会坚信,宇宙最后一定会回归安宁的模样。于是,她进一步提出了一种方法。”
“文明曾在宇宙之中发现许多符合自然规律,有着真理特征的特殊生命。在过去,它们因为自身所掌握的【权能】的不完全,所以常常被当做战争兵器,或者观赏生物看待。但如果,文明用自身掌握的知识与手段,为这些特殊的生命助力,那是否能够培养出一个新的,包含了所有【宇宙法则】的生物?”
“如果可以,基于这个结论之上的,因为原本文明所生存的宇宙拒绝接受发展的文明,那发展的文明,是否可以借由进入这个新的,同时掌握了所有【宇宙法则】的生物的体内,来逃开原本宇宙的毁灭?”
“这个理论得到了天才首领的认同。仅在理论上而言,其相比起前面两个计划,都有着更多的可行性。”
“但问题是,时间。”
“第三位天才提出这项计划的时候,文明已经走入了穷途末路,他们能够支配的资源与剩下的时间都已经所剩无几,若是在巅峰时期,文明可以动用一切资源,直接将文明掌握的所有知识全部注入一头特殊生命之中,以填鸭式的手法验证这项计划的可行性。但如今,他们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
“他们只能慢慢养育,并寄希望于特殊生命能够在漫长的时间之中自己学会成为一个【新宇宙】所需要的一切。而这漫长的时间,文明已经等不起了。”
“于是,有了第四位天才。”
普瑞赛斯微微顿了顿,没有继续说那第四位天才的故事,而是转而看向了博士,反问了他最初的那个问题。
“博士,你问我正在研究些什么。”
“这就是我正在研究的东西,你理解了吗?”
博士理解了。
普瑞赛斯的解捌释是如此的清晰易懂,7以至于不仅是博士6,即便是3专业水平没那么2高的恩斯特,都能理解她的意思了。
第一位天才,对应的是特雷弗·弗里斯顿的【保存者】计划。
这个机会最为简单,最好理解,通过先史文明的维生装置,保存下来一批人类的火种,待到毁灭文明的【观察者】离开之后,再重新释放这些人,并打造新的文明。
但就像是普瑞赛斯所说的,这个计划更多的是一种安慰剂。
特雷弗·弗里斯顿并不能确保【观察者】真的发现不了被保存下来的人类。这个计划从人类进入石棺的那一刻开始,就只是单纯的“让人类觉得自己还能醒来”而已。
这是一个不确定的希望,恩斯特相信,当初进入石棺的那批人,恐怕心中也不是真的就完全相信这个计划,他们只是别无选择。
无非是清醒着死去与在睡梦中安乐死的区别而已。
而第二位天才,对应着艾德的【天堂支点】。
一次孤注一掷的火力侦查。
他很有血性,但这种血性之下隐藏的是一种至深的绝望。
有的人在灭亡来临之前会默默的接受,而有的人会选择拼死一搏,站着死也是一种死法,身为鼎盛的人类文明的一员,艾德拒不接受所谓来自【观察者】的审判。
杀了我也别想让我跪下!
这种想法是值得敬佩的,但正如天才首领所说的那样,即便真的有办法杀死【观察者】,这种代价也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因为【观察者】并不毁灭宇宙,观察者只毁灭【文明】。
对此,第三位天才,洛,做出了七一个很六成功的比喻。叁”
倘若观察者也是一个生命,那这生命的层次必然等同于宇宙本身。
就如同故事中的微生物帝国,他们依附于人类的躯体之上,他们就如同恩斯特前世所看的《三体》之中的农场里的火鸡一般。
只是,火鸡科学家面对的是农场主,而火鸡一拥而上,尚且有打败手无寸铁的农场主的可能性。但微生物却战胜不了自己的宿主。
他们探索了人类躯体表面的每一寸肌肤,又在名为【亚空间】的体内遨游。他们消灭不了那些并无思维,但却因为神经信号而运动,并吞噬周围能量维持生命的内脏【邪魔】,但却又能与之共生共存。
直到这个人本身,对他们产生了注意。
从宇宙之外直接洒下灭杀文明的雨滴。可能只是他感到不舒服了,所以洗了个澡,或者往身上喷了一点杀菌的药水。
用匪夷所思的力量直接将文明的根基从宇宙之中剜去。或许只是他伸出手,对那个地方挠了挠,或者用毛巾擦了擦。
又或是连观测都无法观测,便将一片本该存在的区域化作无法观测,无法理解,无法前往的“虚无”。
或许只是他面临的问题格外的严重,所以他选择了剪掉一块指甲,撕掉一块死皮,又或者,太严重了,治不了,截肢吧。
所以【天堂支点】是注定失败的。
再强大的火力也不过是强大的病菌,【宇宙】没有义务让你理解,【宇宙】有无数你根本想象不到的手段去清除。
即便【天堂支¥泗→粑誀叁?蒐索qUn:点】的火力真的强大到无以复加,那又如何呢?
你杀死了宿主,你或许能高兴一阵,但最终你也将迎来死亡,因为躯体终将腐朽,正如【宇宙】终将热寂。
所以第三位天才,洛的想法能够得到认可。
因为,假若掌握【权能】的【巨兽】便是构成【人体】的一个【细胞】单位,那理论上来说,如果有足够久的时间去培育,足够多的信息去收集,那【细胞】也可以成长为一个新的【人】。
人本就是从最原始的单细胞生物进化而来的。【宇宙】,又为何不能是一头学习进化完全的【巨兽】呢?(升华结局)
“这个文明的故事,是洛讲给我听的。”
“她说,她将自己的实验室选在了海洋里,是因为你曾经对她说过。”
“【从水下第一个生命的萌芽开始】。”
普瑞赛斯看向恩斯特,轻声道。
“你的存在对她,对我们来说,都至关重要。”
“因为你便是确切的希望。”
“在探明你【琥珀】的本质之前,我们的一切猜想,都只是猜想。无论是【保存者】也好,是【天堂支点】也罢,没人能否定他们计划的正当性,因为没人能确切的说明,【观察者】是什么。”
“但在探明你【琥珀】的本质之后,一切都清晰明了了。”
“你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你那无条件将足足一整个宇宙的信息都【保存】在体内的能力,证明了一点,所谓的【观察者】的确存在,至高无上的神明,的确存在。”
“艾德因此讨厌你,他反对这种所谓的【神明】权威,哪怕你并不是我们那位残暴的【神明】。洛也因此醉心于你,因为你的存在便是对她最大的认可,你的起点便是她追寻一生的终点,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能在你身上收获货真价实的,对于未来的希望。”
“所以在你离去的时候,她韭4缌3三澪肿;“轉:会这么生气。”
这最后一句话,是特雷弗·弗里斯顿说的。
他打断了普瑞赛斯对于洛略带倾向性的描述,站在他的角度,他并不觉得洛当初的行为是那么“正常”。
毕竟【养育者】计划是要培养一个走完“从单细胞生物到人类”这整个过程的【巨兽】,所以在面对恩斯特这个“成体”的时候,她常常表现出一种“母性”。
而在她培育出【深蓝之树】后,她又常常当着“宝藏”的面,将【深蓝之树】称作【我们的孩子】。
如果用恩斯特前世的话来说:洛又想要当她妈妈,又想要当他妻子。
但一个人很明显是不能既当母亲又当妻子的!
至少对于弗里斯顿这个老年人来说,他觉得这有点超纲了,但普瑞赛斯这个年轻人好像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其实这也正常,先史文明已经鲜少有“家庭”的观念了,除了少部分像是弗里斯顿这样的传统派之外,先史文明的人类很少亲自照顾自己的女儿,大都会采取送往附近星区的儿童教育机构的形式养育新生儿,也就是俗称的社会化抚养。
一个孩子到长大为止完全不知道自己爸爸妈妈是谁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他不关心,不刻意去调查的话,他到死都不知道的情况也很常见,很普遍。
洛和普瑞赛斯就是这么长大的,所以她们完全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弗里斯顿这个维系着古老家庭的人就会发自内心的觉得:
现在的年轻人玩的真搜索q羣:就!【:佴4傘!3鈴花。
作为先史文明时期和“宝藏”关系最好的老年人,特雷弗·弗里斯顿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普瑞赛斯把恩斯特带坏之前,打断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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