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暗锁の饭卡
他倒是乐得隔岸观火,看着大皇子和荀晦明一派焦头烂额,完全忘记了自己也身处这场风暴的边缘。
……
日月所及皆为炎土:第二百四十三章:《论整饬漕运以固国本疏》
京城的风波,在荀晦明雷厉风行地处理了几个替罪羊后,表面上似乎平息了下来。
茶馆里的议论声小了,街头的墙头诗也被清理干净,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然而,在这份平静之下,是更深的压抑。
百姓们看清了,所谓的严惩,不过是一场演给他们看的戏。
莱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压抑下的暗流。
……
秦王府,书房。
莱西伏案疾书,一份奏折正在他笔下逐渐成形。
奏折的标题是:《论整饬漕运以固国本疏》。
开篇,他首先肯定了漕运对于大炎王朝的重要性,称其为“国之血脉,民生之所系”。
然后,他话锋一转,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客观地描述了当前漕运的种种乱象:关卡林立、税费繁杂、运力低下、商旅不通。
他写道:
【京畿之地,物产丰饶,然城外果蔬腐于地头,城内百姓却食高价之菜,究其原因,非天灾,实乃流通之弊也。】
【漕运不畅,则百货不通;百货不通,则商贾不行;商贾不行,则民生困顿,国库亏空。】
这一番话,句句不提贪腐,却字字指向贪腐造成的恶果。
它绕开了党派之争的敏感区域,将问题提升到了国计民生的高度。
紧接着,莱西提出了他的解决方案。
【儿臣以为,漕运之弊,非单一衙门可解。】
【其牵涉工部之河道、户部之税收、兵部之护航、刑部之法纪,盘根错节,需多方协力,方能根治。】
【故此,儿臣恳请父皇,效仿变法经略司之制,成立一专司衙门,暂名‘漕运整饬司’,由工、户、兵、刑、大理寺、肃政院等各部司,抽调精干人员,组成联合调查与执行之机构。】
【此司不涉朝堂党争,只为疏通漕运,便民利商,以期恢复运河之活力,充盈国库之收入。】
写到这里,莱西的笔锋微微一顿,在奏折的末尾,他加上了至关重要的一句。
【儿臣不才,久在封地,于水利民生之道,略有心得。】
【若父皇准允,儿臣愿为漕运整饬司一员,任一副使,辅佐主官,为父皇分忧,为大炎尽力。】
【不求功名,只愿见运河之上,重现百舸争流之盛景。】
这番话说得极为巧妙。
他主动请缨,却又姿态放得很低,只求一个副使之位。
名义上是协助,是打下手。
但所有?尹?柒瘤印〤彡?倭貳玖鸸】人都知道,以他皇子的身份,一旦进入这个新成立的部门,他必然会成为事实上的核心。
这既表现了他的担当,又避免了觊觎大权的嫌疑,将一个一心为公、不恋权位的皇子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奏折写完,莱西吹干墨迹,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放下了笔。
……
翌日,太和殿早朝。
当太监用尖细的嗓音,在太和殿上念出秦王炎曦的这份奏折时,整个朝堂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站在前列的荀晦明。
荀晦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他没想到,莱西居然会用这种方式出招。
让他感到棘手的是,莱西提议成立漕运整饬司,这个思路,与他自己成立变法经略司的模式如出一辙,让他根本无法从制度上进行反驳。
他若是反对,就等于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承认这种专司机构不可行。
可他若是不反对,眼睁睁看着莱西借此机会,将手伸进漕运这个巨大的利益蛋糕里,那无异于引狼入室!
漕运系统里,有多少是他变法新贵集团的钱袋子,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陛下!”
荀晦明立刻出列,躬身道:“秦王殿下心系国事,老臣深感欣慰。”
“然,漕运之事,本就是工部、户部等衙门之职权。”
“如今朝廷各部司各司其职,行之有年,若再另设新司,恐有叠床架屋、政出多门之嫌,反而影响效率,不若敕令相关部司,严加整顿即可。”
他这是想把事情控制在现有体系内,只要还在六部的框架里,他就有无数种方法去影响和掣肘。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太尉穆峥,却破天荒地开口了。
“荀太师此言差矣!”穆峥声如洪钟。
“若各部司真能各司其职,漕运何至于糜烂至此?”
“秦王殿下的奏折,那是句句在理!”
“成立专司,集中力量办大事,正是眼下破解漕运困局的唯一良方亦?O?泣八?】罒,七/GS罒五硫!”
“臣以为,此议可行!”
穆峥当然不是真想帮莱西,但他更乐于见到任何能给荀晦明添堵的事情。
莱西的这个提议,无疑是一把插向荀晦明软肋的刀子,他岂有不支持的道理?
朝堂上,支持与反对的裙。聊异邻 易崎 IV吴肆玖虾声音立刻交织在一起。
龙椅之上,真龙的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此时的漕运不仅影响了民生,更严重的是,影响了国库的税收,影响了北方边境的军粮运输。
这已经触及到了大炎的底线。
荀晦明提出的,让各部自行整顿,不过是空话。
那些部门的官员,本身就和漕运的利益盘根错节,让他们自己查自己,能查出什么来?
而莱西的提议,却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一个跳出现有利益格局之外,由皇子亲自监督的专司机构。
更重要的是,莱西在大荒城的政绩,那份详尽到每一个铜板的述职报告,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干能力。
把这件事交给他,或许真的能成。
想到这里,真龙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够了。”
真龙淡淡的两个字,让嘈杂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他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莱西身上。
“炎曦。”
“儿臣在。”莱西出列。
“你这份奏折,朕看了,说得很好。”真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既有此心,朕便给你这个机会。”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宣布:
“准秦王奏!即刻成立漕运整饬司,由……吏部尚书鲤远明暂领主使之职,秦王炎曦为副使!”
“工、户、兵、刑等各部,皆需派人协同,凡有不从或阳奉阴违者,一并交由整饬司论处!”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真龙不仅同意了,还给了二殿下副使的实权,甚至赋予了漕运整饬司先斩后奏的权力!
荀晦明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阴沉。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想阻挠,却发现真龙心意已决。
三皇子炎文的心也猛地往下一沉。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漕运里的水有多深,莱西拿到了这个权力,后果不堪设想。
莱西心中也是微微一动,他没想到真龙会如此干脆。
他恭敬地谢恩:“儿臣,领旨谢恩!定不负父皇所托!”
这一刻,朝野上下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这位从边疆归来的秦王身上。
如果说,之前的以工代赈只是小试牛刀。
那留|艺奇印"洱捌IV` 肆 (八)么这一次,拿到漕运整饬司的实权,则是莱西在京城朝堂上,取得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胜利。
……
退朝后,莱西没有片刻耽搁,立刻返回王府。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搭建漕运整饬司的班底。
真龙任命吏部尚书为主使,这本是制衡之举。
但莱西清楚,那位老尚书年事已高,为人圆滑,向来只求陆yi柒医侕把私寺爸无过,不求有功,绝不会真的插手具体事务。
这意味着,他这个副使,将拥有极伞四冥~.er思,吧咝大的自主权。
“杨威。”
“属下在。”
“以我的名义,持我的王令,即刻入驻漕运整饬司衙门。”
“从杨起弍彡 玲是蹴起泗家军中,挑选五十名最可靠的弟兄,充任司内护卫与执行吏员。”
“我要确保,整饬司的每一个命令,都能不折不扣地传达下去,执行到位!”
“是!”杨威眼中精光一闪。
……
漕运整饬司的衙门,设在了距离漕运总司不远的一处闲置官署。
圣旨下达的当天下午,杨威就带着五十名身穿黑色劲装、腰佩制式长刀的杨家军精锐,接管了整个衙门。
他们行动迅速,纪律严明,肃杀之气让周围衙门的官吏们都为之侧目。
莱西的这一手,直接表明了他的态度:这个衙门,他说了算。
然而,莱西也明白,光靠强硬手段是不够的。
一个全是自己人的衙门,固然执行力强,但也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被攻讦为“秦王私属”。
他需要盟友,需要一些中立的力量来平衡局面,以彰显此司的公正性。
他想到了太傅晏观颐推荐的那两个人。
工部侍郎张承,已经因为乱葬沟一事,成了他的铁杆盟友。
而另一位,大理寺少卿麟越,莱西虽然尚未与他深交,但从杨威的调查来看,此人刚正不阿,精通律法。
因为不愿在清河县案中替吴王府遮掩,而得罪了炎文一党,被打压排挤,正赋闲在家。
这正是他需要的人才。
当晚,莱西便亲自备上薄礼,微服拜访了麟越的府邸。
麟越的家很简朴,与他大理寺少卿的官职极不相称。
见到秦王亲自登门,这位三十多岁、面容清癯的官员显得颇为惊讶,但眉宇间并无多少谄媚之色,只是依足了礼数。
“不知秦王殿下深夜到访,有何指教?”麟越不卑不亢地问道。
莱西开门见山:“麟少卿,本王今日前来,是想请你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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