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暗锁の饭卡
这是证明他比父亲，比他那个精明的妹妹更强的机会！
“十五万！”他几乎是吼出了这个数字，这是他能挪用家族矿场收益的极限。
二楼的包厢沉默了。
片刻之后，“书记官”放弃了。
对他们而言，这只酒杯的价值还不足以让他们暴露更多。
“十五万一次！十五万两次！十五万三次！成交！”
拍卖槌重重落下。
科尔·斯特罗洛，在全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赢得了这件“稀世珍宝”。
他像一个凯旋的将军，亲自捧着那个精美的木盒，在卫队的簇拥下，志得意满地走出了拍卖行。
里奥站在原地扶了扶眼镜，随后转身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二楼包厢里，“书记官”看着科尔离去的马车，对身边的手下吩咐道：“派人跟上，确保他安全返回维谢海姆。”
“另外，去查查那个叫里奥的古董商，看看他是什么来路。”
他并未怀疑酒杯本身，只是出于一个间谍头子的本能，对一切巧合都保持警惕。
从塞勒姆返回维谢海姆的官道上，科尔坐在华丽的马车里，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只银杯。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到自己的城堡，向所有人炫耀他的战利品。
卫队长坐在他对面，看着自家少主那副痴迷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马车行驶到一处狭窄路段时，异变突生。
没有任何征兆，科尔手中的银杯突然迸发出一团刺目的白光。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华丽的马车瞬间被一团烈焰吞噬，四分五裂。
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几名护卫掀飞出去，木屑、金属碎片和残值断臂混杂在一起，向四周飞溅。
跟在后面的巫王残党探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几支早已埋伏在两侧的弩箭便呼啸而至，精准地射穿了他们的咽喉。
泰勒带着一队工人党行动队成员从巷中走出，他们面无表情，动作娴熟地清理着现场。
他们将一枚代表巫王势力的徽记，放在一块烧焦的马车木板上，又在一名被炸死的卫队成员身上，塞进了一封伪造的密信。
做完这一切，他们迅速消失在街道上。
半小时后，当维谢海姆的城卫军赶到时，只看到一片狼藉的现场。
……
……
早餐奶.jpg
神圣莱塔尼亚帝国：第二十五章：我来维谢海姆，只跟你们谈三件事
科尔·斯特罗洛的死，在维谢海姆的贵族圈子里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然后迅速平息。
现场遗留的那枚巫王徽记，以及随后女皇之声从拍卖行里揪出的几个外围眼线，都将矛头指向了那些阴沟里的老鼠。
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被快马送往首都崔林特尔梅。
报告指出，科尔·斯特罗洛死于一枚藏在狩猎之杯中的微型源石炸弹，而拍卖会上确实有巫王残党的踪迹。
结论清晰明了，这是一场针对斯特罗洛家族继承人的报复性袭击。
至于真相究竟如何，没有人关心。
一个愚蠢的纨绔子弟，死了也就死了。
他的死亡，反而为各方都带来了便利。
……
崔林特尔梅，双子塔。
白女皇莉泽洛特，正为一盆银边龙舌兰修剪枯叶。
黑女皇赫琳玛特，则烦躁地在长窗前来回踱步。
赫琳玛特停下脚步，双手抱胸，“莉泽洛特，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吗？”
“科尔·斯特罗洛前脚刚死，他那个野心勃勃的妹妹后脚就递上了继承爵位的申请。”
“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莉泽洛特放下手中的小银剪，用丝帕擦了擦手指，这才抬起眼眸。
“这重要吗，赫琳玛特？”
“什么意思？”赫琳玛特皱起眉头。
“维谢海姆是那些残渣余孽的藏身之地，斯特罗洛伯爵自己就是个首鼠两端的废物，死得不明不白。”
“现在他那个更废物的儿子也死了，死在了巫王残党手里。”莉泽洛特平静地说着。
“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一个易于掌控的傀儡固然好用，但科尔·斯特罗洛那样的蠢货，只会让维谢海姆的局势继续糜烂下去。”
“而他的妹妹，格特鲁德·斯特罗洛。”莉泽洛特微微一笑，“她是个有野心的，她想要爵位，想要向我们证明她的价值。”
“我们为什么不成全她呢？”
“一个能主动清剿巫王残党，稳定领地的伯爵，远比一个需要我们时时提防、处处安抚的傀儡，更符合当下的利益。”
赫琳玛特沉默了。
她不是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她天性中对于秩序的严苛要求，让她对这种游走在规则边缘的阴谋感到本能的排斥。
“那就……批准她的申请。”
“但派人盯紧她，还有那个在塞勒姆搅风搅雨的莱西，我总觉得，这两件事背后，有同一个人的影子。”
“当然。”莉泽洛特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
格特鲁德的加冕仪式办得十分简洁。
她穿着一身裁剪利落的黑色礼服，面对着领地内惴惴不安的民众，宣布了她的第一道政令：
格特鲁德来了，维谢海姆的青天就有了。
她将配合双子女皇，彻底清剿领地内的巫王残党，还维谢海姆一个朗朗乾坤。
演讲稿是莱西写的。
一番演说掷地有声，但台下的民众却反应平平，甚至有些麻木。
对他们而言，这不过是换了一位贵族老爷，换了一套说辞。
太阳照常升起，矿井下的粉尘不会减少，干瘪的钱袋也不会多出一个铜板。
人群中，一个须发花白，只剩一条腿的老矿工拄着拐杖，对身边一个年轻人啐了一口。
“汉斯大叔，你这是干啥？”年轻人不解地问。
“呸！听听就好。”
老矿工汉斯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讥诮，他拍了拍自己空荡荡的裤管。
“看见没？这就是信了前任伯爵鬼话的下场！”
“那老东西当年也说，要给咱们矿工最好的保障，可结果呢？”
“矿洞塌了，老子这条腿就值三个银币！！”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贵族老爷的话，要是能信一个字，我汉斯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年轻人听了这话也攥紧了拳头。
他的父亲，一个沉默寡言的矿工，去年就死于尘肺病，临死前咳出的血染红了半边枕头。
他不在乎什么巫王，什么女皇，什么伯爵，他只知道，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
“可万一……万一是真的呢？”他低声说，与其说是在反驳，不如说是在祈祷。
“万一是真的，我弟弟……或许就不用再走我爹的老路了。”
汉斯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对他们这些在底层挣扎的人而言，希望，是最奢侈的东西。
……
一周后，一辆毫不起眼的商队陆行车，在黄昏时分驶入了维谢海姆的南城门。
一个穿着普通亚麻布衣服的男人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莱西到了。
格特鲁德为莱西准备了一栋高庭区的豪华别墅，带花园和喷泉的那种。
但莱西只是礼貌地谢绝了她的好意。
他和随后赶到的塞拉菲娜、泰勒一起，在混乱嘈杂的夕照区租下了一间废弃的仓库。
仓库里堆满了杂物，泰勒一脚踹开一个烂木箱，扬起的灰尘呛得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头儿，咱们真要住这鬼地方？”泰勒揉着鼻子，瓮声瓮气地抱怨。
“那个女伯爵也太小气了，就不能给咱们安排个正经地方？”
“是咱们自己不住。”塞拉菲娜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找来扫帚和抹布，开始打扫。
莱西则完全没理会周围的环境，他从行李中拿出一张维谢海姆的地图，铺在一张还算干净的木桌上，专注地研究起来。
“我们的根在工人之中，我们的总部，自然也该设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莱西头也不抬地说。
泰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抱怨，也卷起袖子加入了打扫的行列。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维谢海姆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变革。
在格特鲁德的授权下，一支由伯爵卫队和工人党纠察队组成的联合行动队，开始了对巫王残党的精准打击。
纠察队负责提供情报和外围警戒，而格特鲁德的卫队则负责正面突击。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巫王残党成员，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从睡梦中拖出来，戴上镣铐。
对于那些被捕的底层成员，莱西会亲自审问。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加入他们？”莱西的问题总是从这里开始。
起初，那些人都很嘴硬，用一套套口号和狂热的忠诚来武装自己。
但在塞拉菲娜的帮助下，莱西总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外壳。
他会跟他们聊家常，聊他们在矿井下死于非命的父亲，聊他们因为没钱治病而夭折的孩子，一点点瓦解他们内心的防线。
最后，这些人都会抱头痛哭，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对于这些被策反的人，莱西没有将他们交给格特鲁德，而是吸纳进了工人党的外围组织，让他们戴罪立功，用实际行动来为自己赎罪。
短短一个月，维谢海姆的治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街头的流氓混混消失了，盘踞在夕照区的黑帮被连根拔起，就连小偷小摸都少了很多。
民众们在观望，在疑虑。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天，似乎真的要亮了。
时机成熟了。
莱西决定，在市政厅广场，发表他在维谢海姆的第一次公开演说。
消息传开，整个维谢海姆都轰动了。
人们好奇地从四面八方涌来，想看看这个传说中，能让新任伯爵言听计从的，所谓的“工人领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老矿工汉斯也被年轻的邻居架着来到了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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