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机油佬穿越纪 第159章

　　原本就在涅克萨姆舰队猛攻和陈瑜遗物造成的混乱中苦苦支撑的火星舰队，此刻腹背受敌，阵型被彻底打散，指挥链路濒临崩溃。

　　一艘接一艘的火星舰船在黑色圣堂与涅克萨姆的交叉火力下化作绚烂而短暂的太空烟花。

　　轨道战场的胜利天平，此刻已彻底、无可逆转地倒向了陈瑜一方。

　　西吉斯蒙德在关键时刻的抵达，不仅带来了强大的生力军，更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宣告了帝国最高层意志对此地事件的关注。

　　——

　　持续三天的激烈交战终于落下帷幕。

　　轨道空间中，最后一艘仍在抵抗的火星战舰在“永恒远征号”与涅克萨姆机械方舟的交叉火力下被彻底撕碎，化作一团缓缓膨胀的金属碎屑与短暂燃烧的火焰，标志着这场惨烈的机械教内战以涅克萨姆与黑色圣堂的联军胜利而告终。

　　肃清了轨道威胁后，西吉斯蒙德没有片刻耽搁。

　　他命令舰队保持最高警戒，随即亲自登上一艘雷鹰炮艇，在一队精锐圣殿骑士的护卫下，穿透死亡世界稀薄的大气层，朝着陈瑜基地所在的方向降落。

　　炮艇降落在基地外围一处相对平整、但依旧能看到激烈战斗痕迹的区域。

　　舱门开启，西吉斯蒙德高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依旧穿着那身威严的黑色动力甲，上面沾染的尘埃与零星的能量灼痕诉说着不久前太空战斗的激烈。

　　他没有佩戴头盔，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严肃与刚毅，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在扫过基地周围那片新生的峡谷绿洲、以及远方那个巨大的球形深坑时，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凝重。

　　陈瑜的暗红色机械身躯早已在降落点等候。

　　庞大的机体上同样留有战斗的印记，装甲上增添了几处新的刮痕与焦黑，但整体依旧散发着沉稳与精密的气息。

　　他猩红的光学镜头注视着从炮艇中走下的西吉斯蒙德。

　　两人在焦土与新生并存的奇异背景下会面，周围是忙碌的护教军与机仆正在清理战场，远处隐约传来泰坦引擎低沉的轰鸣。

　　“西吉斯蒙德大人，”陈瑜的合成音率先响起，平稳如常，“欢迎莅临。看来你的航程并不平静。”

　　西吉斯蒙德微微颔首，目光从周围的战场遗迹收回，定格在陈瑜身上：“与你这里相比，些许风暴与叛徒的阻拦，不足挂齿。”

　　他的声音低沉而直接，“陈瑜贤者，我奉基因原体罗格·多恩之命前来。是时候讨论关于你承诺展示的‘未来’了。”

　　历经波折，跨越重重阻碍，这场关乎帝国命运的关键会面，终于在此刻，于这片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死亡世界之上，正式开启。

第366章 向帝皇祈祷

　　在基地深处经过严密防护的实验室里，陈瑜向西吉斯蒙德展示了那个已组装完毕的曲速引擎核心。

　　它静静地固定在测试平台上，结构精密，线条流畅，但相较于帝国宏伟的等离子反应堆或亚空间驱动装置，其体积确实显得不起眼。

　　西吉斯蒙德审视着这个装置，他那饱经战火锤炼的脸上并未表露过多情绪，但眼神中的审视与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怀疑是清晰的。

　　就是这个东西，声称能实现千倍光速的航行，摆脱对亚空间和导航者的依赖？

　　这听起来依旧有些……过于美好了。

　　“我知道这难以置信，西吉斯蒙德大人。”陈瑜的合成音打破了沉默，他猩红的光学镜头光芒稳定，“但请看看我们为了这次会面所付出的一切。”

　　他抬起机械手臂，指向实验室外，仿佛能穿透墙壁，指向那片刚刚平息战火的战场。

　　“绿皮兽人，它们被精确投送到我的门口，并且在极短时间内异常进化，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催化，只为将我和我的研究扼杀在摇篮里。”

　　“死亡守卫的叛徒舰队，精准地在你必经的航线上设伏，试图阻止你抵达这里。”

　　“还有那场恰到好处、持续封锁星系的亚空间风暴……”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逻辑力量。

　　“而刚刚结束的，是来自火星本部，我们机械教‘正统’的舰队。他们不惜宣布我们为异端，也要强行夺取这项技术。为什么？”

　　陈瑜的光学镜头紧紧锁定西吉斯蒙德：“如果这仅仅是一项无足轻重、或者虚无缥缈的技术，值得如此多的势力，从混沌到异形，再到我们内部，如此兴师动众、不计成本地前来阻止吗？

　　他们恐惧的，难道是我陈瑜个人，还是我脚下这个贫瘠的死亡世界？”

　　他稍作停顿，让西吉斯蒙德消化这番话。

　　“不，他们恐惧的是它所代表的‘可能性’，他们恐惧帝国军队将不再受制于亚空间的险恶风暴和导航者的稀缺。

　　恐惧帝国的意志能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与确定性，投射到银河的任何一个角落；恐惧人类文明获得一条更稳定、更自主的星际航路。

　　他们恐惧的，是帝国因此而可能获得的，打破当前僵局的力量。”

　　“这一切的阻碍，西吉斯蒙德大人，并非证明了这项技术的不可靠，恰恰相反，它们以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证明了这项技术足以撼动现有格局的、真实不虚的潜力与价值。

　　他们害怕罗格·多恩大人看到它，害怕帝国拥有它。”

　　陈瑜最后说道，语气笃定：“有时候，敌人拼命想要阻止你得到的东西，往往正是你最需要的东西。”

　　西吉斯蒙德沉默了片刻，陈瑜的逻辑无懈可击。

　　敌人越是疯狂地阻挠，越是印证了这项技术的价值与威胁。

　　他看向那不起眼的曲速引擎核心，眼神中的最后一丝疑虑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钢铁般的决心。

　　“你的话如同战前的号角，驱散了迷雾。”西吉斯蒙德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那么，贤者，我们该如何将这件……足以重塑帝国未来的造物，安全送达神圣泰拉？”

　　他环视了一圈实验室，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轨道上那些战舰的残骸。

　　“来的路上，我们经历了亚空间风暴、叛徒的利刃，以及……”他顿了顿，没有直接提及火星，但意思明确，“内部的阻碍。返回的路，只会更加凶险。

　　敌人已经知晓我们的目的，他们绝不会坐视我们抵达泰拉。”

　　他看向陈瑜，提出了最实际的问题：“这件东西，是必须由我们舰队护送，还是有其他更隐秘、更安全的方式？

　　我们是否需要分头行动，以迷惑潜在的拦截者？或者……”

　　他的目光锐利起来，“你是否还有像之前那样，能够直接……‘清理’航道的珍藏？”

　　西吉斯蒙德已经做好了付出巨大代价的准备，无论是激烈的战斗，还是珍贵的资源。

　　确保曲速引擎技术安全呈现在原体多恩面前，是当前压倒一切的最高使命。

　　西吉斯蒙德的问题直指核心，但陈瑜的回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别总惦记着我的那些珍藏，西吉斯蒙德大人。”陈瑜的合成音带着一丝近乎人性化的无奈，“它们确实是能在绝境中打开局面的钥匙，但每一把都是孤品，用一件就少一件。那是黑暗年代之前，人类智慧巅峰的绝响，其价值远超你我的生命。即便要用，也应当留在真正决定文明存亡的瞬间，而非消耗在返航的路上。”

　　他话锋一转，猩红的光学镜头光芒微闪：“我们有更现实的选择。其一，我可以以此核心为基础，紧急建造一艘能够承载它的轻型舰船。我们可以搭乘这艘船，启动曲速引擎，以千倍光速直奔神圣泰拉。”

　　然而，陈瑜随即指出了这个方案近乎无解的两个致命缺陷：

　　“首先，速度虽快，但距离是客观存在的。死亡世界距离神圣泰拉超过八千光年。即便维持千倍光速，我们也需要整整八年时间才能抵达。八年，变数太多，我们等不起，原体也等不起。”

　　“其次，也是更关键的问题——星图。”陈瑜的机械手指在空中划过，调出复杂的星图数据流，“帝国万年来依赖星炬与亚空间航行，所有星图本质上都是亚空间航道的映射，其坐标和路径严重依赖导航者的灵能感知进行解读。对于纯粹的实体宇宙超光速航行而言，这些星图大多只标注了邻近星域的相对位置，且充满了主观扭曲。我们连神圣泰拉在实体宇宙的精确方位都难以确定，更别提规划出一条横跨八千光年的安全航线。盲目地进行超光速跳跃，无异于自杀。”

　　他停顿了一下，让西吉斯蒙德充分理解这两个难以逾越的障碍。

　　“所以，第一个选择，目前来看，并不切实际。”

第367章 帝皇显灵

　　接着，陈瑜提出了第二个选择，这个选择在西吉斯蒙德听来，甚至比第一个更加……匪夷所思。

　　“至于另一个选择……”陈瑜的合成音似乎压低了些许，带着一种奇特的意味，“那就是，我们向帝皇祈祷。”

　　这个提议从一个机械教贤者口中说出，显得格外突兀。机械教崇拜万机之神欧姆尼赛亚，虽然与国教信仰有交集，但如此直接地提议“向帝皇祈祷”寻求帮助，绝非机械教的常规行事风格。

　　陈瑜看着西吉斯蒙德脸上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丝细微变化，继续解释道：“帝皇……祂端坐于黄金王座，其灵能辉光化作星炬，指引着整个帝国的航向。

　　如果有什么存在能够超越亚空间的混乱，直接为我们指明一条通往泰拉的、在实体宇宙中可行的道路，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祂。”

　　“我们不需要理解祂是如何做到的，我们只需要相信，并且发出请求。毕竟……”陈瑜补充了一句，带着某种深意，“你们能够突破那场封锁星系的亚空间风暴，精准抵达此处，这本就是一个近乎奇迹的小概率事件。

　　在缺乏高精度导航支持、仅依靠浅层跳跃的情况下，成功穿越如此剧烈的灵能乱流，其背后或许正体现了帝皇的伟力。

　　是祂的意志在亚空间的洪流中为你们指引了航向，如同星炬穿透迷雾。”

　　西吉斯蒙德陷入了沉默，陈瑜的话在他听来确实荒谬。

　　向帝皇祈祷？在这个帝国真理仍被奉为圭臬的时代，这种提议近乎亵渎。

　　洛嘉和他的《帝皇真言录》早已被钉在耻辱柱上，帝皇是人类理性的领袖，而非神明。

　　然而，冰冷的逻辑却无情地指向了这个看似不靠谱的结论。

　　若非某种超越常理的力量干预，他率领的舰队怎么可能在那种狂暴的亚空间风暴中，依靠低效的“打水漂”方式，精准地抵达这个被重重封锁的星系？

　　这绝非巧合或运气能解释。

　　理性与认知在此刻剧烈冲突。

　　他紧锁眉头，坚毅的面容上罕见地流露出挣扎的痕迹。

　　帝国真理教导他们摒弃迷信，但现实却逼迫他必须考虑这种“非理性”的可能性。

　　最终，务实与对使命的绝对忠诚压倒了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疑虑都压下，抬眼看着陈瑜，沉声问出了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我们该怎么做？”

　　陈瑜的回应带着机械教特有的务实与一丝面对未知的坦然：“具体该如何向帝皇祈祷，并没有现成的仪式规程可供参考。

　　在帝国真理的框架下，这本身就是一种……非标准的操作。”

　　他猩红的光学镜头光芒稳定，继续阐述那简单到近乎朴素的方案：“但逻辑推断，最直接的方式，莫过于以最虔诚的心念，呼唤帝皇之名，阐述我们的困境与诉求，祈求人类之主的意志能够穿透现实与亚空间的帷幕，为我们指明方向。

　　这无关乎教条，而是一种基于当前绝境下的……必要尝试。”

　　他分配了任务：“西吉斯蒙德大人，请您寻找一处相对安静之所，最好能有一幅帝皇的圣像，集中精神，进行呼唤。

　　我必须立刻去将曲速引擎核心和用于演示创世因子的微型生态球妥善封装。

　　同时，这个据点不能被废弃，它是我进行学术研究的重要基地，必须安排好留守的防御力量。”

　　说完，陈瑜庞大的机械身躯便转向行动起来。

　　他首先前往核心实验室，指挥机仆和技术神甫小心翼翼地将那台精密而关键的曲速引擎核心从测试平台上拆卸下来，装入特制的、内衬有缓冲力场和反扫描涂层的坚固运输箱内。

　　接着，他又将那个封装了创世因子的生态球进行装箱。

　　与此同时，陈瑜通过数据链路向伊格尼丝与护教军指挥官发出了一系列清晰指令。

　　基地最高防御协议被立即激活，所有自动炮塔与感应地雷阵列进入待命状态，受损的护盾发生器与通讯阵列被优先修复并同步强化。

　　为确保防御系统能够长期独立运转，非核心区域全面实行能源管制。

　　所有留守人员即刻进入战备值班状态，严格执行轮岗与汇报制度。

　　此外，陈瑜迅速协调了抵达不久的涅克萨姆援军——两个满编宏枝的护教军与钢犬军团的泰坦战斗群，命令他们就地建立协防体系，共同守卫这座战略要地。

　　他的调度精准而高效，每一步都经过周密计算。

　　当指令全部下达完毕，这座死亡世界堡垒已再度化作一根坚不可摧的硬骨头，足以令任何潜在的觊觎者望而却步。

　　——

　　当西吉斯蒙德还在那幅描绘着帝皇光辉形象的壁画前，努力凝聚心神，尝试进行那生疏而沉重的祈祷时，陈瑜已经高效地完成了所有的行前准备。

　　两件关乎帝国未来的造物——曲速引擎核心与创世因子生态球——被妥善封装在特制的坚固容器内，基地的防御体系也已全面重启并强化至最高警戒等级。

　　就在这短暂的等待间隙，专注于祈祷的西吉斯蒙德，其坚韧的精神仿佛触及了某个无形的临界点。

　　他的意识骤然脱离常态，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妙状态。

　　周遭现实的一切声响与感知都远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无垠伟力所笼罩、所审视的深刻觉知。

　　他“感受”到了——一股宏大、古老、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与冰冷，同时又带着无尽重担的意志，如同来自宇宙源初的光芒，穿透了层层维度，精准地聚焦于他的灵魂之上。

　　无需任何怀疑，西吉斯蒙德在灵魂深处立刻明悟——这，正是人类之主，帝皇的目光。

　　帝皇确实回应了西吉斯蒙德的祈祷。

　　尽管没有任何外在的征兆或神迹显现，但西吉斯蒙德的内心却无比确信——那穿透意识深处的宏大感知，正是人类之主帝皇的意志。

　　虽然没有得到具体的言语指示，但在与那意志接触的瞬间，西吉斯蒙德已然理解了接下来的使命。

第368章 启程

　　确认西吉斯蒙德已通过那超越常规的方式获得了帝皇的启示后，陈瑜不再有任何迟疑。行动方针已然明确，通往神圣泰拉的道路虽仍潜藏危机，但方向已定。

　　他立即下达指令，命令技术神甫和机仆小队将两个特制的封装箱——分别装载着曲速引擎核心和创世因子生态球——稳妥地转移至等候在起降坪的运输载具上。整个过程在护教军的严密警戒下进行，每一个步骤都力求精准无误，避免任何不必要的震动或意外。

　　“基地的防御就交给你们了，”陈瑜对留守的伊格尼丝与护教军指挥官做最后的交代，“维持最高警戒，除非接到我的直接指令，否则禁止任何外部势力接近核心区域。与涅克萨姆的援军保持协同。”

　　“遵命，贤者大人。”伊格尼丝躬身领命，“愿欧姆尼赛亚指引您的航程。”

　　陈瑜微微颔首，庞大的暗红色机械身躯转向西吉斯蒙德。“我们出发吧，西吉斯蒙德大人。每一分钟的延误，都可能给窥伺者更多准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