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会秀
让我们将时间倒退回昨天晚上。
繁星事务所的深夜，万籁俱寂。
林远山早已钻进他的壁橱安然入睡，客厅里只剩下伊地知星歌一人。
她刚定下下周的演出表，正准备回房，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林远山桌上那份未来得及收起的文件。
“新乐队挂靠合同”。
哪里来的新乐队？
星歌走了过去，拿起那几张纸。
只扫了一眼，她的眉毛就拧了起来。
“挂靠期间，繁星事务所仅抽取演出收益的半成作为管理费用……”
半成？
星歌几乎能想象出林远山准备这份合同时，那副自以为运筹帷幄，实则心软得一塌糊涂的表情。
果然，你还是那么温和善良呢，阿娜达。
这么毫无防备地信任她人，可是会吃苦头的，
她太了解他了。
这份合同一旦签下，他就会被那什么“新川崎（暂定）”压榨到死的！
于是，她决定对合同内容进行一点小小的修改。
深夜的事务所的电脑前，星歌阴恻恻地敲起了键盘：
“设备损耗责任界定……”
“收益分配附件……”
她面无表情地计算着，确保在任何情况下，乐队的分成都会是一个漂亮的负数。
还不够。
星歌还是不放心，
林桑实在是太善良了，做到这种程度，总感觉他还是会被欺负！
“彻底支配”才行。
“数字版权与隐私授权……”
写完最后一行，她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杰作。
这份合同比原来合理多了嘛！
星歌将文件打印出来后，替换掉了林远山原来那个版本，
随后将电脑关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109章安和昴的惊世智慧
时间回到现在。
练歌室内。
年纪最大的桃香起头道：
“两位，对于这份合同，你们有什么看法？”
“很合理，条款清晰，权责分明。”
仁菜明白，以两位队友的文化水平，当然看不出合同的具体含义，
毕竟都是些附加条款上的陷阱，
想到这里，她继续道，
“但毕竟乐队连一场正式live都还没办，依我看，签约这种事还是缓一缓吧。”
“妮娜说的对，但我们也不能寒了经纪人的心。”
昴附和着，脸上露出失学少女的丁真笑容，伸手就去拿桌上的签字笔。
“要不，就由我作为乐队代表，先把字签了吧。以后有什么事，你们找我就行。”
然而，她的指尖还未触碰到笔杆——
“苦来兮……”
一道阴冷、仿佛呼唤克苏鲁的低语，在房内响起。
昴博士的动作瞬间僵住，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她猛地丢下笔，像见了鬼一样扑过去，死死捂住了仁菜的嘴！
“不要念！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模因污染源】的！”
“呜呜呜呜呜（乐队论坛上）！”
仁菜含糊不清地回答。
昴心道：不愧是失学少女，完全不知道这则咒语的恐怖之处。
上周目，联邦有个秘密研究所对这句咒语的音频样本进行分析，结果整个研究所连同方圆数公里的区域，瞬间化为了一片虚无的废墟！
这东西仁菜倒是不知道，
她还以为这是则乐队少女都市怪谈，念出来纯粹为了吓唬昴。
果不其然，她被吓得不轻，不愧是失学少女，
就是会相信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呢！
既然害怕了就乖乖停手吧。
刚才居然想抢跑签约？
怎么能让你就这么轻易地毁掉自己的人生！
趁着两人扭作一团，桃香眼中精光一闪，三两步上前，抓向那支笔。
“那么就由我……”
“不行！”
昴猛地回头，也顾不上捂嘴了。
她身体看似失去平衡地一晃，用肩膀狠狠撞在了桃香支撑身体的手臂上！
“哐当。”
签字笔应声落地，滚到了墙角。
桃香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昴却像是真的没站稳，扶着桌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桃香，你太冲动了！这种大事，怎么能你一个人决定！”
刚才那一下，她的大脑在零点零一秒内，计算了桌子的摩擦系数、自身冲击的动量、以及桃香手臂最不稳定的尺骨鹰嘴关节角度。
完美的一撞。
绝对不能让桃香这个只知道用蛮力的摇滚笨蛋，签下这份卖身契！
“你……”
桃香刚要发作。
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空气！
仁菜博士一个迅猛的滑铲，双腿精准地锁向墙角那支无辜的笔！
“别想！”
昴的反应更快，几乎是与仁菜的动作同步，以一个反关节的姿势扑了过去！
“苦来兮……”
仁菜的吟唱再次响起，如同催命的魔音。
练歌房内，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桃香用一个标准的巴西柔术十字固，死死锁住仁菜的腿，手拼命伸向那支笔。
昴则发挥了惊人的腰腹力量，上半身以一个反物理学的角度拧了过来，一口咬向桃香的手腕。
而仁菜，正死死按着那三份罪恶的合同，顺便压住了昴。
“轰！”
三人扭打中，不知是谁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音箱。
巨大的声响，让整个房间都剧烈震动了一下。
混乱中，三人的手在同一时刻，抓住了那三份叠在一起的合同。
“刺啦——”
文件在三人的角力下发出悲鸣，撕成了漫天飞舞的碎屑。
空气，凝固了。
三位博士看着满地的碎纸片，都愣住了。
怎么会如此不理智！
这下该怎么向门外的林远山解释？
桃香叹了口气，道：
“各位，事已至此，一起来想想解决办法吧。”
仁菜点头，
“确实，如果被经纪人知道了，肯定会以为我们不尊重他吧。”
昴：
“那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三人说完，便开始大眼瞪小眼。
现场变成这幅样子，究竟能找什么理由呢？
“诶！我有个办法。”
昴灵光一闪道。
半小时后，林远山提着三杯咖啡，哼着小曲，正要推开练歌室的门。
早已蓄势待发的昴当即开口，
“我之前在网上听说，下北之前的乐器店搞促销，好像出了什么意外。”
桃香对昴之前的说辞将信将疑将信将疑，此刻却也只能按照设计好的台词继续道：
“好像是有人念了个什么词出来，是什么词呢？”
仁菜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将之前没说完的那个词补充完整：
“这词我知道，叫作苦来兮苦！！！”
桃香还在加大药量：
“原来是苦来兮苦啊。”
仁菜还在不知死活：
“就是苦来兮苦没错！”
昴已经不做人了：
“苦来兮苦，苦来兮苦，苦来兮苦，这词儿还蛮好听的呢！”
没错，这就是她的计划！
只要把一切都摧毁了，林远山自然就发现不了，
合同被她们撕碎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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