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匠魂没有问题 第21章

　　他改主意了。

第38章·改主意

　　在最开始的时候，米兰的想法其实很单纯：

　　当前时间是1096年11月，整合运动可以说已经没救了——塔露拉被黑蛇附体，伊诺萨沙两个孩子已经被带上了不归路，爱国者不撞南墙不会回头，君君和碎骨则各有各的头铁。

　　硬要讲的话，后两者加上霜星倒是有掰回来的可能，但肯定不是他留在整合可以做到的事——只有真的作为南墙，让他们在自己这里可控地撞个头破血流，又同时可以把[黑蛇塔]吊起来打，才有达成这种事的可能。

　　除非，刹住整个整合的油门。

　　再加上一方面讲，米兰对乌萨斯这个国家着实难说有什么好感——想来大多数明日方舟玩家都是如此——而另一方面，作为游戏主线剧情的第一个篇章舞台，从这里“一切开始”的那天确实发生了太多事情。

　　无论是出于玩家那点弥补遗憾的情怀，或者考虑未来发展与罗德岛合作的方面，从这里卖罗德岛一个人情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再说一遍，米兰一开始的想法其实很单纯：提早抵达切城、收集资源做好基于情报不对等的单方面针对，在文明相对发达物流相对丰富的城市里潜藏发展，提前一个月摸清地形、确保退对准备。

　　最多在过程中碰到几个熟悉的面孔，但经历没有到位、和游戏中已经成为自机角色的“自己”相比还不成熟的乌萨斯的熊熊们，顶多也只能算是熟悉的陌生人。

　　直到那一天到来，去给塔子姐拉坨大的；至于罗德岛的人能救多少算多少……哪怕救不下ACE和Scout，哪怕只有一个，米兰觉得自己大概率也能混个友善的初始声望。

　　仅此而已——你看，确实足够单纯对吧。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本来可能还受限于一些思维方面的狭隘：比如作为在和平环境长大的游戏宅，他不管怎么考虑，第一9起溜诌医八想法都是“避免节外生枝”；他确实已经有过动手杀人，甚至不止亲手杀过一个两个，米兰自己却觉得没什么实感……

　　他都打过来了你不还手留着过年吗？

　　至于还手之后……生的自然死的随机，这就是米兰仅有的想法。

　　他全然没想过要搞什么事情，他甚至没什么想搞的事情。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好人可能各有各的同理方向，坏人则永远都是相同的畜生，呵。”

　　光是翻看着那些账本上的文字，那些他本来不懂、此时却在外挂的作用下变成熟悉的信息被识别、被编译、被阅读载入脑袋；米兰长长地出了口气，他闭着眼睛，努力地压低呼吸，好像这样才能把只因为文字就骤然攀升的血压压制下去。

　　——话虽说是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

　　但如果真的有归结于己身的伟力，又真没什么后顾之忧，甚至还已经将基于伟力存在的自由纳入掌中。

　　面见人间不平事，甚至不平到这里、道德和**的概念都TM凹进洼地、合该触发嫉恶如仇的时候了。

　　——换成是你，真的一点意气没有，就能这么撒手不管吗？

　　“你，过来。”

　　久久地沉默之后，米兰开口，头也不回地、用自己都觉得沙哑的声音说：“你叫什么名字。”

　　“呃，那个，大人……”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弃了试着关死通道再摇人把米兰堵死在密室、反而不知何时已经跟了下来的喽啰发出瑟缩的声音：

　　“帕维尔，跑腿的帕维尔，大人。”

　　“行，帕维尔。”

　　米兰说：“去把外面能喘气的，还有那些躲起来的家伙都叫过来，只要还认锈帮这个名号，都叫过来。”

　　他的声音平静，却低沉地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喽啰浑身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爬了出去。

　　只剩下米兰站在阴影中，看着眼前这片阴暗中凝聚的、一个从混乱和罪恶中攥取利益的渣滓一生积累的财富，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要说什么“山川日月不共戴天”那不至于。

　　米兰有那个自知之明，自己肯定算不上是什么正义超人，就算真打算做点什么，出发点也还谈不上冠冕堂皇的“正义”。

　　但是……反正切尔诺伯格两个月后就会被天灾毁灭，反正这里人民祖国、他们缴税供养的军队、他们默认尊崇的贵族都没把他们当回事。

　　那作为一个风暴将至的混乱棋盘，多一个落子的人把水搅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这片大地在吃人的时候从不挑食。”

　　米兰抓着那本笔记，将其平静地塞进物品栏，像是在给现场不存在的第二人解释，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轻声说道。

　　“既然你们拿别人填肚子的时候这么认为，那么轮到你们自己的时候，也不应该有所怨言的。”

　　“对吧。”

　　帕维尔连滚带爬地出去了，很快他的脚步声又传了回来；那些脚步声凌乱而迟疑，却都听得出来颇为紧促。

　　他的办事效率挺高。

　　或者说，还活着的人生存欲望都挺高。

　　似乎是因为没有米兰的准许，那些脚步最后都停在了上面；米兰将暗室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塞进物品栏，也离开了回归昏暗的密室。

　　还是那间不伦不类的办公室，米兰看到十几个人挤在门口，个个面带惊惧，甚至有的还有能看出来冲突过的痕迹；只是此时他们却连头都不敢抬，一个个全盯着地上的防滑毯，就像感慨着这地毯可真地毯。

　　他们可能总归是各有各的想法。

　　但……至少没有一个人会在这个时候怀疑米兰的战斗力。

　　“就这么多了？”

　　米兰扫了他们一眼——或许他们自己觉得隐藏得还蛮好，但是一群乌萨斯的大毛……呵。

　　有的人只剩下恐惧，有的人还带着茫然，但有的人的眼神里却藏着藏不好的狡黠和凶光，甚至隐约以余光打量米兰，反过来显出另一种看到同类般的贪婪。

　　“大、大人，能找来的都在这里了……”

　　帕维尔连忙点头哈腰。

　　于是米兰拿出了一个记录着“手下可控性”的笔记本，从后往前翻了翻。

　　“伊戈尔。”

　　他念出一个名字。

第39章·收编与立威

　　“伊戈尔。”

　　“安德烈。”

　　“谢尔盖。”

　　“格里高利。”

　　“……”

　　米兰连眼睛都没有抬，他只是看着手中的笔记本，一边翻着一边念出了七八个名字；在人群中一阵细微的翕动，有人眼神躲闪，有人下意识抬头又慌忙低下，有人踌躇着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

　　还有人眨着眼睛，流露出混杂的狡诈。

　　“以上，一个人都没在？”

　　透过头盔，米兰的声音有些沉闷；仅剩的十几人来回看看，在一阵小小的骚动后又很快安静。

　　他能感觉到旁边的帕维尔似乎想说什么，但因为人群中不知哪些人的小动作，一下又变得瑟缩起来。

　　他笑了笑。

　　“行。”

　　“那我换个说法。”

　　“现在开始，这里我说了算。”

　　有着狡诈眼神的人抬起了脸。

　　“但原本的业务内容我不喜欢。”

　　“拐卖人口，逼良为娼，放高利贷，还有打着保护费旗号的勒索……这几项，到此结束。”

　　话音刚落，一个眼神油滑的男人就上前半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大人英明，这事儿确实上不得台面……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恕我多句嘴，这几样可是帮派里……”

　　“呃，以前帮派里来钱最快的路子，尤其是这送人货和放款，可不只是帮派里的路数，还有……”

　　他的眼神明暗不定，伸手指了指头上，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到：“上面，上面有些关系可都指着这个进项，说不得还有什么安排；这突然关停，恐怕不只是兄弟们没饭吃，再有什么大人物怪罪下来，咱们不一定担待得起啊。”

　　男人低着头，眼神却明显不住地在瞟向米兰，试图从那张岩石头盔阴影之下的年轻面容上看出动摇；还是跟之前说的一样，肉眼可见的，在他身后有几人微微点头，可能以为掩饰地很好，但米兰却看得出来——他们明显是一伙的。

　　“你不服？”

　　米兰的声音平静，甚至连反应都很短促地听不出喜怒。

　　油滑的男人笑容僵住——可能是想着新首领需要个台阶，又或者觉得新来的不知好歹——大概什么都有吧？反正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大人，老大，这话不是这么说，活也不是这么干的啊！”

　　“您看，兄弟们之前跟着鲍里斯拼死拼活，不就图个吃香喝辣的吗？断了这些进项您看咱们这还图个啥啊，别说大家喝西北风了，您费这么大功夫也捞不着油水，何必呢？”

　　“还有各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啊！”

　　一众平均体格不比着甲的米兰单薄多少的乌萨斯壮汉面面相觑，几个人眼神闪烁，一边应着“就是就是”的说法一边越众而出。

　　还试图逼视着、威胁着、甚至硬拉着更多犹豫不决的人往前站队……

　　——咚！

　　一声闷响。

　　“啊——！！！”

　　油滑男人煽动性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响亮惨嚎，中气那样十足，以至于在满是钢铁管道的下层区回荡，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回响。

　　如果是锐利之物造成贯穿伤的话，也许油滑男人还能看到利刃贯气【衤三邻斯IX泣山穿身体，露出什么难以置信的表情吧——但他是被一样沉重的物品砸中手臂、砸中腰腹、再在沛莫能御的庞大重量下被硬生生摁倒、将腰腹连带肌肉骨骼和脏器一起拦腰砸断。

　　这样的情况，除了哀嚎之外，他就当真无法再发出别的声音了。

　　同样无法发出声音的还有那些越众而出的人——构成乌萨斯人（国家）最核心的种族无疑是乌萨斯人（物种），而乌萨斯人的种族特征类比为熊；他们往往有着随血统显现的优秀体能和健硕的体格。

　　乌萨斯人通常以力量自豪。

　　但他们都看得到，那在米兰手中随手丢出，将一个成年乌萨斯人砸成这幅惨状的是个什么东西。

　　是他的头盔。

　　“……”

　　米兰没有说话，他摘下了头盔，那张并不算特别俊秀、甚至年轻到显出青涩的脸毫不掩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或许有人会考虑过于年轻会不会镇不住场之类的问题，但米兰不在乎。

　　他没有说话，也就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只有在仿佛空气都僵硬起来的房间里，油滑男人从中气十足到越发衰弱、从惨嚎到痛呼再到咒骂，最后连喘息都逐渐消亡的声音。

　　过去了多长时间？

　　也许十分钟，二十分钟，或者更长——米兰没有说话，于是所有人都像被卡住了脖子一样；血腥味在办公室里蔓延开来，剩下的人浑身战栗，连那几个想站出来的人都是同样，好像只剩下了没有瘫软的力气。

　　他们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看不出种族的年轻人不是在跟他们商量，也不是在玩什么权力游戏和力量分配。

　　他是在宣布规则。

　　——鲍里斯你这个*乌萨斯粗口*！你到底招惹了个什么人啊！

　　“现在，谁还有意见？”

　　由米兰制造的一片安静被米兰自己打破，但在他之后依然是一片安静，再没有人应答，只有一群壮汉浅浅的呼吸声连成一片，显出一派微妙的粗重而混乱。

　　“很好，看来现在我们达成了共识。”

　　米兰的目光扫过这些幸存者。

　　经过一开始的反杀、对反抗者的筛选、还有这一次立威……再加上听说鲍里斯死后直接跑路的家伙，现在I令意起逝伍韭是玖捌在场的基本就是锈帮很底层的成员了。

　　这些人中有跑腿打杂的，有负责在明面上做工人掩饰身份的，甚至有可能是被胁迫加入的；可能还有几个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大多数也不过是为了生存苟且的……

　　不客气地说，就他们这个阶级，分赃都分不到他们头上。

　　“我知道你们之间肯定还有人不服，有人有自己的想法，有人甚至还做过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

　　“但是没有关系。”

　　米兰露出了微笑。

　　“来，跟我说说，你们以前都是干什么的？”

第40章·【罐头】

　　“大、大人……我，我叫尼基塔，平时在动力区三号管道组做维修工。帮、帮派有事的时候，就叫我望个风，或者搬点东西……”

　　“我，我负责跟着去收账……我上过中学，但就是站在后面计数……”

　　“我以前是矿场的，后来矿塌了，我没感染……鲍里斯说跟他干有饭吃……”

　　剩下的人争先恐后地交代，语无伦次又不敢遗漏；米兰翻着鲍里斯的黑历史记录本，一个一个把他们和文字条目对号入座，很快梳理出了这个叫“钢铁管道”的锈帮的运作模式：

　　除了那几项脏到让人不想看的业务之外，他们主要以“移动城市动力维护协会”为明面身份，分区块同时作为工人负责一定范围的设备维护；暗面里则是控制地下往来通道，勒索黑市商贩、倒卖赃物、协助走私偷渡、还有为某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提供场地和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