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陆瑾你看我像你师父不? 第71章

作者:画风不太对

  洞府内空空如也,王玄并不需要任何家具陈设。

  他盘膝坐在中央,直接坐在冰冷的岩石上,眼帘微垂,瞬间便进入了深沉的定境。

  虽然他已明心见性,踏入“我心即天心”的玄妙境界,但大道无穷,他所领悟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还只是浅显的道”。

  就像推开了一扇通往无限宝藏的大门,眼前所见固然辉煌,但门后的世界更是广袤无垠。

  他需要时间,需要沉淀,需要将这份领悟彻底融入自身的每一缕神念、每一分力量之中,并以此为基础。

  去窥探更深层次的宇宙法则。

  即便此界灵气稀薄,但“道”的本身是共通的,观摩一个相对脆弱世界的规则运转,对他巩固境界、触类旁通亦有其价值。

  他的心神,已沉入对自身之道与外界规则相互印证的玄妙感悟之中。

  而另一边,灶门家的小木屋内,温暖却无法驱散心头的阴霾。

  炭治郎躺在熟悉的被窝里,身下是母亲用干草和旧布精心铺垫的床铺,散发着阳光和草木的味道。

  弟弟妹妹们均匀的呼吸声在身边响起,但他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白天发生的种种,尤其是那位神秘“仙人”离去时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在五年之内离开这里,否则,后果不堪想……”

  “如果不知道去哪里,那么,你就去鬼杀队吧……”

  “在狭雾山可以找到他们……”

  五年……这个期限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后果不堪设想?会是什么?

  是山崩?是可怕的疾病?还是……像古老传说里那样的吃人妖怪?

  他不敢深想,但那种迫近的危机感却无比真实。

  鬼杀队……这又是一个陌生的词汇。听起来像是一个战斗的组织,为什么要去找他们?

  狭雾山又在哪里?远不远?自己一家人,最大的自己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能长途跋涉吗?

  离开了云取山,父亲留下的炭窑,他们赖以生存的卖炭生计怎么办?到了新的地方,如何生活?

  无数的问题像纠缠的线团,在他年轻的脑海里打着转,理不出头绪。

  他对那位“仙人”的话深信不疑,那种凭空出现、操控火焰的能力,绝非幻术,那是真实不虚的力量。

  这样的存在,没有理由欺骗他们这样平凡的山民。

  可是,要因此就放弃世代居住的家园,踏上完全未知的旅程,这个决定实在太沉重了。

  他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直到窗外的天色开始泛起微弱的灰白,才在极度的疲惫和思绪混乱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哥哥,起床了!”

  不知过了多久,祢豆子清脆而带着些许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他从浅眠中唤醒。

  炭治郎费力地睁开干涩的眼睛,看到妹妹祢豆子正俯身看着自己,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关心。

  “哥哥,吃饭了!”

  见炭治郎醒了,祢豆子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

  “你今天起晚了,我还以为……”

  她没说完,但炭治郎明白,妹妹是担心他被昨天的事情吓坏了。

  炭治郎揉了揉眼睛,撑起身子。母亲灶门葵枝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早餐——依旧是稀薄的米粥和一点腌菜。

  一家人围坐在矮桌旁,气氛显得有些沉默。

  弟弟竹雄、茂和花子都偷偷看着炭治郎,连懵懂的六太也似乎感受到了不寻常,安静地待在母亲怀里。

  炭治郎默默地喝着粥,味同嚼蜡。他知道,必须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放下碗,目光坚定地看向正在默默收拾碗筷的母亲灶门葵枝。

  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少年的清亮,但语气却异常认真。

  “我……我打算去那位仙人口中的狭雾山去看看。”

  此话一出,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祢豆子惊讶地捂住了嘴,竹雄和茂也瞪大了眼睛。

  灶门葵枝收拾碗筷的动作顿住了。她缓缓直起身,看向自己的长子,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有化不开的忧虑和沉重。

  昨天一夜,她又何尝能够安眠?那位神秘来客的警告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炭治郎……”

  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充满了母亲的挣扎。

  她不是不相信那位“仙人”。

  正如炭治郎所想,以对方展现的手段,若真有恶意,他们一家根本无力反抗,何必多此一举留下警告?正是这种绝对的力量差距,反而印证了警告的真实性。

  可是……现实的问题像一座大山横亘在面前。她是寡妇,带着六个年幼的孩子。炭治郎是长子,也才八岁。

  离开云取山,意味着放弃他们唯一熟悉的生存方式,放弃炭十郎留下的炭窑,放弃这间为他们遮风挡雨的木屋。

  前路漫漫,狭雾山在哪里?需要走多久?盘缠从哪里来?到了地方,如何安顿?

  一群妇孺,在陌生的地方如何谋生?这些都是血淋淋的现实。

  然而,“后果不堪设想”这六个字,又像噩梦般萦绕着她。作为母亲,她最大的恐惧就是孩子们受到伤害。

  如果……如果那位仙人预见的灾难是真的,留在原地可能会让全家遭遇灭顶之灾,那她的犹豫,岂不是将孩子们推向深渊?

  那位仙人提到了“鬼杀队”,说如果不知道去哪里,可以去找他们。

  这似乎是一条被指明的出路。虽然不知道鬼杀队具体是做什么的,但能被那样一位存在提及,或许……或许能给他们这样的流浪者提供一丝庇护和指引?

  灶门葵枝的目光缓缓扫过孩子们——坚毅而早熟的长子炭治郎,温柔体贴的长女祢豆子,活泼好动的竹雄和茂。

  乖巧可爱的花子,以及尚在襁褓的六太。每一个都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

  保护他们的安全,是作为母亲最本能、最核心的责任。

  内心的天平,在现实的艰难与未来的恐怖预警之间,剧烈地摇晃着。

  炭治郎提出的去狭雾山探查的建议,像是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虽然激起了更大的波澜,却也提供了一个行动的方向。

  她看着炭治郎那双和亡夫一样坚毅的赫红色眼眸,沉默了许久,最终,用一种极其缓慢而沉重的语气开口:

  “炭治郎……让妈妈再好好想一想。这……这毕竟关系到我们全家。”

第5章 前往狭雾山

  对于灶门一家是否会听从警告、未来命运如何,王玄并未过多萦怀。

  他降临此界,首要之事乃是体悟此方天地的独特性。洞府之内,他心如止水,神游太虚。

  神识如同最细微的触须,缓缓探出,与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相接。

  果然如他所料,世界的“根基”相较于一人之下世界,显得更为“单薄”和“脆弱”。

  灵气的活跃度极低,仿佛一潭沉寂的死水,难以掀起强大的能量波澜。

  天地法则的运转,也显得更为“直白”和“简陋”,少了许多繁复玄奥的变化。

  “虽说道之终极,万法归宗,但不同世界,其‘道’的显化方式与侧重点,确有微妙差别。”

  王玄沉浸在这种感悟中。

  在一人之下世界,规则更为“坚韧”且“活跃”,异人们通过“炁”这种相对高阶的能量形式去撬动、运用规则,发展出千姿百态的异能。

  而在此界,规则更像是一张脆弱的网,能量层级普遍偏低,那所谓的“鬼”与“呼吸法”,更像是在这脆弱规则下。

  通过极端方式激发肉体潜能或产生某种异变的产物,走的是一种相对“粗暴”和“偏执”的路子。

  他仔细体味着这种差异。

  如同观察两条不同的河流,一条水量丰沛、河道复杂(一人之下),一条水量细小、河道简单(鬼灭世界)。

  但最终都流向“水”之本质的海洋。这种对比,反而让他对“道”的普遍性与特殊性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并非要学习此界的“呼吸法”或“血鬼术”,而是通过观察其存在和运作的“道理”,来反哺、夯实自身那更为根本、更为包容的“道”。

  他像一位严谨的学者,剖析着这个“低魔”甚至“无魔”世界的构成原理,将其作为映照自身大道的一面特殊镜子。

  与此同时,灶门家的命运之轮,已经开始在王玄无心拨动下,缓缓转向。

  经过数日的煎熬与反复思量,尤其是看到炭治郎眼中一日比一日坚定的光芒,母亲灶门葵枝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她无法拿全家人的性命去赌那位“仙人”的警告是空言恫吓。

  长子炭治郎主动提出先去探路,这或许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

  “炭治郎,路上一定要小心。”

  清晨,灶门葵枝将为数不多的干粮和一小壶水仔细包好,塞进炭治郎的行囊里,又替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宽大的旧衣服。

  她的眼中噙着泪水,却强忍着没有落下,声音带着哽咽与无尽的担忧。

  让年仅八岁的儿子独自远行,去往未知的狭雾山,这无异于在她心头割肉。

  “哥哥,加油吖!路上要小心些!”

  祢豆子牵着弟弟妹妹们,站在母亲身后,脆生生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兄长的信赖与祝福。

  竹雄、茂和花子也用力点着头,虽然他们不太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都知道哥哥要去做一件很重要也很危险的事情。

  炭治郎深吸一口气,将行囊背在肩上,那重量对于他瘦小的身躯来说有些沉重。

  他转过身,对着母亲和弟妹们,努力露出一个如同冬日暖阳般温暖、令人安心的笑容:

  “嗯!我会的!母亲,祢豆子,竹雄,茂,花子,六太,你们在家也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说完,他不再犹豫,迈开脚步,踏上了下山的小路。

  他不敢回头,怕看到母亲强忍的泪水和弟妹们不舍的目光,会动摇自己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勇气。

  事实上,炭治郎的内心充满了紧张与害怕。

  他才八岁,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独自离开云取山这么远。

  陌生的道路,未知的前方,山林中可能存在的野兽,以及传说中夜晚出没的妖怪……每一件事都足以让这个孩子心惊胆战。

  但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用疼痛来驱散恐惧。

  “我必须去……为了母亲,为了祢豆子他们……”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父亲去世后,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作为家中的长子,他必须站出来,扛起这份责任。

  那位仙人指明的路,是他们一家目前唯一的希望。

  不知是否是冥冥中“主角光环”的庇佑,炭治郎这一路虽然坎坷,却奇迹般地化险为夷。

  他遇到过不怀好意、想抢夺他干粮的流浪汉,凭借灵敏的嗅觉提前察觉躲开了。

  也曾在大雨中迷路,最终靠着观察苔藓和星象(父亲曾教过他一些)重新找到了方向。

  夜晚露宿野外,被野兽的嚎叫吓得瑟瑟发抖,却总能找到相对安全的树洞或岩缝栖身。

  干粮很快吃完了,他就采摘野果、挖掘野菜充饥,偶尔遇到好心的人家,会施舍他一碗热粥或一块饭团。

  这些经历,虽然艰苦,却也迅速催熟着这个八岁的少年。

  历经跋涉,风尘仆仆的炭治郎,终于站在了狭雾山的山脚下。

  这座山笼罩在淡淡的、似乎终年不散的雾气中,显得神秘而幽深。

  疲惫不堪的他,看着眼前的目的地,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他没有丝毫停歇,甚至顾不上休息片刻,直接迈开早已酸痛不堪的双腿,向着雾气缭绕的山上走去。

  “快到了……就快到了……鬼杀队……找到他们,就能知道该怎么办了……母亲,大家,再等我一下……”

  信念支撑着他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山中深入。

  而与此同时,在狭雾山深处,一处隐藏在林木间、风格简洁朴素的房屋外,一位戴着红色天狗面具、身穿深蓝色市松纹羽织的男人,正在屋外空地上整理着晒制的草药。

  他的动作沉稳而专注,一举一动都透着经年累月修炼形成的韵律感。

  忽然,他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