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的时空大劫案 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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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嘛，战争总会结束的，这是时间问题。”大雄扒拉两口碗里的咖喱饭，眸光在众人身上微微扫过，笑道，“问题是，等它真的结束后，你们打算去做什么呢？”

第三百八十三章：暴风雨前

　　作为身经百战的老牌冒险家，大雄早已经悟出了一个道理：故事会在“王子击败了恶龙，和公主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这里截止，但现实不会。

　　他已经打败了不知道多少邪恶首领，但每次回去之后，日常生活还是继续，他还是会时不时拿零分、被狗咬、被从天而降的棒球砸到、被胖虎小夫追赶、被妈妈和老师训斥。一切外在的东西都没有变，变化的，仅仅是他的内心而已。

　　喧嚣过后，留给这三个“大英雄”的，会是什么呢？

　　他倒不是太担心真嗣，因为在来这里之前，他就有着自己的生活。虽然这生活轨迹寡淡无味，如白开水一般，但好歹还算有个归宿。可是，明日香和绫波丽这两个姑娘，她们的全部人生，几乎都是为了“适格者”这个位子而铺就得。一旦战争结束，世界不再需要EVA，她们也就会瞬间失去苦苦追寻的价值和目标。

　　因为这种情况，而产生心理问题的退役士兵，不在少数。

　　“是啊，得做点什么才行，做点儿什么呢……”真嗣沉思片刻，挠挠头说出了他的答案，“也没什么可想的，我高中还没读完呢。要是真的能不打使徒，那我就继续读高中呗。高考的话，尽量考好一点的大学，毕业之后找一个比适格者稳定的工作，就是这样吧？”

　　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回答太普通，普通到不太衬初号机指定驾驶员这个名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果然，立刻就招致了明日香的白眼，甚至还抬起小脚丫，轻轻地踹了他一下。

　　“好无聊的答案啊，笨蛋真嗣，这大概是我能想到，最没有梦想的回答了。”她先是狠狠否定了真嗣的说法，随即又抓起自己的饮料杯，放在嘴边，冒充是话筒，轻咳两声，“咳咳，如果是我的话……一定要先去旅游，我要环游世界，我要去瑞士看极光，去看恢弘壮观的尼亚加拉瀑布，去看仙境般的瑞士阿尔卑斯山……在旅途上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帅气男生结婚，和他相爱厮守一辈子，我们的新婚典礼要在热气球上举办，让天空见证爱的誓言！”

　　少女描述着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呃……总感觉……像是‘王子公主幸福生活在一起’的进阶版呢。”真嗣忍不住吐槽道，“那个，明日香啊，把童话和现实混淆在一起，我觉得不太好哦。”

　　“哈？总比笨蛋真嗣说的要好吧，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啊？”明日香比划的动作一大，杯子里的饮料都晃出来了，“我们可是消灭了使徒，成功拯救了全人类诶，环游世界这种小要求，他们肯定会满足的吧？”

　　“这个权且不说，婚礼要在热气球上举行什么的……噗哈……”

　　“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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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去学校。”绫波丽忽然开口道。

　　“诶？优等生，原来你之前没去过学校吗？”明日香得意地一撩头发，带着点大赢特赢的语气，笑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像你这种人，不可能适应学校节奏的。拿我来举例，我可是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把大二的课程都给学完了哦。如果连真嗣我都嫌笨，你可以想象到，其他孩子在我眼里是什么样子吧？”

　　“这个算是在夸我吗？”真嗣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咳……咳咳……”小学四年级还在零分拿到手软的大雄顿时汗流浃背，吃到气管里去了。

　　“即便如此，我也想去。”绫波丽难得对一样事物，表现出如此坚持，“我想看一看，普通的生活，还有普通的大家，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

　　“真好啊~~~这就是青春吧，可以随心所欲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美里仰起脑袋，将杯中酒一口喝干，往桌子上重重一顿，又开始多愁善感起来，“像我这样的老阿姨，人生已经像风干的油漆一样定型，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喽。”

　　“葛城小姐现在的工作，也算是公务员吧，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在别人眼里，或许是这样吧。但我自己不这么觉得啊。”她趴在桌子上，有些耍无赖地说道，“冒险一结束，这辈子都会是无聊的大人，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好不甘心……呜呜……拥有大好青春的年轻人是不会明白的啦！”

　　“……”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欢乐的时光和泡沫一起融化在酒中，一并饮下。

　　直到门铃声响起。

　　“都这么晚了，会是谁呢……”美里嘟嘟囔囔地放下酒杯，拍了拍脸蛋，让自己从微醺的状态下清醒过来。身为这间屋子的女主人，纵然有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拖着身体走到了玄关口。

　　碇源堂安静地站在门外，即便是便装出行，也是从头到脚一身黑，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见到他的一瞬间，美里瞬间从那种微微喝醉的状态清醒过来，收放自如，向后退了一步。她和碇源堂的关系并不和睦，这是NERV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第二次冲击爆发时，她是那批南极探险队中唯一的幸存者，美里家人也在那场浩劫中全部丧生。那个时期，碇源堂就已经是组织南极调查的总负责人，他本人却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

　　记恨一个人，往往是不需要明确逻辑的，看不顺眼就是看不顺眼。尤其是加上这层背景之后，便愈发看不顺眼了。

　　“碇司令。”

　　“你们在庆祝吗？”他的视线已经向内窥视，带来一阵阴冷寒风，将原本轻松、快乐的氛围迅速打破，“明明还未消灭所有使徒，不该就此放松警惕，不过……”

　　他的目光在真嗣身上略微停留，“以你今日的表现，适当庆祝一下，倒也未尝不可。”

　　“不好意思啊，碇司令，我是那种私事和公事分得比较开的人，不太习惯在下班时间说这说那的。”美里换了个姿势，将房门微微掩上，以警惕的眼神看着他，“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明天再说吧？”

　　“我是来找野比大雄的。”碇源堂的眸光和眼神依旧深沉，直到这一刻，他整个人都宛若一块铁板，将自己的思想深深埋藏在其中，“今日之事，已经完全证明了，您的教育方针才是正确的。三名适格者在您手中，会被培养成足以独当一面的存在。”

　　“拯救人类，剿灭使徒的大业，亦是指日可待。”

　　美里挑了挑眉毛，她似乎没料到，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司令官，竟然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我已经向上属机关提交了辞呈，再过几日，等所有权力都移交完毕，我便会正式从NERV机关离职。”

　　“在那之前，我还有最后几句话，想和你们交代清楚。”

第三百八十四章：犹大的罪途

　　看着黑暗中点亮的那枚火星，真嗣心中忽然涌起些许怅然的心情，如果换做以前的他，恐怕很难想象出在和父亲独处时，自己的心情，究竟会有多么复杂吧？

　　碇源堂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又将其吐向深邃的夜空。

　　“绫波说你从不碰烟酒的。”

　　“人其实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真嗣，真的很脆弱……”碇源堂又吸了一口烟叶，用食指轻点两下，将烟灰掸落，“我问你一个问题：主教、商人和国王坐在同一件屋子里，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手持利剑的佣兵。三人中的每一个都要求佣兵杀死另外两人，最后，结局会是如何呢？”

　　真嗣思考了一会儿，隐约觉得这个问题比想象中深奥，挠了挠头，“谁生谁死，应该取决于佣兵的决定吧。”

　　“为何？”碇源堂问道，“他既无国王的权力，又无商人的财富，也不像主教那样被神明保佑。”

　　“他手上有剑。”真嗣点出，“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佣兵手上有剑。”碇源堂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抛出一个问题，“那么，既然决定性的力量是在佣兵手上，又是谁该为织田信长的死负责？是明智光秀，还是那个放火的士兵？”

　　“……”这个问题过于深奥，真嗣此前从未思考过类似领域，再深想下去，似乎又要触及到人类社会的根源逻辑。为何人们会心甘情愿地奉献出自己的一部分权力，让某个个体，或者某个群体，以管理者的身份，为自己的生活制定规则和枷锁？

　　“权力寓于人心，真嗣，它本就不存在。”碇源堂沉声道，“就像游于墙壁之上的影子，是别有用心之人的鬼把戏。而总有一天，你会像我一样，承担起领袖的职位。在战争结束之后，不管你愿意与否，EVA的驾驶员都会成为一种异样的符号，你们代表了一部分人的利益，最终会被推到台前，去和另一批人博弈。”

　　“可……”如此现实的对话，将真嗣方才构想的未来彻底打碎，也让他在惊愕之余，多了一丝惶恐，“我不想……”

　　“我应该说了，‘不管你愿意与否’，真嗣。你觉得，我真的是完全凭着自己，走到这一步的吗？”

　　晚风吹过，碇源堂将抽到一半的香烟随手弹开，按住了真嗣的肩膀。

　　与父亲的身体接触，类似这般蕴有强烈情感的动作，是他哪怕做梦都会缺乏的素材。

　　“真嗣，记住，人活在这个世上，不是棋子，就是棋手。在利益面前，永远没有骑墙派的余地。”

　　“你是想成为任人拿捏的棋子，还是愿意把握主动权，成为说一不二的棋手……”

　　“好好思考一下吧。”

　　————

　　浓郁的夜色之下，绫波丽站到了他面前。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次的告别似乎仅仅限于“亲属”，和明日香这个二号机的驾驶员没有关系。绫波丽和他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但，这么多年下来，他却是绫波唯一可以依靠的成年男性。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也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斩断的。

　　少女沉默着，本就不擅言语的她，更加不知道此刻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从我们认识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始终没有让你受到好的教育……不要怪我，丽。即便是玩弄着游影于墙的把戏，我对你能够尽到的庇护，也差不多到此为止了。事到如今，一切秘密都会随着我的离开，被埋进历史的阴影里，对你们来说，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绫波丽的鼻尖轻轻抽动一样，仰起头，红宝石一般的眼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感，“你吸烟了？”

　　“看来，我比很多人想象的更脆弱。”碇源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是绫波丽第一次见他露出如此轻松的笑，好像已经将心头所有担子都卸下，之后的路程，他已准备好轻装上阵，“丽，你和我说实话，野比大雄这个人，你觉得如何？他有能力在一切结束之后，为你们提供庇护吗？”

　　“他……”

　　绫波在如何形容大雄上纠结了数秒钟，对她而言，这已是一段不短的时间。

　　“他是个有能力的好人。”

　　“是吗？”碇源堂叹了口气，始终紧绷的脸也在这一刻放松下里，微笑道，“弥赛亚真的来到世间，为我们变出了取之不尽的蜜与酒，既然如此，我也可以放心了。”

　　他将少女拥入怀中，象征性地抱了一下，右手以极小的动作幅度，在她的后颈处轻轻掠过。

　　丽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突感刺痒的后颈，但，脑海中正在飞速思考的事情，让她暂时忽略了这感官上的小小不适，“就这样离开吗？”

　　“不会很快。”碇源堂适时地松开她，用愈发温柔的语气说道，“至少，在他们选出下一个倒霉蛋来代替我之前，我还是会坐在那个位子上的。我本想让冬月老师尽可能往上走走，但那帮老家伙并不买账，实在可惜……”

　　“你会死的。”

　　绫波丽如同头戴橄榄冠的先知一般，说出了碇源堂的结局，“他们不会放任一个知晓如此多秘密的人活下去。在卸任的那一天，不等你走出NERV基地的大门，你就会被暗杀，然后抛到EVA生产的废料中心——那里已经有足够多的骨骸了，再多一具人类的尸骨，也没人会注意到。”

　　“……这一天迟早会来的。”碇源堂却全然不意外，反而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即便一切都按照我的剧本进行下去，即便我们击败了所有使徒，依旧会有一场大清洗在等着我——也许是我们所有人，这取决于他们保守秘密的决心 有多坚定了。”

　　“我……我不能理解。”绫波丽摇了摇头，素来平静的语气中，多了一丝迷茫，“大雄告诉我，人和人之间应该力所能及地互相帮助，共同构筑起一个美好的世界。即便做不到这一点，为何还要彼此伤害呢？难道大家不都是同一个种族的同胞吗？”

　　“也许，这便是我们人类注定要承受的原罪吧。人与人之间，注定是无法相互理解的——这是所有阴谋、杀戮和战争的原点。在掌握着至高权力的上位者眼中，你我根本算不上人，不过是他们脚底下一只只无足轻重的蚂蚁罢了。”

　　说完这些，他再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好像要在少女心中，留下一个最完美的印象。

　　“再见，丽，祝你前程似锦。”

　　“切记，不必去向弥赛亚为我求情……就让我带着属于人类的罪，回归到虚无之中吧。”

第三百八十五章：面壁者还在面壁

　　“哐当——哐当——”

　　老旧的电梯不断下降着，在一片黑暗中，如同佛祖向地狱垂落的那一根蛛丝。

　　在这段不算漫长的旅途中，电梯中的两人沉默着，留有白发、样貌清秀的飒爽少年正歪过头，好奇地观察着另一个人的反应。那眼神热切而又充满感情，像是动物学家看到正在研究的物种，突然表现出之前从未有过的动作。

　　“你哭了。”渚薰的语气是轻松愉快的，这样气场消解了电梯中的氛围，好像接下来的行程，无外乎是去某个游乐园参观，“这就是你们lilin（人类）最有趣的一点，明明都是由莉莉丝孕育而来的，却有成千上万种不同的思想，每一个个体都有自己的意识。当面对外物冲击时，不同个体会做出的选择，甚至完全相反。”

　　“此前的接触，让我对你的性格有了一点误判，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个体，注定和‘多愁善感’这个词无缘呢。”

　　一滴泪水从碇源堂粗韧的脸皮上滑落，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眉头因为苦恼而紧锁着，看不出和“落泪”这一行为相符的悲伤情绪。透过眼镜，他看向这个白发少年，在如此压抑的大环境下，少年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轻松和镇定，以此展现出一种强烈的非人感。

　　“我马上就要死了。”碇源堂坦言道，“对一个人类来说，这是一切的终结。”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渚薰笑着反问，“既然选择报复性地走向幽微，便不得不独自面对接下来的黑暗了。按照你们lilin的习性，在踏入死亡之前最后的念想，便是将希望传承给下一代。看起来，你已经走完这个流程，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不如坦然一点，安心迈向你的命定之死吧。”

　　“的确，选择啊……”碇源堂像是在咀嚼什么，口中空着嚼动两下，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认为，自由意志（free will）是我们相较于你们，得天独厚的优势。”

　　“哈哈哈哈，从广义上看的确如此呢。每一分、每一秒，你们都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有些选择的重量，甚至超越了本能和基因，时常让我感到震撼。但正是因为可选的内容太多，你们又经常瞻前顾后，企图在看似无限的机会里，找出最正确的那个……”

　　电梯依旧在黑暗的地下世界里缓慢行进，少年完全跳出了人类的视角，诉说着他那独特的哲学观。

　　“有时候，看到你们的语言和行动，我都忍不住感叹，原来lilin是这么奇妙的生物，这大概和你们最初‘选择’了智慧之果有关吧。”

　　“智慧……之果？”碇源堂细品了一下这个词，突然发现，对方掌握的情报，似乎远超他的想象。

　　“在你们的科学体系中，大概是发生在数万年前的【认知革命】吧。具体的表现，就是智人从无数种人类中脱颖而出，突然获得了‘认知’的能力。你们开始创造出现实中不存在的抽象概念，以此为契机，你们的语言越来越丰富，语言中所承载的信息量越来越多，多到足以解构这个世界，多到足以组织起上百、上千人的部落。”

　　“你们学会了合作，学会了欺骗、隐瞒、诡计，学会到了如何驾驭自己的本能。于是其他人类都被灭绝了，几万年后的今天，所有使徒也会被你们一一灭绝。因为它们在最初选择了【生命之果】，忠于力量，却会受到本能的桎梏。即便没有那个天外来的少年，它们，也不是你的对手呢。”

　　“那，你又如何呢？”碇源堂不动声色，拿回了话题的主导权，“你是想说，身为使徒的你，已经完全跳出了对本能的依赖，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吗？”

　　“不要误会哦，司令。从生物学的角度看，我和你一样，属于人类。”渚薰笑着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不过我理解你的意思，用lilin的话来说，我和那些戴着面具的大人物们，理应算作是‘战略合作’的关系。为了彼此的利益，互相提防、互相算计、互相残杀，这样很有lilin的风格，不是吗？”

　　这趟各怀心思的顺风车平稳落地，来到了NERV基地的最底层——最终教条区。当一扇扇象征着秘密的大门接连打开，他们抵达了此行的终点，也是这个庞杂故事的起点。

　　被钉在红色十字架上的白色巨人，让少年一时失语。足足有三分钟，他忘我地凝视着巨人残缺的身躯，眼神中流淌着炽热而悲伤的情绪。不属于人类的古老情绪在他身上发酵，渐渐的，周遭一切都不再重要了，整个世界似乎都被隔绝在外面，只剩下他和这具诡异的躯壳，相隔着一片暗橙色的LCL溶液之海，遥遥相对。

　　“……”

　　遍布眼目的面具，似乎也无法遮挡住它的视线，白色的巨人有了反应，似乎想要挣扎着离开，但插在其心口上的那杆长枪却让她无法动弹。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lilin，你骗了我，你们骗了我们。”虽然如此，渚薰的语气中却并无被欺骗后的恼怒，他的情绪模式和人类完全不同，甚至还有些许释然，“被囚禁在这里的，一直都是莉莉丝（Lilinth）的肉身，而非亚当，是吧？你当然早就在知道，我的‘合作伙伴’们也早就知道，这是你们设计好的一个骗局，对吗？”

　　在这位最初也是最后的使徒面前，碇源堂终于褪去了所有伪装，沉默地点了点头。

　　“动手吧。”渚薰笑着摊了摊手，“我已经如你们计算的那样，掉进陷阱里了。不挂你的计划是什么，司令，都请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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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那个弥赛亚不曾降临的话，也许，我还有时间去将剧本打磨到完美无缺，却将每一个细节都优化到无可挑剔。他就像罗素为数学界带来的第三次危机，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巨大变量，我能预感到，许多事情正如脱缰野马般，从我手中剥离出去。我费尽心力规划好的一切，也将付诸东流。”

　　渚薰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个对他说谎的男人。

　　唯独在此刻，碇源堂表现出了孤注一掷的真诚。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亚当（ADAM）。”

　　渚薰不置可否地笑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在我看来，很多事的时机都尚未成熟。但，真正可悲的地方便在于此——这竟然是我此生中，距离目标最近的一次了。”

　　————

　　“我愿意将成神的机会拱手让出，只求你在成为神灵之后……”

　　“不要忘记我做出的贡献。”

第三百八十六章：绫波丽之死

　　“绫波……？”真嗣揉了揉眼睛，看清沙发上端坐着的人影后，他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才清醒过来，笑道，“我还以为是大雄呢，他总是喜欢在晚上找我们谈心。”

　　“睡不着吗？”真嗣主动坐到她身边，见她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意见，便将背部靠在沙发上，进入一个比较放松的姿势，“你是我父亲的养女，之前我们从来没讨论过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