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笨二点的小傻
胖虎中气十足地笑了三声,“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人,搞了半天,不就是个奶妈吗?你好大的口气啊!”
足尖一勾,将一根躺在地上的木质碎片勾至半空,像踢足球一样,用脚背垫了一下。随即跃起,一记标准的腾空大脚抽射,将木刺踢了出去。这玩意儿明显是刚才和影武士战斗中,被砸向路面店面装下来的碎块,被赋予了动能后,其尖锐的一端刺破空气,发出一声凌厉的尖啸,精准擦过大藏卿的头发,钉在了她身后的轿子上。
“嗤——!!”
入木三分,将薄薄的轿子外壁直接钉穿。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直接让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大藏卿那巨大的脸盘子上,终于也冒出几滴冷汗,头一次没再用高高在上的口吻说话。而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方才,她只觉有一阵冷风吹过,好像死神的刀刃空挥一下,从她的脖颈侧边擦过。
一直投以不屑的乡下浪人,在她看来,不过是廉价的炮灰。但此时此刻,胖虎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并非如此。
只要他想,刚刚那一脚,便可以取走她的性命。
“你……你怎么敢……”
“发抖了吧?你刚刚在想什么呢?”胖虎则是早有所料一般,冷笑着嘲讽道,“那么多钱都没花,要是死了该怎么办……之类的吧。”
“对你这种人,我本来是不打算浪费口水的,不过……我对你们已经很客气了!”
胖虎突然加大音量,怒目圆睁,大有要以一当千,将所有人怒喷一通的架势,“除了对自己人背后捅刀子,让官兵去嗑来路不明的药,变得不人不鬼外,你们还有什么好主意?”
“大敌当前,不想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还要将唯一对德川有过胜手的人排斥在决策圈之外。一边指望人家给你出力卖命,一边又要对他百般提防,瞅瞅你们干的,有一件人事吗?!”
“你们就这么害怕浪人夺权吗?到了兵临城下的绝境,都还在自我消耗……那个铁壳脑袋或许有一句话没说错,人是个体的时候,一个个都聪明的很。变成一个集团之后,怎么看怎么蠢!你们这些掌控着丰臣家的高层,更是蠢货中的蠢货,沦落到今天,真是你们咎由自取!”
小夫生性圆滑,大雄的性子又比较散漫,出木衫更是天降圣母,换了他们三个,是绝对说不出这种咄咄逼人的言辞的。
唯有五人组当中性格最刚的胖虎,在面对立于天守阁这座“权力金字塔”顶峰的对象时,才能毫无顾忌地开喷。
他向来如此,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
“你这黄口小儿……你……怎么敢……”大藏卿被他气的牙关紧咬,脸色乌青,“火铳手准备!”
小夫无言将手搭在了胖虎的肩膀上,立刻发动穿墙术,连带着将他的肉身也拉近了高维度。万一下一轮齐射过来,子弹也只会穿过他们的身体——这是两人并肩战斗那么久,无需多言的默契。
————
“哈,老妖婆……我不过说两句实话,你就急眼了吗?轮到一个乳母来发号施令,我看,丰臣家的日子,也确实不多了。”
胖虎压低重心,在悠悠夜风中,他的眼睛被刘海略微遮盖,却掩不住那股对暴力和战斗的冲动。
他在笑。
“其实,我对这场战争本来就没什么兴趣,我们只是来找人的。既然发展成这样……”
“我不介意让德川家,早一点接管历史!”
第四十六章:神仙级救场
“嗒!”
“嗒!”
“嗒!”
……
不紧不慢的马蹄声闯入其中,极其有效地,中和了现场这股剑拔弩张的气氛。身披红甲、头戴鹿盔的将军,再一次以这种方式登场,跟在他身后的,则是暂时驻扎在城内,被大藏卿看不起的武士与浪人们。
他们的衣着都无比随意,很明显,都是从睡梦中被喊过来的,有些甚至还光着脚。但,他们腰间悬挂的武士刀、太刀,却明晃晃地宣布了自身的战斗力,这依旧是一支如果贸然交战,会付出代价的队伍。
没有手势,没有命令,这群人却极有默契地停下脚步,不再前进,为他们的主帅让出空间。但,光从这黑压压的人头,就得对信繁高看一眼。
秀赖心中不由地一怔,他突然想,如果是自己在深更半夜,能否动员起这群武士,来如此精准地贯彻自己的命令?
越是想,他竟然越绝望。
“秀赖公。”
信繁下马后,依旧恭恭敬敬地向秀赖行了一礼,语气中依旧是臣下对主上的恭敬,并未有丝毫逾越之意。
“真田……”秀赖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听说,你近日在前线连克德川部将,让他们后退了五十里,干得漂亮。”
“多谢赞誉。”信繁不卑不亢地回答道,“秀赖公,这几日战事吃紧,战士们在前拼杀,武器、食物、水源、兵力,都需要您在大后方进行总调度。事关重大,您身上的担子同样很重。不管我们现在遇到何种境况,请您记住,您始终都是主心骨,休息不好的话,很容易出现各种失误,对战局的判断、走向,都会产生影响。”
这或许就是信繁的魅力,他的语气十分平和,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架势,好像真的是一个长辈,在全心全意地为你考虑。秀赖年纪尚轻,思衬片刻,也跟着点了点头。
“同样的,诸位,不管你们是官兵、浪人还是武士,大敌当前,我们都是一家人。如果因为今晚消耗了太多精力,明日在战场上便要流血。我们人数本来就少,绝不可以做无畏牺牲,我想……今晚这场闹剧,能点到为止是最好的了。”
信繁微微仰起头,“秀赖公,依您的意思呢?”
“可是……”秀赖面露犹豫之色,“这二位毕竟是夜闯谷仓,犯下了禁忌。就算他们是你的手下,若我不施以惩戒……”
“我先申明一件事,秀赖公,这二位并非我麾下部族。说到底,他们来此地,同两家之争并无干系,仅仅是来寻找同伴的。据我所知是这样。”信繁朝小夫和胖虎使了个眼神,流露出一抹安抚的浅笑,继续道,“我愿以人格担保,他们不是德川家的内奸。”
“今晚之事,我想,应该是一场误会。请容许我将他们带回,我会保证,这二人不会再以任何形式,干涉您的决意,这样的结果,您能满意吗?”
该说的好话,已然说尽。该给的台阶,也已经到了尽头。
不管如何,这场闹剧都必须要停止了。
“呼……”秀赖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真田,你就把他们带回……”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一个尖锐的女声再度插进来,似乎是信繁的态度给了大藏卿一种错觉,她再度站到秀赖身边,发出抗议,“这是谋反!真田,你想干什么?不过是秀吉殿下好心收留的一个乡下武士,你的一切,都是丰臣家赋予你的!尽忠职守,还是你的本分而已,难道你还想忤逆丰臣家的意志吗?”
“大藏卿,我并无此意。”
“证明给我看,就将这两个贼子留下!同时,你们所有浪人和武士,都要把刀上缴!否则,将是视作是对丰臣家的背叛,全员处以……”
“够了——!!!”
丰臣秀赖忽然暴怒,双目一片赤红,刷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绯刃。
那绯色的光亮飘忽不定,像是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我!丰臣秀赖,我才是真田家的家主!你是我母亲的乳母,我一直尊敬你……”
他的眼神渐渐变冷,如同这把刀刃上闪烁的寒芒。
“但这座城池,只能有一个发号施令的人,那就是我!今晚,如果你们谁还没记住这一点,最好把它刻在脑子里!我……”对视之时,看到大藏卿不敢置信的眼神,秀赖也有些恍惚。
他做贼心虚一般,将绯刃收回鞘中。
“今晚的事,就到此为止,这是家主的命令!把这堆铁壳子给我扔到外面去,我不想再看到它了!另外……”秀赖微微俯下身,“丰臣家感谢你的所做的一切,真田将军。”
信繁的神情依旧平和,只是半跪下来,谦逊道,“那是我的荣幸。”
————
至此,漫长夜幕,华丽城池之中的闹剧,总算全部落幕。除了大藏卿,双方都对这个结果可以接受。不过,显然她也没什么办法……她在丰臣家的所有全力,其实都来自于“主母的乳母”这一层身份。但,当名义上的最高权柄否决她时,她也就自然什么都不是了。
秀赖撤走了官兵,信繁也让武士们原地解散,各自回去休息。璀璨星空下,街巷一下子变得冷清无比,好像刚才的犬牙交错,不过荒诞一梦。
“该怎么说好呢,多谢您的……”
不等小夫发挥一下他的天赋,信繁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二位是静香小姐的朋友,这也算是我能为她做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了。”信繁的笑容依旧如此平静,小夫已经能从眼神中看出他的疲惫——他是对抗德川家的核心,肩负着如此巨大的压力,亲自上阵拼杀,一场一场连轴转下来,不疲惫是不可能的。
即便如此,面对外人时,他的笑依旧让人如沐春风。
“我相信二位,一如我相信静香小姐,所以……什么都不用向我解释。”
他指了指远处的天守阁,“她一定还在等你们的消息,所以,不要于在下身上耽搁时间了。”
“回到她身边去吧。”
————
“见了鬼,这铁疙瘩真沉……”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我听说,好像之前还能动?和人一模一样!”
“鬼知道。殿下让我们扔,那就扔远点呗。”
……
深沉的黑夜中,无人会在意城市边角都发生了什么。
当原本静止不动的躯体忽然行动起来,大手覆盖住两人面门的一瞬间,他们最后的惨叫,也被冰冷坚硬的金属吞没。
“嘶嘶……”
一阵白烟从脸上冒出,片刻过后,两个倒霉的士兵像是被榨干的柠檬一样,成了两具干尸。而那对暗红色的光学镜,也是在汲取了两人的生命之后,勉强再度亮起。
“检测到核心原子炉丢失。”
“检测到储能系统丢失。”
“检测到外置武器系统丢失。”
“检测到非对称性X素生产器丢失。”
“检测到涡轮蓄动力回路丢失。”
……
“人在回路,正常。”
一串令人胆战心惊的自检后,他的脖颈扭动,无比僵硬地转向了天守阁的方向。
“刚……田……武!!”
第四十七章:还在plan!臭不要脸还在plan!!
“砰!”
木门关上,飘飘大雪被完全阻隔在门外,一粒都没能飘进来。至少在这座木屋里,便能将大雪当做一种陶冶情操的风景,而不是一个需要日夜担心会造成减员的问题。
“怎么样?”帮派成员们关切地围上来,帮亚瑟掸去身上的雪花。
“Well……基本都是查尔斯的功劳,我们打了两头鹿回来,再加上储藏室发现的应急食品,应该够大家吃上一阵子。”亚瑟摘下帽子,往掌心哈了两口气,一边说道,“这间房子的御寒效果非常不错,又能容纳下我们这么多人,现在食物充足,依我看……不如暂时在这儿小住几个月,避开平克顿侦探的搜捕。等风头真正过去,再做打算。”
众人听他这么说,纷纷点头,开始认真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自黑水镇流落到犁刀村,大概是范德林德帮最落魄的一段低谷期,现在想想,仍然是心有余悸。
以至于当亚瑟提出要再次前往雪山,来进行一个超大的战术迂回时,大多数帮派成员其实是相当不情愿的。平克顿侦探可能是不会来,但这足以冻死人的艰苦环境,再加上仓促出行、全无补给,也够他们这伙人喝一壶的。
但……谁又能想到,本以为会死在断后途中的亚瑟和大雄,竟然已经提前抵达了雪山,并未他们找到了一处足够大的庇护所。虽说是木头搭建的,但却意外牢靠,足以容纳下拖家带口的范帮。一旁的仓库里还储存着众多军粮,虽然口味不怎么样,但吃上数个月却是绝对够了。
亚瑟声称,这里是战争末期修建起来的一处军事堡垒,但还没等利用上,战争就结束了,里面的资源也没有搬空,正好便宜了他们。
没有人是傻子,谁都能看出来,这个新来的少年怎么瞧怎么不对劲。
且不论他和亚瑟是怎么从平克顿侦探的围堵下逃出生天,还连个擦伤都没有……这一路上,乌泱泱二十多号人紧赶慢赶地往雪山方向逃,竟然都没有遇到一次拦截。声势浩大的平克顿侦探好像突然哑火,竟然就眼看着他们一路逃上了雪山。
再然后,原本一片荒芜的不毛之地,突然就刷的一下,变出来一座好像专门为他们而打造的军事堡垒。物资充足,易守难攻,地点偏僻,简直就是上帝看这帮人实在太可怜,给他们塞了个奖品。
他们都是生死线上滚过来的,深知一个道理——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运气。此刻正发生的一切,也许正是某种改变的征兆。
不过……这种隐隐预感到的改变,最终究竟会将他们带去何方,也就无人能说清了。起码眼下,他们不必再为了寒冷、饥饿而发愁。
……
达奇站在楼梯的入口处,默默看着亚瑟被一群帮派成员围住,问东问西。直到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到壁炉里火焰跳动的噼啪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脸上闪烁着各自的心思。
“达奇!”亚瑟依旧和他打了个招呼,唯独面对这个人,他是问心无愧的。
“欢迎回来,摩根先生,你的潜力果然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大。”明明是高兴的语气,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来吧,顺便带上你的新朋友。他和你一起,为帮派做了那么多,理应参与进来。”
“我们来聊聊,之后该怎么办。”
————
大雄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对一个团队而言,意义重大的会了。
事实上,他自己本人也很擅长搞战前动员之类的小会。他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此时此刻,这个被挤在时代夹缝中的匪帮,走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从圣丹尼斯到雪山的千里大逃亡,更是将这场闹剧推到了最高潮。
生死存亡的当口,他选择缄默不言,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自顾自研究着新的花绳把戏,将命运的选择权,交给他们自己。
……
“好了,先生们,正如我先前所说的,我们又一次来到了艰难时刻。”达奇合上那本被他视作圣经的《亚美莉加往事》,目光一一掠过与会众人,攥紧了拳头,“那些城市里的‘文明人’……诸位已经见识过是何种嘴脸了,将我们视作无恶不作的卑劣匪,要将我们生存的土壤一点一点占尽,用轰鸣不已的工厂,来代替我们所见的一切,将我们赶尽杀绝!”
“我们本来就是罪犯,达奇,无意冒犯。”何西阿叹了口气,抬起手,指了指大雄的方向,“除了这个孩子,我是说……看看我们这伙人吧。杀人、偷盗、抢劫、诈骗,什么没干过。”
“你还能记得,你手上有多少人命吗?达奇?”
“你老了,我的朋友,你真的老了。”达奇对这个回答显然并不满意,“我们是斗士!我这一生都在对抗变化,对抗自然,对抗文明……看看周围吧,这个腐朽贪婪的国家需要我,更需要你们!”
“……”
何西阿看着他,眼神复杂,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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