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的时空大劫案 第36章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之色。

　　“历史恢复原状啦——！！”

　　————

　　在他们不曾注意到的侧门，真田信繁骑着骏马，身披红甲，带领一队士兵冲了出去。

　　震天的喊杀声，回荡在阴郁的天空之下。

　　丰臣家的时代，就此，画上一个无比悲壮的句点。

第八十章：真正的白月光

　　“所以，最后你让这辆吉普车跟过去，起到什么关键作用了吗？还不是靠你的道具解决的？”阿苏尔低声埋怨道，“好家伙，它刚刚就像条嗅到骨头的狗，撒欢一样就往口袋里钻。后轮胎在地上打滑，溅了我一身的泥巴！”

　　“嘛，嘛，这种事情也没办法。当时想的，肯定是多一个战力就多一分保障嘛，谁知道战局会突然出现变化……”大雄只能给他赔笑，“我再用【换衣服照相机】赔你一件新的吧。”

　　“哼！”

　　阿苏尔没来由地闹起了别扭，撅起小嘴，小脑袋往边上一撇，管自己走开了。

　　“汗流浃背了吧？”换了一身淡红色长礼裙的静香缓步走来，她也算入乡随俗，留了一个蓬松的手推波浪发型，在绚烂的灯光下更显乌黑，脸上略带着些许揶揄的笑意，“我还以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肯定都对你有好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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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的尽头，他们没有在大阪城停留太久。绯神的眷属彻底消亡后，对时空的封锁似乎也解开了，时间警察得以跳跃过来。剩下的一些残局，譬如有人看到巨人与雷龙的搏斗，突然疾风骤雨、奔雷大作的天地异象，以及方才这场战斗，对环境造成的破坏，都将根据情况，进行复原作业。

　　就和所有故事里的警察一样，他们又一次姗姗来迟了。但，也和所有故事里的警察一样，他们帮主角团善后了所有事，让他们得以从这连环套一般的冒险中暂时抽身，来举办欢庆胜利的晚宴。

　　历史被拨回了正规，因而，1615的战争还在继续。

　　而大雄则是遵照约定，带着所有同伴们，一起来到了属于他的1899年，同贝丝小姐进行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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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虎早已恢复了元气，十分没有绅士风度地趴在桌子上，几乎将“胡吃海塞”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甭管是什么，抓起来就往嘴里放。小时候他和大雄比拼食量，他也是和吞下【迷你黑洞】的大雄力战两个回合，在吃掉了一大摞包子、一大摞仙贝后，才在第三个回合败下阵来。

　　长成了大人后，他的食量更是随之大增，这幅风卷残云的吃相，不禁让参与者都吓了一跳，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生下来就没怎么吃饱过。

　　不过还好，和他同坐的小夫始终看着他，都只是让他喝饮料——就连这饮料也大有来头。

　　尽管此刻，它还是由阿萨·格里格斯·卡恩德莱刚刚收购而来，从神经药品转变而来的新潮饮品，仅有像贝丝这样少数具有商业眼光的人，看到了其内在价值。但，再过不久，它将以“可口可乐”的名号风靡整个世界，甚至一度成为亚美莉加的文化符号。

　　不过，对此刻的众人来说，它还只是一种味道极甜，口感又略显青涩的饮品。其最大作用，莫过于在胖虎一口干完时，就让小夫给他满上，以免他没东西喝，对摆在一旁的高级酒产生兴趣。他的酒量只能算一般，喝到半醉的时候，起了兴致，必定就要引吭高歌了。

　　如果想让这场庆功宴安全落地，还是避免这种情况为好。

　　“……怎么了，静香？”

　　对心上人每一个微妙的情绪变化，大雄都捕捉得极其到位，“有心事？”

　　“我只是有点……”静香想要找一种合适的语言来描述内心想法，最终却一时语塞，只能挽起黑发鬓角，笑了笑，“还没从上一场冒险中抽离出来。如果是以前，可能用不了太长时间，但不知怎么的，这次经历总是很鲜明，挥之不去。”

　　“或许这就是历史的遗憾吧。”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举起插着半个樱桃的高教玻璃杯，浅呡了一口，“明知道最后的结局，但，见到他们的真人后，又会为他们感到可惜。会忍不住想，如果换一种方法，会不会创造出一个更好的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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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香。”短暂的沉默后，大雄放下杯子，十分认真地直视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说道，“大阪城里最终的结局，并不是你造成的。”

　　“我知道，我……”静香似乎对大雄一眼就看穿她心中所想并不意外，放下酒杯，依旧兀自烦恼着，“我看到很多人倒在我面前，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秀赖忽然挥刀切腹，那一瞬间，我……本来可以做点什么的，但我被吓住了，吓得不能动弹。”

　　“后来，巨龙撕开了他身体，投下闪电，肆虐这座城市。我拿着百宝袋，却连一个主意都想不出来。”

　　她的双眉微微蹙起，显出几分忧容，与周遭无比欢腾的庆祝气氛，呈现出鲜明对比。

　　“但，我听他们说了。明明是面对完全相同的情况，野比君一个人就放倒了那头龙。事实上，秀赖变化而成的那头雷龙，基本上也是被你单人解决掉的，以大雄的射击技术，我那一枪根本就可有可无吧？”

　　“不是的。”大雄特别认真地摇摇头，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不是的，静香。”

　　“在我来之前，你们就已经和改写历史的罪犯进行角力了。你们收集情报、制定战术、分析线索，将一切可以排除的干扰因素都排除干净。最后他挥刀自尽，看似是走投无路，其实是献祭了自己的生命，变成巨龙。因为事先并无预兆，所以才打了你们一个措手不及，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大雄像是回忆起什么，没心没肺地傻笑起来。

　　“我都不记得小时候用道具捅了多少娄子，用起来当然比你们更顺手，说到底，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这倒是真的……每次你闯祸，总是哆啦酱帮你善后。”静香也跟着回忆起来，而一旦回放起这些，内容可就太多了，没个2000多集根本下不来，“我记得有一次，城镇里莫名其妙就开始流行瓶盖，大家像发疯了一样去开新的啤酒喝，只为了攒够一打这个玩意儿。”

　　“还有一次，街上突然开始流行奇怪的装饰，大家一手拿着垃圾桶，一只脚穿着木屐出门，出门见到人就做鬼脸。”

　　“啊！”静香忽然想起什么，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绯红，嗔道，“难道说，裙子越来越短的流行，这个也是你……”

　　“额……这个……”

　　大雄猛地发觉，自己不小心把天给聊死了，顿时汗流浃背、舌头打结。

　　“你这家伙……真的从小就这样……那可是大冬天啊！”静香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道女孩子冬天穿超短裙，腿有多冷吗？！”

　　“所以到后来，街上一个女孩子都没有了。”大雄小声说道，“我和哆啦A梦站在街上冻得直哆嗦，仿佛两个小丑。”

　　————

　　人群中，贝丝小姐客气地与一个又一个前来向她问好的人寒暄，始终站在距离大雄数米远的地方。

　　默默地关注着他们。

第八十一章：哆啦A梦的消息？

　　“差不多了吧？”静香突然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

　　“不管是什么理由，让淑女久等，都不该是绅士所为，更何况……是吧？”静香冲一头雾水的大雄眨眨眼睛，轻轻握住他的手臂，对他露出一个心照不宣似的笑容，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我去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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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女性之间无需多言的默契，就像舞伴间的交接一样，她暂时退场，贝丝小姐便缓步前来，在他身旁站定。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一个聪慧到足以掌控一个城镇的女人来说，早在她看到静香的那一刻，心中的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如有必要，在生意场上、官场上，她都可以很现实，现实到近乎没有破绽。

　　只是，年少时见过那抹太惊艳的回忆，仍在时不时隐隐作痛。

　　“出去走走吧？”贝丝小姐将一切都压进心底，以绝对的风度和优雅，微微呡一口酒。

　　既然注定要别离，她要将最好、最成熟的一面，留在少年的记忆里。

　　“趁现在，还有时间。”

　　————

　　晚风吹拂在脸上，尽管名为工业化的野兽已经开始初现端倪，但，空气依旧比大雄那个时代清新不少。深吸一口气，马蹄声和电车声，同时从错综复杂的街道中传来，让他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贝丝走在前面，风轻轻拂动着她的长马尾，发梢如同小动物灵动的尾巴，一下一下，敲在她纤细的腰身上。

　　“……”

　　看着她的背影，大雄总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无法出口的句点。好像真的应了贝丝的请求，只是出去“走走”。夜谈了那么多次，往往都是他去开导别人的心结，然而这一次，涉及到感情上的问题，他反而成了被开导的一个。

　　“你就打算这么度过和我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小时吗？”贝丝小姐略带嗔怪地问道，“我印象中的大雄，一穿上牛仔的衣服就会兴奋的不得了，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呢。”

　　大雄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触碰到真枪，感受到这把金属造物的重量，不禁笑着摇摇头，“现在想起来，简直像做梦一样。”

　　贝丝回过头，用那双如水的碧色眸子看向他，声音轻的宛若梦呓。像是在问大雄，但更像是在问她自己。

　　“那，是个好梦吗？”

　　“嗯，当然。”大雄看向城市尽头，在诸多建筑的遮挡下，依旧能显出一段地平线，“对我来说意义重大，至少，在那次之后，即便是在射击游戏里，我也有胆量去和胖虎据理力争了。因为我已经确定……”

　　男人在说到自己自信的领域时，即便不侃侃而谈，也一定会有自信飞上眉梢。这一点，即便是大雄也不例外。不如说，如果一个孩子，从小就备受周围人的打击，找不到一点可取之处。当他发掘到自己的特长，并以此大展身手后，必然会让他印象颇深。

　　“在同龄人中，没有人的枪法能快过我。”

　　恍惚的夜色中，无比自信的大雄，与记忆中那个手持双枪，在房顶上以一敌多的神枪手，重叠在了一起。贝丝怔怔地看着他，眼神中太多复杂的情绪，都在一次眨眼中，匆匆逝去。

　　“大雄。”

　　“嗯？”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未来世界的人吧？”

　　就这一句话，产生的效果堪比沉默术士开出大招，让大雄一时间找不到说辞。他的脑子飞速启动，可惜，眼下不是紧张刺激的道具战，想了半天，他也只能想通一个逻辑：既然她能开口问出这个问题，多半已经在心里笃定了问题的答案，那么，再编一些不着边际的谎，也就没有意义了。

　　“怎么了？”贝丝见他面露难色，主动停下脚步，关心道，“对你们来说，这是禁忌吗？我是不是不该问？”

　　“倒还不至于，反正这也不是头一次了，只是……”权衡了半天，大雄也放弃了，直接点点头，“你自己知道就行，千万不要声张。我这次来到1899年，实际上，是有很复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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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聊的是什么，总算有了话题——最初的几十秒，她是这样想的。多年的社交经验告诉她，男孩总是喜欢不断讲述以自己为主角的英雄故事，莫过于在十几岁的时候单人猎了一头熊，或者野猪，或者郊狼，或者其他什么倒霉的动物。

　　总之，在心中早有白月光的贝丝耳中，这些故事显得粗俗不已。出于各式各样的社交礼仪，她总是会演出一幅耐心倾听的样子，频频点头，问一两个能让他们兴奋到忘乎所以的小问题。对现在的她来说，做这种事简直是肌肉记忆，都不需要动脑子。

　　唯独眼前这个少年，在认真倾听时，反而没有那么多肢体动作了。

　　但，听着听着，贝丝的表情，也渐渐不对劲起来。

　　大雄从自己一觉醒来，世界变天开始讲起，讲到时间警察的嫁祸，讲到哥伦布的大航行，再讲到这场阴谋背后，正在上演一场以全人类未来作为对象，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超时空大劫案。

　　认知决定高度。

　　知晓了时空的秘密后，贝丝一下子又觉得，自己此生为之奋战的一切，实在是太过渺小，也太过不值一提。

　　“呵……”

　　“怎么了？”大雄问道，“是不是有点复杂？”

　　“不，我只是……在这之前，我一直想了解你的世界，不管你是做什么的，我都希望能帮到你，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贝丝幽幽说道，“现在，真的了解到一切，我才明白自己有多么不自量力。”

　　“我现在还没完全理顺，但我也能知道，大雄，你正在做的，是不亚于摩西分海一般的神迹。你要拯救人类于无形，还要不留下一丝痕迹。”

　　“别这么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大雄笑着说道，“亚瑟他们的归处，如果不是你愿意接纳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呢。”

　　“在历史的长河里，所有人都扮演着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做好各自该做的事，如果有能力的话，尽可能帮助一下落难中的人。”

　　每家每户透出温暖的灯光，在这个美好而又残酷的世界中，大雄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对我来说，知晓历史中有这样一位了不起的朋友，就足够了。”

　　————

　　如梦一般的西部之旅，至此，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只是，在彻底落下帷幕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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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雄，你刚刚说的‘哆啦A梦’，我好像还有点印象……是一个通体蓝色，圆乎乎的，然后……嗯……”

　　“实在描述不出来就算了。”见她支吾不停，大雄也猜到肯定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哑然失笑，“仔细一想，对第一次见他的人来说，确实有那么点抽象。”

　　“也是，这不是重点。”贝丝小姐正色道，“重点是，差不多就在我动身前，收到过这样的消息。”

　　大雄的神色骤然变化。

　　在外边兜兜转转一圈，眼瞅要奔着绯神和阿派朗基金会去了，大雄也没指望能在这里得到哆啦A梦的消息。

　　到头来，许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新奥斯丁那边，似乎有一名矿工，在矿山上目击到一个很符合描述的不明生物，在当地引起不小的骚动。但我当时有其他事务要处理，再加上新奥斯丁距离摩洛哥还有段距离，也就没怎么在意。”

　　“谢谢，贝丝！”大雄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第八十二章：你找死！

　　“哆啦A梦现在是否和我们处在相同的时代？”

　　在四人紧张的目光下，X形状的模具升了起来，代表着否定。大雄的眼神透出难以掩饰的失望，同时，似乎又莫名松了口气。既然给出了否定答案，就代表着贝丝小姐得到的情报并不准确，至少，此时此刻，哆啦A梦并不在这里。

　　也许，那个矿工看到的，是另一个有着蓝色外形，通体圆滚滚的不明物种呢……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哆啦A梦是否去过1899年的新奥斯丁？”

　　然后，这一次，代表着肯定的O符号，却缓缓飘了起来。

　　“……”

　　众人顿时无言，房间内安静得可怕。

　　确实去过。

　　大雄用近乎颤抖的声音，继续问道，“那么，发生于1899年和1615年的绯神眷属作乱事件，背后的主使，是哆啦A梦吗？”

　　几秒钟的等待，却像几个世纪那么长。

　　直到O落下，X升起，他们才齐刷刷地松了口气，好像重新赢得了呼吸权。

　　“你看，我就说吧，哆啦A梦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小夫立刻嬉皮笑脸地说道，“完全可能是观光啊，说不定22世纪的暑假或者寒假作业，就是去一次西部时代，实地感受一下工业文明对亚美莉加近现代风土文化的冲击呢？仔细想想，这种事情，哆啦A梦以前也没少带着我们做，对吧？”

　　他自信满满地说道，“这可是救过我一命的神奇道具啊，它给出的结果，应该百分百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