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的时空大劫案 第61章

　　大雄只觉得后脑勺处传来一阵隐约刺痛，猛地回头，除了漫天飞舞的叶片，什么都没看到。他的神色有些困惑，再三环视，周围却只有些友善的面孔。

　　“怎么了，大雄？”静香总是能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反常，“有人在喊你吗？”

　　“不，突然有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应该是错觉吧。”大雄摇了摇头，双手都深入口袋中，好在他要找的目标体积很大，即便已经许久未用，稍一翻找，也很快就找到了，“【如果电话亭】——！！”

　　————

　　即便你并没有看过一集哆啦A梦，即便你只是云过，大概率也会知道这个道具。将所有道具按照能力高低排序，不管怎么排，它都不能掉出前三的位置，其原理是检索并穿越到多元宇宙的飞行器。虚空是如此广袤，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宇宙都不足为奇，从中匹配到使用者的需求，将其传送到那个宇宙中，便是它的任务。

　　没有镜子的世界，以午睡为评判社会地位标准的世界，以翻花绳论高下的世界，买东西不要钱的世界，大雄一家马上就要搬去亚美莉加国的世界，小夫一家即将破产的世界（以上所有世界，均在水田版新番中有所涉及）……

　　以及，魔法繁荣昌盛的世界。

　　浩浩荡荡的魔界大冒险，最初，只是诞生于大雄的一个想法，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原本只是想学一两个“物体浮游术”之类的小魔法，到最后，却逐渐演变成了手刃魔王的超级大冒险，要说整点跌宕起伏的出来，一直都是他的强项。

　　“不和他们告个别吗？”

　　静香看向远处的人群——这是他们这大半个月来，第一次从大书库中走出，跑到街上欢庆。虽然从头到尾，他们都没贡献什么力量，但，仅仅是这场漫长人祸的结束，便已经值得庆祝了。海莉娅正在组织术士们维持秩序，但从人群的热情来看，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什么效果。

　　“不管怎么样，也算是一段缘分……对吧？”

　　“不用了。”纳尼亚迪斯远远看着他们，心情复杂地摇摇头，“这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

　　“永远不再相见，对我，对他们，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握住静香的双手，几乎要贴到她的额头上，无比真切地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但……”

　　“日后，若有需要，请千万不要顾忌。只需要知会我一声，无论是何种难事，我都会为你们欣然前往！”

第一百四十二章：平·天·启

　　“如果……这个世界，变成魔法世界的话……”

　　“叮铃铃铃铃！”

　　“叮铃铃铃铃！”

　　“叮铃铃铃铃！”

　　……

　　很久没有听到这种电铃声了，每次使用这个到具，尤其是铃声响起的一刹，大雄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庄严感觉。只需要打一个电话，人类可以想象出来的任何愿望，都能如此轻易地实现，难免会让大雄浮想联翩——电话那头在听自己倾诉的，到底是谁，祂又拥有着怎样骇人的伟力，大手一挥，就能做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事。

　　从电话亭出来的那一刻，大雄本能地感觉到不对。按照以前使用这个道具的经验，使用完这个道具后，所处宇宙的规则会变，但地点是不会变的。上一次，大雄许愿想要见识一下魔法世界，从电话亭里出来后，依旧是在自己的房间，除此之外，哆啦A梦也没有受到世界转换的影响。一切顺利的话，他们也应该在黄金乡的圣地出现才对。

　　然而，周遭一片黑压压的，又明显是在室内。而且，这漆黑一片的内饰，结构紧密的砖石，以及冷风习习的蜡烛，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

　　“怎么会这样……没能把我们送到魔法世界吗？”他第一次对如果电话亭这个道具产生了怀疑，检查了一下电话的拨盘，自语道，“难不成太久么用，出问题了？说起来，哆啦A梦好像确实有定期检修道具的习惯。”

　　“不，大雄，成功了。”

　　跨出电话亭的刹那，纳尼亚迪斯便能确认这点，环顾四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回到了家一样熟悉。

　　仿佛由黑曜石铺就而成，宽阔无垠的大厅，时隔数百年，却依旧和记忆中的没什么差别。外界早已是光轮扫帚、进口飞毯满天飞的时代，唯独此地，依旧被蒙在历史的尘埃中，铭刻着隽永的痕迹。

　　“这里就是我曾经求学的地方，我们一起看过的，还记得吗？”

　　……

　　“你回来了，纳尼亚迪斯。”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仿佛风吹过钟乳石洞产生的回响，令大雄忍不住咽了口水。回身看去，除了隐约升起的惨白色雾气，只有远处同样如海底、幽冥般的黑色墙壁，根本没看到开口之人的位置。

　　“当然，欢迎你再次造访永恒神殿，【平天启】。”

　　这次，顺着声音的来源低头看去，大雄才发觉面前立着一道异常矮小的影子。大雄自诩不算什么高个子，撑死也就一米七六左右，但来者差不多只到他膝盖这里，一眼扫过去，下意识就给忽略了。

　　一件如黑夜般的长袍披在身上，从头到脚，盖住了他那侏儒尺寸的身体，但，流露在外的蓝色皮肤、从兜帽中戳出来的尖耳朵，还有远大于人类的脑袋，似乎都在暗示，来者是一个区别于人类的其他种族。

　　魔法存在的世界，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大雄已经亲眼见过地底人、深海人和天空人，无非是另一个宇宙的另一个地球上，又多了一个除人类外的种族，这点小事还不足以让他吃惊。真正令他摸不着头脑的，是这个低沉声音吐出的称呼。

　　纳尼亚迪斯显然知道些什么，她的神情由惊愕转为敬畏，看向大雄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但更多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额，抱歉，我不太明白……”在这样一个有些压抑的场合下，面对第一次交流的异族，大雄有些不确定该从何开口，笑着指了指自己，“你说我吗？我不叫那个名字，我是……”

　　“野比大雄。”他打断了大雄的话，沉声道，“早在你诞生数百、数千年前，就有过关于你的预言了。”

　　“预言中的那个名字，几乎无法用人类的声带结构发出，本意是‘延伸的战士’。减去一些音节后，与人类语言中的‘平天启’很相似，因而在流传时，选用了这个称呼。”

　　“平天启会将银铸成的飞镖，刺入戴玛奥的心脏……”

　　他仰起头颅的瞬间，这那件巨大的宽边兜帽下，大雄看到一双精神矍铄的眼睛。尽管样貌和人类不同，说不上来是美是丑，智慧都已经在这双眼中沉淀下来。

　　“哈……怎么说呢，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大雄笑着摆了摆手，“胖虎、静香、小夫，哆啦美，哆啦A梦，还有美夜子他们，是所有伙伴的力量集合到一起，才打到魔王的。”

　　“我只不过是刚好手上还有一支飞镖，又刚好将它投了出去，仅此而已。”

　　“关于这点，预言里也提到了。”

　　“是吗？”大雄惊讶于所谓“预言”的准确性，“连我们怎么打倒魔王的都有？”

　　“上面提到，友情，是平天启的力量之源，他因为友情而无所不能。”矮人向大雄微微颔首，说道，“你们为这颗星球，这个宇宙，除掉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征服者。我希望你知道，我，还有我们，对此十分感激。”

　　“没关系的，这也是帮助我们自己嘛。”

　　一边说着，大雄很自然地半跪下来，主动将身高降到和来人一样的高度。脸上还挂着笑容，别说嫌不嫌弃这满是灰尘的阴冷地砖了，更像是完全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们可能已经从预言还是什么地方认识我了，但我还完全不了解你们，就趁这个机会，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是野比大雄。”

　　他向那道矮小的身影伸出右手。

　　“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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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袍中的黑影，似乎看了他一眼。

　　“看来，不光光是命运选中了你，你也选中了命运呢……野比大雄。”波澜不惊的语气，出现了一些浮动，宽大的袖袍中，一只干瘦的手伸了出来。他的皮肤是深蓝色的，充斥着褶皱与斑点，看上去已经相当苍老，像是一层皮覆在了骨头上。

　　但，真正握上去时，触感却比想象中还要有力，完全不像是行将就木的样子。

　　“世人曾经称我等为‘不朽者’，而现在，外面的一切都发展得太快太快，我等的名号，早已经变成了漫漫长夜之中，父母哄小孩子的传说。”沧桑的语气中，浸透了一种强大的力量，那是岁月和历史在支撑。这其中的底蕴，无需多言，大雄也能清楚地感受到。

　　“在成为不朽者之前，我的名字是‘摩卢迪卡’，如果你愿意，就这么称呼吧。”

　　“摩卢……迪卡……”大雄试着念了一下，差点咬到舌头，“你是精灵吗？”

　　“如果这个身份有助你理解现状，那就是吧。”他转过身，那身宽大的黑袍衬得他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在地上游动，“随我来，平天启。”

　　“有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帮帮我们。”

第一百四十三章：摩卢迪卡：三个愿望。大雄：说罢。

　　最开始听到这句话，大雄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他们穿过迷宫一般阴暗的甬道，七拐八拐，顺着螺旋状的石阶梯一路向下，推开那扇颇有年头的旧木门，他才恍然大悟。

　　在纳尼亚迪斯的记忆中，他曾经看过这眼漆黑的泉水，如今见到实物，竟然分毫不差！

　　何为“永恒”？经过百年岁月的洗礼后，依旧和原先保持完全一致，仿佛即便再过数千年，等外面的一切都腐化成灰，它依旧会保持原状。

　　“看你的眼神，已经知晓这是何物了吧？”摩卢迪卡于死之泉旁站定，缓缓转身，从长袍下吐出寒冷的声音，“自古以来，人们虚构出诸多神的名号，但他们要么是虚假，要么，只是强大一些，掌握着独特秘术的魔法师。唯有我等侍奉的神是真实存在的，并且，无时无刻不在降下神迹。”

　　泉水倒映出他的面貌，不起一丝波澜，如同一面嵌在地上的镜子。

　　“将死亡的概念抽离出来，加之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反逻辑咒语，我们得到了这眼清泉。目前为止，它已将死亡的恩赐，给予了二十万七千五百六十三个人。”

　　“但……死亡究竟是什么？死后的国度又是何种模样？没有任何人知道。随着时代进步，来我们这里寻求死亡的人，渐渐变少了。我们沉浸在古老的书页中，钻研永恒秘密，几乎要和它们一样，在阴沉的地底下腐烂。”

　　“这曾是我昼夜渴望解开的谜题，是我毕业论文的研究方向。”他似乎叹了口气，很难想象，身为不朽者，竟然也有感慨时间流逝的那天。

　　“风暴来了又去，叶子绿了又黄，不知道过去多少个年月，我们制造出了死之泉。然后，又不知过去多少年月，我们等来了你……平天启。”

　　话锋一转，又转到了大雄身上，他却忽然升起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比起“冒险”，从字面意义上来看那，可能更像是“寻死”。

　　“我有意扭转了你们在穿梭多元宇宙时，预设好的落点，让这座容器降落在永恒神殿中，正是为了将此事拜遏于你。”

　　摩卢迪卡停顿一下，语出惊人，“我希望你能跃入死之泉中，帮我们探索一下，死亡尽头，究竟存在着什么。只要我的理论研究没错，那么，在‘死’这一概念的最深处，应该确实存在着某个地方，容纳智慧生命的意识才对。”

　　“找到它，研究它，解开它，便是‘不朽’的真正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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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忱。

　　从这个瘦小的个体身上，大雄看到一种近乎狂热的感觉，很难想象，在经历了无尽岁月的冲刷后，依旧能对某个事物，抱有这么大的热情。热爱到这种程度，可想而知，他是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也就是说……

　　他是真心实意地拜托自己，跳进这个沾一点就会死的泉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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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到底在说什么？”纳尼亚迪斯表现出了同样的惊愕，这让大雄多少放心了一点——至少能说明，并不是自己的常识有问题，“稍微沾一点嘴唇，都足以致死，您居然让活人跳下去……”

　　摩卢迪卡并未解释，单手一招，房间中的某个角落传来松动声，一卷快要被老鼠啃烂的卷轴飞过来，啪的一声，被他抓在手中。借此机会，大雄看清了他的“手”，和人类有很大差别，几乎没有手掌，只有四根细长的手指。

　　念力摄住卷轴，在他们面前缓缓展开。

　　“《平天启传记》？”

　　都还没往下读呢，光看了个名字，大雄的眉头就皱起来了，“那个，我确认一下，这个平天启……只是一个类似英雄的称呼，不一定是我吧？”

　　“这是一本预言传记，在你出生很久前，就已经被写下了，作者是一位占卜方面的大师。她将自己封闭在山洞中，不吃不喝，整整三年，才写出了这本有名的预言书。当时，甚至连戴玛奥的名号都尚不为人们所知。”摩卢迪卡指着发灰卷轴上的第一行，“看这里。”

　　很遗憾，因为翻译魔芋的缘故，即便是上古文字，大雄也能一字不差地看懂。

　　“于人类历法一千六百年后，于星空中击杀恶魔族领袖魔王戴玛奥者，即为【平天启】。”

　　大雄咽了口口水。

　　一千六百年后。

　　也就是说，这本书的成文时间，至少也是一千六百年前了。在自己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都尚未出生的年代，就有人窥见了自己的命运吗？

　　这种一切都被写好的感觉，让他既震撼，又惶恐。

　　“平天启一词，确实有勇者的意思，但，那本就是击败魔王这一预言的引申义。追根溯源，从最开始的描述来看，只有杀死戴玛奥的人，才会被冠上这个称呼。”

　　更让大雄在意的是，杀死戴玛奥的篇幅差不多只占据了一半，后面还有相当多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片。那些内容离得比较远，没办法看出具体的一二三来，但怎么想都很不妙。

　　“然后，就是……这里。”

　　摩卢迪卡显然已经将这本传记倒背如流了，伸手一指，便指向了其中一行落笔潇洒的蝌蚪文。

　　“平天启只身一人，完全了前所未有的壮举，他越过死之境界，来到花园，并成功带回禁忌知识。”

　　“他将于盐与火之地重生，自此，侍奉我等的‘唯一真神’。直至一切被光明吞没，不辩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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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盐与火之地？”大雄看得一头雾水，“火腿吗？我是块火腿吗？”

　　“如果能精确到具体事务，也就不叫‘预言’了。”摩卢迪卡摇了摇头，“这是一份含金量相当高的古卷，全文通意，目前还在分析中。但对这一段，全体不朽者都没有异议。”

　　“野比大雄，你的体质不同于常人，死之泉不知为何无法杀死你，反而能将你带去一个叫做‘花园’的地方。你会从那里平安回来，带来禁忌的知识，而那些知识……是我等的毕生追求！”

　　“西方世界的普罗米修斯盗取火种，为人类带来文明；东方世界的夏鲧盗取息壤，为人类世界躲避天灾。虽然都是传说人物，但，在不算漫长的人类历史中，这样的事并非第一次发生。”

　　“拜托你了，平天启……不……”

　　“野比大雄。”

　　不朽者的眼睛直直注视着他，恳切之中，有一种迫切至极的，对未知知识的渴望，“只有你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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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们并不打算让你干白工，按照人类的规矩，以物易物，我们这边也会给出条件。”

　　他不紧不慢地伸出三根手指，“三个愿望。”

　　“嗯。”大雄点点头，完全理解错了他的意思，“说吧。”

　　“错了，平天启，是你向‘我们’许下三个愿望。不管什么都行，我可以为你实现。另外……”

　　他再举起一根手指，“你救了纳尼亚迪斯一命，作为，我们会‘赠予’你一条生命，也就是，帮你杀一个人。”

　　“什么人，都可以。”

第一百四十四章：大事件——【绯神入侵】！

　　“且不论这些奇怪的条件，摩卢迪卡，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越来越接近问题核心，大雄的语气也跟着严肃起来。即便对上不知多少年的老古董，也依旧不落下风。

　　“你们要我去什么花园，拿回禁忌知识。我要知道，你们打算拿这些知识做什么，这很重要！如果仅仅是为了满足你们的好奇心，那么，请恕我拒绝。预言上怎么写的是一码事，实际做起来，又是另一码事。”大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打小开始，我就不是一个有好运眷顾的人，我的运气全都换来和哆啦A梦的相遇了。日常里，即便是计划好的事，最后肯定也会因为各种状况，漏洞百出，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

　　“死之泉的厉害，我是亲眼见识过的，如非必要，我不想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