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的时空大劫案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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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大概以为将它放逐到数亿年前的宇宙中，就万无一失了吧？的确，如果按照它之前的身体强度，是无法在真空环境中存活下去的，这个计划本身也还算合理。”

　　“然而，在这场战斗中，你那位机器人同伴，用【起源科技】照射了它，导致绯尼基的身体结构，在一瞬间得到了巨大的进化。哈哈……在我看来，这算对它被逐出家园的一点小小补偿吧？需要千万年岁月累积才能形成的正向进化，在短短的几秒之内就完成了。”

　　播种者看向大雄的眼神有些玩味，继续玩着真相大揭秘，“在就是差这么一点点。”

　　“有了这一点点打底，绯尼基没有立刻死亡，而是进入了一种低能耗的‘假死’状态。它的肉身开始飞速适应恶劣环境，不断进化着，衍生出了全新的形态。”

　　“宇宙其实远比你想象的要危险哦，大雄。能将钢铁都融化的星球，能将水冻成冰的超低温星球，还有到处都是的高能辐射，走着走着就会碰到射线暴，或是类星体爆炸……处在这样一个极端环境中，它迅速地成长、进化，以万年为单位，向其他世界发起远征。”

　　“终于，一个对大多数文明而言，如同移动天灾的存在，就这样在漫长的年月中，悄然诞生了。”

　　————

　　听完绯尼基的成神史，大雄一时语塞，百感交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播种者依旧保持着哆啦A梦的外形，微笑着，也亷不催促他什么，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等待他说出下一句话。

　　“我……”

　　“我没有办法啊。当时那个情况，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它可能就会往城镇的方向去。鸟托邦的技术还很原始，根本就奈何不了它，一旦它进了城呢？会有多少无辜的人被它踩死？会造成多少损失？这些根本没法弥补！”

　　播种者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在意理由如何，只是想听大雄接着往下说。

　　“我对绯尼基并没有恶意，但……真的……很多事，就是这样发生了，当时留给我们的选择，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鸟托邦是我朋友的故乡，我只能这么做。”

　　他摇了摇头，困惑道，“我们错了吗？”

　　“当然没有。”播种者微笑着说道，“反过来说，它也没做错什么，双方都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

　　“但，很多时候，冲突不会因为‘正确’就停止——这才是最可悲的。正确与正确之间，依旧需要做出选择，非此即彼的选择。它已经做出了选择，对那样的长生种来说，时间是无法冲淡一切的。时至今日，它心中的复仇意识，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旺盛。”

　　“你呢，野比大雄？”

　　“你准备好，做出选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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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的提问，总是那么让人汗流浃背，思考该怎么回答之余，大雄不禁开始叩问自己的内心。

　　事已至此，谈判、议和，甚至投降的选项，都被彻底堵死。面对加载了数亿年的愤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正面将其接下。

　　问题在于，他准备好了吗？

　　“将其当做一次试炼吧。”

　　“又来？”听到这无比熟悉的总结性发言，大雄不禁想起钥匙城的遭遇，苦笑两声，双手一摊，“又是试炼啊？”

　　话虽如此，在播种者点明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他也大抵猜到了。绯神这一套气势汹汹的组合拳，明摆就是冲自己来的。话又说回来，事情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实在难辞其咎，它对于人类的一切憎恨，追根溯源之后，似乎都是落在自己身上。

　　因果循环的最高境界，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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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

　　正在他兀自思考的时候，播种者抬起右手，变形出手指来，轻轻一弹。一滴鎏金色的液滴从空中飞来，滴答一声，正落在他的额头上。不等大雄反应过来，它便从皮肤中渗了进去，消融于四体之中。大雄急忙伸手去擦，却什么都没擦到，只有一种凉飕飕的怪异触感。

　　“你……你把什么东西滴到我身体里了？”愣了几秒钟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肉身应该还在地上躺着呢。但这股无比真实的触感，竟让他一时无法区分出来。

　　“从你的机器人朋友离开那天算起，到现在，也有九年了。对凡人来说，这是一段比较漫长的时光。这九年里，足以改变人类世界的【起源科技】，一直掌握在你手上，但你没有用它们做任何事。”

　　播种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无比认真地看向大雄，由于他现在用着哆啦A梦的外观，这一幕看上去，让他产生了一种恍惚的错觉。

　　好像就是哆啦A梦在和他说话一样。

　　“了不起，很了不起啊，大雄。”

　　“你已经用这九年，证明了你配得上起源科技的力量，所以……”

　　他伸出圆滚滚的右手，轻轻一招。

　　肉体向灵魂飞来，嗡的一声，大雄猛然睁开眼，所有疲劳都被洗去，像是做了一场大梦，睡眠充足，浑身都充满精气神。

　　他即将坠入这团光的漩涡之中。

　　“【吾血之血】啊。”

　　“再一次去完成，属于你的试炼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碧天行走

　　再一次从这小池塘里钻出来，大雄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没被眼前这一幕给吓死。

　　不朽者们从冥想的【影子天球】那边赶了过来，亲眼见证这跨世纪的伟大一刻，但人上了年纪，就是不喜欢说话。于是，他就看到一排黑色的身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黑斗篷下面的眼神无比炽热，好像要将其生吞活剥一样，差点没给他吓得掉回池子里去。

　　“居然真的回来了……”纳尼亚迪斯脸上写满了震惊。对这里的每一个人而言，大雄的成功归来，都有着无比重大的意义。

　　摩卢迪卡轻轻一招手，用念力凭空摄住大雄的身体，仿佛他是什么易碎的玻璃器皿一样，无比小心地放到地上。

　　“话先说在前头……我没带什么禁忌的知识回来，辛苦你们在这儿等着了。 ”大雄本想掸一掸身上的水，后来才发现，压根没有一滴液体沾到自己的衣服上。刚刚从播种者的花园回来，这里阴冷干湿的空气让他很不适应，咳嗽了两声，“我忘记问他该怎么把感染龙病的人变回来了，抱歉。”

　　“这倒不要紧，你能顺利回来，就已经是强而有力的证明了。”方才还稳健如磐石的摩卢迪卡，此刻也难掩激动之情，声调开始有了起伏，“数千年来，不朽者们在此冥思，只为窥见死后亨世界的一角。我们几乎尝试了魔法领域可以尝试的所有方法，最终，也只是推测在星空某处，‘大概率’存在一个收纳灵魂之处。”

　　“直到你用实际行动证明，那个地方真的存在……当你越过死之泉的这一刻，所有理论都被证实了！我们对魔法、对世界的理解，将由此进入下一个阶段。沉寂了数百年的魔法体系，也会迎来一次大幅度更新。”

　　就在他说出这些话的同时，其余不朽者更是一刻都等不了了，他们用一种大雄无法理解的方式，互相读取彼此的心声，无间隙地快速交流。

　　这之后，不朽者们便缓步后退，裹身长袍凭空飘起，消失在了黑暗中，迫不及待地前往影子天球，准备动手更新这个沉寂了近百年的庞大体系。他们身上有种科学家的特质，尽管显得有些冷血，对这只为他们证明了关键变量的“小白鼠”毫无关心，但，大雄此刻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管了。

　　他还沉浸在，那一连串无比惊人的事实中。

　　“按照约定，我们现在欠下你三个愿望，不朽者向来是说到做到的。”摩卢迪卡伸出三根明显不同于人，皮包骨头一般的干瘦手指，以阿拉丁灯神一样的语气，沉声道，“野比大雄，请说吧。”

　　“无论是什么愿望，我等都会不遗余力，去帮你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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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雄？”纳尼亚迪斯轻声提醒道，“可以说了哦。”

　　“……”

　　愿望。

　　愿望吗？

　　仔细想想，大雄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压根没有那种东西。

　　想要的东西，几乎就没有用秘密道具搞不来的，而问题也恰好出在这里——他根本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自从上次用了哆啦A梦的【万能愿望实现机】，许下不想考试的愿望，结果最后的下场就是睡过头，错过考试被罚站走廊后，他好像就对这两字产生了心理阴影。

　　说到底，他本来就不是为了愿望才冒的这趟险，而是为了去寻找能把龙变回人的方法。只是在【花园】的见闻太过震撼，一时没回过味来，竟然把最重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绞尽脑汁地去思考自己想要什么，反而让大雄觉得有些荒诞。

　　板着指头算一算，这场和时空大劫案有关的冒险，已经连续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几乎创下了有史以来大冒险时长的记录。与其说是“冒险”，更像是他们一行人被卷入了一场事件里，随着逐步揭秘，捅穿的篓子越来越多。蓦然回首时，才发现所有篓子，最开始竟然都是自己捅出来的。

　　话又说回来，自己最初踏上这趟旅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哆啦A梦……”

　　“嗯？”摩卢迪卡大概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个音节，愣了一下。广罗天下知识的不朽者，竟然也会有不知道的事。

　　“让我和哆啦A梦见一面，可以办到吗？”

　　“啊……他……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但，最近一段时间，我收到了一些关于他的消息，不太好。”一提到哆啦A梦的事，大雄便肉眼可见的局促起来，表达也不如先前那么清晰了，“严格意义上，他不能算是人类。哆啦A梦是个机器人，但我一直觉得他和人没什么差异，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是22世纪人，现在应该这场劫案，通往那个时代的道路，包括秘密道具，已经被严格管控起来，说是要尽可能减少其他时代带来的冲击。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即便是时间警察，也不能主动前往。”

　　摩卢迪卡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思考这个愿望的可操作性和特殊之处。

　　“简单来说，你是想和一个理论上无法再见面的人相见，对吧？”摩卢迪卡搓了搓手，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我再确定一下，野比大雄，‘和久未见面的伙伴相见’，这就是你的第一个愿望了吗？”

　　“没问题吗？”纳尼亚迪斯怀疑道，“大雄的伙伴，肯定也不是这个宇宙的人吧？再说了，如果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您要如何……”

　　“你已经离开我们数百年了，纳尼亚迪斯。”摩卢迪卡将结成术印的双手缓缓合拢，再骤然分开！

　　“叮————！！”

　　一声脆响。

　　法术的涟漪在其周身波动，吹拂着他的长袍，不出片刻，便有一道道碧蓝色的光环汇聚在他身边。如蝌蚪般大小的符文在光环上游动着，阵阵奇异光芒从他身上逸散而出，原本坚硬的地面，此刻却像果冻一样软绵绵的，上下浮动着。

　　“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魔法界有了诸多变化，一些原本还是幻想的技术，如今，也变成了现实……比如我此刻正在施展的【碧天行走】。”

　　“碧天行走？？！”纳尼亚迪斯的音量陡然高了一个八度。

　　“那是什么？”大雄不明所以，但也察觉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不简单了——一股强风吹起，在层层叠叠碧蓝色光环的中心，摩卢迪卡身上爆发出神灵一样的气质。这个造型摆出去，绝不会有人怀疑他能实现别人三个愿望的能力。

　　“传说中的召唤魔法，只要召唤条件足够细化，就能够将任何个体通过【碧天】，召唤过来。”纳尼亚迪斯咽了口口水，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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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你那位朋友的特征。”摩卢迪卡沉声道，“越准确越好！”

第一百五十三章：哆啦A梦？

　　“哆啦A梦，出生于2112年9月3日，松芝工厂，体重129.3千克，身高129.3cm，是一个没有耳朵的蓝色育儿类的猫型机器人，喜欢吃铜锣烧，讨厌老鼠，还和很多猫咪谈过女朋友。他之前其实是黄色的，但是因为事故，表面的漆全都掉了，露出了蓝色的底色。在他的肚子上有一个口袋，里面装满了不可思议的未来道具。他是我的……”

　　说到这里，大雄竟然有些张不开口，他和哆啦A梦之间的关系，已经很难用世俗的“身份”来形容。

　　别说血缘了，连最基本的碳基生命都不是，差得远着呢。但两人却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度过平凡而又宝贵的每一天。不光是大雄，镇子上的所有小孩都有意无意地意识到了，哆啦A梦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从外表到内在，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应该是在回到22世纪后，加入了【阿派朗基金会】，并且在1492年航行在大西洋的圣母玛利亚号上，以及1899年的亚美莉加西部出现过，这两次跨时空的修改历史，都是他在背后做推手。”

　　“哆啦A梦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一定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我必须和他好好谈一谈！”

　　话虽如此，当那道蓝色身影真的出现在光芒中时，他的舌头仿佛打了结，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仔细算算，已经有多长时间没见了呢？

　　分别那天的场景，已经被大雄深深刻进了脑海里，不管相隔多久，只要回忆起来，就会变得无比鲜活。最后一晚的告别宴，桌上用精致的餐具摆满了他们爱吃的菜。类似这样的事，其实在【谎言800】那时候就发生过一次。有了提前预演，当真正的分别来临之时，大家的情绪都很稳定。

　　他们隆重而又平淡地一起吃了最后一顿饭，只是这一次，没有再熬夜聊天，也没有【不睡觉也不会困的药】，在往常的“晚安”之外，又多说了一声“再见”。谁都没有掉眼泪，好像这不过是无数平淡日常中，无比平淡的一天。

　　“明天，太阳还会升起来的。”哆啦A梦笑着对他说，“现在的大雄，没有我也不要紧了。”

　　第二天清晨，太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大雄第一次还没到点就掀开了被子。

　　哆啦A梦没有打扰到任何人，静静地离开了。他将壁橱整理得相当整齐，贴在里面的海报都没撕下来，也许是为了给大雄留下尽可能多的回忆。他没有立刻起床，而是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看着晨光一点点铺满整座小镇，各式各样的声音逐渐充盈起来，微风从窗棂的缝隙中吹拂进来，让他莫名升腾起一股全新的意念。

　　从这一刻开亪始，就是焕然一新的生活了。

　　“哆啦A……”

　　话未说完，蓝色的机器猫缓缓转过身来。

　　那双和印象中截然不同的暗红色眼眸，将他的后半句话掐断在口中。

　　一样的脑袋。

　　一样的颜色。

　　一样的铃铛。

　　一样的胡须。

　　但，几乎是在视线接触到的瞬间，大雄内心便已99%的笃定，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他的心情由感动转为警惕，脚步也随即刹住，之所以还没有从口袋里拿出道具，纯粹是出于那1%的不确定。

　　“听说……你是世界第一快枪手？”眼前的机器猫只是在最初几秒略感意外，但很快，他那对扩散的红瞳便恢复原状，露出一抹哆啦A梦可能永远都不会有的冷冽笑容，“怎么不拔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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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声音……也……如此相似？！

　　察觉到事态并不如预料般那么顺利，纳尼亚迪斯单手一划，在空中画出一道十字形的流光。光芒变幻，化作一把锋芒闪烁的单手剑，不声不响地退至大雄身后，严阵以待。

　　“你到底是谁？”

　　“哈，这个问题真有意思，应该是我问你们吧。”机器猫做了个“耸肩”的动作，奈何他压根就没有肩膀这个部位，配上这声带着冷意的笑，反而有些滑稽，“突然把我喊出来，也不说一下要做什么吗？”

　　“你……”大雄思索着各种可能性，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除了哆啦A梦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油漆掉光，耳朵被啃掉的猫型机器人，刚好也在阿派朗基金会里就职吗？

　　“和你想象的结果不一样吗？真可惜，【碧天行走】这种魔法，用一次可是很耗神的呢。”

　　此言一出，众人的神色皆有所变化，原本只是安安静静充当一个施术机器的摩卢迪卡，也察觉到了事态不对。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对眼前的不明狸猫生物使用了透视法术，试图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其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所料。

　　“不惜用出这种法术，也要找我，肯定是有什么急事要问我吧……”

　　机器猫半眯起眼，暗红色的光芒在其瞳孔中，迸射出一股寒意十足的锋芒。

　　“野比大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