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的时空大劫案 第85章

作者:笨二点的小傻

  作为王莽身边的“近侍”,大雄也受到了邀请,值得一提的是,这次连黄阿毛都可以顺带着一起参加了。

  王莽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三十余年,看人的眼光早已锤炼至炉火纯青,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小子就是个平头百姓。即便如此,或是出于拉拢大雄的目的,还是连他都一起叫上了。

  曾经在大山里讨生活的乡下小子,何曾有机会参与皇帝的宴席?当即兴奋得连路都不会走了,甚至还格外认真地训练了一番礼仪,这一刻真的到来时,浑身都像被石化了一样,紧紧绷住,因而显得有些滑稽。

  当然了,并没有任何人看他一眼,相较于这场宴会的主人公,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而皇帝本人,才是一切事物的重心。

  这次设宴,主要是皇帝本人宴请其姑姑,顺便邀百官作陪。性质上来说,属于“私宴”,因而并没有那么严苛的规矩,在皇帝发表完重要的讲话后,便可以随意和旁座之人聊些闲天。

  觥筹交错间,大雄觉得自己像是误入了某个大规模的假面舞会——所有人都戴着一副沉重的假面,在其掩护之下,彼此交换着重要信息。权力的大饼就这么多,皇帝吃了绝大部分,剩下的丢给大臣们分,不知有几百几千双眼睛,会日夜不停的盯着每一个人。越是居于权力中心,越是有这样做的必要。

  当然,在大雄眼中,这些人也同样不重要……他的目光始终聚焦在王莽本人身上。

  皇帝的服装太过沉重,想象意义已经远大于实用价值,压在一个老人身上,让他看上去更加威严,也更加单薄。他一个人坐在高位之上,目光也不同任何人接触,意兴阑珊地用筷子拨弄着盘中食物。这个场合之下,拥有着最大权力的人,反而像是被束缚在那个位子上,如同一个身着华服的木偶。

  “还要想办法和姑姑搞好关系,真麻烦呢。”坐在旁边的阿苏尔压低声音,吐槽道,“其实,放着不管就好了吧?权力已经交接完毕,现在,老太太对他来说,就真的只有一个象征意义了。”

  “女人啊……一旦对某件事情动真格的,就再也不会回头了。”看着满桌的皇家宴席,她抄起筷子,捞了一点豆腐,一边信誓旦旦地说道,“在她寿终之前,这两人绝对不会和解的,绝对。”

  “阿苏尔酱,说起话来有种莫名的成熟感呢,明明看着也没有多大。”静香也扭过头,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皇帝本人,感慨道,“不过,明知道这些,却还是为老太后举办了宴席。至少说明,在皇帝心中,亲情还是占据了那么一点点地位的吧?”

  “为了跟姑姑和好,一国的皇帝,居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不,不全是因为这个。”大雄的语气十分笃定,“虽然也有那么一点成分,但他的烦恼另有源头。”

  此刻,王莽正从传信的小太监口中得知了什么,神情又有飞速的变化——眉毛深深揪起,让本就老子纵横的脸,显得愈发不安与无奈。无论如何,他率先从座位上起身,并有意让身体触碰桌椅,发出刺耳的响声。皇帝是众人的表率,当他有所行动时,场下的声音立刻禁止,所有人也都跟着起身,方才那种热火朝天的宴席气氛,仿佛是故意演出来的那样。

  见此状况,大雄也只好把刚刚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反正饭要吃一整晚呢,待会儿在说也未尝不可。

  事实上,关于井田制和废止奴隶的法案,在执行时……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强大阻力。

  尽管王莽从未和大雄商讨过这些问题,每当被问起时,也总是一副“会赢的哦”那样信心满满的样子,但,大雄还是从间谍机器人收集到的民间报告中,瞧出了一些端倪。这些真正的情报,想必才是让王莽不快的原因吧。

  ————

  快要八十岁,在古代已经属于极其高寿的年纪,王政君却还是要抛头露面、盛装打扮,来参加自己侄子邀请的晚宴。这边是身为皇亲国戚的代价,别说你是八十,哪怕你活到一百,只要还没咽气,架都给你架过来。因为你代表着皇室的权威,享受着从全天下百姓身上抽血的特权,自然也要应着活。

  王政君不愧是历经了四朝之久的老人,尽管步履已经有些迟缓,走起路来,每一步都落得十分踏实,气势却丝毫不弱于人。侄子的篡国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即便如此,再度出现在公共场合的她,依旧能担得起一国之母这个称号。那一身黑袄如同傲然盛开的花朵,在一众大臣穿着的黄色服装之间,显得格格不入,好似一朵迎着寒风盛开的奇异梅花。

  “黑色?”静香的眸子略微一凛,“那不是……”

  “是前朝的官属穿黑貂衣呢。”阿苏尔则是对此早有所料,耸了耸肩,小声说道,“瞧,我就说吧?皇帝明明已经将汉朝的制度都改掉了,这种场合,理应是穿黄貂衣的,她却偏偏要和王莽作对。”

  “我看这顿饭哪,是吃不了喽~~~”

  显然,并不止她一个人注意到这个细节。能在权力的游戏台上登场的,哪一个不是人精,自然意识到了老太后的故意挑衅行为。做出这种举动,就意味着和当朝皇帝撕破脸了——她不承认王莽创立的新朝。即便是死,也将以汉朝旧妇的身份死去。

  在明知无人回应的情况下,这份执着令大雄暗暗敬佩,同时,也为她捏了把汗。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要说他对皇帝这一特殊职位有乇了什么了解,那便是:成为皇帝后,便不再是人了,而是这片土地上绝对权威的象征。过去的亲人、朋友,一切人际关系,都将不再作数。如果王莽是个冷血到极点的皇帝,仅凭这一点逾制,便足以将他的姑姑,判处最严酷的死刑。

  事实上,王莽的眼眸中,也确实闪过一丝阴霾,他本就不是一个做事会拖泥带水的人。

  高耸的眉毛更加揪起,思忖片刻,却又忽然松开了。

  他对着自己的姑姑,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底,眉眼低垂,眼中满是晚辈对长辈的敬服。一如许久以前,借助民间舆论,刚刚回到长安时那样。

  但……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已经漏底的艺术表演,纵然再逼真,也无法让王政君像最初那样欣赏了。

  ……

  “陛下。”她格外生分地说出这两个字,阴阳怪气道,“老身年迈,腿脚实在不便……”

  “没有让您久等吧?”

第两百零六章:天不佑汝!

  就算彼此之间的气氛再怎么紧张,也必须维护皇室的尊严和体面,这一点上,两个在权力场游走多年的老狐狸还是心知肚明的。互叙礼节后,两人互相落座,这场宴席便算正式开始了。推杯换盏之间,更多是酒喝下了肚,这些琳琅精致的菜品反而没人去动。

  大雄观察了一下,这次宴请的主角,王老太太,更是连一筷子都没有动,仅仅是坐在那里,脸上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目视前方。

  也许是她的年纪实在太大,已经嚼不动桌上的大多数食物了,人上了年纪,纵有珍馐佳肴摆在面前,也无福消受。她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作为一个符号、一个象征,用来代表这个国家最高权力内部的和谐繁荣。

  然而,为了表达自身对侄子的强烈反对情感,她却故意穿了一身黑的来,反而让王莽宴请祝酒的最初目的落空了。一个主动修好,一个拼命拆台,底下的人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来你们姑侄不和,皇权内部产生的裂隙,或许比明面看上去的还要大。

  通过篡位得来的国家,其根基,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不安定。

  “是我的舌头太挑剔了吗?”静香拿着筷子,尝了一点眼前的菜品,忍不住蹙起眉头,露出“不是挺好吧”的笑容,“总感觉……没什么味道呢……”

  “正常啦,你们那个时代,出生后吃到的所有食物,基本上都有调味料吧?”阿苏尔倒是习以为常,一边科普到,“现在还是公元9年,大部分调味料都没发明出来呢,这些食材确实很好,但受限于时代,处理手法肯定不会像现代那样。”

  “不过,对古代人来说,也算是一餐盛宴了呢。”

  一边说着,她的视线看向坐在一旁的黄阿毛。

  他好像已经忘记了要装矜持,以不是太标准的姿势拿着筷子,吃的满嘴流油、两眼放光,俨然一个饿死鬼投胎,仿佛要把之前十几年每日困扰的空腹感,报复性地一口气吃回来。事实上,压根没人在乎他的吃相——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即便是凶猛一点的吃相,也会被解读成“有个性”。

  ……

  一股有些阴戾的视线从旁传来,让大雄莫名打了个冷颤。

  回身看去,却见一名身着黄袍、头戴冠冕、体型高瘦的男人,正站在宴会的角落里。如此不拘一格的打扮,与皇家宴会独有的奢靡、上流显然不太相称。官员们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却无人对此表示质疑,面对反常事物,所有人都表露出了一致的处理态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深的眼袋……这家伙晚上都不睡觉的嘛?”

  老实说,这是大雄在看到黄衣道人后,脑袋不受控制般,钻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还不等他仔细观察一下这个紧盯着自己不放的古怪家伙,不远处传来“哐当”一声,将酒宴的气氛彻底打断。

  老太太已经没有力气做出起身摔杯子这样的大动作,满腔愤怒仅仅能驱使她站起来,将摆在面前的酒杯狠狠拂落在地。与之一起落下的,似乎还有皇室那本该至高无上的权威。

  与印象中稳重、镇定的老人不同,愤怒填满了这位老太太脸上的每一条皱纹,瘦小的身体在宽大的黑袄下微微发抖。上了年纪后,人的眼睛就不太能睁开了,但她此时却还是极力地瞪大双眼,好像用眼神在这位新晋皇帝身上,戳出几十个窟窿。

  王莽坐在位子上没动,冷漠地看着她,目光中不带一丝感情,甚至连回应愤怒的意图都没有。仿佛在注视着一棵树,一块石头。

  宛如暴风雨即将到来的低气压,现场有如被沉默术士隔空丢大,变得鸦雀无声。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黄衣方士悄然隐没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你把元帝庙给拆了?”几乎是从残余的牙齿中挤出了这句话,王政君看着她的侄子,咬牙切齿道,“谁?谁让你拆的?!”

  “汉朝已做故去,姑姑,您也不再是汉家的‘太皇太后’了。”王莽并未跟着起身,而是选择端坐堂上,以尽可能淡漠的语气回应道,“国有国体,现在的您,是【新室文母太皇太后】,不得再侍奉元帝!”

  “既然不再侍奉,元帝庙也就没必要存在了。我已命人将其修做‘文母篹食堂’,您还在世之时,不便称庙,便更名为【长寿宫】。等您八十大寿那日,必然邀您再去哪里祝酒摆宴。”

  ……

  静香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颇感惊愕,半捂着嘴,倒吸了一口冷气。

  “天哪,元帝不就是……”

  “谁啊?”大雄向来就不擅长乆记那些历史名人的复杂名号,见老太太突然发难,也猜到应该是个关键角色,却还是一头雾水。以他这灾难性的记性,如果没有道具护身,大概是在宫斗剧开场十分钟内没命的程度。

  阿苏尔像是完全不在意眼前的状况一样,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元帝是谥号,指的应该是一个叫做刘奭(shi,读作第四声)的皇帝,在很久以前,老太太是他的皇后。”

  “诶?”

  大雄这才回过味来,再看这场争吵,理解就完全不一样了。内心深处的立场,也从王莽转移到了王政君上。

  他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死去,静香连悼念自己都不被允许,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事实上,这对皇室夫妻并不像雄静这么恩爱,这也是大多数皇室婚姻的现实情况。王政君很大程度是真正应验了“母凭子贵”这个成语,靠着皇太子的诞生,才在后宫中站稳地位的。)

  ————

  “哈哈哈!”王政君气急反笑,冷声质问道,“你是觉得,灌这么个名号在我脑袋上,我会高兴吗?”

  “……”

  王莽并不说话,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好像在用表情说,她的想法根本无关紧要,她只应当是象征着皇家的一个符号。可惜,这个本该高高在上的符号,却不打算任由他随意摆弄。

  她哭着说,“这是汉家的宗庙,皆有神灵存在,是犯了何种罪让你毁掉!假设鬼神无知,你修庙毁庙又有什么意义?如果有知,我原本是人家妃妾,怎能辱没先帝之庙,来作为我用食的地方?!”

  朴素的唯物主义辩证法,一下子问的王莽哑口无言。他如此做,自然是有政治动机的。朝堂之下,暗流涌动,希望汉朝复辟的大有人在,身为新朝的开创者,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打击这部分人的心思。

  只是,他没有想到,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会第一个背刺自己。

  王政君咬了咬没剩几颗的牙,又转过头,盯着他,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这个人,行事如此侮慢神灵,怎能长久得到上天保祐!”

第两百零七章:大刀向豪族们的头上砍去

  话说到这个地步,除了不欢而散,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了。王政君左右侍从的一颗心总算暂时落了肚——皇帝是这位老太太的侄子,和她们可没有半分亲缘关系。这种情况,就算他为了维护形象,不方便对亲姑姑下手,砍几个下人泄愤那不是跟玩儿一样?

  老太太本人到时没想那么多,可能只是腿脚支撑不住了,再加上不想看到自己侄子这张脸。在左右的搀扶下,离开了这桌专门为她摆设的酒宴。她似乎打定主意,要以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为汉朝殉葬。

  主人公拍拍屁股走了,留下神仙都难以挽救的低气压,原本可口的饭菜,也变得难以下咽。

  所有大臣竭尽全力地将身体缩成一团,混到这个阶段,自然对这个状况也门清:皇帝就是这片土地上,权力最大的人,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人家一个心情不好,反手杀两个人出出气,似乎也不难理解。尤其是王莽这样的开国帝王,对于冒犯者的宽容,更是几近于零!

  一个弄不好,就是脑袋搬家的节奏。

  ……

  “唉……可怜朕一片苦心,竟无人识得……”

  然而,王莽依旧决定将自己的好人形象贯彻下去,没有为难任何人,意兴阑珊地往椅子上一躺,挥挥手。众位大臣顿时如蒙大赦,在一片“臣告退”中鱼贯而出,消失在了夜色里。

  ————

  浓郁的黑天之下,唯一闪烁着的光点,自然会无比显眼。

  再度推开木门,大雄看到了一个有些邋遢的王莽——尽管还是常服,他的衣衫却不再像最初那般齐整,胡子和头发也乱糟糟的。屋子里的书籍被翻得东倒西歪,像是有一头熊闯入了这间井然有序的小屋子。

  最要命的是,那个在酒席间对自己投下怪异眼神的黄袍道士,也出现在了木屋里。大雄进门时,他恰好正跪伏在地,冲着王莽深深作揖,随后,像是有意避开大雄的视线一样,侧过身,以得体的小碎步离开,只剩下风声中若有若无的呜咽,令人寒毛直竖。

  ……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王莽有些颓地叹了口气,抄起杯子,一股浓浓的果香从杯中传来,显然,今晚他喝的不再是茶,而是陈列在屋中的佳酿美酒。也许是已经有几分微醺,也许是心中还憋着一口气,他的动作幅度极大,满满一杯酒,有大半都喂给了自己的胡子。

  然而,这种无需在意任何人眼光的浪费,却给了他极大的快感。他索性不再喝酒,而是端起酒杯,将其狠狠往地上掷去。

  意识到大雄的注意力还在那个离去的黄袍道人身上,他便开口道,“他和你一样,是民间来的方士。有趣的是,他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名字,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不过,多亏有他,我才明白了一些事……”

  他的目光渐渐阴冷起来,大雄忽然明白,这位帝王比自己想的还要敏锐。他早已洞悉了,真正的敌人并不在宫内,他那位姑姑制造的麻烦,在一个偌大国家面前,不过是小打小闹。

  “井田制的推行,和奴隶制的废止,进行的一点都不顺利。”

  “今天……难得你也在这里,我索性把话挑明了吧,这两条政令,我是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的。”

  或许是借着酒兴,又或许是在大雄身上,看到了某种自己珍视的品质。褪下龙袍的王莽不再隐藏,第一次对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大雄,你还记得,我这王位是怎么来的吗?”

  “哈?”大雄挠了挠头,搜肠刮肚之下,搜到了一个还算可以的词,“按你们的说法,这种过度方式应该叫……禅让?”

  “汉取代秦,经历了一场几乎将中原大地撕成碎片的战争。汉王与楚王相争霸,天下都成了他们的棋盘,数不胜数的生命在战火中焚烧成灰……最终,人们只会记得汉王取得了天下。那些被乱世卷入的人们,会有谁来在意吗?”

  王莽半眯起眼,与平日里温吞的老好人形象截然不同,他的眼神干烈而又凶猛,如同某种猛兽。

  “汉至今日已有二百年,却被我一朝改天换日。很快,人们就会认识到,篡位夺权一事,只要水到渠成,谁都可以。我在时,自然无事发生,但……等我死后呢?五十年、一百年、二百年过去,会不会再诞生一个王莽,篡取了我新朝天下?”

  大雄先是一愣,惊讶于对方的想法之长远。随即又意识到,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必然会思考自己不在后,这个团队的未来。

  然后,无师自通般,他领悟到了对方的意思,流露出惊讶之色。

  对魔术师而言,最棒的奖品,莫过于观众被魔术震撼到时,那抹惊叹的表情。而此时的王莽,似乎也有相同体验,他对大雄的神色十分受用,继续解释道,“未来的王莽,就潜藏在我曾经待过的地方……”

  “豪门大族之中。”

  剩下的话,不需要他说的太明白,大雄自己也能推理出来了。

  在生产力尚不发达,社会财富还没有太多表现形式的时代,豪门之所以能称之为豪门,正是因为拥有土地和人口。只要垄断了这两样,剩余的东西,都会自然而然从地里面长出来的。将平头百姓的立锥之地尽数夺去,再强迫他们卖身为奴,奴隶的孩子,自然从出生就是奴隶,就这么世世代代的压榨下去,将财富和地位牢牢巩固住。

  看穿了其中门道的王莽,将大刀砍向了豪族们的两条大腿。

  “实行井田制,便能将豪族垄断的土地收回给国家,再按照每户男丁的数量,真正分给农人!”

  “废除奴隶制,便可以削除豪族的人口优势,让被奴役的人们回归自由!”

  (公元9年,王莽诏令原文:今更名天下田曰王田,奴婢曰私属,皆不得卖买。其男口不满八,而田过一井者,分余田与九族乡党。)

  这条诏令,也是王好人被调侃为穿越者的原因之一,不管怎么看都有点似曾相识的味道。但,抛开这些偶然命中的巧合,不难看出,他最初的目的其实是通过釜底抽薪,来削弱豪族的势力。没了土地,没了人口,再大的家族也只能日益凋零。整个天下,只剩下他王家一个豪族就够了。

  这些高头大族遭到削弱,百姓的日子也能相对过得好些……至少,在这份私心中,他也实实在在地在为平民考虑。天下百姓不说歌功颂德吧,一定也会感念自己的大恩吧?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现实就给了他无比沉重的一记耳光。

第两百零八章:我要将旧汉的记忆,连根都拔掉!

  “井田制”这一制度,在上古时期是否真实存在过,迄今为止,依旧要打一个问号。一部分学者认为,这可能仅仅是存在于幻想中的一种制度,类似于乌托邦的传说,又或者,曾短暂地存在于历史中,由于生产力的发展,很快就被其他制度替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