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的时空大劫案 第96章

　　“别那么说！”静香最看不得他说丧气话，出声安慰道，“大雄就是对自己太没自信了，其实，小啾和小缪那次，由大雄指挥的保护恐龙大作战，不就非常成功吗？”

　　“不必妄自菲薄，毕竟和你接触也那么久了，我说句实话……你是我见到过，对错误时空修复能力最强的锚定者。”阿苏尔微微叹了口气，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反复强调。

　　“直到‘刚才’为止。”

第两百三十六章：逆熵科技，震撼人心

　　“你能感觉到吗？”

　　大雄只觉得奇怪，搓了搓鼻子，“奇怪，除了道具的使用者，一般人应该是不可能知道的啊。”

　　“别扯开话题！”阿苏尔一叉腰，直接把关于自己的话题扯得一干二净，继续问道，“你回溯了几天？”

　　“差不多两个月吧，因为……”

　　大雄看了一眼因为话题差距过大，导致如同在听天书的黄阿毛，没再继续说下去。但他不需要把话挑得太明白，阿苏尔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遂叹了口气，解释道，“锚定者所认定的，就是时间线正确的走向，这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但锚定者并非全能的神，他们也会犯错、也会失误，他们的错误本身，就是既定未来的一部分。无论其采取何种行动，都会让时空向着‘正确’的方向前进。根据最前沿时空科学得出的结论，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用时光机回到过去，修改过去，从而影响未来。”

　　说到这里，阿苏尔有意停顿了一下，为了让大雄他们尽可能跟上她的思路，像一位数学老师那样，循循善诱，“但，我们现在并没有见到那个‘未来的大雄’。如果未来的大雄来到这里，理论上来说，这个时空将会同时存在两个大雄，现在却只有一个。反推可得，他并没有直接穿越时间，而是采取了另一种更加危险，也更加不可控的方法。”

　　“通过时间倒流，来将过去的一切覆盖掉，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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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大雄还是一头雾水，“我总觉得听明白了，又像没听明白死的。总结下来，就是我不应该用【回到原点】这个道具吧？”

　　“不，我的意思是，这样的道具，从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阿苏尔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宇宙是在不断膨胀的，这个你们知道吧？”

　　尽管大雄的知识储备远远算不上博学，这类基础中的基础，他还是懂的。

　　“空间膨胀的方向，其实就是时间行进的方向。所谓‘时间’，只是人类自己发明出来的一个名词，用来描述各种自然中在不同阶段中的变化状态。在一个孤立系统中，构成其成分的微观成分的混乱程度总是趋向于增加。这一定律，也被人类称作熵增定律。也就是说，熵增的方向，可以等同于时间的方向。苹果会腐烂，人类会死亡，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因为熵增定律。”

　　“打个比方，时间就像一条流动的河，河的流向是固定的，从上游到下游，一直延伸到无限远的地方。”

　　“【时光机】就像一艘小船，它可以逆流而上，让人从下游回到上游，【时间腰带】的效果也差不多。另外，比如【狂时钟】这样的道具，则是可以增加或者减小河流的流速，【时间暂停表】则是可以让河流的流动静止下来。不管如何，这些道具的使用，都无法忤逆河流的流向，始终是从上游到下游。”

　　“做一件事，先有因，再有果，这就是一般通用的因果律，是宇宙规律的一部分。大部分时间系道具，仅仅是在规则之内行事，为人们提供方便。”

　　“但，你刚刚用的那个道具，却逆转了河流本身的流向。它强行清空了你创造出的支流，将本该是不可逆的熵增定律打破！你知道这在宏观宇宙中，意味着什么吗？”

　　大雄仍然不明就里，只是从少女严肃的口吻中，多少听出了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绝非小可。

　　说起来，哆啦A梦在用这个道具时，确实也念叨过一嘴……“本来按照规定，这种事情是不允许的”。当时自己只当他是在自言自语，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也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他竟然做了一件这么要命的事情吗？

　　“在22世纪，逆熵科技是被严令禁止研究的，这是一个尚未被人类完全掌握的领域。同宇宙规律相悖的科技原理，注定了它会产生巨大的副作用，现阶段的人类，还没办法轻易规避。”

　　“副作用？”大雄不禁有些后背发寒，如果说真有副作用，至少也是九年以前就开始了。

　　“因为和正常时空结构产生了冲突，每使用一次逆熵科技，就会产生相应的【时间冗余】。”

　　阿苏尔的目光扫过黄阿毛，别有深意地说道，“不管你在未来经历了什么，最终得出要让一切重来这个结论……被你抹除的那段时间线，是不会就这么乖乖消失的，以人类现有的科学水平，还做不到彻底将一段发生过的事抹除掉。或许宇宙中还有更高级别的文明可以做到，但，到那个阶段，他们所用的科技已经和人类有巨大差距，说是神明也不为过了。”

　　“言归正传，这些无法存在，又不会彻底消失的‘时间’，会像幽灵一样，存在于时空结构的缝隙之中。学术上给它们的命名，就是‘时间冗余’。它们就像槲寄生一样，会将藤蔓伸入由因果搭建起来的大厦之中，从而引发其本身的不稳定，也就是……时空涡流。”

　　“时空涡流？！”作为搭乘时光机的老手，大雄和静香都遇到过这种现象，双双大惊失色。

　　在那次前往六万年前的大冒险中，远古时代的库库鲁，正是被时空涡流波及到，偶尔传送到了后山，才和那个时代的大雄他们相遇的。即便这场异时间的邂逅，最终引出一段惊心动魄的大冒险，也不能忽略它的本质——这是一种时空层面的灾难。

　　静香很快便想明白了背后的逻辑，惊呼道，“所以……隧道里出现的那些时空涡流，都是……人为被制造出来的？”

　　“知晓副作用后，逆熵科技的相关研究就被明令禁止了，所有含带该科技的道具也被紧急追回。据我所知，还是有一小部分以逆熵科技为原理的道具瞒天过海，流入了市场，在黑市上倒卖。这种东西判的很重，一经发现，至少也是几百年起步的刑期。”

　　“诶……”大雄咽了口口水，再看向手中的骰子，顿时汗流浃背，“这玩意儿，居然是这么危险的东西吗？”

　　“虽然只是倒退了两个月，应该也产生不少的时间冗余了。”阿苏尔左右环视，喃喃道，“它们就像徘徊于时间隧道里的幽灵一样，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形式出现。唯独有一点可以肯定……”

　　“它迟早会来的。”

　　“它是忤逆宇宙规律而生成的产物，因此，生来便具有可怕的倾向性。要让历史，回到它所期望的那个方向上。”

　　————

　　黑压压的云层铺满天际，如同一座倾轧而下的巨大城堡，空气变得异常潮湿。

　　不知不觉间，偌大一座长安城，突然安静得出奇。原先嘈杂喧闹的人声，像是突然接入了一个降噪设备，先是变得模糊不清，随后便彻底听不见了。家家户户门扉紧闭，彷佛进入另一个世界一样。

第两百三十七章：山雨欲来

　　“先等一下，你们有没有觉得……突然间冷下来了？”静香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胳膊，哈了口气，声音竟然因为太过寒冷而有些发抖，“刚才好像还不是这个气温吧。”

　　用一句老话来说，可算是“净了街了”，偌大一座城市，突然间变得空无一人，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一股阴戾的气息从脚脖子这儿窜上来，穿透了衣物，整个脊背部分像是浸泡在冰水里。大雄之前也体验过这种感觉，他曾经和喝下过【不会碰到任何人的药】，这本来是22世纪为享受孤独的人开发出来的药物。喝下去之后，24小时之内，使用者会因为机缘巧合，和世界上的所有人都错开。如果是那些内心极为平静，渴望着享受孤独的人，这会是个很好的道具。

　　然而，大雄并不是那种人。

　　分明是熟悉的生活环境，原本狭小拥挤，却充满人味的月见台小镇，却偏偏半个人影都见不到。这种诡异的反差，让他切实地体会到了“梦核”是怎么一回事——像是活在一个巨大而又精致的模型城市里，外头罩着一个大玻璃罩子，成为了某个观赏景物的一部分。

　　此刻的长安城，就是这样一个被剥离了所有人气，完美复刻下来的工艺品。

　　周遭越来越压抑的气氛，让大雄感到大事不妙，赶紧将静香和阿苏尔拉到自己身后，背靠着背，从口袋中掏出武器，警惕地看向四周。

　　“是神秘术……使用的术法很古老，但相当高明，将他的目标对象精准做出了切割。”阿苏尔一如既往地在这种奇怪地方，展现出她的博学属性，“我们和正常的世界隔绝开了。”

　　不知何时，一直在身边的黄阿毛也消失不见了。对方似乎也知道，在这条时间线上，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没有将他再牵扯进来。而是让黑云愈发压向地面，让寒风吹得更加凛冽，为他的盛大登场增添颜色。

　　山雨欲来，谁都能嗅到其中的危险气味。跨越两千年上下，一场大战即将要开始了。

　　静香搓了搓手，在口袋中摸索着适合她的道具，“又是古老的东方神秘术？”

　　“不，这次和东方神秘术的特性完全不沾边，术式里加入了很多个人理解。”她的表情同样凝重，抬头看向黑魆魆的天空，感慨道，“能变化出这么复杂的领域，这个神秘学家恐怕大有来头，我们最好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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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沉闷的云层中，忽然迸发出一道箭矢般笔直的闪雷，直冲着三人而来，如同一道发令枪，宣告了战斗的开始。电弧的速度远比想象中快，大雄的意识勉强跟上了其速度，但，即便在独属于神射手的“死亡视野”中，闪电刺破空气的速度依旧是常态。他的意识反应过来，本能地想要抽出【防身斗篷】，身体的速度却怎么都跟不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面由数个六边形连接而成的半透明护盾，在两人面前唐突展开，堪堪护住他们的身体。

　　“叮——”

　　电弧击打在屏障上，火星四溅，发出意料之外的清脆响声，仿佛两把锋利的铁器砍开空气，将将撞在一处。但，二者相触时产生的巨大反冲力，却将阿苏尔整个掀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抛物线，一头撞在街边墙角的茅草堆里。

　　“呸，呸呸呸，呜诶……这什么啊，猪饲料吗？！”

　　她赶紧将这些酸腐的茅草吐出来，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仿佛马上要干呕出来。

　　与此同时，一缕黑沙从空中飘落，在暗色的天空下，缓缓凝练成漆黑的法衣。

　　“咚！”

　　那双如血般赤红色的眼睛，于黑暗中骤然睁开，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们，此时的诺查丹马斯，几乎已经褪去人形，更像一只硕大的妖魔。他的身高已经到了骇人的四米，站在那里，如同一头直立行走的熊。脸上的每一道褶皱，都像是某种活动的爬虫，在脸皮上缓慢地蠕动、爬行着，凭空制造出许多细小裂痕，像是要给这张本就可怕的脸，再增添些许恐怖色彩。

　　即便是完全不懂神秘术的普通人，要是乍一眼看到这么个玩意儿站在路边，第一反应肯定是扭头就跑。

　　与那双血色眼眸之对视的瞬间，大雄只觉得心跳加快，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有些呼吸不上来。此前，他也算面对过不少敌人，能够带给他如此强烈压迫感的，还真没有几个。

　　下一刻，法袍中伸出四双手，八个手掌啪叽啪叽地鼓着掌，活像一只人形的蜘蛛。静香差点没给这一幕恶心得叫出声来，但她也是个要强的姑娘，不愿意在敌人面前落了声势，便死死抓住大雄的肩膀，力道之大，好像要把指甲一并扎进去了。

　　“啪！”

　　“啪！”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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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需咏唱，瞬间就能展开，并且能够防御住雷元素秘术的冲击……果然不能够小看你呢。”

　　蜘蛛一样的八只手同时鼓掌，嘴里虽然说着赞美之词，但怎么听，都只能听出讥讽的意思。

　　“来自另一个宇宙的魔法体系，和地球上的神秘术有很大差别。你们似乎更注重最基本的攻防领域，而这里，则是元素魔法的天下。寻常的魔法师，总喜欢用自己擅长的元素攻击，来将对手碾压至死，很少有人会真正去思考……神秘术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阿苏尔面色微微变化，拍了拍身上的杂草，缓缓起身。显然，“来自另一个宇宙”这几个字，算是一定程度上点破了她的身世，大雄和静香耳朵也不坏，自然都听进去了。只不过这会儿实在不是坐下来拉家常的时候，面对这个虎视眈眈的敌人，他们只能先想办法，挺过当下这一关。

　　不知为何，比起上一次见面，大雄隐约感觉这家伙变得更强了。

　　为什么？

　　按理说，现在是两个月前啊，诺查丹马斯这会儿应该是附身在某个倒霉蛋身上，披着件黄袍假扮道士，潜伏在王莽身边才对。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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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仔细去想，冒出来的问题就越多，大雄索性把脑子放空，只专注于眼前这道飘忽不定的诡异影子。

　　“简单来说吧，所谓的神秘术，诞生于人的‘愿望’。更确切一点，应该是人的执念。执念越强的人，在合适的引导下，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这份力量足以跨越一切，甚至，跨越生死……”

　　他停顿了一下，八只手齐齐张开，嘴角咧起，眼瞳开始缓缓变化。属于人类的瞳仁逸散开，化作了羊的瞳孔——这是专属于地狱和恶魔的标志。

　　“现在的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第两百三十八章：好人

　　“怪不得，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人类的灵魂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气息……”阿苏尔掸了掸身上的茅草，双目微眯，重新打量着对方，“你是为了变成恶灵，故意自杀的吧？”

　　不管在哪种文化背景里，“自杀”都是罪孽极其深重的行为，因为宗教的本质是引人向善的，如果生命不存在，善行恶行也就无从谈起。自己杀死自己，某种意义上，甚至比杀生积攒下来的业障还要多。

　　“呵……呵呵呵……你很有眼光嘛。”诺查丹马斯不置可否地冷笑着，点点头，口中的牙齿也变得寒光闪闪，“只可惜，你的说，还是有点不够准确，我不只是预言了自己的死亡而已。”

　　大口咧开，黑沙从诺查丹马斯挂着山羊胡的口中飘出，如烟雾般飘荡着，隐隐约约从中勾勒出数个人形。

　　它们只是有模糊的轮廓和四肢，发出无比痛苦的呼救声，却始终不能突破束缚。在追赶时光机的戏码中，他曾经用过这招，放出过无数个漆黑色的灵体。当时情况紧急，大雄也没去细想这是什么原理，这会儿再看，竟然有种后背发冷的感觉。

　　“野比大雄……说起来，也许你不会相信……”

　　他的羊瞳中，闪烁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怔怔地看着大雄，沉声道，“你和我以前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哈？！” 大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写满惊愕，不明白这个老妖怪是怎么说出这话来的。

　　“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疫病横行，一种可怖的疾病席卷了整片法兰西大陆，成为了一种风土病。发作起来，全身坏死，死相凄惨至极。”

　　“普通人对此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惴惴不安中生活下去，每次晚餐后的道别，都可能是永别。也许，早上醒来，床上就会多出一具冰冷的尸体……这种事情，在那个年代，可以说是屡见不鲜。”

　　“他说的，应该是炭疽病吧。”静香在他耳边小声补充着课本上不会有的冷门知识点，“据说是中世纪杀死人最多的疾病之一，跟黑死病、霍乱，是同一个级别的传染疾病。”

　　说鼠疫，可能还不大有印象，但如果说黑死病，就连大雄这种不太懂历史的人，也能一下子感受到那种绝望了。

　　“为了找到治愈的办法，我走遍了大街小巷，主动和感染者接触。他们都说我疯了，哈……一群庸才，在纸上写来写去，哪有用自己身体做实验来的快啊。”诉说这段历史时，诺查丹马斯的语气已经有些疯狂，兀自笑道，“果然，迫于死亡的压力，我也不敢托大，很快就用神秘术，做出了足以缓解这种病症的药物。”

　　“短短数年，不断在人身上试验，我的药剂效果越来越好。虽然还是敌不过那种疫病，但至少，有了那么四五成的治愈概率，也算不错了。”

　　“我从纳尔榜辗转到卡尔卡松，在那之后又去了图卢兹。听说波尔多疫性严重，我又马不停蹄地往那里赶……对，野比大雄。”

　　煌金色的羊瞳略微转动，视线集中到大雄身上。

　　“就和你现在做的事情很像，作为一名游方学者，用自己与生俱来的一点点力量帮助别人。”

　　“再次回到阿维尼翁后，我在那里的图书馆里，将这短时间的见闻整理成笔记。那座图书馆中藏书颇丰，我便在那个地方暂时歇脚，查阅更加古来的神秘术手记。我完全沉浸在获得知识的快乐和喜悦中，不知不觉间，四年就这样过去了，我回到蒙彼利埃执教，成为了医学部的一名老师。”

　　“但，我的噩梦也随之开始了。”

　　“就因为我在多年的实践中，提炼出了全新的医药理论，冒犯到那些老学究的权威。世俗不愿承认我……便将我打成异端份子，出卖给了当局。他们让我去图卢兹自首，为了不在牢狱中度过下半生，我只好前往教会无法管辖到的地区，成为了一名游医，过着颠沛流离，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野比大雄，你猜猜看，最有意思的部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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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赶着话说到这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什么好的转折了，因而大雄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着，等他把自己的故事讲完。

　　“我的妻子，还有我的两个孩子，都在逃亡路中，死于炭疽病。我配置出来的魔药，在我的血脉亲人上，没有起到一点效果。”

　　“死神盘旋在他们头上，一点一点蚕食着他们的生命，像吸食果冻一样，把他们饱满的身体渐渐吸得干瘪。他们痛的咳血，我却只能看着……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我前半生浪费那么多时间，救了那么多人，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看着！”

　　他不断重复着自己的失败，一字一句，后槽牙紧紧咬住，羊瞳中仿佛要滴出血。

　　“他们死了，我却还活着，被一个人孤零零地抛在世界上。”

　　“自此，我丢掉了作为一个人，可以丢掉的一切东西：财富、信仰、名声、地位、友情、家人……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上帝的使者沐浴着圣光，回答了我的问题。”

　　他模仿着神灵那种空虚缥缈的语气，说道，“米歇尔·德·诺特达姆，你挥霍了父给予你的才能，将它当做欺世盗名，谋取利益的工具，这是父对你降下的惩罚。自此后，你将在无尽的孤独中缓慢死去，以此作为警醒。”

　　“梦醒之后，我笑了，这就是做好人的代价，野比大雄。从今往后我就知道了……当什么都别当好人，做什么都别做好事！你看这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我前半生好事做尽，那份想要拯救别人的心，我自问完全不输给你，但是看看我的下场，野比大雄！看看我的下场！”

　　————

　　他近乎是咆哮着，再度露出了魔神一般，狰狞无比的面孔，“神想让我在漫长的孤独中忏悔……只有豢养的羊羔才会忏悔！我不会如祂所愿，再也不会了！”

　　“再次披上游医黑袍，我行走在疾病肆虐的大地上，而这一次，我接触的对象不再是生者，而是不堪病痛折磨，死亡后的恶灵。我将它们一一吸入体内——这么做会大大减损寿命，但没关系，我已经打定主意，要让恶灵的力量为我所用。”

　　“只用了两年，我的肉身便濒临崩溃，哈哈……全能上帝的计划，在我这里也落空了！”

　　“自杀者永远不能入天堂，但我也不打算下地狱。自杀之后，凭借着生前巨大的怨念，我不出所料地变成了恶灵。那些储存在这具肉身里的庞大灵气，也像存款一样，被我一下子提取出来了。”

　　“于是，一个全新的【诺查丹马斯】，就这样诞生。”

第两百三十九章：摩西的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