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子游戏真好玩啊
之所以他会通过罗宾来展开交谈,其一是因为她目前看来是唯一能够沟通的正常人,需要通过她来套用出背后之人的情报;其二则是她并没有直接参与对安东尼的刺杀。
看得出来,很犹豫,而且就不是个杀手,估摸着只杀过一两个人,还是反击杀的。
套情报方面,对方基本上该说的都说了,幕后者这种在他阅历中也能算得上是前三级别的愚蠢,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
无论有什么理由,都不可能让一个没有相关经验,只懂得安保技术以及机械制造的人来监狱里刺杀,而且还不提供充足信息,属于是脑子有问题。
更何况,目标实在是太好排除和筛选了。
典狱长不会亲自干活,全程需要随时监控,监狱里面只有狱警具有相关的权限,那么就直接从狱警里面一个个筛过去。
再把把今天份的换班表让塞雷娅一看,准确无误地找到目标,这种玩笑一般的闹剧也就差不多该结束了。
至于这女孩,在第一时间向她索要匕首的时候,杰拉尔德其实是有些欣喜的。
他喜欢能够以自己意志进行反抗的人,哪怕清楚打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毕竟他自己本来也就是这样的人,现在罗宾所面临的处境,与第一次菲林将军和他战斗的时候是一样的:几乎死局,胸腔直接被洞穿,也不清楚自己最后的手段到底能不能给对方造成伤害。
可他依旧会选择以带有尊严的方式,向敌人斩去最后一剑。
如果对方想要向他证明自己的能力,用上全部技艺和经验来攻击他,那么他也不介意为对方放低标准,哪怕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真的杀死这孩子——他怕的是无法沟通,理解不了利弊的暗雷。
两种选择都没有错,杰拉尔德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
但,通过自伤的方式向对方表示屈服,是那些哥伦比亚黑帮才喜欢看见的事情。
他很不喜欢。
“去医务室,让那边的医生给你治疗。”
杰拉尔德淡淡地看了一眼罗宾的伤口,藏了一道自己的源石技艺在她身上:“你很幸运,只是静脉出血,没戳到股动脉,否则你还来不及包扎就会死……当然,也不妨碍这里有人会选择多管闲事。”
接着,他便再也没有看罗宾一眼,随她就那么突然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现在的注意力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杰拉尔德……”
安东尼本想说些什么,但一时间也无法将词语组成语句,毕竟对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朋友。
哪怕别人有无数个能够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杰拉尔德的理由,他此时也必须和庇护自己的人坚定不移地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于是在沉默之中,安东尼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对方向自己走来。
当他还疑惑着对方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杰拉尔德直接越过了他,走到了另外一边的牢房当中。
“行了,不用装了,继续装下去,你的结果和那三个人会一样。”
杰拉尔德半蹲下身子,吓唬着正在床边上把自己裹成一个球,紧闭眼睛,正瑟瑟发抖的卡夫卡。
她的脸色白了白,忙不迭地张开了眼睛,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大,大哥,我刚刚,可是保护了那个傻大个的。”
“不把刀刺进自己大腿里,行不?”
第十八章 你已经很累了,该睡觉了
靛青色的源石技艺绽放在医务室之中。
象征着曼斯菲尔德医务室的靛青,独属于它的主人杜玛。
此时的她正用手持着法杖,重新让罗宾大腿处的伤口愈合。法杖尖上的青色光芒一点一点,那始终缠绕在罗宾脑袋里的疼痛便会缓解一分。
“可以了。”等伤口处的清创和处理完成,杜玛放下了手中的法杖,转头在一旁的纸张上写下了点东西:
“之后你要每隔一天来一次医务室,如果有发热发炎的症状就直接和狱警说让他们带你过来,这个伤……或许要至少花上两个月的时间,匕首扎得有点太深了,有些肌肉撕裂的部分得等到它慢慢好起来。”
罗宾讷讷地点了点头,扶着一旁的柜子让自己站起身来:“我知道了,谢谢您。”
在杰拉尔德脸上表情阴沉下来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不过对方现在似乎不准备追究她的责任,尽管问题依旧有许多,比如应该如何从这座监狱里逃出去……但能捡下来一条命,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好了。
等到她缓缓走过余下三人的身旁,关上医务室里的门之后,场内的气氛才好转了不少。
“啊,哈哈……”原本在走廊上帮助过罗宾的卡夫卡,此时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神情,“那个人,怎么说呢,我其实感觉不到她有什么恶意。”
“但她想要杀死安东尼,这也是事实。”
而对此首先提出强烈意见的,是平时最为沉默寡言的杜玛:“……我,不希望我身边的朋友受伤,那么她就必须失败。”
“不,如果有机会,把她安排在我们身边或许是最简单的方法。”
安东尼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最大的问题依然在于,敌人是无法被看见的。如果让罗宾加入我们的对话,尽管有十足的风险,但我们也能直接通过这一中介来找到对方背后的推手。相当于把原本有无数个可能性的假设,变成了高风险的对赌。”
说完,安东尼看向了杰拉尔德的方向:“你觉得呢?”
“刺杀是针对你的,你想要怎么解决都可以。”
然而,现在的杰拉尔德已经在思考该什么时候把对面揪出来了。今天时间太晚,等到明天和塞雷娅沟通的时候差不多:“我没办法当你一辈子的保姆,安东尼,如果你觉得你办这件事的时候能照顾到杜玛,那你可以随意去做。”
“我……”杜玛举起了自己的手,弱弱地说道:“不需要安东尼保护的。”
哦对。
自从他来监狱之后,杜玛的源石技艺上升了好几个台阶——主要还是因为时不时地,他就会带着一身自己打出的伤来让杜玛治疗。
久而久之,杜玛源石技艺中所具备的威力和昏睡能力,已经和过去无法同日相比了。
暗戳戳地吃上一招,说不定安东尼也会吃一个大瘪。
……
就在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关于罗宾的看法,以及关于幕后推手为什么要做出如此愚蠢的表现时。
卡夫卡现在就觉得自己在这三个人面前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
甚至说对于派她前来的赫默,她心底里也有了些哭诉的念头。
面前这只大老虎真的需要自己的帮助才能越狱吗?
看看他身边那个库兰塔就知道了,刚刚只用了一句话就让巴顿滑溜地滚开。之前那三个刺客开始围攻安东尼的时候,她当时甚至都没看见对方动那么一下,那人就直接把三个刺客的脖子给划了。
监狱里的传言还真说对了,哪怕是把哥伦比亚的军队派遣过来杀安东尼,她寻思着那库兰塔也能把军队给屠个干净。
问题是。
为什么这样一个怪物,刚才还漫不经心说着杀人的话题,现在就开始突然谈论起家常了?!
“我好歹是外面派过来,救安东尼出去的诶。”卡夫卡找了个小团体不说话的时机,连忙插入了对话之中,“把我无视在旁边是不是太过分啦!”
“哦,抱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话题从刺客聊到卡西米尔料理的杰拉尔德回过神来,给了卡夫卡一个歉意的眼神:
“咱们现在好像还吃不到卡西米尔的料理,毕竟在监狱里,下次我去食堂找找有没有原料,给你们做份试试。你要不要也来一份?”
“不——是——啦!!”卡夫卡感觉自己真的要哭出来了,她可怜巴巴地望向唯一一个认真听他说话的安东尼:“大个子,你可是被刺杀的对象欸,你总还想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被刺杀吧?”
“……我的确想。”
房间中的气氛很快又恢复到了那种沉重而又黏着的状态之中,即使不谙世事如杜玛,也清楚他们接下来要听到的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安东尼感觉自己的双手有了些颤抖,但他很快就强行压了下来:“我的父亲收到了十多条指控,但我没有具体的时间去一一了解其中的细节。我只知道如果我都会被关进监狱……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已经把该处理的问题都处理完了。”
“所以,他们才有余裕来处理一个最后的风险,斩草除根。”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他们是谁?”
卡夫卡没想到对方已经想到了这里,小心翼翼地瞧了眼周围,确定都是可以信赖的人后,她才点了点头:
“赫默说,他们叫海德兄弟。”
——————
夜晚。
C区的房间从来没有那么阴冷过。
尸体被狱警搬走,地上的血泊也被拖把胡乱地擦了几下,但有些颇重的石头和瓦砾依然很难清理,一直到他们回到囚房中时,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依然挥之不去。
杰拉尔德今天并没有拿着他平时睡前看的专业书,而是将那张墙上的照片取了下来。
风能够侵入每一个最细微的角落之中,只是上面的胶水早就已经有了脱落的迹象。他不知道今天早上之所以风没有将照片吹下的原因,究竟是因为运气,还是因为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
透过那个大洞,他能看见安东尼把自己的身体随意放在床上,平日里光鲜的毛发像是被水反复冲了几遍,每一根上都遍布着颓废。
“杰拉尔德。”
“我在。”
“我会去复仇。”安东尼没有提出疑问,没有向他征求意见,只是死死将自己的意志放在口中,垫在舌头底下,等待破土而出的一天:“事情还没有完,我会让海德兄弟血债血偿。”
“卡夫卡说的,我曾经也有想过。”
他将自己的头靠在枕头上,感受着镣铐带来的冰冷,上面那已经压出的血痕:“我的家族,西蒙家族,曾经和海德兄弟在一条线上各自占了50%的利益,到了这个地步,彼此之间谁吞并谁,都算不上是什么错误。”
“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多的利益,就必须要搞垮对方,我只是不幸成为了其中的输家。”
“但我心中的这份仇恨,这份压了我六年的仇恨,该何去何从?!”
安东尼肆意地咆哮着,他将自己的尖齿张开,露出属于野兽的那一面:“我知道就算复仇也不能把我的家族带回来!哥伦比亚折磨活人的方法太多太多,可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回到过去!”
“我知道。”杰拉尔德平静地看着照片中的人影:“我知道,安东尼。”
“你怎么知道?!杰拉尔德?我心中的这份痛苦——”
“因为我的父亲也落到了同样的结局。”杰拉尔德直接打断了安东尼的话语,“我那误以为失去了一切,一心想着玉石俱焚的父亲。”
声音从牢房中消失。
在照片之中,银发的天马有两个。
尚且青涩的他站在高高的父亲身旁,父亲的脸上始终挂着那温和而又儒雅,像是从来不会生气的笑容。
“我的经验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借鉴的意义,但我是这么做的。”
“仇恨的循环必须在我这里断绝。”
“——通过,把所有敌人杀死的方式,断绝。”
第十九章 女妖的河谷
杰拉尔德闭上了双眼。
这是繁忙的一天,拿回了自己的源石技艺,遇见了意料之外的事,碰见了不那么讨喜的人,追忆了两年以前的痛苦。
空气中的血液依然刺鼻,但他的心情却逐渐平缓下来,沉入新的梦乡之中。
那里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有简单粗暴的纷争和苦痛。
本应如此。
当柔软如丝绒的触感悄然覆盖在他身上时,那瞬间的舒适让他那无比敏锐的嗅觉也短暂地陷入了迟钝,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柔软的触感轻轻包裹。
这是他许久不曾梦见过的事物,从出生的第一天起,他便被一直裹在类似的奢侈之中,仿佛这世界所有的温暖与怜爱,都早已为他编织好一片无垠的丝绒怀抱。
然而当这久违的触感再次浮现时,他却只感到一种陌生的恍惚。
于是他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呼吸着空气中那过分的甜腻。
一个陌生的房间。
起身,确定身体状态,找到剑,确保源石技艺依然能够使用。只用了短短一秒,天马就从睡梦之中转变成了战斗时的姿态。
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很快就被无源的风给吹散,随着房间的出风口飘散出去。
杰拉尔德能感受到那些香气的静心效用,却怎么也理解不了现在的情况。
他所处的房间算不上金碧辉煌,可是处处却泛着些微弱的亮光。
柔和的烛光从墙壁上的铁艺烛台中跳跃而出,映照在微微发暗的木质墙板上。房间的一角放置着一个矮小的木柜,表面像是经受了些风吹雨打,留下深浅不一的划痕。柜顶上摆放着几只陶制瓶罐,瓶身看起来相当粗糙,釉面却带着朴素的光泽,隐约散发出香料和药草的味道。
然而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烛火,瓶罐上的影子也不是光映射出的痕迹。
那是细长的,由流动着的文字所组成的一道道咒言。
“女妖。”杰拉尔德喃喃道:“可惜了。”
塞雷娅曾给他的那本书里有过记载,关于女妖这个种族的事迹。
与卡兹戴尔关联不深,绝大多数的部族成员都生活在名为“河谷”的地方,作为萨卡兹中相当神秘,也颇具代表性的种族之一,她们的种族几乎没有男性女妖存在的案例,而相应的,几乎每一个女妖都是言灵的好手。
在她们手中,言语能化为实体,转变成另一种特殊的存在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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