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子游戏真好玩啊
年轻的女妖们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尽管来自女妖之主的建议让她们自始至终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但她们也同样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
在这其中,唯有一人露出了与众不同的表情。
娜斯提在此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焦点,唯独把视线的重心放在了那个正立于空中的身影上。
她喃喃道。
“天空……风……悬浮着?”
第三十章 开局不利,昏招频出,陷入苦战,发表感言
此时,场面上的局势正如女妖们所预料的那样。
女妖之主的咒言从骨笔中流逝,那身上的伤口仿佛对她毫无作用,自始至终菈玛莲甚至没有移动一步,只是任由血液从她的身上流下。
咒言一共三道。
从骨笔中写下的文字、从唇齿间咏颂的音律、以及隐藏在风盾之外,隐于咒言群中,伺机待发的杀招。
写下的文字被天马用手中的风偏开,咏颂的音律被天马用矫捷的动作闪过。
可杀招瞄准的是三秒之后。
那数十个春天之前所写下的文字随着菈玛莲的意念再次激活,那或许是她童年时期,还没能熟练掌握技巧时写下的咒言。而现在,那段咒言正顺着她过去的一切一同流动在风的周围,直到此刻重新被它的主人唤醒。
等天马被风引导至另外一个方向,身上的动作同时告一段落,漆黑的咒言便会如闪电般从潮水中刺出,径直打中他的身体。
在音律结束的瞬间,女妖再度咏颂。
“寂静。”
咒言破开阻挡在他身旁的风,没入他的体内。
世界陷入酣眠。
没有任何声音传入他的意识,杰拉尔德意识到这并非是单纯的耳膜破裂或是失聪,也不是神经传导的问题,因为骨骼振动带来的微妙共鸣也一并消失在他的脑中。就像是某种无形的屏障,将所有与声音相关的感官机制从他的存在中彻底隔离。
杰拉尔德试图咳嗽几声,却连自己胸腔的震动也感知不到,一种诡异的寂静如同沉重的幕布覆盖了他的整个世界。
然而他根本没有更多的思考时间。
女妖之主的右手正一笔一划地写着文字,她的口中正准备吐出下一句咒言。
未被咏颂的咒言中又有一道被重新激活,藏匿于由咒言构成的海洋之中。
战场上不需要华丽的招式,只需要结果论,如果一个方法好用,那就用到对方破解这一招为止。
这次瞄准的是眼睛。
“目盲。”
感官的剥离让他连前两招都忽然有些难以招架,哪怕对最后的杀招有了防范,但那三百六十度的攻击范围还是让他一时间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又是一项感官离他远去,这次他什么也看不见了,视线所余之处皆是一片漆黑。
不需要质疑菈玛莲的战斗经验,从被杰拉尔德强行以伤换伤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她在物理层面的伤害能起到的效果并不足以让他停下,但感官的剥夺却能直接影响战局。
因此在拉开距离的瞬间,菈玛莲做出了最为果断的选择。
“触痛。”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剥夺去天马所有的感官。
唯一的问题在于——
菈玛莲谨慎地将骨笔攥在手中,续写的文字已经准备好,她静静等待着杰拉尔德接下来的反应,以便能用最快速度回应他的动作。
森林中的情景她始终记忆如新,很少能见到有人在中了女妖的混淆咒言之后依然能保持原来的状态,甚至直接能找到正确的路和方向,突破姐妹们设置的防御措施。
食腐者和巫妖能够做到,是因为它们本身的种族特质。
至少在她看来,库兰塔应该是没有这方面能力的……或许那传说中的可汗可以?
可杰拉尔德并没有赤红的头发,身上也不像是有传说中梦魇的气息。
……
生存的空间正在被挤压。
在一片黑暗中,杰拉尔德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的嗅觉和味觉倒是还在,战斗直觉依旧在提醒他袭来的攻击,只不过和传说中那些一旦眼瞎耳聋便会感官增强的情节不同,黑暗就是黑暗。
风的声音消失了。
理智告诉他这种情况发生的理由,结合先前在森林中撞上的混淆咒言,女妖的咒言像是一种在灵魂层面的操控。
人体的应激反应以及表现出的生理机制,或者说肉体所控制的一切都没有被过多的影响。它越过了人体本身神经系统层面的影响,转而直接将咒文打进大脑之中,达成精神层面上的阻绝。
而理性告诉他,这是个形而上的概念,无法被解释,或许存在但又暂时没有证明的手段。
可又想到女妖那将概念具象化成文字的能力,他又不得不对这个假设投上几分认同。
该如何阻止对方下一步的攻势,该如何重新把自己失去的部分寻回?
……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
杰拉尔德站在属于自己的黑暗之中,哪怕听不见风的声音,但他依然被风托起。
戴上戒指,拿下戒指。
现在的他其实不需要施法媒介。
从结束与菲林将军的战斗到现在,杰拉尔德一直都有尝试过运用肩膀上那块布的力量。
在醒来之后,他重新复盘了那场战斗,并在思考如何加速源石技艺的瞬间,直接唤出了无源的风。
在对付年轻女妖的时候,他甚至连戒指都没有带,就能用风把她们挂在天花板上。
在森林里撞上咒文的时候,他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将身心放在自己的源石技艺之中,所以风带他找到了正确的路。
如果说原来的风可以在他的操控之下,去逐渐探明一个地方,让他感受到周围的流向。或者是通过改变区域之间的气压,使他身体加速减速……尽管更多都是直觉一类的使用方式,但归根结底,他需要一个输入和输出的过程,来抵达他想要的结果。
可现在,风是怎么知道他的想法,他的渴望的?
又是怎么将他的这份心念,化作现实的?
还是说——
他本身就已经,接触过涉及“灵魂”的存在了?
在杰拉尔德无法感知到的地方,血正在流下。
王庭之主的血沿着她的裙摆落在地上,很快便积攒起了足够的规模,不知不觉间隐入咒言的潮流中,直到跨越距离的限制,与他右臂上的那块布融于一体。
而在王庭之主的血液和用于讨魔的旗帜彻底交融之时,天马那一片黑暗的世界之中。
仅仅只是一瞥。
他得以看见巫术运行的轨迹。
——————
菈玛莲手中的骨笔在颤抖。
她的心中突然涌出一种恐慌,身体往后方撤去一步,视线则紧紧盯着一动不动的杰拉尔德。
也是这一个动作,让她看见了此生难以忘记的一幕——
银发的天马闭上眼睛,悬于空中,轻轻挥下他那尚且安好的手臂。
然后,万咒皆终。
第三十一章 要不然说这Boss关收益最高呢
有时候最糟糕的不是死亡,也有可能是人死了钱还留着,或是人活着但钱全没了。
对于杰拉尔德来说,最糟糕的应该是人还活着,但手里的武器没了。
毕竟在斩开菈玛莲所有的咒言之后,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具体应该怎么做。
风停下了,而且很彻底。
他已经无力再维持任何一丝源石技艺的运转,甚至只是试图迈出两步,便因感官的紊乱而几乎跌倒在地。
方向感早已崩溃,脚下的路仿佛在不断滑动和扭曲,令他连保持平衡都变得艰难,更别提寻回自己的剑了。
“……”
接下来要怎么做?近身搏斗有可能伤到那位王庭之主吗?圆形的场地适合迂回作战,可如果对方还有力气继续打出咒言呢?可能性不低,菈玛莲依然可以通过她自己来制造新的咒言,她手中的骨笔也还能继续写下文字……还有以伤换伤的空间吗?
他是还活着,甚至表面上只有手断了,流的血多了些而已。
但如果找不到反抗的方法,那就算再怎么苟活也没有意义。
不,冷静想一想,菈玛莲本身的位置是一直印刻在他脑海里的,而落下剑的位置就在她的身旁,他现在只需要——
动作比思考要快。
嗅觉成为他的导向标,菈玛莲身上伤口渗出的血腥味弥漫在无声无形的世界里,宛如一缕细微的红线,引导着他前行。
杰拉尔德低伏身形,迅速向推演得出的剑的方向迈出第一步。
没有遮掩的可能,他索性将全身的力量投入速度,剑的位置此刻在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没有多余的调整,没有停顿的可能,只有这一种方式来解决。
菈玛莲的手指微动,而杰拉尔德的直觉捕捉到了她的动作——或许是她准备施展咒言,也或许是某些其他的动静。
他没有具体去确认,时间太紧迫了。
翻滚,握住剑,迅速起身,疾冲。
剑刃向前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让剑锋最终停在菈玛莲的颈旁。
……
菈玛莲没有改变她的位置,也没有尝试阻挡,她那渗着血的伤口就停留在他剑锋的下方。显然对方并不打算对袭来的攻击做出任何防御姿态,又或者对方早就做好了防御的手段。
直到杰拉尔德意识到,触觉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那久违的实感如潮水般涌回。他感受到自己手臂的紧绷,感受到剑柄的冰冷,甚至感受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细微震颤。
而就在这触觉回归的一瞬间,一双柔软的手轻轻触碰到了他的脸。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停留在他的眼皮上,轻柔地抚摸着,让他不由自主地顺从。
于是杰拉尔德尝试将眼睛睁开,刺眼的光线像利刃般刺入他的视网膜,他不得不微微眯起眼,试图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明亮。
他看见了她。
他看见她早已将脸上的面纱摘下。
他看见她无视了那架在她脖子旁的剑,甚至连一丝一毫的防御措施都没有采用,就这么向他走近一步。剑锋则随着她的动作稍稍刺入了一点,让那肌肤上渗出些血来,却仍未能激起她的任何反应。
他看见那脖子上渗出的血,本能的将剑偏开。于是她走的更近了些,几乎要贴在他的身上。
他看见她张开口,说出了几句话。
【————】
在话语结束的瞬间,那迟来的声音终于如洪流般冲入杰拉尔德的耳中。周围的惊呼声、尖叫声、撕裂空气的嘈杂混乱,无一不直击他的耳膜,逼迫着他捂住自己的脑袋。
一直到脑中的刺痛散去,他才喘了口气,稍稍低下头来,看向此时几乎与他平视的女妖。
“你知道我听不见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对吧?”杰拉尔德终于说出了自从战斗之后,他与菈玛莲之间的第一句话:“为什么不重复一遍呢?”
“在刚刚那段时间里,我想过很多次你会说些什么。”菈玛莲眉宇间像是多出了份无奈,但脸上的笑容却从未停下过,她的视线也从未偏移过:“但这个要求我确实没有想过,我还以为你会更委婉一点。”
“对待一些不需要花精力和心思的对象,我确实会很委婉。”
杰拉尔德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的意识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迎来了极限——感官上的剥夺,强行催动源石技艺,又在无数的信息流中找到了斩开咒言的方法,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不支持他这么继续下去了。
但他毕竟是军旅出生,单凭借意志,保持清醒还是没问题的。
“你很累了。”菈玛莲及时的扶住了杰拉尔德的身体,也不管周围高台上有多少人在看他们现在的模样,“也受了很重的伤。”
杰拉尔德瞥了一眼不知为何用手硬生生钳住他身体的女妖之主:“您转移话题的本领倒是很厉害,女士。”
这句话让菈玛莲耳旁的红晕愈盛,她只好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女妖之中最优秀的王庭之主,自然也会是最优秀的咒愈师。还是说,你觉得只有我还不够,希望有别的女妖来帮你一起治疗?”
“我只是希望这个语境里的女妖能出现在别的场合。”
杰拉尔德避重就轻地回应着对方的话语:“比如说,现在,你应该以一个王庭之主的身份和那群年轻的女妖聊聊天,或者至少向你的姐妹们交代一下现状,她们看起来很怕我一剑把你给砍了。”
事实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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