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子游戏真好玩啊
“我依然觉得,走上正确的路才更加重要。”她说道。
“嘿,我这有个笑话。”杰拉尔德乐呵呵地将喝完的杯子放在一旁,“我以前队伍里来了个新队员,他问我,‘队长队长,万一有一天我在战场上跑错了方向怎么办啊?有没有什么既实用又有效的方法,能够带我回到军营里,还不会被骂啊?’”
“我说,有的兄弟,有的。”
他继续说道,只是内容和他此时的语调显然不是很对的上:“只要你一直往前走,走到乌萨斯的军营里,然后把那些敌人全部宰掉,带着他们的头走反方向回到我们的营地里,那么这也是一条正确的路,而且绝对不会被我骂。”
“……这是一句玩笑?”塞雷娅的语气里很明显地带上了一些疑惑。
“哈,这是经验论。”天马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行了,再聊下去今天咱们就睡不了了,明天还有车要赶呢。”
“先行动起来吧,塞雷娅,没必要想那么多。”
杰拉尔德把塞雷娅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放回到了巨石旁边:“坎诺特给我的睡袋有充气垫,你的尾巴应该能放得下,好好睡一觉,什么复杂的事情就都解决了。”
他打了一个响指,风再次随着他的心愿而停止,木头上重新燃起火苗。
“晚安。”塞雷娅眼中的天马露出了温柔的笑,“祝你好梦。”
然后他往营地的另一边走去。
而瓦伊凡则在原地停了一会,她默然地看向天马离去的背影,像是思考了好一会后,才重新动了起来。
她看向远方。
荒野并不像之前那么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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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拉尔德慢慢地往营地边缘走去,往熟悉的气息那边走去。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从狱警那边借来的休闲服,一件天蓝色的夹克加上里面的汗衫,裤子甚至还是狱警的标配,在荒野的夜里根本挡不住多少寒冷。
尽管他现在还没打算睡就是了。
“和那位瓦伊凡女士的沟通还顺利吗,朋友?”
厚重的声音从铁盔后方传来,那熟悉的人影现在正站在一块岩层的旁边,脚旁还带着一个被布包起来的物件。
“唉,你把朋友之间的聊天当成啥了,话疗?她其实不需要什么开导。”杰拉尔德走到了坎诺特身边,看着远方的地平线,“她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
“看得出来。我通常不愿意接待一位哥伦比亚的企业家,但不得不说,能做到她那样名声显赫的地步,足够让我对她的态度进行改变。可反过来说,这样的人通常结局并不好,所以我真挚地希望她的未来能与我所见过的一切不同。”
坎诺特低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包裹:“不过还是把话题扯回来吧,朋友,这是属于你的。”
“给我的?”杰拉尔德接过了坎诺特手上的包裹,皱了皱眉头:“所以你确实在等我?”
“啊,是的,哪怕不知道是用什么形式,什么方法,但你依然出现在了我身前。”坎诺特点了点头,“当有人告诉我,让我在哥伦比亚的荒原等待一个人的时候,我其实很惊讶,尤其是考虑到对方的身份非常特殊。”
“她还特地告知我,让我不要告诉你她的名字,你自然而然会知道的。”
杰拉尔德下意识地看向了手中的包裹:“我们的行动都是保密的……也就是说,有人告诉你了一个预言?”
“恐怕是的。”坎诺特叹了口气,“我有预感这会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但朋友,现在这件事情已经到了非常麻烦的范畴上了……还记得我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关于我自我介绍的一句话吗?”
“我向很多人提供过帮助,锈锤、萨米的独眼巨人们、萨尔贡的神秘学者。而通常来说,一个预言不可能会出现准确的时间,甚至一个预言通常的结果是自我实现,但她却直接说出了一个日期。”
“考虑到委托人的身份,这里面的问题非常、非常大。”
“我开始害怕了。”坎诺特沉默地将视线看向了身旁的天马,“但无论如何,将包裹交到你的手里,是我必须达成的交易。”
杰拉尔德点了点头,他垂着眼睛,流向已经告诉了他里面装着什么:“你介意我打开它吗?”
“为什么不呢。”坎诺特显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我的职业道德虽然不允许我打开它,但显然我可以在你的允许下解开心中的些许好奇。”
于是,杰拉尔德将外面的包装撕去。
在看见实物的时候,他的呼吸停止了一秒。
里面是一把剑。
家族的剑。
第四十七章 四季流转
“你看起来很惊讶。”
坎诺特的话语让杰拉尔德从思绪中脱离出来,他继续说道:“剑的上面有三角的符号,卡西米尔的象征。加上繁复的花纹和一些过度装饰,实用性却相当可观,显然是卡西米尔贵族工艺的典范。不难猜测,这是逐风家族的剑。”
杰拉尔德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这的确是,可按照常理来说,它现在应该被摆在我的家里。”
“或许是有人在向你提示些什么?”坎诺特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些探究的意味,但显然他清楚这个度在哪里:“总之,既然交易已经达成,我想我应该从这件事中脱身了。希望你能早日找到答案,朋友。”
他的身影随着黑暗一同消失在了岩层之上,只留下杰拉尔德一人摩梭着剑刃的表面。
先不论这【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一把剑】这个客观存在的事实,他本身就不常用逐风家的剑,在战场上使用这种带有特点的武器无异于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别人。
因此自从他继承了长骑的称号之后,这把剑便待在他家的地下室里无人问津了很久,唯独在一些仪式或重大场合上才会拿出来过。
但相应的,在某一个地方,他的确使用过,并且实实在在有人见过他手持这把剑的模样。
梦境。
他将剑横于胸前,摆出了迎击的姿势。
按照梦境中与那位菲林将军战斗时的模样,他将一招一式复刻在现实之中——非常流畅,毫无滞涩,简直就像是如臂使指一般。
那一百零九次的对决让他早就适应了这把剑的配重,就算把卡西米尔军队里的标准长剑放在他手里,也不一定能有这把剑来得顺手。
可这把剑上并没有血气,更像是个只用于装饰的花瓶。如果接下来要对付一些强者,这把剑甚至会面临折断的风险。
毕竟距离这把剑锻造出的年代已经过去了上百年,哪怕是再怎么优秀的锻造技艺,在各种技术逐渐完善改进的今天,依然算不上能看。
思及此处,杰拉尔德扯出胸口处的首饰,这几天他每天都会注意在临睡之前将首饰摘下,握在手中。
而此刻,那五分之一的虚无依然扎眼地留滞在正中,丝毫没有改变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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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天花板。
或者说,荒野里本身就没有天花板这个概念,现在的他只可能是又回到了女妖的河谷之中。
从理清思路到重新感受自己的四肢并不需要花上太长的时间,只不过与上次来到梦境中时并不相同的地方在于,现在的他并没有躺在原本女妖们提供的房间当中。
甚至可以说,他根本无暇将心思放在房间的布局和构造上——因为此刻,有一只并不属于他的手正轻柔地抚摸着他的额头。
他强行忍住了拔出剑砍下的冲动。
时隔十天,想要清晰地延续上次梦境的记忆并非易事。然而,与菈玛莲的战斗却依然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中。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位女妖之主将他带到她的寝房,为他治疗的场景……换句话说,此刻的他,是那个身负重伤而被照顾的一方。
“早上好,杰拉尔德。”
温柔的声音如带着芬芳的微风,从他的上方传来。
他抬起头,视线与一双赤红的眼睛交汇。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的休息。”菈玛莲轻抚着他银白色的头发,尽管手感稍显粗糙,但她脸上浮现的浅笑似乎说明她格外享受这一刻的宁静时光,“咒言让你昏睡了一段时间。”
“我睡了有多久?”杰拉尔德试图像平常那样正常开口,然而话语尚未完全出口,喉咙间那仿佛刀割般的粗糙刺痛感便让他瞬间明白,问题恐怕远不止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三个月。”
菈玛莲口中说出的话语却与那轻松的语气截然不同,几乎要将他的躯体给冻结。
“三个月。”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次菈玛莲的话语,紧接着想要立刻爬起身来——万幸的是,他的身体依然如往常那样灵活,“可我明明在战斗结束之后都能保持意识。”
“同样的咒言,女妖们的昏迷时间往往比你更长。甚至有些女妖在年轻时便常常以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度过。而她们所承受的咒言,甚至并非源自于我的力量。”
菈玛莲却对这件事完全不感到意外:“除去萨卡兹中的特殊种族,寻常人哪怕只是承受了一记来自王庭之主的全力咒言,也绝不可能只是陷入简单的昏迷。而你承受了整整三记,还不包括那条用于切割的咒言——这已经足够说明许多。”
“不过,有件事情让我颇为在意。”她微微顿了顿,将手从杰拉尔德的头发上移开,轻轻触上他的额头,像是在仔细感受他的身体是否有任何异状:“你的生命力,在昏迷期间始终保持着异常旺盛的状态。”
“这意味着什么?”
杰拉尔德默默偏过头去,想要躲避来自菈玛莲的抚摸。
这种非必要情况下的接触还是让他有些不习惯。
“意味着,你或许本可以早些时候醒来。”
在被对方明显表达出拒绝的意愿后,菈玛莲的失望溢于言表,可她很快便将这份不应出现的表情收敛了起来:“女妖咒言的本质在于灵魂,而灵肉本就是一体,彻底失去意识、灵魂被剥夺的肉体会逐渐趋近于死亡,女妖们有时也会通过咒言之间的切磋来体会这份感受。”
“……了解了,多谢。”
问再多也不如行动起来。
杰拉尔德深吸了一口气,将双脚稳稳放回地面,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并伸出手来制止了菈玛莲立刻想上前帮忙的动作。
他身上的衣服已被彻底换成了一套全新的装束,原本的戒指静静地被放置在桌上,而他的剑与剑鞘被整齐地并排靠在床边,显然这间房间的主人对它们投入了额外的心,否则不会让这些碍事的物件就这么摆在日常会用到的地方。
杰拉尔德缓缓走到床边,伸手握住剑柄,将剑拔出。
指尖触碰的瞬间,冰冷的金属感传递而来,而同时落入他鼻腔中的,是那熟悉的血气。
这确实不是同一把剑。
可如果是这样——有关坎诺特曾告诉他的,那份预言的事,以及现实中他拿到的剑又该如何解释呢?
“你还好吗,杰拉尔德?”他听见身后那来自女妖之主的担忧。
“我很好。”
杰拉尔德平静地将剑收入鞘中,轻轻舒了口气。
至少目前,有一件事可以暂时做出判断。
他或许不应该昏睡三个月之久。
见到杰拉尔德此时的模样,女妖的领袖也缓缓起身,没有穿戴高跟的她与杰拉尔德依然差了几分的身高,却无法掩盖她高挑身材的事实。
在她自己的房间中,她不再穿着杰拉尔德熟悉的那些庄重或威严的服饰,而是换上了一身更为轻松的家居装束。
深色的长袍垂落至脚踝,繁复的纹路宛如暗夜里隐约浮现的微光。她的长发没有经过刻意的梳理,只是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几缕微卷垂落在脸颊。
那原本遮住面容的深色面纱,此刻也早已没有继续佩戴的必要——至少,在这个房间里,在他的面前都是如此。
菈玛莲步履轻盈地走到窗边,缓缓推开窗扉,风带着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鸟儿那不知疲倦的鸣叫回荡在耳畔。
春夏交替的日子来了。
第四十八章 就这样,杰拉尔德的人生彻底被毁了
又是这种在无尽可能性中寻找机制的感觉。
如果要理清现在的思路,首先要追溯的一点在于时间流逝上——和击败菲林将军的那次相同,这次在击败菈玛莲后,他一样是有了一段能够自由行动的时间,也一样是在第二次进入梦境之后出现了时间流逝的现象。
这样一来,时间流逝暂且可以和【击败/重要故事推进】挂钩,可关于剑以及预言的事……
哪怕是在现实中,他目前的行动依然完全是处于不确定的状态,无论是曼斯菲尔德最终停留的位置,还是他们会选择离开的方向都无法被预判。
除非是预言。
而预言又无法准确判断时间,因此这又是一个在抛开【存在认知外能力】的情况下,不可能达成的矛盾点。
因此在目前条件下唯一的可能,便是由他亲自告诉了那个【她】,再由此将“预言”传递给了坎诺特。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就会引出一个问题:
梦境中的他或许的确在经历着过去,甚至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作为未被记录的英雄之一,真正地参与了那次对抗三国联军的战斗。
那么——
他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
菈玛莲轻轻抬起手,指尖在空气中勾勒出弧线,细微的咒言如同流动的光,轻柔地漂浮在她周围。那些微弱的文字在一瞬间溶解于空气之中,随风飘向远方。
当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她得以看见天马脸上的表情。
“……”菈玛莲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她轻轻站直身子,动作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谨慎:“杰拉尔德,你真的还好吗?”
“我很好,菈玛莲,好得不能再好了。”杰拉尔德将剑放在腰间,抬头望向对方,认真地回应道:“结果到最后发现,未知和不确定才是最可怕的,当心中的疑惑有了个答案,事情反而好解决了许多。”
回应她的是天马那与往日别无二致的语调——只不过这个往日,指代的是现实之中。
梦境里的他总是有些顾虑,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重新带上了床边的戒指,感受着房间中的风,心中却是在梦里从未有过的宁静。
二十六岁,依然普普通通孑然一生,或许有几个朋友,有值得交心的友人,也有足够颠覆一些势力的力量。
但归根结底,他并不存在一个可以长久停留的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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