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凯尔希?真的假的? 第4章

作者:电子游戏真好玩啊

  “……”

  新来的女性狱警并没有说话,在把餐碟放在桌子上后,她便横跨一步伫立在一旁,看样子是要监视杰拉尔德把这顿饭给吃完。

  “诶,不觉得这段时间很尴尬吗,你看着我吃,一边要忍受这股香味,一边还得安静站着。”

  杰拉尔德的话痨脾性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尤其活跃,心念转动之下,他又搬了张椅子在放着书的地方:“不想和我说话的话,要不看会书?那本还挺基础的,就权当在工作时间里提升自己了。”

  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但从对方犹豫了一下后便坐在位置上的行为来看——

  也不算是完全没法沟通,对吧?

  见到对方翻开他的笔记阅读之后,杰拉尔德耸了耸肩,低头开始享受这些高热量的美食。

  然而才刚塞了几口面条入口,他便听见对面位置上传来的清冷声音:“你的注解写得很详细,是自学的?”

  “嗯?是啊。”

  用叉子插起面条上的肉丸,包裹上汤汁塞进嘴里,杰拉尔德含糊不清地回答着狱警的疑问:“只经历过一点系统性的学习,大部分内容都是一知半解,治不治得好全看天意。”

  “很优秀,但太过看重效率和及时处理了,会给患者留下后遗症。”

  狱警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一会,“不过战场上没有那么多留给未来的余地,抱歉,是我想当然了。”

  “噗——咳,咳咳咳……。”

  正在进食着的杰拉尔德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笑了出来,连着食物一起呛进了气管里,缓了一会才恢复过来。

  面对狱警带有疑惑的视线,他笑了笑:“呼……没,我不是想嘲笑你,只是没想过能在这鬼地方再遇到一个会自我检讨的人,也是什么好事都给我碰上了。”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医务人员尤为需要严谨。另外,尽管上面的方法切实可行,我依然认为你可以学习一些学院派的知识和途径。毕竟在大多数情况下,患者并不会处于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中。”

  杰拉尔德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这位狱警明明从外表看上去像是一位不近人情的冷美人,交谈下来却是以劝诫和指导为主,语气也颇为温和。

  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童年时的教室中一样。

  “我知道。”他有些不习惯对方的态度,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不停,用餐纸仔细包裹住披萨的边,以免上面的油溅到手上,“否则我也没必要拿这种书来看了。”

  “我会给你一张个人推荐的书单,按照顺序学习下去,会对你现在的学习进度起到良好的补充作用。”

  那纤细优美的手指灵活地将笔记翻到了最后一页,拿起笔定在了纸张上方。

  她抬起眸来,询问道:“介意我占用你的一页笔记吗?”

  “你写吧,不过专业书基本都挺贵,我就没见过低于过五十哥伦比亚金券的——不是不是不是,你写这么多我怎么看得过来?!”

  “抽出空余时间学习的话,应该不需要一年时间就能看完。”狱警歪了歪头,似乎无法理解杰拉尔德在哀嚎什么。

  “……行吧,我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认知的偏差。”青年看着一连串的专业名词和那几乎停不下来的笔,他实在没眼看自己那悲惨的未来,“算我求你,能轻点吗?”

  “你要面对的患者不会因为我现在的放水而得救。”

  在将最后一个书名写完之后,狱警再次重新检查了一边,确保无误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心地将笔记合上。

  “好好好,明白了,真的非常抱歉,我会将您推荐的这些佳作全部读完的。”

  杰拉尔德双手合十,但在下个瞬间,他口中的话题却直接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那么请问,这么一位用空余时间就能把这些书读完的天才女士,是为什么要屈尊来这么一个人见人恶的偏僻角落里来呢?”

  狱警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时,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你和安东尼先生的关系似乎不错。”

  “你的同事都很熟悉他,我建议你可以尝试提升一下职场同僚们的好感度,他们应该很愿意把这些情报告诉你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士,准确到他喜欢什么时候沐浴和如厕。”

  杰拉尔德面前的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空了,连酱汁都被刮得干干净净:“你要问我的话,我只能说我不会来阻止你做你要做的事情。至于他有没有能力解决是他的问题,我没办法一直当那位大少爷的保姆。”

  “哪怕他会因此而死?”狱警微微点头,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我觉得他没那么容易死,大概吧。”

  “看起来你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表面上的这么和谐。”

  “怎么会,安东尼是我的手足亲朋,如果你想要他的命,那至少得和我约一次会,我才能勉强考虑考虑。”

  杰拉尔德笑了笑,环视了一圈图书馆,“不过在这里不太好,书要是坏了我会很心疼的,牢房里面东西都挺坚固,选那里开打不错。”

  “打?”

  “咦?我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吗?”杰拉尔德毫不在意地说道:“抱歉啊,毕竟监狱里面没什么有意思的对手,安东尼相比你来说——嗯,大概十个加起来才能勉强凑够等同的强度吧?”

  狱警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

  “……那你就没有考虑过,我可能就是为了你而来的吗?”

  房间中突然安静了下来。

  杰拉尔德用手指把玩着塑料的餐刀,将那带有锯齿的一面对向自己的方向,然后笑着说道。

  “不觉得。”

  “没有人会傻到把一个战士和守护者当成刺客来用……哪怕我最应付不来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

  “况且,就算是我判断失误。”

  他将餐刀放下,向对方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单凭你也不可能杀得了我。”

  

  ——————

  另一边,A、B区的餐厅里,一个脑袋尖尖的女孩偷摸着从食堂的角落里清点了下今天上午的收获,随后便顺着长长的队伍排队等待留给自己的餐点。

  酸黄瓜,一个夹了芝士、干瘪蔬菜和火腿的三明治,附赠一碗也不知道有没有摔进去过几只苍蝇的汤水。

  就是再怎么乐观的少女也没办法对这种食物露出会心的笑容,卡夫卡也不是例外。

  

  她无精打采地拿着自己的餐点坐在了认识的那位大哥旁边,跟他打了个招呼:“大哥~咱们这是每天都要吃这种东西?”

  “呵,你知足吧。”卡夫卡口中的大哥直接一嘴咬去三明治的四分之一,然后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想让味道在嘴里停留地更久一些:“要不是最近巴顿不知道发了什么癫,整天一副溜了冰的样子,咱们还吃不到这种东西呢。”

  对此,卡夫卡只能叹了口气。她倒是吃过更糟糕的东西,但人总是不喜欢重复体会苦难的。

  于是她学着大哥的样子,咬了一口三明治,一边想靠着聊天缓解郁闷的心情:“诶,那大哥,你今天上午不是说去C区打扫卫生的时候要注意一点吗?你还没说那点是啥呢。”

  “唔?!咳……咳咳,你怎么在吃饭的时候讲这个?”

  大哥刚还在享受口中的美味呢,被卡夫卡这么一打岔,瞬间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只好眼神不善地盯着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姑娘。

  见状卡夫卡只好讪讪一笑:“嘿嘿,我这不是不知道嘛。无知者无罪,无知者无罪。”

  “……也对。”大哥舔了舔有些发苦的嘴唇,记忆中的恶心感再次涌了上来。他只好拿出一个塑料袋把三明治装了进去塞进口袋里,“C区有个人,就住在安东尼隔壁,你大概率遇不到,但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昂。”卡夫卡迎合地点了点头:“就是某个穷凶极恶的重刑犯,对吧?”

  大哥摇了摇头:“要说重刑犯,他也就杀了一个人,也是个该死的人。但毕竟是在哥伦比亚的地盘上杀的,而且杀的方式也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巡视了一圈,确定他口中的那个人今天没有因为兴致来A、B区的食堂进食,才靠到卡夫卡身边小声说道:“别跟别人说,我啊,曾经给那个他杀了的家伙做过护卫,最外层的那种。”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前老板是个卡西米尔的狗资本家,听说把自家的妻子和女儿都当成礼物送了出去,才逃离来哥伦比亚的。”

  “他那天带着把剑走进来,把所有拦路的人扔到了空中,也没给我们放下来,就让我们的头朝向别墅里头的方向。”

  卡夫卡瞳孔狂震:“哇!这人还会用魔法!”

  “狗屁的魔法,那他妈是源石技艺,还是最吓人的那种。”大哥额头上流了些汗,就连指尖都微微颤抖着:“而且一个人都没杀,他妈的比杀了人进去还恐怖,就拿剑柄把人敲晕,然后扔到天上去。”

  “他直接硬生生地把别墅外面的墙给撕开,徒手一拳一拳把里面的所有的护卫都给揍晕,把最里面的那个鬼佬给拖了出来。”

  卡夫卡听着入迷,却发现大哥的话语停住了,她连忙催促道:“然后呢?他肯定一剑‘唰’的一下把那个人的头砍飞了吧?”

  大哥摇了摇头。

  “扒光了。”

  听到这话,卡夫卡先是一愣,然后脸上便染了一丝晕红:“呸呸呸,害羞不害羞啊,这也和我一个女孩子没关系啊!”

  “不是衣服。”

  大哥缓缓地把后面没说完的话继续。

  “是皮,肉和骨。”

第五章 钙质化,小子

  然而这位恐怖传闻中的主人公并不知道自己正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他现在只觉得有点麻烦。

  在真正对上这位狱警之后,杰拉尔德就知道自己之前大概是装过头了,导致现在有些下不来台。

  实在是失策。

  这女人见他表现出刚才那副样子之后,当场就带着他到了一个没有监控的角落,为他展示了那极其夸张的源石技艺。

  鬼知道这玩意会这么克他。

  皎洁如明月般的珐琅质附着在她的手臂上,只是呼起的拳锋便能将裸露在外的皮肤擦伤。

  尽管从战法和技巧中隐约能看见些残暴的痕迹,但对方整体的策略却以保守为主基调,像一架重炮般不徐不疾地打下每一处优势。

  如果他手里有枪、剑和施法媒介,对付起来或许并不需要花上太多时间。

  但如果要限制天马只用原本的身体素质和一位能用源石技艺的女性瓦伊凡对打,结局不能说悬殊,只能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赢的地方。

  狂风呼啸而过,随后赶到的拳头带着破空的沉重力道直袭而来,几乎是一瞬间便将杰拉尔德的反应时间压缩到了极致。

  然而即使没有了源石技艺,风的韵律依然在他的耳边歌唱——杰拉尔德只是略微往后退了半步,紧接着脚尖一旋,重心迅速下移,身体如同一条灵活的鞭子猛然摆脱了这一击的轨迹。

  可即使他躲过了正面的攻势,那一瞬间卷起的气浪依旧擦伤了他裸露的手臂,皮肤随即刺痛得仿佛被锋利的刀刃刮过。

  “呼……!”

  杰拉尔德平缓着呼吸的节奏,再次与对方拉开距离。

  他不需要去细想这种力量的来源。无论是源石技艺的加持,还是这位女性瓦伊凡的身体素质本就强悍到令人难以置信,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凭借天生的速度拉扯,一次次调整呼吸与步伐,寻找间隙闪躲着那如山崩般的攻击。

  再次挪移脚步躲过对方的拳头,原本缓慢跳动着的心脏此时正不断提升泵血的功率,尝试让这场“长考”能持续得更久一些。

  天马的耐力和速度也许是他此时唯一能仰仗的武器,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用手中的镣铐直接撞上对方的珐琅质——但拜托,现在的曼斯菲尔德处于距离哥伦比亚最远的地方,他的血液里可没有源石结晶来强行催动那些技艺。

  真要砸碎了,他和面前这女人一个不好逃走,一个不好交代。

  而就在杰拉尔德再一次闪过对方的拳头,等待自己下一次攻击机会之时。

  伪装成狱警的塞雷娅,现在正抑制着心脏正中心处,那如岩浆般喷涌而出的战意。

  她清楚这是一种对于恶意的应激反应,自战斗开始以来,她的脖颈、心脏、眼珠,所有人体身上的弱点,都至少不止一次的向她的大脑发来了强烈的危机警报。

  即使对方完全没有朝这些部位攻击的意思,至今为止唯一的一次碰撞也只是她用钙质化挡下了对方迎面而来的肘击——但这种最为纯粹的,仅仅只是为了掠夺生命而存在的恶意,令她内心之中的愤慨疯狂地增长着。

  这是要杀了多少人,才能养出这种仅仅只是注视,便能让人透体冰凉的恶意?

  但她偏偏无法用这点来批判一位上过战场的战士,就像她对那些写在笔记上的批注同样无话可说。杀人和被杀无法由眼前的男人所决定,一切只能归咎于那群在宴会上推杯换盏的政治家。

  她生在哥伦比亚,对这种苦难无法共鸣,若要去思及缘由,只能令人感到悲凉。

  “够了。”

  塞雷娅的动作停下,原本覆盖在手臂上的珐琅质缓缓褪去,露出被钙化痕迹轻微侵蚀过的苍白皮肤。

  “哈……你看,我就说你杀不了我吧?”

  战斗结束的一瞬间,杰拉尔德脸上的冰冷便如冰雪般消融,瞬间回到了原本那副没心没肝的模样:“唉,没办法,有人作弊了。这种级别的源石技艺,恐怕在整个哥伦比亚里面也挑不出来几个,偏偏还能被我碰到。我的运气可够好的。”

  同时也很遗憾就是了。

  珐琅质的附着速度看起来是根据她的念头来运作的,完全可以做到如臂使指,纯粹以她的意志延伸到身体乃至环境的每一个角落。

  换句话说,只要他的攻击比她的意识更快,为那致命的一击做好铺垫,潜藏好自己的意图——

  算了,【假如】的情况谁都会说,在刚才的战斗中被对面压制也确实是事实,他确实栽在这坎上了。

  “行了,这样一来,监狱里面的情况你也应该摸清楚了。”

  杰拉尔德表面上倒是没什么懊恼的神色,“有着这种源石技艺,带着镣铐的我是没办法阻止你的。不过像你这样大开大合,自始至终堂堂正正战斗的样子……”

  “想要不让你自己的身份暴露,从这件事情里抽身出去,你大概还需要点别的东西。”

  塞雷娅将战斗中被风卷飞的帽子从地上捡起,掸了掸灰重新戴在头上:“比如说?”

  “一个完善的越狱企划,还有这栋建筑的结构图。如果你能拿出来就好,没有的话,那就得委屈你下一次停靠在特里蒙的时候帮我打开镣铐了。”

  “我好像从来没说过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塞雷娅说。

  “拜托,咱们都是成年人了。”杰拉尔德直接就是一个白眼甩了过去:“把你的存在放在一群连架都不会打的白痴群里,那简直就和黑夜里面的明星一样耀眼,是个有点本事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个叫巴顿的或许是个蠢货,但这个监狱的典狱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