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凯尔希？真的假的？ 第5章

　　他继续说道：“伦道尔既然没有阻拦你，就说明你不是进来找安东尼麻烦的。他不可能为了别人的悬赏丢了自己的招牌，把预定要保护的目标出卖给别人。所以无论是你想要把安东尼带出去审判他那不知名的过去，还是要帮他逃脱过上新的生活，你总得把人给带出去。”

　　作为总结，杰拉尔德打了个响指：“也就是说，你要么是个就做了下事先调研就敢冲进来的愣头青——要么就是个能量大到伦道尔也得避让三寸的大人物。”

　　“而无论是哪种，你都没办法做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带安东尼离开——除非完全释放你的源石技艺，顺带把你的身份暴露出去。”

　　“但我不一样。”杰拉尔德笑了笑：“释放了我，他们只会认为我用什么特殊手法把镣铐给解下来了，根本不会找到一个随处可见的狱警身上。”

　　塞雷娅沉默了一会，颔了颔首：“你想要从监狱里面出去。”

　　“原本预定的就是如此，不过从你这走安全性高一点。”青年头上的耳朵轻轻摇摆着，顶上的鬓毛微微散发着银色的光辉：“你帮我打开镣铐，我省去在荒野上狂奔的时间，顺带还能带安东尼出去，你能从中脱身，对大家都好。”

　　塞雷娅没有说话。

　　空气中的沉默逐渐开始发酵，变得有些沉闷，在这封闭的空间之中显得尤为令人难受。但两人都是耐得下性子的性格，在面对面对峙的时候，依然能保持属于各自的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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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过你的档案。”

　　她最终还是开口了。

　　“我知道你被抓进来的理由，也清楚部分事件背后的原因和过程，虽然更深一层的信息恐怕已经被人为掩藏了起来。”

　　“你是这座监狱里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尤其是在成为了安东尼的朋友之后——但哪怕我无比理解你的动机和冤屈，身为局外人的我无法为一件我不了解全貌的事情，来独断地放你自由。”

　　杰拉尔德点了点头，“可以理解，当你解开我的枷锁，就意味着要为一件本不属于你的问题担上责任，你会拒绝也无可厚非。”

　　“不过。”塞雷娅的态度似乎有了些许转变：“我想知道，如果你要逃离这座监狱的话，最晚会在什么时候之前？”

　　“四个月。”

　　杰拉尔德果断地说道：“不可能比这个时间节点要更晚了，如果在此之上，我会直接选择从荒野回到哥伦比亚。”

　　听到这个答案之后，塞雷娅微微沉思了一会，最终像是确信般点了点头：“五日后，曼斯菲尔德监狱会抵达特里蒙城，部分狱警在那天可以离开监狱，前往城内。”

　　“什么？”杰拉尔德被这句话弄得云里雾里的，“你想要在特里蒙放我下来？”

　　塞雷娅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却带着无可撼动的坚定：“我说过，我无权审判你的过去。”

　　“但你的笔记告诉我，一个充满了灵性，并且即使在这种境地之中依然心念于救死扶伤的人，应当有选择未来的机会。”

　　“五日后，我会把书单上所有的书一并带过来。上面有我写的注释，理解起来应该不会有多么困难。”

　　“这四个月的时间，你可以选择不理会我，从荒野离开，我们之间也不必有任何交易。”

　　“又或者，你可以花这四个月的时间来学完这些内容。我同样会待在这座监狱中，为你讲解无法理解的部分。用这四个月的时间说服我，告诉我你是谁。如此一来，我便会一同承担起释放你的责任。”

　　“若是今后你再次犯下过错——那也全都归咎于我。”

　　塞雷娅的语气很平静，无论是语音还是语调都没有一丝波动。

　　就好像她从来没看见过档案上那些惨绝人寰的现场图片一样，自始至终，她对自己的话语都没有任何犹豫。

　　“……你要相信一个才刚认识不到两小时的囚犯？你脑子没出问题吗？”杰拉尔德忍不住说道。

　　“这是由你提出的交易，我只是在此之上加入了我个人的条件，无法理解你口中那【脑子出问题】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塞雷娅淡淡地回应道。

　　“不是，就算是这样。”杰拉尔德像是被气笑了，就连呼吸一时间都没保持以往的平稳，“换句话说，以后我要在哥伦比亚直接来一场大屠杀的话，你难不成要替我坐牢？”

　　“我会杀死你，让秩序恢复到他应有的位置。”

　　塞雷娅点头，回答了杰拉尔德的疑问：“然后，是的，我会承担你所犯下的罪。哪怕就算你无论如何都会从这座监狱中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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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的沉默过后，杰拉尔德首次从对视中败下阵来，视线飘忽在了粗糙不平的地板上。

　　这曼斯菲尔德的监狱可真够老的，看上去简直就是上个世纪的建筑。

　　但无论如何纠结，他都应该作出回应了。

　　于是那繁杂的思绪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杰拉尔德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女人，缓缓说道：“你这人，明明看上去像是个循规蹈矩的老古板，结果本质上完全也是个跟疯子一样的赌徒。”

　　听到这句话，塞雷娅微微蹙起了眉，素净的眉角间透出一丝严厉，“这只是基于理性判断而做出的选择，不要——”

　　“对对，我知道，一码归一码，对吧？”

　　他没有说的是，这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选择无视规则的人。

　　但像面前这女人一样，将原则浇筑成坚硬无缺的盾，则需要远比想象中还要强大的意志，以及超乎常人的疯狂。

　　赌徒赌上自己的家产，于是倾家荡产。

　　强者赌上自己的实力，信念，将软弱者手中的赌资赢下。

　　然后便因人而异，或是将他们统治，又或是为他们提供庇护。

　　前者是狠人，后者是疯子。

　　而面前这女人，是疯子中的疯子。

　　“唉，要不然说大人物就是大人物呢。一举一动堂堂正正无可指责，偏偏就有这么种信服力，让别人心甘情愿答应你的条件。”

　　杰拉尔德伸出了自己那刚结了血痂的右手：“合作愉快，现在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狱警女士？”

　　“莱茵生命防卫科主任，塞雷娅。”

　　如钻石般不会动摇的女人伸出她那双意外柔软的手，与杰拉尔德的右手紧紧相握。

　　“合作愉快，杰拉尔德先生。”

第六章 凯尔希，复活币的储备还足够…嗯？？

　　从午饭过后，安东尼一整天都没有再见到过杰拉尔德。

　　一直到放风结束的傍晚，当他回到C区那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中时，才路过瞥见了靠在墙边，头发乱成一团的天马。

　　耳朵直接一百八十度垂下，连尾巴都有气无力的，像是被抽干了精气，一脸的憔悴。

　　等安东尼再次眨眼的时候，他只看见杰拉尔德开始在一旁的笔记上光速写写停停，写的时候嘴巴还在嘟囔着不知名的咒语。

　　在房间里面的杰拉尔德感受到了来自兄弟的注视，他抬头回望过去，眼中仅余下无尽的虚无。仅仅只是一眼便让对生活依然抱有期望的安东尼吓得连忙赶回属于自己的巢穴当中，默默念叨了几句无意冒犯。

　　鉴定为学医学疯了。

　　而另一边，杰拉尔德麻木地将自己的视线重新投回到了书上，继续他那痛苦的旅途。

　　如果说大学乃至创业时期的塞雷娅已经抵达了各科知识之间融会贯通，互通有无的境界，那么他现在纯粹只是在用穿越后增强的记忆力死记硬背，等把整体的量堆上去之后，最终才能自然而然地将知识点联系在一起。

　　关键在于这个量，真的就是最为纯粹，单纯需要全部记下来的知识。医学生的考点是整一本书，塞雷娅给他塞了有二十多本，平均一周就需要看完一本。

　　让一个不算上那负二十五年的经历，前半辈子几乎全在战斗中度过的小马驹（？）来尝试赶超泰拉医学生十年的知识积累，想得还是太天真了。

　　但认真的说，能让一个走在时代最前沿的研究者贴身辅导他的机会，这辈子不可能会有第二次。

　　哪怕是要强行把知识给囫囵吞枣塞进自己的脑袋里，杰拉尔德也不想放过这次机会——经历过一次人生的他尤其清楚，即使双手被绳子磨到支离破碎，也必须死死抓牢面前这个或许能改变他一生的可能性。

　　只会杀人，上打不过这世界上最强的几个规则制定者，下又被人性和道德死死约束，就会像他现在这样。

　　在失去名为家族的锚后空负韶华，一事无成。

　　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杰拉尔德甩了甩自己的手，继续跟书上的知识死磕。

　　等到监狱里象征睡觉的铃声响起时，他手边的笔记又多了十余页密密麻麻的字迹。

　　天马的速度真是帮大忙了。

　　循着传统在那张象征着过去的合影前安静地注视了一会，他将书和笔记放在枕头旁边垫好，把单薄的被子盖在身上，让思绪渐渐占据自己的意识。

　　经过昨晚那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之后，今天似乎什么都不一样了。

　　巴顿传来了他久违的情报，新来的狱警还是莱茵生命那位著名的防卫科主任，不仅和他达成了交易，而且还约定好五天后会给他带来新的书。

　　简直像是属于他的时间再次开始转动了一样。

　　杰拉尔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肩膀耷拉，让肌肉从胸腔放松至脚尖，将自己沉溺于黑暗之中。

　　希望今天也能再梦到那个好梦。

　　——————

　　于是风沙和血液再次浸透了他的全身。

　　和上次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真实到和现实别无二致的光线、太阳所传递而来的热量、风在耳边的鸣奏——不，应该说这里就是现实。

　　因为他身旁的风在过去的二十余年中从未有一次欺骗过他，这里的风也是如此。

　　杰拉尔德甚至有闲情逸致摩挲着自己手中的剑，等待那个带着兜帽的身影从悬崖上跳下，随着怪物一起踱步来到他的身前。

　　“为何要帮助卡兹戴尔进行抵抗，不知名的天马？”

　　一模一样的对话，仿佛动人的天籁奏响在他的耳旁，让他现在的心情不禁变得高涨，连带着看向对方的眼神也从上一次的冷漠变成了狂热。

　　重复的梦。

　　意味着他的无数个夜晚都能与实力远超自己的对手进行生死搏杀，无数次将自己的生命逼向死亡。

　　他的生命会化作经验和技艺的温床，让他不断进步。

　　白天学医，晚上学武，你得从哪才能找到比这个还要更加完美的安排？

　　至于问问这是什么年代——那还是等他打完了再说吧！

　　砰！！

　　以风化作靴子裹在足底，杰拉尔德从一开始便将自己的源石技艺催动到了极致。

　　既然不需要考虑一心杀死对方，那么只要是能在这场战斗中多拖上一会，多看一眼对方所展示出的技巧，与他而言便是一种胜利。

　　剑身像是凭空在这片空间之中消失一秒，等到下一次那抹光芒出现在兜帽女士——或者说凯尔希眼前的时候，她身前的天马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瞬间爆发所携带的剑势如光一般撞上了她的剑，巨大的反震力顺着剑柄传入她的臂膀，连带着动作都有了些许凝滞。

　　见状，杰拉尔德毫不犹豫地追击而上，剑刃骤然下压，破空声在耳边炸裂。

　　对方的剑只能在凝滞之中勉强擦开由上而下的斩击，剑锋顺势回旋，再次对准他的咽喉刺来。

　　他的眼角捕捉到那一抹闪光，手中的剑锋立刻后撤，同时借助身体的旋转，将剑刃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斜举而上。

　　铛！！

　　这位菲林将军第一次在迄今为止的战场上感受到了被压制的感觉。

　　她手中的剑几乎要脱手而出，然而在下一刻又重新被握紧，反而顺着那股力道向侧方滑步，剑刃从侧面抬起，带着干净利落的速度自上而下反斩。

　　然后落入风的怀抱之中。

　　凯尔希的剑尖斩入无色无形的清风之中，在穿透表层的瞬间便被减缓了大部分力量，仅仅擦过杰拉尔德的胸膛，带起一道浅浅的血痕。

　　“……风盾？”她喃喃着，语气中的疑惑更甚，而脚下的动作更是直接停了下来，驻足在原地。

　　杰拉尔德没有回答，而是借着风的推力向后一跃，拉开距离。

　　风本质无形，塑成其形状的是那地上的沙。

　　猩红的血一并被风卷起，环绕在他的身旁，护着他的身躯，如同一层流动的盔甲。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凯尔希将头微微抬起，露出那张清冷的面容，“霍格尔的剑，还有他的源石技艺……但是他并没有像你这么大的子嗣，他最大的孩子现在只有十五岁，与你所表现出的生理特征不符。”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杰拉尔德便愣在了原地。

　　他身旁的源石技艺依然没有停止运作的意思，但此时此刻，即使是将这一切当作梦境的他，也无法忽视刚才从兜帽女人口中说出来的名字。

　　“我……如果我说，我是他的兄弟呢？”

　　就连杰拉尔德自己也不知道一时间该怎么回应面前之人的疑问，随意用于搪塞的这句话才刚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

　　一方面，他这张脸就不像是有个十五岁小孩的年纪。

　　而另一方面，如果要把他家的族谱往上翻，那只要翻开第一页就能知道，他家的老祖宗，立下赫赫战功并夺回家族荣誉的霍格尔·逐风。

　　根本就没有兄弟。

　　要说为什么的话——

　　“在我捡到还是个婴儿的霍格尔时，他的家族已经灭亡了。”隐藏在兜帽之中的人平淡地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语，“而我，也没有指导你剑术的记忆。”

　　“来自未来的旅者。”

第七章 如何打赢一只祖宗级别的猞猁

　　好吧，好吧。

　　理清一下思路，面前这位女士不仅收养了自己的祖父，同时还是个领导了三国联军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