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子游戏真好玩啊
“看起来我们的凯尔希确实有些太操劳了。”
杰拉尔德靠在了身后的墙上,正面对向着这位博士:“我其实很惊讶,你会选择对第一次认识的陌生人开那些玩笑,虽然我对此并不是很介意……但这总归是一个非常规的举措。”
“——那多少有些冒犯,对吧?”
对面的博士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可毕竟从外表上看,我既没有能令人信服的特质,也表现不出其他干员那样毁天灭地的能力。有人想要害我的话,恐怕一砖头下来,我就会脑袋炸开,血液撒落一地。”
“而对于大多数的干员来说,她们在乎被谁领导,甚至领袖的人格魅力也在考虑的范畴之内。但一个人又不可能在被告知‘这就是你的上司了’之后,就会直接死心塌地或是忠心耿耿地向那位宣誓效忠。”
“因此,用更加强烈的印象覆盖掉对方心中的些许偏见,是一个不错的第一选择。”
博士说话时候的语气带着些许慵懒,她将身体微微后仰,整个人陷入冰冷的墙壁之中,视线却始终落在面前的房门上面:“就是我没想到,她会没有意识到这部分的逻辑,按理来说她应该多少会有所察觉的。”
是因为关心过度导致的?那个凯尔希真的会这么想吗?
博士默默摇了摇头。
杰拉尔德将视线偏移开来,没有回答上一个问题,而是简略地回复道:“可以理解,对于指挥官而言,一次优异的战果便能瞬间改变他人心中的印象。”
“很精准的形容。”博士回过神来,笑着比了个赞同的手势,“这也是我现在正在对你做的,效果还挺不错的,对吧?”
“你要将一次对话比作一场战争?”杰拉尔德反问道。
“把它叫做行动比较好,既然我们现在正在一家公司里面。”对方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伸出了自己的手,让指头一个个的点下:“你看,只是刚刚聊了这么一会,你就多少了解了一点我,我也了解了一点你,这说明你是个可以交流的对象。”
“交流的过程很流畅,没有谜语人的行为:说明和你之间的交流只需要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就可以,不需要过度揣测和包装话语中的含义。”
“就这样二合一。”博士眨了眨眼,总结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比罗德岛绝大多数的干员都要好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我做的很成功吗?”
“……”
也的确,如果凯尔希像对待他这样对待面前的这位博士,那会变成现在这个情况大概率也在意料之中,这或许就是两个养猫人的惺惺相惜。
但这不妨碍对方是个相当聪明的交涉者。
交流的过程本质是掠夺信息的过程,可凯尔希却刚刚在将这位博士拴在空中的瞬间选择接待了他这位新入职的干员,还是在她极为疲惫的状态下。这相当于直接就把最重要的一个信息暴露给了对方。
——安全感。
在杰拉尔德的身边,凯尔希有着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并非是纯粹的依赖或者是信任,而是一种只会在亲近之人身边才诞生的气氛,也正是这种气氛才让凯尔希心中潜意识的一些行为有了施展的空间:
对于杰拉尔德来说,凯尔希下意识地允许他看到这样不正经的一面;对于博士来说,凯尔希并没有因为她那冒犯的言辞而冷漠下来,反而切实地因为担心而生出了些火气。
因此之前所有的对话,他们两个本质上都只是彼此在试探对方的态度,以及了解彼此对于凯尔希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就总结而言,两人除了装傻不小心装过了头,把猞猁弄到操劳过度晕过去了之外,皆是一无所获。
毕竟从宏观的角度上来说——他们在这个时间点都没有相关的记忆。
“你不一定需要与我牵扯上什么联系,博士。”杰拉尔德叹了口气,连续两次把别人弄到昏迷的行为属实有些令人过意不去,以至于他现在谈话的心情也稍微变差了些:“在入职之后,你就是我的上司和指挥官。像你说的那样,行动成功足够改变我对你的看法,而不是这些无意义的试探。”
“不,这很有必要。”
博士忽然说道,视线也不像刚才那样充满了轻佻的意味,而是变成了一副冷静的模样。
她将重新带在头上的兜帽褪去,露出了藏在下面的那张脸——在白炽灯下,那上面的些许伤痕显得纵横交错,虽不至于到毁容的程度,但也相当影响看上去的观感。
“这几道疤痕,是我在切尔诺伯格的时候留下来的。”博士指了指伤疤,并用指腹按压在上面,顺着痕迹落下,“我没有要求医疗干员抹去这部分的痕迹,因为这是属于我的记忆,能让我切实地认知到我的存在,认知到发生了什么。”
“这两段话并不直接关联。”杰拉尔德打断道,“我们可以直接进入正题。”
“不用这么急,背景故事还是重要的。”
博士笑了笑,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如果不是凯尔希的话,我可能会当场被刀片给贯穿了脑袋……所以你看,她除了平时经常说一些谜语之外,总的来说还是一个非常值得信任的同伴,更是我的救命恩人,罗德岛无法接受她的损失。”
“所以又在不久前,罗德岛里又突然出现了一个她过去的老朋友,而那个原本一直都提心吊胆着的人多少放松了一些警惕。”
“——那总是该有人帮忙关注一下的。”
看似普普通通的指挥官,没有魔王读取情绪的能力,也失去了赖以为生的阅历和见解,没有足够保护别人的力量。
只不过在刚刚,她也差不多意识到了。
面前的这个天马,大概率不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于是,高瘦的女士最后只是朝对方无奈地笑了笑:“所以对不起啦,杰拉尔德干员,虽然在途中意识到不管我怎么做好像都不是很礼貌,但还请你就原谅一下我的私心吧!我会向凯尔希跪地恳求他给你一个助理的职位的。”
“那两亿多的债务还算数吗?”杰拉尔德看向对方那随意的姿态,忽然提问道。
“呃。” 博士的身体僵了一下,咳嗽了一声:“我……想想办法吧,要不用一个其他的方式来代替这个方案?”
“代替?”杰拉尔德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对方,“你要怎么做?”
面对这个问题,博士沉默地站在了原地,很长时间没有在说话,似乎实在思考接下来的举动。
直到最后,她忽然眼睛一亮,向杰拉尔德说道:“我想到了!”
“只要我当媒人,指定一系列方案来促成你和凯尔希之间的婚事。”她兴冲冲地拍了拍胸脯,完全没有在意一旁被打开的门,“那债务不久一下就结完了嘛!唉呀,就当作是龙门那边的彩礼了,两亿四千万对于凯尔希来说不还是洒洒水——”
“Mon3tr。”
“吼!!!!”
……
可惜的是,这次已经不会再有天马为她挡开怪物的袭击了。
杰拉尔德非常知趣地往旁边迈开一步,走到了一脸无奈的阿米娅身旁,向她致以了诚挚的道歉:“抱歉,阿米娅,没能阻止事情发生。”
“啊哈哈……没关系的,杰拉尔德先生。”阿米娅脸上的笑容非常明媚,“不如说,能看见博士和凯尔希医生现在这个样子,反而让我送了口气。”
“啊,说起来。”小兔子的话音一转,带了些好奇的意思:“杰拉尔德先生,是为了什么才来找凯尔希医生的呢?”
天马忽然沉默了下来。
忘了,还有正事没干。
不过恰好旁边的这位就是罗德岛的CEO,与她说明一下的话,性质也应该是相同的。
于是杰拉尔德向她问道:“航道上显示罗德岛会去往卡西米尔的方向,我可以问下具体前往和到达的时间和地点吗,阿米娅?”
“好的!”阿米娅点了点头,在脑中想了一会后回答道:“罗德岛在两天后就会出发,离开哥伦比亚,然后下一个目的地会是卡瓦莱利亚基,大约在出发十日之后就会抵达。”
“大骑士领?”
“是的!”小兔子似乎是感觉到了天马身上那股复杂的情绪,还以为是思乡之情太过强烈,于是便笑着说道:“杰拉尔德先生是来自卡西米尔的吧?能够回到家乡去看看,真是太好了呢!”
“……嗯,我也这么觉得。”
他默默将原本要和凯尔希说的限制级内容收回口中,看向了远处被Mon3tr疯狂甩来甩去的博士,将心境抚平。
晚点,去借一本莱塔尼亚的教材吧。
如果短短的十二个晚上,能让那只血魔学会如何反制法术就好了。
第一百章 出发前的正事 (上)(5K)
“喏,书,赶紧看吧。”
杰拉尔德在晚上回到梦境里的时候,直接用意识幻化出了一本带着华丽包装的书籍,扔到了血魔大君的面前。
这让原本已经凝聚出血液的他很是疑惑,将书拿起来翻了一会,眼中露出了显著的厌恶之情,毫不客气地瞪向了杰拉尔德:“你让我去学习这些可笑的‘源石技艺’?何等逆反天罡之理。”
“我没指望你学会,毕竟你们的巫术很难说真正意义与源石技艺共通。但你可以以此作为借鉴,感受一下具体的反制方式,我相信活了上千年的血魔君主能做到这一点。”
杰拉尔德不紧不慢地幻化出了菈玛莲留给他的咒言——那原本组成了家族的剑的咒言,此刻具现在他的手中,就如同风一样如臂屈伸。
平日里将风作为剑使用的过程中难免会碰到问题,首先,想象中那样在和别人角力的情况下,忽然让剑尖伸出一截戳死敌人的方式没办法奏效,毕竟想要将流体化作能和固体碰撞的物质,真正需要的是密度、结构稳定性和足够的动能传递。
而无论是压缩到准固态,还是高频震动,在操纵的过程中很难从突然改变其局部的性质而不影响整体,这也使得除了能使风刃本身的强度更上一个台阶之外,他能做到的并不多,知识也多少局限了他的想法。
可菈玛莲的咒言刚好弥补了这一部分。
以这些咒言所幻化出的剑有足够的塑能性质,可以让高频状态的风包裹在其中而依旧生效——类巫术产物的优势再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如果是原先那把家族的剑,以他这种方式消耗大概战斗不过五分钟就会磨损到不可用的状态。
换而言之,他可以设计一些非常规的战斗方式了。
“哼。”血魔大君的不屑将他唤回现实之中,“又是菈玛莲的小把戏,她何时才能意识到这种方式终究还是不成气候的?迎合血脉中的力量才是让萨卡兹应该踏上的道路。”
“唉。”
杰拉尔德叹了口气,无奈地将咒言化作了剑的模样,落在他的右手当中。“我理解了,比起直接让你学习反制的手段,应该先将这份认知刻在你的脑海里才是正确的方式。”
天马轻轻打了一个响指,血液再次弥漫在这片空间当中,而血魔大君脸上的表情也再次陷入了沉醉当中。
下一秒,血魔大君的身影便已然消失在原地,空气中只留下一抹血色残影。
利刃般的血枪破空而出,以迅雷之势直刺向杰拉尔德的喉咙,带着浓烈的杀意与无法抑制的渴望。
很好,看起来那份战斗的渴望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杰拉尔德闲庭信步地往旁边走上一步,手中的咒言轻描淡写地在空中一划,将随后如同幕布般袭来的血海一分为二。
正如同他上次在梦境最后解析得出的结果一样,血魔的能力说到底和女妖的咒言也是类似,在死过、被压榨过和测试过之后,总是能找到那些漏洞和不足。
因此血海的分隔也在意料之中——下面的才是关键。
因为就在那片从正面袭来,想要将天马吞噬的赤潮消散的瞬间,能够庇护血魔大君的屏障也随之消失了。
缠绕在咒言上面的风没有任何禁锢地穿透了天马与血魔之间的虚空,将杜卡雷的脑袋瞬间一分为二,整齐且光滑地斩了开来。随后又在血液操控被切断的瞬间,狂躁地撕碎了血魔大君的整具身体,让血液回归了最为原始的状态。
那属于萨卡兹的鲜血此刻被混淆在了神民血液化作的血海之中,无论如何都无法相容,只能被席卷到角落中化作浅浅的一滩,并在那之上重新铸造出一副人形来。
于是当杜卡雷面色难看地望过来时,杰拉尔德又从虚空中拿出来了那本莱塔尼亚的源石技艺教材,重申道:
“你是想要再经历几次这样的感觉,还是想学一点新东西?”
面对着这句话。
血魔大君选择了恪守他那千年不曾改变的教条。
于是天马告诉了他,这个世界早就该翻过那陈旧的篇章。
就像他可以用无尽的血来加强杜卡雷一样,杰拉尔德自己也可以随时调整状态来对付全盛姿态的杜卡雷——于是与第一次交手时类似的场面就会出现。
本身相性便是天克,再加上血魔一切的机制和进攻手段都被他给彻底破解,因此与上次被动挨打的情况不同,战局从一开始就已经彻底陷入了一边倒的情况。哪怕对方是想要通过奇袭来杀掉他一条命都是一种期望。
另一次整整十六小时的厮杀,杰拉尔德记不清打碎了多少次血魔大君的身体,也记不清多少次血魔大君从他的血脉中重新复苏,再次凝聚长枪向他杀来。
他只知道杜卡雷的话越来越少,眼神也越来越肃杀,只将心中所想化作攻势,不再言语。
杰拉尔德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萨卡兹这个种族对仇恨的执念,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低估了杜卡雷对杀戮的渴望。
即便经历了无数次的死亡,那位血魔大君的怒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在每一次重生后燃烧得愈发炽烈,沉重得仿佛要将整个空间碾碎。
但这没关系,就尽管来吧。
哪怕厮杀至世界终结也无妨。比起单纯的战斗,这种古老而执拗、腐朽得令人厌恶的欲望,反而能让天马源源不断地获得正面的反馈和快乐。
他喜欢将这种糟粕打碎的感觉,一次做不到,那就两次,十次,上百次,无休无止。
于是他战得更加肆意,风卷着鲜血在战场上呼啸,直到梦境的时限即将抵达终点。
临走之前,他仍旧毫不掩饰地望向倒卧在血泊中的杜卡雷,眼神平静而淡然,如同从始至终都未曾受到任何波澜。
而杜卡雷似乎也心有所感,将那带着愤怒和疲惫的眼神刺来,想要在天马的身上落下足够深入的伤口。
可这一切终究只能化作杰拉尔德口中一句轻飘飘的——
“我们明日见。”
————————
在第二次被梦境踢出的时候,杰拉尔德多少提前做了些准备。
他小心翼翼地将身体从菈玛莲的身边拿开,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与爱人隔开一些距离,以来平复他那不久前杀戮过度而沾染上的恶念和杀意。
啪。
天马身上的咒言突然启动,将他的身体重新拽到了床边,让视线对上那双温柔的眸子。那充满了威严的女妖之主此刻努了努嘴,向天马示意。
随后又在杰拉尔德将脸凑上来的时候,冷不丁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
“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导致菈玛莲这么做,但杰拉尔德已经非常自觉地滑轨到了道歉的状态——理由无所谓,聪明的人已经学会先把态度端正起来了。
菈玛莲的表情果然变得更明朗了一些,并在他的脸颊旁边蹭了蹭:“没关系,虽然今天要把你借给那个孩子让我有点不开心,毕竟我们还没能和哀珐尼尔一起坐下来聊聊呢。但毕竟正事要紧,我们之后总是有机会的。”
杰拉尔德揉了揉太阳穴——是了,杀得太多果然是有影响的,今天原本是答应好要和塞雷娅一起去见那位名叫赫默的干员,解决她那边的问题。
菈玛莲似乎对他的苦恼了然于心,她轻轻地笑了笑,抬起手指在天马的眉心一点,抚平他无意识皱起的眉头。
“去吧,别让那个孩子等太久了。”她的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但记得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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