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
随后他们还在源稚生的指挥下,将那群从海底爆炸中幸存,试图登陆的上百只尸守,全部歼灭。
这对蛇岐八家来说无疑是一场值得载入史册的辉煌壮举。
大家长橘政宗,正在神社的正殿堂中,对着家族的所有精英成员发表演讲,激励着众人,谈着如何重振蛇岐八家昔日的荣光。
然而,就在他演讲到最激昂处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却如同天罚般从天而降!手持着一黑一白两柄华丽的双刀,在众人那震惊与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一刀就将那位德高望重的大家长橘政宗从腰间横着斩为了两段!
他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那个如同鬼神般降临的男人迅速地补上了第二刀!只见白夜反手握刀,寒光一闪,瞬间又竖着将橘政宗那张大了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头颅从中劈开!
鲜血与脑浆,在那一刻溅满了古老的神社石砖。
白夜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在场的各位家族精英,根本就没能反应过来,唯有站在橘政宗身旁的少主源稚生,在白夜砍出第二刀的时候做出了反应!他猛地拔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柄炼金刀剑“蜘蛛切”,向着白夜的侧翼狠狠斩去!冰冷的刀身与白夜手中那柄名为“干将·莫邪”的黑色凶刃相互碰撞,在空气中爆出了一连串耀眼的火花!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爆响,此刻的源稚生,甚至来不及去感受那份震惊与悲痛,他体内远超常人数量的骨骼,已经在瞬间变形、锁死,让他整个人进入了最强的“龙骨状态”!
而在源稚生进入“龙骨状态”之后,白夜与他手中的刀剑,又在零点几秒的瞬间,互相碰撞了数十次!随后,在大多数人根本没能看清的动作之中,源稚生如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一般向后倒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神社的梁柱之上!
初次交锋的结果显而易见,纵然是“皇”与“皇”之间,亦有差距。
周围的众人开始有已经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人如此想到。
只是他们想不明白,白夜,这个也同样拥有着“皇”之血的男人,为何要突然出现袭击并残忍地杀死了他们敬爱的大家长橘政宗。
源稚生同样也想不明白。
他睁大了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一丝忧郁的眼睛,瞳孔的深处仍旧存在着深深的不可置信。
“白夜!为什么?”源稚生嘶吼着。
“我杀的人不是橘政宗,或者说你所认为的那个橘政宗根本就从未存在过”白夜望着神社那洁白的石砖上缓缓流动着的属于橘政宗的温热鲜血,平静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源稚生不解,他大吼着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迷茫。
“这个问题,还是让他来回答你们吧。”
白夜的目光,缓缓地扫视了周围一圈,他看到了在人群之中,正端着冲锋枪对准了自己的乌鸦与夜叉,当他们迎向白夜那双冰冷的目光时,忍不住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又默默地将手中的枪口放下了。
“出来吧,越师傅。”
白夜的声音在寂静的神社中回荡,“篡权者已经被我斩杀,作为真正的‘皇’,和曾经的大家长,你应该有很多话想和自己的这群老朋友们说吧?”
随着白夜的话语声落下,神社那古老的大门之外,传来了一阵听起来有些疲惫的沉重脚步声。
末代影皇,蛇岐八家最后一位自然诞生的“皇”,上杉越。
终于在此刻,时隔六十年之后,再一次现身于他曾经所统治的家族之中。
黑月之潮 : 第123章 皇之怒(4K)
上杉越是个混蛋。
他早就该死在六十年前在那场燃尽一切的大火里,和他的青春、他的王座、他所有被诅咒的血脉一同化为灰烬。
就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拉面车缭绕的白色蒸汽中,他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被岁月刻满皱纹的脸,不止一次地想,这张脸本不该活到今天。
但那个叫白夜的年轻人找到了他,并告诉他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机会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买单?上杉越在心里嗤笑。
他欠下的债,早就多到还不清的地步了。
可他终究还是来了。
今夜的东京灯火辉煌,宛如一片倒映在人间的星海。
但在这片星海的深处,蛇岐八家的本部神社却像是被光明遗忘的孤岛,沉浸在令人窒息的死寂里,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和血腥味混合的诡异气息,如同陈年旧疤上新添的伤口。
神社入口那座曾被他亲手焚烧过的鸟居,如今又静静地伫立在夜色中,被焚烧过的黑色木头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嘲笑着他当年那天真的诀别。
上杉越一步一步踏上那熟悉又陌生的石阶,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腐朽的骨骸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脱下了那身油腻的拉面师傅制服,摘掉了可笑的白色包头布,那个在市井中沉浮了六十年的“越师傅”随着这些物件一同被剥离。
他换上了一件黑夜般的长风衣,衣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招魂的幡。这个已经半只脚踏入坟墓的老人身形并不魁梧,甚至有些佝偻,然而当他抬起头颅,那股曾属于黑道至尊的威严便如苏醒的巨龙,从衰老的躯壳中破茧而出。
他是真正的“皇”,是蛇岐八家在这个时代自然降生的最后一个“皇”。
一个本该被历史彻底遗忘的词汇,如今又重新带着血与火的气息归来。
蛇岐八家的门卫太年轻了,他们的记忆里只有执行局的铁腕和各个家主的威名,从未见过眼前这个仿佛从古画中走出的老人,他们按照职责,掏出了手枪与胁差,交叉着拦住了去路,冰冷的金属在月下闪着寒光。
“来者止步!这里是禁地!”年轻的门卫厉声喝道,试图用声音掩饰内心的不安。
上杉越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了眼。
就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璀璨的金色瞳孔中,上杉越的情感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古潭,然而就在那片死寂的潭水之下,却潜藏着赫赫风雷和滔天巨浪。
年轻的门卫们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恐惧攫住了他们的心脏,让他们无法呼吸。他们握着武器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想要跪下顶礼膜拜的冲动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们的意志。
那是连少主源稚生都未曾拥有过的眼神,如果说源稚生的金色邪眼是锋利的剑,是燃烧的火,而这个老人的瞳孔,则是孕育着剑与火的深渊本身。
上杉越平静地从那两个几乎要跪倒在地的年轻门卫身边走过,仿佛只是路过了两块无名的石头,他推开沉重的殿门,踏入了那片剑拔弩张的漩涡中心。
正殿之内,空气仿佛已经被凝结成了实质,每一缕都带着刀锋般的锐利,橘政宗的尸体还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被锋利的双刀斩成了四份,鲜血染红了古老的木制地板,手持名刀“蜘蛛切”的源稚生倒在梁柱旁,各位家主或持刀或持枪,空气中气氛紧张到极点。
这个老人的身影一开始并未掀起什么风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源稚生和白夜的身上,直到蛇岐八家的几位老家主,那些真正经历过旧时代风浪的人注意到了他。
犬山贺,犬山家的家主,这个在外姓五家中地位尊崇的老人,是第一个注意到那个身影的人。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色的风衣背影,嘴唇哆嗦着,震惊过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混杂着激动与敬畏的神情,他毫不犹豫地整理衣冠,朝着那个身影的方向,俯身跪下,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这个身影……难道是……上任影皇?”风魔家家主,风魔小太郎,那个永远像影子一样隐藏在暗处的忍者统领,也注意到了踏入正殿的人,他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丝无法置信的惊骇,仿佛看到了从地狱归来的亡魂。
和其他年轻的家主不同,蛇岐八家的这两位家主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都曾身为上杉越这位真正的“皇”的属下,尽管那时的他们可能还未成为家主,只是家族中不起眼的新锐,但那个男人曾经所做的一切,他们永生难忘。
“影皇……还真是个久违了的称呼啊。”
上杉越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话语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与自嘲,他甚至没有回头看那两个跪拜的老人,他的目光穿过殿内紧张的人群,径直落在了那个缓缓从柱子边爬起的年轻人身上。
“他就是源稚生吗?”他问身边的白夜。
那是个英俊的年轻人,有着和他年轻时一样鲜明的轮廓,此刻却满身狼狈,眼神中充满了愤怒、悲伤与迷茫,就像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雄狮。
“是,他和他的弟弟源稚女,在基因层面上可以说都是你的儿子。”白夜平静地陈述着事实,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一把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没想到……只是那么一点点遗传物质……”
上杉越低声说,他缓步走到正殿的中心,毫不在意地踩过了橘政宗的尸骨,仿佛那只是一滩碍事的污泥。“竟然创造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孩子。”
他看向源稚生的目光是如此复杂,有三分属于父亲的温柔,或许该称之为慈祥,但更多的七分则是化不开的巨大悲伤。
那是他对自己,对孩子,更是对这该死的血脉的悲伤。
“我还以为自己只要不去生育后代,就能斩断自己这可悲的血脉。”
他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耳语,“现在想来自己还真是天真。”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源稚生的脑海中炸响。
这股震惊甚至压过了刚刚橘政宗在他面前惨死的冲击,家族的大家长死了,他本可以愤怒,可以复仇。
但现在,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坍塌,那正是他对世界认知的框架。
“你……说什么?”
源稚生的瞳孔剧烈震颤,声音因为难以置信而变得嘶哑。他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愤怒与混乱驱使着他,将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杀意。他咆哮一声,双手紧握“蜘蛛切”,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再次向着白夜斩去。
但此时的白夜甚至收起了手中的干将与莫邪,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源稚生的刀光快若闪电,刀锋撕裂空气,在正殿中泛起惊雷般的光芒。
然而那个年迈的老人却比他更快,快得不合常理,就在刀光即将触及白夜的瞬间,上杉越的身影动了,他在源稚生闪身过来的瞬间,与他交错而过。
那只是一个刹那的交锋。
当两人身形分开,正殿中的诸位赫然发现,源稚生依旧保持着挥刀的姿势,但手中那柄标志性的长刀“蜘蛛切”,不知何时已经落入了上杉越的手中。
柳生新阴流——无刀取。
柳生宗严创立的这门绝技,其核心在于以赤手空拳面对利刃,在对手出刀的瞬间近身压制并徒手夺刃,践行“不杀人而制胜”的理念。
但这理念的背后,是绝对的力量差距。以赤手对持刀,以劣势对优势,这说明无刀取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以强欺弱的招式,只有使用者强大到就算空手也远胜于持刀的对手时,才能如此轻描淡写地成功施展。
源稚生是谁?他是蛇岐八家的少主,是执行局的局长,是家族最锋利的剑刃之一,可在他面前这位垂垂老矣的老人,却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夺走他的刀,这无疑证明了老人的强大已经超出了在场诸位的想象。
“看来你的‘皇’血并不完整。”上杉越握着那柄冰冷的长刀,看着因为刀被夺走而僵在原地的源稚生,平静地说道。
仅凭这一次交手,他就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远不如当年的自己。
根据蛇岐八家的历史记载,“皇”的血脉不存在因为繁衍稀释而劣化的可能,每一个觉醒的“皇”都具有压倒性的力量,然而眼前的年轻人却没能做到这一点。
但这也让上杉越更加确信,他正是通过自己遗留的基因培育而出,因非自然诞生而导致血脉劣化的后代。
“他和他的兄弟源稚女是一组对照试验的胚胎,橘政宗告诉他,他是成功继承了‘皇’血的人,具有完整的‘皇’血且不会堕落成鬼。”
此时的白夜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像北极的寒风,将血淋淋的事实揭露在众人面前,“实际上,他骗了源稚生,‘皇’的继承者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血统原因而堕落成鬼,这是白王血裔最基本的事实,但他从未考虑过是橘政宗欺骗了自己,源稚女是因为手术而人格分裂,被人为地变成了所谓的‘鬼’。”
在场的众人一片哗然,尽管蛇岐八家多数人并不知道到源稚女的存在,但是他们确实清楚‘皇’不会成为‘鬼’这个最基本的事实。
“橘政宗?你说的是他吗?”上杉越低头,用刀尖挑了一下脚下那具冰冷的尸体。
“不,严格来说是赫尔佐格。橘政宗这个人,从根本上来讲从未存在过。”
白夜扫视着四周因他的话而瞠目结舌的蛇岐八家众人。“在此之前,你还是先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吧,越师傅,不然我想他们一会儿就准备用榴弹枪和催泪弹对付你了。”
上杉越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未向这个已经变得有些陌生的家族报上自己的名字。
他转过身,面向正殿中所有蛇岐八家的成员。
“我的名字是上杉越。”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神社正殿中,却显得如雷贯耳。
“内三家上杉家的最后一人,坦白来说,我是个没什么志向的人。”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犬山贺和风魔小太郎,“尽管在六十多年前,我曾经担任过一段时间蛇岐八家的影皇,但我做错了许多事,害死了许多人。”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怒火与厌恶。
“我对这个家族并无留恋!六十多年前我抛弃了你们,六十多年后我依然觉得你们应该和那座被我焚烧的鸟居一样化作灰烬!但那座该死的鸟居依然伫立在那里,就和你们仍然活跃在日本一样!”
上杉越的声音愈发响亮,他的发言是那样无情,那样“大逆不道”,但正殿中的每一个人,从家主到普通成员,都没有打断他话语的勇气。
那股源自“皇”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神代白夜昨天找到了我,告诉我·日本可能要沉没了,但我依旧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做什么,如果日本要沉没,我就去法国,因为我打心底觉得自己其实是个法国人!如果不是我曾经也属于蛇岐八家,如果不是我当过那个该死的影皇,我早就回法国去了!”
说到这里的上杉越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他金色的瞳孔中燃烧着狰狞的火焰,仿佛要将这整个腐朽的神社都焚烧殆尽。
“但是我回来了!因为我的儿子在这里!”
他猛地指向源稚生,声音中充满了暴戾的情绪。“你们这群猪!在失去了领导者的几十年里,竟然让一个外国人成为了家族的首领!就因为他将‘皇’带了回来?你们难道不知道内三家的人早就死绝了吗?六十年前,蛇岐八家以我是内三家最后的血脉为借口让我成为配种的机器!而二十年前,你们却相信一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是源家残存的后裔?仅仅因为他具有‘皇’血!”
属于超级混血种的绝对力量瞬间爆发,虚幻的黑色太阳在上杉越身后隐隐浮现,他的杀意有如实质,整个正殿的空气都在嗡嗡作响,烛火疯狂地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他辱骂着蛇岐八家的所有人,但在他的威压下却没有一个人敢还口,甚至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上杉越紧握手中的“蜘蛛切”,猛然转身,对着神社墙壁上那副描绘着百鬼夜行的“神鬼绘卷”挥出了惊人的一斩!
“噌——!”
刺耳的锐响之后,一道巨大的沟壑浮现在坚硬的石壁上,那副传承了数百年的古老绘卷被从中斩断,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滔天愤怒。
“如果我还是影皇,如今在这里的每一位家主都应该切腹!而我会亲手当你们的介错人!”
他的声音冰冷如铁。“但我已经不再是影皇了,蛇岐八家与我无关,我也没有理由帮你们砍掉你们愚蠢的头。”
他缓缓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源稚生,眼神中的暴戾渐渐消退,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悲哀。
“但我不能允许……流着我的血的孩子,因为你们的愚蠢而自相残杀,然后死在这里。”
黑月之潮 : 第124章 一人之战
源稚生愣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变成了一团被暴力搅乱的浆糊,所有的逻辑与认知都在瞬间崩塌。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站在血泊与尸体之间,站在那个自称父亲的老人和那个带来毁灭的男人中间,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他虽然身为蛇岐八家的少主,是这个庞大家族未来的执掌者,但他其实自认为自己并不怎么聪明。
相对于他而言,他的弟弟源稚女,那个看起来懦弱又腼腆的男孩,才是从小就聪明伶俐那个。
只不过在十七岁那年的盛夏,他亲手斩杀了堕落成为“鬼”的弟弟。
然而此刻,他听着上杉越和白夜所说的话,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耳边是持续不断的嗡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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