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杀手不太冷 第19章

　　暗色的堕天光环此刻隐约闪着耀眼的光，仿佛黑云后的烈日，又仿佛黑烟中的烈火……第一次因为自己‘想开枪’而开枪的她第一次的感受充斥内心的迷茫与愤怒，连带着第一次展现实体的光环一同，从未开过【第五枪】的奈奈任由炮口焰直接吹散了光环与光翼上附着的黑色迷雾。

　　那是被如若雷鸣巨响震散吹散的迷雾，一直以来时刻折磨着奈奈的萨卡兹巫术第一次失效了。

　　七十七号第II澪巴吴淋jiu删榴一次以完全的自己站在了目标前。

　　和奈奈以为自己能够达成目的不同，走廊尽头是一处向上延伸的楼梯，而透过那个闸门，自己只是走进了一个房间的角落……洛肯·威廉姆斯此刻因为身处房间尽头高处的‘瞭望台’躲过了七十七号的第五枪，如此这把枪的五发弹丸全数射空。

　　没有携带更多霰弹蚀刻弹的杀手直接丢掉了捡来的铳……少女随后就着已然干涸的血渍走廊开启了自己的装备箱，拿出这弹容量同样是五发的WA2000。

　　但在少女捧起自己的枪时，之前还在散发耀眼光辉的光环与翅膀此刻忽然暗淡并重新覆盖上了黑雾，戒律力量的突然消退让奈奈脸色也忽然转为煞白……小猫杀手不得不端着自己的步枪喘了好几下才恢复状态。

　　而再次抬头，之前还在高台玻璃后的威廉姆斯人又消失不见了。

　　但……他的声音却从四面八方的广播中传了出来……同时与广播传来的，还有身后混乱且沉重的脚步……那是佣兵们全力赶路的声响。

　　【所以……你就是传说中的七十七号……】

　　没有理会威廉姆斯，奈奈直接再次启用巫术，浓墨色的烟雾再次填充整栋建筑……之前身后还连成一片的脚步顿时换乱的摔成一团……

　　而这似乎对威廉姆斯都没有影响二林叄弍零棋似ba一般,他依旧按部就班,仿佛没有任何感情的发起了提议:

　　【来谈一谈？】

　　PS:侕疚霖焐删巴齐依删啊……忘记了今日份的图

　　虽说距离海嗣片还有好多年（本书当前时间1090年先后）……但海嗣部分也是我在方舟内很喜欢的剧情……嗯，不过那也是奈奈把博士踹醒后的事了。

1st 迷迭香之拥 : 019 迟疑的责任

　　漆黑如墨满是迷雾的房间中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威廉姆斯自顾自的交谈：

　　【不想回应……么……虽然我对这种反应差不多已经习以为常……但我不建议你继续保持这样。】

　　【ICA的叛徒给了我不少资料，你作为执行者应该也发现了，你的任务有着远超其表面的难度……十万龙门币相比起你要做的事简直不值一提，但你还是来到了这里……】

　　【我所习惯的商业思维无法解释你为什么要坚持这笔赔本买卖，毕竟杀手应该是没有所谓‘沉没成本’的。】

　　【于是我从早上八点开始就在联系人员调查，在排除了包括友商捣乱在内的所有理由后……我相信驱使你行动的原因肯定不是那些肤浅的商业因素。】

　　【在商业活动中，我们经常因为各种竞争出现所谓‘双输’乃至‘多输’的状况……因为商业公司不是个体，作为众多主观个体所组成的组织，我无法确保所有单位都真正意义上的齐心合力，吃里扒外或者干脆从一开始就在为外部工作都是正常的情况……我们不知道彼此的目标，我们只能在自己的视野中低效的试探。】

　　【但现在不一样，如今对话中的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我们可以交涉，我们可以交谈……如果知道双方的目的，我们就能相互理解，并在发生让双方都无法达成目的的‘双输’前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法。】

　　【继续沉默的话，我不知你想干什么，但我知道你肯定要坏我的事……所以不要沉默，说出你的目标。即便是你看最浮于表面的任务，我也留有交涉的空间……说到底，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们是敌人。】

　　【布鲁斯一家，除去矿石病晚期的安迪·布鲁斯于昨日十八点病逝，其他人，目前都还保留有生命体征。】

　　【你觉得如何？还要继续沉默吗？ICA的杀手七十七号？】

　　显然，即便是作为奈奈下定决心击杀的目标，受过高等教育的威廉姆斯那平淡的话语仿佛存在令人信服的魔力……依照记忆走向实验室的杀手小姐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说服了，但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任由被巫术改变了的声音进行反问：

　　“将布鲁斯家的人还给我，这事就算结束了。”

　　【……原来如此，确实是以非理性缘由在进行行动么……那么你如此坚持就能说得过去了……但作为双方的交涉，我也有我的底线……即便是将布鲁斯一家交还，那也是实验全部完成之后的事。】

　　“不听劝就全部打扁……杀了你，一切就会恢复原样。”

　　【……关于这个想法我需要进行一些解释，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哪干什么，但十有八九是在用第二把铳瞄准我吧……我就直说了，杀了我对于实验本身是不能进行任何干涉的……】

　　【洛肯水箱有着哥伦比亚最先进的全自动设备……将外界干涉与主持人员因素降低到最低的同时，催发出最强大且不被矿石病困扰的战争术士本身就是课题的一部分。】

　　“那就杀了你,然后摧毁整个实验衣陵仪奇事污揪思究室。”

　　杀手冷漠的话语让迷雾暂时沉默了片刻，但随后，威廉姆斯以仿佛明白了什么的语气说道：

　　【……原来如此，你是这么认为的……如果在半小时前，这大概是个不错的条件……但现在不行……我要做的准备已经全部完成了，实验已经进入最后阶段……毕竟你在行政楼检查站的动静很大，我也不得不放弃了对实验受体的先行调整直接进入正式改造……】

　　【哦，我并不是在推卸责任，我只是希望你能理智的听我说完……实验室已经进入主要程序，随便破坏设备，所有自动医疗系统上的试验编号个体将全部死去，你自己的任务也会失败……是了，这就是我所担心的事情……谁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就是完完全全的失败。】

　　话音刚落，威廉姆斯身边忽然多了一串让他浑身冒出冷汗的脚步。

　　一个黑发堕天使穿着染血的白大褂出现在他面前，去掉翅膀与光圈后仿佛平平无奇的少女……一手端着步枪对准了其身后单透玻璃对面的实验设备，另一只手枪则对准了威廉姆斯。

　　两人之间的迷雾随着施术者的意愿，让出了一部分空间，奈奈得以看见观察室后方的光景……明明广播中没有，但这个观察室能够清晰的听见电钻和电锯咆哮与孩子们的哭泣与哀嚎……八个机械臂此刻在绑带绑着的柯尔特身上做着什么，而另外两个小猫则在大声呼喊着已经没有动静的哥哥的名字。

　　“……你把这叫做‘交涉空间’？柯尔特不是已经死掉了么？！现在、立刻、给我停下那个机器！”

　　“我做不到，程序到这一步已经不会停下了，即便你杀了我也没用……另外，他的脑干脊椎应该已经全部提取出来了，这是为了防止结晶化病症扩散蔓延……他们可没死……或者说，究竟什么样，才能算活着呢？”

　　见威廉姆斯一副摆烂的样子，奈奈立刻扣动手枪扳机，中年男人捂着大腿应声而倒。

　　而眼见黑发的堕天使仿佛事先调查过，直接拽着自己先是验证了手术终端机的指纹与虹膜验证，随后就在机器上开始操作，努力摁住伤口止血的威廉姆斯虽然抽着气，但语气依旧平淡：

　　“如你……所见……我的权限我已经自己删除了，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状况……源石脏器的培养会依托布鲁斯家族的源石技艺予以安定，直到最后的实验体五号……玛蒂尔达·布鲁斯……她是，必定成功的实验体……她会是……最强的战争术士……”1

　　“她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对她们进行改造……”淋

　　屏幕上不断跳出‘权限不足’，奈奈眼见隔壁的机械臂将安置在轮盘上的病床转动一个格位，随着凯文也进入麻醉状态，不想再等的奈奈对着玻璃举起了步枪……1

　　但近乎是同时，之前坐地上的威廉姆斯似乎也在操作台上按了什么按钮，总控室侧面的墙板被展开，内部有总计五个直立的培养罐……其中标注着【00】号的管子已经放倒且玻璃全黑。弃

　　而另外两个在罐中的……大脑与神经部件，让即便是自认为很血腥的奈奈也停下了动作。斯

　　“我还是劝你不要那么做……试验台的整套自动化系统是自律耦合的……一个步骤出错，整个系统都会断电……啊……作为工业设计没有任何系统冗余，看起来是设计者的过错……但，是的……这也是故意的……要试试么，杀手？”物

　　就在奈奈从惊讶中回过神，掉转枪口指向威廉姆斯的同时，刚刚升起的侧板忽然出现了电子合成的声音。玖

　　【……这……这个声音……是奈奈么？】俬

　　“凯特？”就

　　女性的声音不仅吸引了杀手小姐，就连威廉姆斯也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现：V

　　“……你居然能……”I

　　“你闭嘴！”I

　　一脚将想说什么的威廉姆斯踹开，奈奈背起步枪，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靠近了两步：I

　　“……凯特?你……还看得见我……但…锍令貳二把…”

　　但你怎么认出我的？

　　没等奈奈把话说完，眼前的罐子就继续用那合成音一样的电流开始继续交谈……或者说，是声音越过了电子合成音这个阶段，开始以凯特真正的声音在奈奈脑海内出现：

　　【真的是奈奈……嘛，我是没有了身体又不是没有了眼镜，而且似乎是之前被拿去实验的缘故……虽然我也没办法适应那个奇怪的脏器……但变成这样后，源石技艺似乎反而是被强化了的状态……我也可以像米娅那样直接感受你的思绪……甚至连母亲那样的共感也能做到……虽然你身后那个大叔在不做人方面是真的不做人，但在技术上似乎真的是一流呢~】

　　随着一阵温和的气团从奈奈的脸颊上擦去泪珠,杀手小姐不敢直视的维生罐……不管凯特在自己脑海中表现的如何轻描淡写,奈奈此刻都不知道自己继续下1er邻IIIer令祁事玐去应该怎么办。

　　任务失败了？

　　凯特变成了这样……但她还能和自己对话？

　　她这还算活着么？

　　或者，就像威廉姆斯自己所说的……到底什么才算是活着？

　　是要以实验台上最后完好的玛蒂尔达为保障目标？

　　但如果那样做的话，眼下正在被机械维持生命的凯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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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在奈奈脑内地震的数秒，第四个罐子亮起并出现内容物……奈奈的脑海内甚至出现了柯尔特‘咦’的询问声，但凯特似乎和自己的弟弟瞬间完成了交流，那个之前吵吵嚷嚷的男孩如今仿佛又变回了第一次见面那样时的腼腆。

　　【……奈奈你这么痛苦反倒是我感觉不好意思了……抱歉啊，还把你牵扯进来……】

　　“……什么叫牵扯……凯特你……怎么可以这么平淡！？”

　　【……毕竟，我本身也做不出什么激烈的反应了嘛……】

　　看着那回应着样本残留原始技艺，仿佛能够与样本对话的堕天使，威廉姆斯睚眦欲裂。

　　视野中，堕天使的少女头顶，那仿佛阴云又如同迷雾一样的光环开始向频段一样扭曲……它仿佛寻找着波形，就像是正在被熔炼成型的——皇冠。

　　在这个瞬间，威廉姆斯眼中的不可置信甚至比奈奈第一次看见样品维护槽时还要疯狂……他的见识和知识迅速的确认了状况。

　　巫术——萨卡兹。

　　审判——萨科塔。

　　不似作假的菲林模样，那就只可能是‘奇美拉’……而身为奇美拉，能够单纯的以原始技艺驳接其他生物……即便是生物残余的感情，同时表现形式为‘黑皇冠’的模样的话……

　　“你是……你是那个传说中的项目成品……”

　　“你给我闭嘴！！”

　　就在奈奈第二次准备扣动扳机时，杀手少女的视野里，忽然一只手拉住了她……

　　“凯特？”

　　【奈奈你不能杀他……国防部还等着他的研究不是么，很多人都需要他以及他的研究……而杀了他的话，我们这些样品……以及被他肯定一定能够生还的米娅就会变成那些人的目标……】

　　【在我们能自己跑的时候你都无法保护我们所有人，更别论我们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说话的是一直不吭声的柯尔特……而男孩在扭捏了一会后偏开了脸……

　　真是奇怪，明明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脸’这样的说法了，为什么自己能看见他和凯特的模样……这就是布鲁斯家的源石技艺么？

　　【抱歉……神父和修女他们……我们帮不上任何忙……】

　　“神父……他迟早会这样……我知道的……”

　　神父最终走向了灭亡，只因良善之人恪守了自己的道。

　　过去奈奈从来没考虑过类似的事……但现在她心中只有一句话。

　　“但这不合理……”

　　实验室中哭泣的孩子也好，教会了自己如何生活的神父也好……他们本不应该遭受这样的苦难，为什么愿意对自己施以善意的人都没有被生活善良以待。

　　而随着奈奈继续迟疑，第五个样品罐也开始装入内容物。

　　手中的步枪早已准备完毕，但奈奈的枪口甚至不知道该指向哪边……最终，奈奈还是背对起了实验室，不去看玛蒂尔达受苦的模样。

　　在奈奈的心中，孩子们与凯特和科尔都是同样重要的存在，虽然双胞胎在手术程序中莫名的就被判定为了‘死亡’……但他们不是还在自己眼前么？

　　凯特也在对自己说着【没办法啊】这样的安慰，就连科尔也在自己肩头抱住了自己……她们还活着啊……如果开枪的话，自己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杀死还活着的她们？

　　奈奈已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

　　……

　　……

　　【去帮米娅。】

　　这次，是一个男性的声音。

　　“……安迪？”

　　【我同意威廉姆斯的说法……反正也没办法反抗，你胡乱定了个目标最后不是也什么都没做到么……那就让威廉姆斯去做，让米娅变成最强的战争术士。】

　　【亲爱的你不能这么说，虽然没法反抗是真的，但奈奈来救我们是一片好心哦……你那里来的立场去指责她。】

　　“……科尔……”

　　趴在肩头的半透明幻影轻轻的抱住了自己，奈奈能感受到，对方无奈的，抽泣的声音。

　　【……一个人，要如何对抗忽如其来的天灾呢……在没有准备的状况下随意去阻挡只会粉身碎骨罢了……柯尔特和凯文和我们说过了教堂那边的事……要是知道会有那么多人为我们死于非命，我们或许一开始就会同意威廉姆斯博士的请求。】

　　“……那……你们自己的性命就不重要了么？”

　　【……现在这个惨状，就是强行与整个城市的暴力对抗，所达成的悲伤结果……不是么？】

　　“所以……科尔是觉得……什么都不做会比较好么？”

　　听着奈奈的疑问，半透明的搂住杀手少女，如同幽魂一样的菲林太太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不……我们做了……我们什么都做了……安迪这些年一直独立工作，但洛肯水箱买通了整个城市，安迪不得不东躲西藏的打工。而更早之前我们也多次拒绝了对方的邀请……在得知了威廉姆斯博士的计划后，我们全家数次想要离开这座城市，但事实就是我们依旧被洛肯水箱的势力包围……我们总归是没有力量，最终落得如今的下场……】

　　【但是……我们什么都做了……】

　　【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不去做的……】

　　【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做的……】

　　【不是奈奈你自己么？】

　　忽然……搂住自己的幻影仿佛融化一般变成了粘稠如同滚烫沥青一样冒着泡的泥浆。

　　可怖的变形怪翻滚沸腾……随后变成了头顶光环的萨科塔……那是奈奈自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