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杀手不太冷 第248章

　　但问题就出在如今的学生会也只是保护服从学生会学生的帮派组织。他们如今不以学生这个身份为共识，外来人员想要加入其中必然需要经历一系列的……‘考验’。

　　或者就直说吧，用‘刁难’或者‘服从性测试’这样的描述更符合他们的所作所为。

　　这种事情哪怕大家临走前问学生会，学生会那些‘干部’也有话说的……如今那些分离出去的学生团体最初谁不是靠学生会这边发放的补给物资活下来的，你们说你们对学生会的安排不满意，要离开，那就离开，我们也没拦着你。

　　但是如今忽然说要回来，我们怎么知道你是来捣乱的还是有什么暗藏祸心……放置一段时间给与一些任务看你愿不愿意为组织所有人奉献那不是很正常么？

　　这种担忧又不是学生会才开始的，那些极端小团体的加入门槛一个比一个变态，学生会只是最开始不会给与类似‘药品’这样的贵重物品罢了。

　　尽管煌的讲述已经算是十分的客观，但奈奈知道，感染者‘爆炸’的条件说难不难，但说简单那肯定不简单……能够造成源石结晶活性化至爆炸的程度，要么是那个爆炸地点本身就积蓄着大量感染者尸骸，但煌的描述中那里是贵重的物资仓库，想来也不会有感染者的尸体储存在其中。

　　那么爆炸的来源就只能是另一种可能了，属于急性矿石病患者强行催动并不熟悉的源石技艺从而导致的源石活性急速提升……

　　这个过程本身会加重感染者本就十分痛苦的排异反应，同时也和当事人的情绪息息相关。

　　“……所以，是仓库的看守人员的刁难，病人对自己病情的不了解，以及物资紧缺这个客观事实共同作用下的悲剧么……有伤者么？”

　　“没有，现场五人都是当场死亡，之后我们和学生会干部们同时抵达了现场，雷蛇和芙兰卡以黑钢BPRS的程序，配合温蒂完成了现场的初步处理……但因为设备不齐的关系，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初步处理可无法阻止源石污染蔓延，虽然有换气系统，但移动城市地下基本属于封闭区域，待久了得矿石病的概率会指数级提升，这件事告诉学生会他们了么？”

　　“告诉了，我们离开时他们就在吵呢……”

　　不需要煌提醒，奈奈只需要稍稍集中注意力也能听见远处围成一团的学生在空地上的激烈讨论。

　　虽然说是讨论，但孩子毕竟是情绪化的，真正提出行动的人并不多，大部分‘干部’都在斥责在这件事中能斥责的所有人，小部分则是在愤恨咒骂的发泄情绪……至于只是默默哭泣的孩子反而成了不怎么会添乱的类型。

　　对于这一团乱麻的场景奈奈微微皱眉：

　　“你们没有告诉他们官方避难所的事情么？”

　　“说了，只是他们本身就对离开与否吵的不可开交，现在大概是小孩子脑瓜过载了……到是这种别的先不说先把锅丢给其他人的样子，不愧是精英阶级家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对于煌这五味成杂的感叹，奈奈只觉得烦躁，这些人吵来吵去推卸责任的模样本身就是奈奈最讨厌的类型，而他们说来说去大多都在说被污染的物资……没人关心死去的病人就算了，那帮你们看守仓库的其他孩子呢？

　　外来者不关心就算了，连自己人也不过是‘小卒子’么？

　　这切尔诺伯格的精英家庭……似乎仪另艺琦似务咎si疚巴也不比乌萨斯传统贵族好到哪里去。

　　烦躁了一会，奈奈头也不回的说了句队伍中其他人有些莫名的话：

　　“你在看着我吧……”

　　就在众人疑惑时，那忽然出现的节奏呼吸声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端起了武器……当然，在看见奈奈待命的手势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大家戒备的看着那从黑暗中出现的高大乌萨斯军人。

　　迩蹴令舞彡岜妻艺嘶——呼——

　　这种节奏的呼吸声，众人怎么会不知道来者是谁。

　　“蛇公有令，在下会配合您的一切合理要求。”

　　“那么你就站在我旁边吧……杰西卡，鸣铳示警。”

　　对于奈奈的命令杰西卡执行的一直非常到位，甚至她的身体反应速度还在她本人之上，没等杰西卡自己反应过来，她已经扣死扳机打空了一整个MCX的弹匣。

　　没有加装消音器的剧烈枪响并不比之前的爆炸动静小多少，数百人剧烈的争吵此刻顿时消于无形……奈奈不知道这些年轻人中有多少知道乌萨斯‘内卫’的象征意义，但正规军服、上校阶级的乌萨斯军衔，加上全副武装并明确开枪示警的萨科塔队伍……就算奈奈再怎么脸嫩，这一众乌萨斯学生会的成员也不会将其看做‘同龄人’。

　　“全给我安静，因为你们对同伴身体健康的漠视以及对病人的非妥善处理，你们的同学死了，扩散的活性源石粉尘随时可能让你们也染上矿石病……明明我的队友已经通知了你们官方避难所的位置，为什么你们还待在这里？”

　　随着又一阵小小的混乱，那些之前相互扯皮的‘干部’你推我搡，最后一个有着白发的乌萨斯少女被推上前台……奈奈知道她，煌在讲述事情经过时说过这个女孩，她就是乌萨斯学生会主席，据说是出自资助了切尔诺伯格建设的新贵族家庭。

　　其本身并不是公立学院的学生，而是就读于某贵族私立学校……但是因为家庭的关系，其随着家族一同参与过众多高层聚会，这让她的样貌在精英阶层的孩子中广为人知。

　　借着这样的关系，她只是随着难民来到这里就成为了学生会成员，并以平易近人的态度以及能够作为本地学生与外来学生的缓冲，在学生会自治成为现实后，被推选为了‘学生会’主席。

　　虽然这么说，但娜塔莉娅·安德烈耶夫娜·罗斯托娃小姐本身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她并非惊才绝艳的天才，也并非有着让人纳头便拜的才情……她只是因为本身的礼貌与公正而受人信赖，并依靠大家愿意听自己的安排这一点，勉强维持着‘学生会’这一最大的学生营地的秩序而已。

　　即便因为如今的世道需要武器，挎着一把不知道从哪个博物馆找到的鱼叉枪，这也并不意味着娜塔莉娅可以真正的与奈奈这种身经百战的战士对视的实力。

　　更何况奈奈身边此刻还站着一个内卫，那只是看着就令人不安的诡异模样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过于勉强了。

　　但在奈奈眼中，在其他‘干部’都在不自觉后退的当下，现在这个姿势和自己偏开视线的女孩……也算是勉强能够承担‘领袖’职责的人了。

　　“告诉我，你们在叫骂什么？”

　　“……大家……大家只是，还无法得出结论……”

　　“那你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得出结论？等再有人得矿石病，等下一个走投无路的人因为你们的不团结而被逼自爆？你们到时又要如何处理？像是叛军所做的那样，将一切罪责怪罪于受难者本身么？”

　　奈奈的话让所有的学生不由得偏开视线，他们会之所以吵闹不休，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有人在叫嚣都是感染者的错……显然即便切城并不属于旧贵族势力范畴，但自从上任皇帝遗留下来的感染者歧视也不是完全不存在。

　　而奈奈只是确认着眼下这些孩子们是否还能一同行动，在确认对自己发言愤愤不平的家伙只是极少数后，头顶着水银一般光圈的白发少女这才向身旁的内卫点头：

　　“按照那个人的说法，保全孩子也是‘止血’的一部分吧……我可以将他们交给你来带领么？”

　　“送他们去由切城军警自行扩展出的地铁避难所是么？这当然没有问题。”

　　“我来的路上受到了可能是进行人口贩卖的无法份子的袭击……本身我还担心只有孩子们独自前进会不会很危险，你们的出现也算是帮上了一点忙。”

　　“……尽管您这么说，我离开后，也会有其他人跟着您的。”

　　“不要来碍事，我就当你们是有诚意。”

　　…………

　　……

　　“哦？‘天使’是这么说的？”

　　坐在华贵的办公室中，卡谢娜看向前来报告的内卫，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微笑。

　　仿佛只由黑白红灰四色组成的女人面前还放着一个疑似占卜用的水晶球，但其内部显示的却是内卫与城外贵族军的主事，那位贝加尔大公会面的画面。

　　本身应当很重要的谈判似乎对卡谢娜完全没有吸引力，就像奈奈在猜测黑蛇背后有什么目的一样，黑蛇也在疑惑为何旧约的天使会如此蹊跷的出现在乌萨斯。

　　“不要……碍事？果然她来切尔诺伯格不是为了什么商业布置……如果能知道是什么需要她亲自前来，那么之后无论是对天使还是那位凯尔希勋爵，话语权的偏向应该就会更朝向乌萨斯一些……”

　　说着，卡谢娜看向办公室的一面线索墙，上面画满了内卫打探到的罗德岛小队这一年时间在切尔诺伯格的行动路线……其中，一个被卡特斯孩子撵着，看起来有些病弱的的黑发女孩吸引了卡谢娜的注意。

　　毕竟只有这个人，是真正凭空出现在切尔诺伯格的。

　　“会是你么……博士？”

　　把玩着手中的钢笔，卡谢娜将过去调查罗德岛时的一条条目加了上去：

　　“还是说，应该称呼您为……巴别塔的恶灵？”

　　看着线索墙上今天新照的照片，以及那所有行动聚焦于石棺的路径，卡谢娜舔了舔嘴唇。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期待的感情了。

　　“明天，去看看石棺好了。”

　　Ps：呜呜猫猫

　　好，铺垫大概就到这里就可以了吧……接下来就是，最后的契约，那份‘血钱’了。侕

　　7th切尔诺伯格的血钱 : 279 人祸·天灾

　　泰拉大地，1096年12月24日——平安夜，马上又是一年的圣诞节。另

　　在无尽的炮击战中你来往往，如今已经变成仿佛被动物啃食过的奶酪一样形状的切尔诺伯格，今天似乎活过来了。咝

　　用确切一些的形容，应该是说它忽然开始了垂死挣扎。九

　　就像是满身疮痍的人忽然动弹，身上飙射出血液或者浓浆……随着今日切尔诺伯格地表再次出现的人员行动迹象，之前已经成规律的小口径炮击再次落入城中。鳍

　　原本以为这又是一轮炮战的前奏，但这次的炮击只是零散落下后就戛然而止。傘

　　尽管奈奈从达利娅女士那边得到了切尔诺伯格军警会对内警戒的消息，但切城基于城市铁路系统的列车炮并未向自己的家园倾泻弹药。事

　　贵族军入侵切城已经是既定事实，加上如今切城已经没有什么治安可言，如此反常的状况自然出自更加反常的理由——内卫出面了。

　　黑蛇履行了她答应奈奈的事，开始介入这场战争。

　　普通人眼中，这恐怕是一件十分滑稽的事情。

　　在旧贵族派系已经实打实的武力反抗的现在，代表皇帝意志的乌萨斯内卫联系了交战双方，告知了如今战场地下市民们难以为继的生活状况……并以平安夜和圣诞节为期限，要求双方暂时停战，允许平民离开战场。

　　正常来说，别说是内卫，哪怕是皇帝亲至，也只会被贝加尔大公的第三集团军用舰炮问候。

　　但偏偏调停者并非要求对乌萨斯制度进行改革的皇帝与新贵族为代表的保皇派……而是传统乌萨斯贵族势力中最根深蒂固，向上能追溯到乌萨斯开国的老派贵族，科西切大公。

　　以‘避免乌萨斯无谓流血’为说辞，两个轻锐小队的内卫威慑力十足。

　　随着代表‘暂时停战’的信号弹在小型军车的尾尘中遥遥升起,被科西切直接无视,如今眼神深凹仿若择人而噬的鲍里斯也柳扒(九)伍爸⊙事〇务君…羊不由得在核心指挥塔露出了一瞬间的呆滞表情。

　　“……那是什么？”

　　“是，要求暂时停战的商议信号，阁下。”

　　身旁的特工幕僚让鲍里斯确认了一下自己没在梦里，这个一年半前还能维持公馆运作与体面生活的贵族如今脱下了那繁复累赘的乌萨斯贵族军礼服，乘车出行会被军警甩脸色，衣物已经没有仆人进行熨烫，食物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冻在战略冷库里的僵尸肉，连红酒都只能节省的两三天喝一次的鲍里斯侯爵面目狰狞的将手中的铅笔拍在了面前的城市地图上：

　　“神他妈的要求暂时停战！谁要求的？又是谁认同的？是市政那群蠢货？还是城防军那群叛徒？！”

　　“这……抱歉，我们的人正在确认。”

　　“确认他奶奶个腿！”

　　又是一巴掌拍在面前已经画满记号的地图上，这章切尔诺伯格市区的详细地图上面标注了开战一年半以来切尔诺伯格安全委员会在市区内诛杀的所有反动分子以及外来军事人员的动向。

　　“我们这一年在研究如何对抗叛军的特务，他们倒好，开始商量投降？哈……现在？在这里？在战略均势的当下将我的城市送给那头肥猪？！他们想都别想！！”

　　伴随着口水横飞的乌萨斯粗口结束，鲍里斯用颤抖的手指向自己的亲卫：

　　“去！联系那群叛徒，问他们要干什么！？”

　　“是！”

　　低气压的应答中，如今依旧掌握着脚下移动城市硬件最高指挥权的鲍里斯很快得到了第二城防军……也就是前乌萨斯警局快速反应部队队长的回复。

　　“……转移难民？洛班那家伙这么说？”

　　看自己手下特工肯定的点头，鲍里斯看着眼前用多种颜色标注的战况图眉头紧皱。

　　作为一个既不恭维皇帝也不巴结旧贵族，并且看准时机接手切尔诺伯格并将其运营到如今规模的‘商人’，鲍里斯并不缺乏容人肚量。

　　实际上尽管市政以及军警系统都因为石棺污染事件，因为自己的糟糕表现，市政和军警都出现了对自己这个市长听调不听宣的态度。

　　但一手握持着城市六成重工系统所有权，一手持有切尔诺伯格近百个城区移动许可秘钥的鲍里斯依旧是这座城市名义与实际上的主人。

　　这些硬件大部分经由鲍里斯一手扶持建造，其系统的归属毫无疑问是唯物的……不会因为市政和军警忽然对自己有所仇视就出现变化。

　　而在这一年半中，鲍里斯也与自己那些老部下达成了新的合作默契，即市政和军警继续对外抵抗，而市长手下特务组织对消极抵抗以及可能让城市万劫不复之人无声消失的默契。

　　尽管头衔只是侯爵，但曾经出国留学，对当今大地有着怎样变迁有着清楚认知的鲍里斯依靠着数十年来积极关注的科技成果，他造就了如今的切尔诺伯格。

　　这座城市可不是北方那些落后区域，收税甚至连无线支付都做不到。

　　切城的武力也不废弛，事实上，以一城对抗一个集团军整整一年半，切尔诺伯格称得上武德充沛，而依托大型城防炮，切尔诺伯格军警取得的战果甚至还在对方之上。

　　毕竟舰艇火力再怎么增强，对比起行走机构承载力的差距，城防炮与舰炮的口径威力呈现出指数级差别。

　　鲍里斯认为，如今战场形式如此焦灼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政府以及军警对自己的离心离德。

　　若不是因为市政和军警方面的忠诚已经无法信任，生怕解除移动城市链接各地就会直接叛逃，他早分离切城，开着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去把那些落后的战舰全部送上天了！

　　但即便切尔诺伯格这一年多都原地不动，城防炮击毁的高速战舰，也在荒野竖起了一座座扭曲的坟茔。

　　鲍里斯认为现在的状况毫无疑问是自己与贝加尔的相互忍耐，谁先受不了这种持续性放血，谁就会被对方扒皮拆骨。

　　而相比起补给线从极北一路延伸到自己这偏南方区域的叛军，拥有着独立生产以及农业模块的切城在自持力上明显有着更加突出的优势。

　　固然趴窝的移动城市只是舰队的活靶子，但你第三集团军就敢出现在我城防炮的直射距离了么？说的好像自家城防炮没有能曲射放置的手段一样……不然荒野上那些钢铁坟墓是凭空蹦出来的不成。

　　但是……但是！！为什么现在要停战？！

　　是谁在擅自和旧贵族的叛军媾和？

　　一想到自己还在忍耐失血那些叛徒和蠢货却在葬送这座城市本能获得的胜利，鲍里斯就气不打一处来，就连眼神都刻薄了起来。

　　“为什么忽然提起转移难民的事情？洛班就不怀疑这是对方设下的圈套么？”

　　“圈……圈套？”

　　“废话，我们切城军警的选拔一向是只接纳本地固定户口，也就是说要转移的人员中肯定有作战人员的家人……我们的对手可是第三集团军，他们的舰队一直躲着我们。万一他们将军警的家人带上船，那么接下来的炮击战是打还是不打？！这都想不明白么！”

　　鲍里斯直接没有问为什么洛班会相信对方的理由，毕竟即便不算可能的阴谋，他本身也不允许切城这个有着公立学院并且实行高中级别义务教育的市民流逝到其他地方。

　　不管怎么说切尔诺伯格的基底建设在一整套的工业系统上，即便地表旅游业设施怎么被拆的一干二净，只要有行走机构底层的设备与熟练的工人，自己想要多少次的重建切尔诺伯格都可以。

　　所以鲍里斯对于洛班回复的，那所谓的‘生命通道’就当没听见：

　　“叫他别犯蠢……相比起毫无依靠的荒野明显行走机构的工业区更安全。另外去查查谁在鼓动市民离开……什么生命通道，谁会上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