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杀手不太冷 第8章

　　如此在心中默念三遍，奈奈微微扬起嘴角，这是标准的商业用微笑：

　　“怎么了坐在……地板上？”

　　刚刚走近两步，奈奈立刻看见了小白猫眼眶的挫伤。

　　因为奈奈的眼神和语调的停顿十分明显，玛蒂尔达也注意到奈奈的视线，随后小白猫微微摇头让发丝遮住眼角：

　　“我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了。”

　　“……你爸爸打的？不对，他今天很晚才起来……所以，你是在学校打架了？”

　　看着小白猫惊讶的微微张嘴然后心虚偏开视线的模样，奈奈本身想说点什么……但现在杀手小姐心中全是玛蒂尔达可能会永远失去父亲的推测。

　　不知如何是好的奈奈面对同样不知如何是好的玛蒂尔达只能说莫名的双向奔赴于沉默，被放置的杀手小姐庆幸的望了望天花板，随后转身开始开自己的房门。

　　“打架不好……无论是打伤别人还是伤到自己都不好。”

　　“……是他们先惹我的……”

　　碎碎念的目送奈奈回房，小白猫看着邻居的新书包眼神有些疑惑……那位姐姐不是上班很多年了么，怎么还在背书包啊？

　　看起来还是贵族私立中学的书包，材料很高级，女孩发自内心的羡慕。

　　似乎是觉得嫉妒自己的姐姐让她有些羞愧，小白猫凌空踢了踢腿，随着她听见了自己家里门锁开启的声音，少女挪动自己的声音从地板上起来……老爹和客人的交谈完成……可以回家了。

　　而因为公寓的隔音水平本身一般的关系，刚刚把鞋子换下来的奈奈也听见了隔壁安迪先生和另一个男性交谈的内容。

　　【……那么，东西确实交给你了……】

　　【我会尽快去报道。】

　　【不是尽快,是现在……最迟今天结束前去吧,整个项目的人都在等柒貳衫磷久柒傘师你……安迪,你拿到的可是一大笔钱。我这边可是顶住了疾控中心以及实验室两边的压力帮你……你不会让我难做吧?】

　　和安迪先生交谈的声音意外的有些耳熟，奈奈的杀手本能迅速的过了一边记忆，随后想起了曾经在路口和安迪勾肩搭背的米色西装黎博利。

　　而他们在说的内容……显而易见是让安迪去洛肯水箱报道的事情。

　　知道洛肯水箱那边在进行什么实验的‘业务员’小姐此刻本能的想去阻止，但听着对方所说的‘交易’，奈奈又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之前杀手小姐在抱怨，为什么洛肯不去找个更加自愿的人去参加实验……但现在，奈奈忽然发现一个自己从未考虑过的盲点……

　　谁又说过……安迪先生参加实验不是自愿呢？

　　听着隔壁还在继续的寒暄，奈奈拿出手机向经纪人发文字消息：

　　‘之前你说以我的份额给布鲁斯家出售平价源石病抑制剂……那是多少钱？’

　　‘每个月六万六O弍児(三)si玐爸师哥伦比亚金元,或者一万龙门币……这已经是相当平价,基本只收个物流费的水准了。’

　　‘布鲁斯家现在的月收入是……’

　　‘……这……存款的话大约有七十万金元左右吧……’

　　‘月收入……看来是不够治疗费用的。’

　　‘科尔夫人就业于还留在旧城区，水平堪称业界末端的手工业工厂，她丈夫因为矿石病干脆是在打零工……平日生活能维持一定水平完全是较年长三个孩子在家附近工作的补贴……’

　　‘所以，我想帮她们的最基本前提都不存在。’

　　沉默了一会，奈奈又打了一行字：

　　‘经纪人你那边有能支持他们养病的工作么？’

　　‘……正经工作还能保证生活同时兼顾治病的可能没有，而里世界除了那些写在刑法上的工作……除非你说他们家有个人在ICA注册为杀手，或者干脆是我们组织的一员，大概才能让生活回归正轨吧。’

　　看着经纪人那近乎宣判死刑的文字，奈奈抱回盆栽后，拿着毛巾发呆了好久，等天色完全暗下来，奈奈这才起身。

　　而令人十分意外的是，经纪人也没有下班的样子，她依过作战记录仪发现了奈奈行动起来的模样：

　　【下定决心了？】

　　“只是作为朋友进行关心……尽人事，听天命。”

　　目视作战记录仪的画面再次来到了走廊，随着黑发少女敲响隔壁的房门，经纪人叹息着关闭了连线。

　　奈奈不知道她在叹息什么，杀手小姐连自己为什么要来敲门都不知道。

　　或许在杀手的理性与本能无法说明状况时，一切的不明所以都可以将原因归纳为‘发自内心的冲动无法抑制’。

　　只是，这种冲动如果针对的是主动靠近自己的玛蒂尔达或者凯特，乃至那个熟络起来后像兽亲多过像人的科尔太太都不会让奈奈多说什么……毕竟和她们一同共处让人身心愉快。

　　但安迪·布鲁斯这个对奈奈来说称得上讨厌的人也会诱发那种冲动么？

　　所谓的‘爱’在扩散性上的条件是不是太随意了？

　　如此瞪着为自己开门的安迪先生，奈奈的眼神严肃到安迪以为自己怎么得罪这个几年没说一句话的邻居……当然，奈奈能圆回来……或者说，这种严肃的开场正适合她要说的东西。

　　“……看起来似乎是暂时没事了……但科尔有和您说过么？我说过的，洛肯·威廉姆斯的项目很危险……”

　　“是的，内人在去上班前和我说过。”

　　第一次听这个沉默的男人以正常的语气开口，奈奈接过凯特沉默着递来的茶杯：

　　“抱歉，之前我回家的时候正好听见了你们的交谈。”

　　“嗯，我知道。”

　　“……不再考虑一下么？我在我工作的地方问到了平价抑制剂的通道……如果配合一个稍微高收入的工作……或者降低一下家里的生活水平的话……”

　　“那就是给家开了个无底洞，我和科尔早年其实尝试过……”

　　说着摇了摇头，安迪放下茶杯。

　　男人的视线游离在屋子里，随后他向扒拉墙角的玛蒂尔达找了找手，小白猫噘着嘴看了看在场的姐姐，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安迪看着自己女儿扭扭捏捏的样子也没说什么，这个曾经因为病痛的折磨，将自己无法得到治疗的不幸全部归于小女儿出生的男人先是沉默的张了张嘴，随后，无言的拨弄了一下玛蒂尔达的刘海……露出了小女儿今天在学校打架留下的伤痕。

　　原本此刻玛蒂尔达此刻紧闭着眼睛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但她没想到父亲这次意外的沉默：

　　“……疼么？”

　　眨了眨眼，看着在淡黄色吊灯照耀下显得面颊凹陷颧骨突出的父亲，玛蒂尔达不喜欢的应声：

　　“疼。”

　　听着小女儿的话,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收手。小白猫以为自己要被1玲删林弃是捌打了猛地一缩,但她今天什么也没等到。

　　安迪·布鲁斯沉默很久，随后再次看向奈奈：

　　“我至今依旧想不六⊙erer彡肆爸巴通……你当时为什么会选择帮我。”

　　“我也不知道，明明当时只是和你家的孩子们对上些许视线而已。”

　　“所以，是我家的孩子有什么特殊的才能么？”1

　　对于眼下这个忽然开始做白日梦的男人，奈奈迷茫的看了看四周，见包括凯特和玛蒂尔达都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奈奈才放心的松了口气，不正常的似乎只有安迪一人而已。林

　　“不，你的孩子都挺普通……”艺

　　“那你就是看上我和科尔给凯特留的嫁妆澪罢无龄疚溜就了。”齐

　　“……你认真的？”事

　　“总不能是你看上我老婆了吧……还是说，你想要我家的双胞胎？”（

　　这次奈奈只是翻了个白眼甚至懒得回应对方，但因为没看见那个乐观的女性出面反驳……黑发少女意外的看了看四周：五

　　“科尔呢？”）

　　“她说不想看见我……今天去加班了。”咎

　　“因为洛肯水箱的事？”

　　“是的。”氿

　　“你应该听她的，我的消息国家实验室，洛肯那边的实验会要了你的命……矿石病其实不用担心，我能帮你弄到药，你只需要再忍耐一下就好……你不是在张罗凯特出嫁的事么？至少等凯特出嫁……”捌

　　“现在，拿到那笔钱就是最关键的……”

　　“我是业内人员，国家实验室的情报虽然具体不能说，但我可以给你其他的工作选择，你没必要去理会洛肯·威廉姆斯……他那个项目不靠谱，毕竟他自己距离倒台也就一步之遥了。”

　　“我知道，他们找我的态度完全不像是个大公司……但我不想管那些事，我现在只想死。”

　　这句话让奈奈所有的劝说话术猛地憋回了心里，她确实尽力了，只是面对油盐不进的安迪，奈奈无话可说。

　　而面对自己父亲放弃的言论，凯特和在厨房坐地板上的双胞胎保持沉默不予评论，只有玛蒂尔达狠狠的瞪了父亲：

　　“你这还不如继续生病呢……”

　　看着说完后立刻哒哒哒跑去房间的玛蒂尔达，安迪到是没有要生气的样子：

　　“她似乎以为，痛与痛是相同的……但那种病是否和小孩子打架的痛感一样……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就可以了。另外我放弃的原因是，我确实活不了太久，而并非放弃……我没有放弃，我还要和洛肯水箱做完最后的交易才行。

　　“来说说我接下来的准备吧……您和威尔逊太太是少有的知道我的病还愿意帮我们的人，科尔相信您……而我，就算不信，也没有其他人可以相信了。”

　　对于男人郑重其事的样子，奈奈有些迷惑：

　　“你想说什么？”

　　“我走后，四个孩子对科尔来说负担还是太重了……就算存款可以支持凯特成家，另外三个也不好过……原本我是想，你是科尔的朋友，又是邻居……如果您对我家老二老三感兴趣，或者谁有特殊才能的话，您愿意收下个学徒，那就太好了……”

　　“……我的工作比较特殊，所以还没有收学徒的想法……”

　　“养两个小男孩看怎么样，我对我家孩子的颜值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你再这样我就直接打电话让科尔回来和你说了。”

　　“……那我说这就是科尔的想法呢？”

　　男人的说法让奈奈表情甚至有些扭曲，她已经有些搞不懂这对夫妻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了。

　　“我曾经在CASA做事……那个部门的人我可太了解了，出一个感染者就要进行强制检查，交不出罚款一家都得去当感染者……”

　　“……不是说有专门的感染者社区么?-君羊VIIling玐午师六扒七妻”

　　“是的，有……但那和某些黑警与黑帮联合吃绝户有什么关系呢……凯特快成年了还好说，柯尔特和凯文虽然是男孩子但因为是早产双胞胎比自己的妹妹还文弱……玛蒂尔达又因为我的关系过分慕强，如果没有可靠的老师带领教育，她能做的只能混帮派了，成年了能凭科尔遗传的漂亮脸蛋给人当情妇都算她遗传了母亲的本事……说到底，我最担心的还是科尔。”

　　说到最后，一直以来在奈奈心中影响只有大吼大叫的安迪，这个对自己无比亏欠的小女儿只能沉默以对的男人，如今像说道自己离开后妻子的窘境，如同哭泣一般：

　　“能帮帮她么？求你了……”

　　“……明明只要换个活路，你自己的家你想怎么支持都没问题……这么求我这种陌生人，你认真的么？”

　　对于奈奈的叹息，男人破涕为笑的拿出了一份显然早已写好的遗产契约：

　　“毕竟，我很痛，我只想死。”

　　PS：关于方舟对于动物的称呼，基本都是【兽】……但是因为这个设定我并不熟悉，所以大家之前应该还都看见了我写‘猫’‘猫耳’‘牛奶’这样的现实称呼……这其实主要是为了方便大家能立刻在脑内形成印象，而省去XX兽之类的中转换算。

　　如果确实很在意方舟原教旨世界设定的话，大家可以提出来，我以后会注意这方面的描写……

　　PS2：今天的更新其实有点卡文……杀手小姐的纠结以及安迪的决意意外的很难写……不过没事了，以后就不用再纠结了。

　　PS2S：另外关于至纯源石的价值这里额外补充一下……不是源石值钱，是这个城市地产不值钱……因为这里不是移动城市，只是个依靠移动城市路线建造并开荒聚集起来的二线城市而已……毕竟YJ也没说迷迭香的家乡什么情况，只能我随便胡纠一个了。

　　PS3：厚脸皮求月票求推荐求刀片求一切

1st 迷迭香之拥 : 009 试验成功

　　安迪的协议奈奈最终还是旗令玐舞刘岜旗气峮没有接受。

　　原因并不是安迪给予的条件苛刻或者对于奈奈不好完成，而是奈奈对于那份契约结果本能的不知所措。

　　无论是‘杀手’还是‘业务员’，自打奈奈从业……或者说苏醒失忆以来所经手的契约都是针对他人，杀害也好，保护也好，偷窃也好，栽赃也好……从来没有说哪个契约会改变或者影响奈奈自身生活的。

　　但安迪·布鲁斯拟定的契约中，他以一枚至纯源石……即便以国际市场建议价的底价计算也有整整三万五千龙门币，同时在黑市近乎没有低于五倍溢价成交的贵重物品为抵押，要求契约执行者在他的妻子科尔以及长女凯特的监督下保证玛蒂尔达或者她的双胞胎哥哥柯尔特与凯文双方之中的一方获得签署人‘直系血亲等级的悉心照料’。

　　作为交换，这份契约的乙方将会被视为甲方同意予以监护权……也就是说，奈奈如果签下这个，她必须在科尔和凯特的监督下，将玛蒂尔达或者她的哥哥们当做自己的孩子那样照顾。

　　这不是按照组织培训做出营业用应对行为就能顺利通关的任务，单纯就‘完整的自己’展露给其他人这点，奈奈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当一个人忽然开始改变另一个人的生活轨迹，如果这不是计划之中的事，那只能说两人都会走向破灭的尽头……我不觉得七十七号你有做错什么。

　　“说到底……除去邻居和朋友这个你因为刚刚接触而不知道如何把握距离的关系，在这个一角加料披萨一毛钱，周薪十块都能算小康，但企业周流水以万乃至十万计的世界上，一枚至纯源石相比起一整段人生又太少了。

　　“七十七，我不否定你向朋友表达善意的行为……但，你需要看清自身……”

　　面对今日从见面开始就处于烟雾缭绕中的经纪人，奈奈似乎表现的和过去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对七十七号的微表情没什么研究的话，大概就信了她下面的鬼话。

　　“我也没觉得我能拯救一切……说到底我只是个杀手。”

　　“……我觉得你应该已经有阻止实验的预案了不是么……其实是你更多只是出于不知怎么处理自己的心理问题而非布鲁斯一家的问题吧……别瞪，以我的立场来说，其实很满意你的反应哦。作为受训战斗员你表现的足够克制，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组织可以吸纳你的缘故。

　　“要知道干这一行的人很多时候所谓‘破灭’就是从他们将暴力无限制1II邻貳龄琦思 芭延伸开始的……而绝望,通常就是更大悲剧的起始。”

　　一边说一边抖了抖手上的纸张，上面安迪·布鲁斯的头像一闪而过。

　　作为接下来洛肯水箱的实验重点,经纪人和组织内的高管一样通过公共医疗的渠道得到了这份体检儛仪棋芭令妻刘一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