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杀手不太冷 第88章

　　奈奈的话让阿尔弗雷德的笑容带上了些许苦涩，这种事情连眼前这位初学者都能体会到，萨卡兹又怎么会无法察觉问题的结症：

　　“您的想法在萨卡兹内部已经是讨论过很多年的东西了……但，就像亲人死去会伤心，朋友死去……哪怕双方没有那么亲密，也会难过。

　　“提卡兹的巫术直接以情绪驱动，负面的力量直接越过事实作用在施术者的内心……它会自然而然的让人因为那些死亡和痛苦而变得极端，这是人类自然的情绪反应……而不是什么术法上的缺陷。

　　“应该说只要使用者是人类，那么巫术的问题就无法避免……与之相比，虽然现代化的源石技艺在光度与仪式上都有着各自的欠缺，但在其与源石工业相组合后，巫术反而变成了可以摒弃的东西……我觉得这并不坏。”

　　阿福的话奈奈理解，但这并不能解决她的问题。

　　毕竟奈奈五年来多少每天都会用上那么一些的巫术成分……而在光环对‘黑气’封锁失效的现在，随着奈奈法术更加的得心应手，杀手小姐必须解决自己可能变得极端的问题。

　　她又想起了引导那空白一片的自己认知【道德】的导师，教导自己从戒律入手明白公理与正义的神父：

　　“……我的导师曾经也说过，这份力量会让我嗜血并享受死亡……或许是在光环的影响下，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感觉……或许我可以试着以拉特兰的修行去对抗巫术的侵蚀……”

　　“拉特兰的修行……啊……恕我冒昧，据我所知那应该只是针对意念的自我鉴定？它有着术法或者源石技艺上的作用么？可以让人心情放松什么的？”

　　“……告解室的香薰确实可以让人放松心情……”

　　看着奈奈点着嘴唇也不甚了解的模样，老人以关爱的眼神看了一眼身旁这个大概是自己孙女辈的孩子：

　　“这样啊，如果述说烦恼可以让您感觉好一些的话，那么我和艾琳都是不错的人选……”

　　“……为什么不说其他人？”

　　“嗯……他们的忠诚当然也无可挑剔，但他们毕竟没有经过专门的保密训练……而这方面，只有我和艾琳是专业的。”

　　对于老人的说法奈奈点头表示同意，毕竟这两人一个是前王廷军成员，另一个则是在那位逝去的王女身边工作……哪怕干的只是普通女仆的活，也肯定受到过近侍训练。

　　就在奈奈于心中诽谤这年头都要萨卡兹人给萨科塔做告解的疯狂时，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另外，在关于巫术能否改变其负面的底层逻辑上……其实殿下……特蕾西娅议长似乎委托过一位荣誉勋爵进行相关研究，虽然具体是否有所收获我并不清楚，但其底层逻辑的构架上，在下也有幸参与了讨论……

　　“以美好的情绪替代负面要素去寻求世界的奇迹……从理论上这是可行的，而在我参与的阶段，殿下完成了‘十戒’的基础……”

　　“……十……什么？”

　　“十戒……虽然一开始是找出十种替代负面情绪，尤其是生命、灵魂以及死亡这种重量级要素……但最终，我们在有限的时间里，也只是研究出了十种要素可以替代驱动巫术仪式。”

　　见阿福好像说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奈奈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作战记录仪，老人也很给面子的清了清嗓子，随后以满是磁性的声音清楚的叙述到：

　　“……十戒，以有形或无形之物替代巫术残忍的祭品，由原本的外部驱动力改为向内寻求力量，以个人的存在本身作为祭坛，借此向外流露出复写世界的‘真实’……虽然这只是个草案，但议会确实认为，这是现有提卡兹巫术的一种改修方向……

　　“而目前已经探明，能够作为要素运转的内在要素是……昂首阔步的信念，愈加善良的希望，卓尔不凡的理性，生存下去的勇气，守护他人的决意，值得托付的信任，存在意义的憧憬……”

　　“……这不是才七种么？”

　　“这是已经探明的七种，而之后委员会开始占据战场上风，大家也就没有时间再研究这个了……不过之后还有两种的正在摘出的概念，一种是‘直面恐惧，斩断循环’，另一种则是‘拥抱过去，创造未来’……”

　　“……不懂，听起来和之前的‘美德’要素似乎已经完全不沾边了？”

　　“是的，所以说只是要素而已……口头的述说和其代表的品质，以及践行品质的实践，将其化作实体的术法……这些进程目前连带着最后的要素都处于空白。

　　“硬要说的话，也只有概念摘出的法术……是可以通过储蓄死亡和生命的仪式进行嵌套的……”

　　“可以教我么？”

　　“当然，不过我想您也更需要书面上的资料……等我闲下来我会写给您的，正好我们之前在陆行舰的残骸里也找到了不少信纸、笔尖还有墨水……孩子们的文化课也可以继续了。”

　　看着老人再次露出放松的笑容，奈奈为微微弯起嘴角：

　　“听起来事情似乎是好转了。”

　　“这都是托您的福~”

　　就在阿福和奈奈的交谈逐渐没有营养时，随着车外一片漆黑，车厢连通驾驶室的小窗被开启，和奈奈有过一面之缘的阿西娜女士……也就是同样向奈奈宣誓效忠的裁缝探出了头来：

　　“那个……虽然我不想打扰您，但是阁下……大家差不多到极限了……孩子们需要上厕所，另外，差不多也是吃饭时间了。”

　　“吃饭……”

　　想起来路上身边的老人好像确实有用手肘压着方向盘开车，然后扒拉了两口冷稀饭算是吃过饭的经历，奈奈回头透过小窗看了一眼……那和迷迭香年龄相近的萨卡兹女孩确实抿着嘴唇不知道是要漏出来还是哭出来的表情，另外几个成年人眼中也满是渴望。

　　“好吧，休息一下……吃完饭清理现场后继续上路……各位，罗德岛探索车有着能容纳下所有人的精装修宿舍……同时也只有和我的同伴汇合，我们的安全才有保障……所以大家也理解一下。”

　　对于奈奈的解释，众人一开始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但随着车辆减速停下，众人很快就一哄而散……无论男女老少，听声音大多是去放水去了。

　　但奈奈本身此刻话没说完，这群人上厕所也不是组队而是各去各的完全没有戒备周围危险可能的意识……看着他们松散的态度，奈奈试想了一下如果追杀的人和自己是同水平的暗杀者他们的下场……随后血压就蹭的升起来了。

　　“……我或许大概明白为什么巴别塔的逃难人群逃着逃着只剩下你们这二十来号人了……”

　　“阁下？”

　　“虽然我知道大家大多不是军人，但晚上去厕所至少三人一队才能避免被偷袭或者队伍中有人背叛而其他人完全不知的状况……这种常识应该有吧……”

　　“额……这是常识么？”

　　眼见老人也一副长见识的表情，奈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经验其实算是‘特种作战’概念了……

　　虽然在哥伦比亚与维多利亚之间已经开始有了类似的说法，但对于一直是封建式作战的卡兹戴尔而言，恐怕并没有这种概念。

　　奈奈无奈的叹了口气：

　　“总之，之后将这些注意事项通知下去……记得说明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才进行的安排……”“您看起来，还有其他没说完的话？”

　　“……我会注意有没有人表面答应然后背地里完全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有那种人的话，我可能会放弃他……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觉得这是您多虑了，这里跟随我的，都是我的学生……大家不是什么听不懂道理的佣兵，应该不会出现您担心的这种状况……更何况，您已经为大家解释了不是么？”

　　一脸疑惑的看向笑容满面的老人，奈奈思考了一下，随后在老人的带领下于篝火旁坐下。

　　“你是说……下车前那个……”

　　“当然，这种关心到每一个人的样子……简直与那位殿下如出一辙……”

　　“特蕾西娅……殿下么……”

　　看了看身上改短的白裙，奈奈摸了摸阿西娜女士提前帮自己垫好的干草坐垫，疑惑的问道：

　　“路上我听你说了她好几次……那是……怎样的人呢？”

　　随着周围除去女性们起锅造饭的声响，孩子们围在稍年长艾琳身旁听着女仆姐姐讲述她在乌萨斯舰队那边看见的景象，男人们三三一组拿着砍刀拎着长枪开始检查周围顺带试图找到干柴减少源石燃料的使用，唯一的机械师则打开了卡车引擎盖，小心的与他的帮手一起为水箱添加净水……

　　奈奈和阿福身边，吵闹声渐渐被篝火噼啪的火星覆盖……良久，老人怀念的说道：

　　“……那是，如同水晶一样熠熠生辉的人……”

　　就在老人对于自己思考良久却沉默半响的反应准备致歉时，之前一直坐在中央篝火前的奈奈忽然起身。

　　“阁下？”

　　“……捡柴火回来的人少了一组人……是不是有三个人一直没回来？”

　　随着奈奈的提醒，阿福环视一圈后也皱眉一皱：

　　“大家集合起来……好像，确实少了三个人……刚刚去捡柴火的领头人是……”

　　“是我，老师。”漆

　　站出来的是一个个头比其他年轻萨卡兹矮一点的男性，不知道是未成年还是他本身种族如此，比起正经萨卡兹男性，他显然十分瘦弱，而且断了一节角，姑且还有点辨识度。I

　　而见奈奈沉默，阿福在一旁介绍道：I

　　“他是达米安，我们的工匠，只不过这里没有设备他只能做一些普通的杂活……失踪的是……”伞

　　“是格雷森、德雷克还有布朗……”⊙

　　见奈奈看向自己，阿福继续快速的介绍到：事

　　“那是民兵团的三人……但说是民兵，事实上也只经历过拿着木棍维护治安的工作而已……他们三个也只是孩子……”咎

　　没功夫吐槽阿福这年龄看谁都是孩子这件事，奈奈按照自己的记忆指了个方向：

　　“我记得他们是走的那个方向……阿福你看好大家，我去看一眼……”衫

　　说着，奈奈火把也不带，还梳着丸子头做贵族打扮的少女一点也不贵族的像猴子一样甩出绳索随后消失在树林……这让一旁的艾琳有些紧张的说道：I

　　“那个……阁下小心……衣服。”V

　　显然奈奈的动作很快，她没说完奈奈连影子都消失在黑暗中。

　　阿福苦笑着揉了揉皱着眉头又鼓起脸颊，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在担心的艾琳的小脑袋……而奈奈，则基于优秀的ICA培训经历，加上自己为其用源石技艺刻上的血魔标记指引，奈奈很快就找到了那三个……倒霉鬼。

　　一片黑暗中，十来个乌萨斯猎户打扮的家伙此刻正打着红光手电，拽着用绳子捆死的三个萨卡兹向树林深处走去。

　　刺鼻的血腥味从其中一个萨卡兹身上渗出……菲林的夜视能力让奈奈可以看见那个倒霉鬼的鲜血已经从额头沿着脸颊一路滴落……

　　伤口看起来在后脑勺，这是被偷袭了么？

　　但是，为什么？

　　“草……这些萨卡兹居然还敢反抗……草！”

　　黑暗中，又是咚的一声……奈奈微微挑起眼角，而那个用手头短枪枪柄敲打俘虏的乌萨斯人则被同伴拽开：

　　“别，你别把人打死了，村子还要问话的。”

　　“……我觉得我们抓错人了……他们和之前那些萨卡兹好像不是一伙的……”

　　“谁管他们是不是一伙的，该死的魔族佬就该从这片大地上消失！一了百了！”

　　虽然继续跟踪下去或许能更清楚的知晓来龙去脉……但从这些猎人的交谈中，奈奈觉得这大概是一次误会，继续放任发展搞不好就要结仇，而且……奈奈对他们口中那‘之前的萨卡兹人’很感兴趣。

　　于是，白裙的少女，随着乌云背后的月光探出头，礼貌的向那些被吓了一跳的猎户们打了招呼：

　　“你……好？”

　　歪过头躲开迎面射来的箭矢，奈奈虽然很想问你们究竟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的……但看着他们尖叫着拿起武器的模样，奈奈觉得，打招呼或许应该在压制他们之后再说。

　　“行吧……那么，为了我们之后的交谈，请注意不要受太严重的伤。”

　　抡起小拳头的少女，如此笑着说道。

　　PS：呜呜猫猫

　　很想找奈奈穿白裙的代餐，但是没找到……那就来个迷迭香穿黑裙的代餐吧。

　　另外关于奈奈前两章穿着不合身乌萨斯军装的样子，大概可以考虑这样23333

　　下一卷大概会有很多细分的调香师……

　　PSS：最后想说很多但还是算了……继续求票……没有弹幕会寂寞的死掉，而没有票则会物理意义的死掉……感觉自己怎么都是一脸死相必死无疑的感觉。

　　4th血色暖冬 : 091 烦躁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对付不友善的民间人士，奈奈通常会以不友善的方式让其变的友善。

　　这种与不想讲道理的人进行交涉的方法ICA很早前就教导过，只不过因为奈奈执行任务的地方大多是人口素质较高的城市地区……就算大部分任务目标一开始不准备讲道理，在看见铳械或者被掐着脖子摁在墙上的时候，总会试着和奈奈讲讲道理。

　　但……乡下状况就不太一样,他们审时度势的能力不太好而又觉得自己午艺柒坝ba令棋流衣有些小聪明……

　　这种刁民不是乌萨斯独有，但因为乌萨斯低下的教育投入以及对自己国家强盛国力的自豪，造就了乌萨斯刁民在物理冲突概率上的一骑绝尘。

　　从萨卡兹队伍中的离群者下手打听情况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打听的方法是凭借自己人多，以及是本地人的地理资讯优势绑票几个活口回去问话……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先不说他们如果真的遇上的是身经百战的萨卡兹雇佣兵怎么算……单纯说遇上个假血魔贵族的现在，被挼下头套帽子，脸都给打肿却没见血……只能说奈奈保持了充分的克制。

　　说到底，猎户的弓弩、投矛以及陷阱网兜或许确实能在偷袭的状况下对付一下没什么战斗经验的年轻萨卡兹……但，其极限能力也就只是如此了。

　　就着夜色与阴影的掩护，挨个给这群刁民啪啪两巴掌让其进入如同婴儿的安稳睡眠显然不是什么难事……硬要说难点大概就是克制下意识使用阴影巫术带来的烦躁。

　　奈奈现在对于自己的心理状态十分关注，杀手小姐能感受到自己的内心中，对于这群非目标的杀意正随着他们的乱吼乱叫蹭蹭的往上涨……恐惧的气息在诱惑奈奈给与他们安详的死亡。

　　自己的全新手下受伤了让自己烦躁，看外行耍外行兵器也让自己烦躁，远处萨卡兹们不听自己话待在原地反而向这里移动的声音让自己烦躁，乌萨斯刁民那看不清局势非要和自己比划两下的自寻死路更是让人烦躁不已。

　　啊，好烦……好想把这群家伙都杀了。

　　被打伤的萨卡兹们顺着思维链环传递着无助与痛苦，被打翻在地的猎户们顺着思维链环传递着强烈的憎恨与攻击倾向，其他萨卡兹们的担忧姑且算是给奈奈滑坡的思维上了一点摩擦力……而最终决定一脚踩下刹车的终究还是奈奈自己。

　　看着最终只是被自己用巴掌扇成猪头，而不是被伞绳吊到树上的猎户，奈奈瞪了一眼带人前来的阿福，然后走向被打伤的萨卡兹们。

　　白裙少女手上的血色红光顿时让围成一圈的萨卡兹们惊恐的散开，这一眼就能看出是血色巫术的东西大家都十分惊恐……思维链环中这些口头效忠于自己的人们在可怜的思考这份痛苦与生命哪个倒霉蛋，不过还好，这三个人的伤势还不至于严重到需要抽取他人生命才能吊命的程度。

　　“好了，别吵……我现在帮他们止了血……没有用谁的生命，只是刺激了一下他们的自身恢复力而已……”

　　说着，奈奈看向了阿福：

　　“虽然还没办法理解力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替代方式……但向内寻求力量，我一直是这么做的……”

　　“……这可真是令人意外，那……媒介是？”

　　“一点点，自己心中积攒的东西，烦躁？不安？类似的东西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