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杀手不太冷 第87章

　　巫术的使用，本质是通过消耗生命的货币去购买扭曲现实的奇迹……这种行径本身毫无疑问邪恶无比，至少家畜的饲养还需要牧民予以周全的照看与劳心劳力的付出……

　　而人类，应该以何种标准如何判定谁的生命将被储蓄，又有谁的生命将成为祭品？

　　过去的提卡兹正是因此而被反抗，如今的卡兹戴尔因为这个问题被一分为二……甚至连带着如今的萨卡兹，依旧因为这个历史遗留问题而饱经摧残。

　　奈奈不是萨卡兹，她不用去思考这种无解的问题……祭坛已经建造完毕，巫术也顺利启动，她成功的带着那些萨卡兹跳出了陆行舰的火力范围……其与萨卡兹们的交易，也终于就此成立。

　　没人去谈论那些被奈奈收集来的生命究竟是否物尽其用，依旧还活着的众人，心里想必也有了答案。

　　而对于奈奈来说，她现在依旧闲不下来。

　　两辆卡车载着血魔猫猫与她的‘家底’正沿着乌萨斯军方的地图路线向北驶去，一方面奈奈需要与探索车汇合恢复成‘Medic’做实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另外，也只有探索车这种陆行舰级别的载具才能让这些萨卡兹追随者们躲避后续可能的追捕。

　　毫无疑问，在老人承认了他们是罗德岛与乌萨斯军队交战的目击证人的现在……说是‘收买’也好，‘消灭证据’也罢，以不物理灭口的方式让其将那件事带进坟墓里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他们也成为罗德岛的雇员。

　　最好再将其安排在永远接触不到外界媒体的地方……比如罗德岛本舰……如此就可以在兼顾奈奈信仰道德需求的基础上，完美解决罗德岛打瘪乌萨斯边防军还被人看见的事情。

　　而回顾那位萨卡兹老人的所作所为，他先是确认了奈奈不想伤害‘流浪者’的意愿，随后放出了全员追随奈奈的诱饵进行试探。

　　确认奈奈和乌萨斯不对付后愿意配合并教导奈奈使用巫术对双方阵营进行了捆绑，最后再放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罗德岛那不愿其他人知道的真相……如此，奈奈就再没有理由放弃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

　　只能说，这种招数对于姑且还要脸，并且至少人设必须保持相当道德素养的罗德岛雇员‘Medic’来说十分有效……而如果奈奈想以杀手的规则将其物理灭口，那么‘管家’掌握的巫术又会变成一个无法确定的隐患……

　　如此，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

　　“所以……您其实是罗德岛的……清理人员？”

　　“以后叫我部长，人事部部长……当然，那是和罗德岛汇合之后的事……所以你们呢？掌握着巫术的使用方法，带着女仆装以及那位殿下的遗物……你们真的是普通的逃难者？”

　　“当然是，我们没有对您说任何一句谎言……”

　　看着开车老人的微笑，仿佛脸上的皱纹都像花一样绽开的放松模样，奈奈坐在副驾驶揣着双手默不作声……这一套她很熟悉，所说的全部都是实话，只是有部分隐瞒而已是吧？

　　“管家先生……先不说我至今除了艾琳与阿西娜（裁缝）女士以外连你们的名字都不知道……趁着我现在确实还有好好安置你们的想法，我觉得我们应该开诚布公的谈谈。”

　　“当然,二灵扒舞零玖三六九我是阿尔弗雷德……一个,单纯活的久所以知道的也多的普通人……曾经也在王庭军服役,后来因为萨卡兹内战,我退出了军队,殿下邀请我去为巴别塔的学校为萨卡兹的孩子们授课,主要讲历史……当然,在巴别塔组织失败后,我也偶尔教导雇佣兵萨卡兹文字并以此谋生,为队伍赚取一些燃料钱。

　　“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想我们这个逃难队伍最后大概只能臣服于现实，要么被那些雇佣兵吸收，要么悄无声息的死在荒野上……”

　　“你的名字有点长……我可以直接叫你阿福么？”

　　“当然，我是您的管家，您大可以用您顺口的方式呼唤我。”

　　看着老人那确实很放松一副达成了目的的模样，奈奈评判着其‘效忠’的可信度，再次开口：

　　“那么阿福……首先，你们是从巴别塔逃出来的……看你们还留着部分萨卡兹贵族物品，你们是……从那边卷了一些物品然后就开始逃难了？”

　　“……这还真是让人难以回答……首先，我得纠正您的一点看法，巴别塔并不是一座塔……它是一座城镇，您应该知道的，毕竟罗德岛本舰也在巴别塔外围停靠着……甚至我们离开当日，罗德岛也是紧急启航的……

　　“而那天，本身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军队的成员依旧愁眉苦脸，市场食物的价格依旧走高，本身伪王的部队发动攻击的时机就十分突然……而我们的战士意外的没有什么有效抵抗，似乎是殿下以及殿下的指挥官出了什么问题，巴别塔忽然的就被攻陷了。”

　　听着老人絮絮叨叨的讲着故事，奈奈有些担心的问道：

　　“罗德岛……还好么？”

　　“伪王还需要罗德岛的药品以支持其术士部队保持作战能力，所以罗德岛本舰的离开并不会遭受什么刁难……但王庭对我们这些追随殿下的人态度十分明确……拒不投降者，斩尽杀绝。”

　　“明明你们是平民？”

　　“……毕竟我们身份稍稍有些特殊，说是信仰也好，不愿背叛也罢，我们确实是属于要被斩尽杀绝的那一部分……

　　“艾琳是可以接近殿下的议会近侍女仆，阿西娜女士更是殿下的专属裁缝，只不过她也为民众缝衣……而我也好，那些小伙子们也好，只要我们还在，我们就会依旧提倡消弭仇恨……殿下的影响力就不会消失。

　　“这对于王庭成员来说是不可理解的……他们将我们看做叛徒，他们要清算萨卡兹的仇恨……虽说在我们看来，没有比那种主张更为可笑的事情了……”

　　听着老人苦恼的嗤笑，奈奈眼前那尸山血海铸就的祭坛在记忆中一扫而过，依旧保持着血魔装扮的少女杀手摇头将其晃出脑海。

　　“也就是说，其实你们是被追杀到边境的。”

　　“是的，一路的逃难十分辛苦……为了收买伪王的雇佣兵，我们付出了积累财富的全部……虽然那些东西和殿下所描绘的，各国在近代创造的东西不值一提，但那确实也是我们的劳动所得……我们用那些东西买通了佣兵……加上原本属于殿下的士兵们暗中的帮助，我们逃到了边境……对我们来说，那原本应该就是我们的极限。”

　　“之后就是遇见我们……那……你知道追兵的状况？”

　　老人点了点头，之前还算放松的气氛到这里也严肃起来：

　　“一开始是食腐者的军队将我们驱赶出巴别塔，后来随着逃难的队伍分散开，血族王庭……血魔大君的手下替代了那些脑子不好使的尸骸士兵……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看见你的瞬间都以为死定了的缘故。”

　　“……我的伪装，就那么容易看穿么？”

　　“哈哈，您的行为在我们看来完全和王庭搭不上边，所以您说您不是王庭的人后，我们立刻就相信了……您的举动如果真的是仿造某位血魔，那也一定是殿下的追随者……那些血族人确实平易近人，而据我所知，他们甚至已经摆脱了对血液的渴望……希望血先生和她的那些族人能够摆脱这场战争。”

　　“……所以，我们背后其实有血魔大君的士兵在追？”

　　“嗯，是的……不过不用担心，他们对我们的态度……十分鄙夷……就像我们之前说的，就算被抓住了，只要忍耐他们那所谓的折磨……大概死掉五个人左右，他们就失去了兴趣……剩下的人，会死的很轻松……而这是原本的状况，现在有您的帮助，我想我们大概安全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打不过他们的状况？”

　　“……如果真的出现那种状况，只能说天命如此，阁下您请快点逃……我们并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的。”

　　见身旁那听闻自己说话后虽然沉默但满脸写着‘我不高兴’的白发少女揣着手像是猫一样的动作，阿尔弗雷德笑着问道：

　　“那么，您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呢？除了和罗德岛汇合以外……作为和殿下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公司，我不认为你们会闲的没事来乌萨斯这种对感染者态度极差的地方……这可是内战逃难都位于最末尾考虑的国家。”

　　“……一点公务……他们的皇帝要罗德岛去乡村进行一些……矿石病科普。”

　　“只是如此？”

　　“同时国际舆论很好奇，乌萨斯发病一样迫害感染者的原因……毕竟这种事情在雪原最为恶劣不是么……”

　　“原来如此……虽然还是有些牵强，但这也算配得上您身手的任务了……我们会协助您的，无论您想用什么身份，我们会全力配合……”

　　“哦？比如？”

　　“比如，故意被发现如何？我和几个小伙子都有着明确的体表矿石结晶……我们可以帮您去那所谓的‘矿场’打探消息……”

　　对于阿福这看似很有操作空间的提议，奈奈皱眉拒绝：

　　“人手不是这样用的,你不是才提醒过我不要成为真正的血魔么?如果你还是在试探我的话,大可壹II邻珊IIling鳍俬不必。”

　　对于奈奈的拒绝，老人恭敬的微微点头，郑重其事的说了声抱歉……但很快，老人又想起什么：

　　“不过……感染者问题啊……或许，我们还真的有能帮到您的地方……毕竟您也知道，萨卡兹是源石敏感种族，只要活到一定岁数，哪怕防护的再好，也会得矿石病……

　　“而在过去内战时期，有不少强大的，有名有姓的萨卡兹强者都因为反感内战而迁居乌萨斯……那时的乌萨斯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上一位的皇帝给国民许诺了一个战功换取待遇的机会……

　　“我记得，温迪戈一族……曾经的食人魔王庭就因为反对内战而举族迁移……而算算时间，他们之中不说全部，极大部分肯定受着矿石病困扰……

　　“而以乌萨斯现在的这种反感染者政策，他们大概也很困扰吧……若罗德岛愿意给他们帮助，无论是感染者调查亦或者乡村科普任务，您都能得到不少的助力。”

　　听着阿福的说法，奈奈聚精会神的思考着，觉得很有道理：

　　“……你可以联系他们？”

　　“不能……但是巫术，是萨卡兹血脉中的东西……我们搭建了祭坛，对于萨卡兹来说，在一段时间内，我们就像黑夜中的萨科塔一样显眼……虽然不知道对方态度如何，但哪怕是为了确认我们的巫术效果，至少是会来和我们见一面的。”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在血魔眼中也一样显眼？”

　　面对奈奈的质问，老人的笑容开始尴尬起来，显然……当时那种前有熊后有蝙蝠的生死关头的状况，并没有不使用巫术的这种考量。

　　而奈奈在反应过己可能和一场恶战擦肩而过后，白发少女的眉头更是紧皱：

　　“你们这边除了你，其他人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平民……接下来日夜兼程的赶路如何，我要尽快和罗德岛那边汇合……我的攻坚装备还有我信赖的战斗人员都在那边。”

　　“如您所愿，阁下。”

　　……

　　…………

　　乌萨斯，第三集团军指挥部，身穿华丽军礼服的敦刻尔子爵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催促着发报员：

　　“……我们的边境巡逻舰还是没有回音？！”

　　“是……是的，阁下……”

　　“高速战舰呢？机动舰队的无人机还没有到位么？！”

　　“……还没……啊！机动舰队发报……”

　　“念！”

　　“是，‘吾等已抵达出事地点，侦查无人机发现沉没巡逻舰两艘’……”

　　咽了咽口水，脸颊淌着汗的发报员继续念到：

　　“‘现已确认，两艘战舰沉默皆为血魔所为’。”

　　随着啪一声轻响，敦刻尔子爵手中捏着的钢笔都被攥成了两节，红色如血的墨水迸溅的到处都是，发现自己的白色礼服上沾染了墨水的子爵更是怒不可遏，顿时啪的一下将损坏的钢笔摔在了沙盘地图上：

　　“真是一群饭桶！！”

　　“……可是……阁下，那可是血魔……”

　　“额……那个不守信用的家伙——！！”

　　似乎是说起某个血魔猫猫让子爵的血压更加飙升了起来……但没等他继续臭骂下去，忽然营地的空间术式防御骤然被触发，防御设备的爆炸引起了军营凄厉的敌袭警报。

　　随着敦刻尔子爵疑惑的向外看去，随着一个巨大的鲜血球在空中凝结，随后就像是血液的水龙头开启……猩红的气息顿时冲向整个军营。弍

　　白衣、白发，一丝不苟的佩戴着萨卡兹军功绶带，披着黑色军事委员会披风的男人就这样臭着脸站在了乌萨斯的军营中，随着他迈出一尘不染的军靴，身旁滚滚血海也一同向营地前进。珊

　　敦刻尔子爵从喉咙里沙哑的念出那个男人的存在……尽管事实上他连对方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令

　　“……血魔……大君！？”

　　就在子爵不知所措时，忽然另一个佩戴羊头面具的人影也出现在了血魔大君身边。咎

　　“您又私自行动了，大君……”器

　　“呵，有‘血魔’带领乱党逃离了追杀……你不觉得，这是对我忠诚的考验么……”（

　　“嘛，据我所知，除去几个叛逆的家伙，近乎所有血魔都没有再说支持那位说法……而先不说和乌萨斯打交道的是不是真的血族成员，就算是……您现在的行为，也过界了……您的擅自行动让亲王殿下十分为难……还请不要再继续了。”三

　　“所以……你让我坐视可能的叛徒抹黑血族王庭的荣耀？”）

　　如此和羊头面具之人对视……血魔大君瞟了一眼对方腰间的长剑，最终还是冷哼一声……随着营地满是惨叫，一片猩红重新凝聚在血魔大君身边，粘稠的生命与灵魂哀嚎惨叫着，血魔大君消失在这片营地。

　　而看着这满目疮痍的营地，以及那已然失效的‘血信标’，男性的‘赦罪师’苦笑着看着围上来的乌萨斯军队：

　　“好吧，看来这边也需要一个解释……我记得那些佣兵是说……乌萨斯的边防船袭击了流民……哦，萨卡兹公民，然后被一个路过的血魔教训了……嗯，所以，这事是你们不在理吧？”

　　说着，随着地面骤然出现两道数十米的剑刃斩击，赦罪师笑着看向被一众盾位保护着，面色阴沉的贝加尔子爵……显然，他那面具下的笑容，这些乌萨斯人们并看不见。

　　“……那么这位先生，我是替血魔大君来谈条件的……”

　　PS：呜呜猫……狐狸！

　　PS2：好像并没有人考虑讨论那些伏笔……好吧……也没啥……我继续写就是了QAQ

　　PS3：那……求个票吧……QAQ，感觉寂寞的要死了

　　4th血色暖冬 : 090 村庄、乡勇、刁民

　　奈奈并不知道自己的伪装冒名给乌萨斯第三集团军造成了怎样的心理压力。

　　乌萨斯渴求着战争，但它并不渴求毫无收获的战争。

　　经由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战争洗礼，卡兹戴尔的土地早已变成了避之不及的坟场……卷入其中只会徒劳的浪费精力，一般的国家根本无法在那边满是仇恨的土地上正常耕耘，让萨卡兹政权自己在那个泥坑里打滚就是了……这是目前国际上的共识。

　　但就像奈奈压根不知道自己前脚用祭坛跳走，后脚血魔大君就闻着味找到了过来一样。

　　被奈奈放过一条小命的巡逻艇被正统血魔找上门，其下场不言而喻……真正的血魔连交流都不需要，他们会从血液与灵魂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从某种层面说，奈奈切实的完成了转移视线的清场任务，确实没人会以为这事是罗德岛干的了。

　　但这并不代表麻烦就此结束。

　　血液是生命的载体,是灵魂的货币……壹霖易气肆吴IV(八)抽取了乌萨斯军人血液,从他们的记忆中得知了有个小不点‘同族’在违逆自己后……哪怕因为所谓国际形式被命令不会继续行动,血魔大君也肯定不会咽下这口气。

　　在以行动证明了自己对王庭的绝对忠诚后，血魔大君还需要肃清那个胆敢违抗自己的‘子代后辈’才能重新确认其位于族内的无上权威。

　　而为了安抚这个支持自己的铁杆鹰派，特雷西斯派出了自己的得力部下予以替代其追查那个不知名血魔，以及其带走巴别塔余孽这件事……

　　奈奈，对事情的变化还一无所知。

　　……

　　…………………………

　　“……所以，有什么办法让巫术不要那么……邪恶么？”

　　一如既往的揣着手，奈奈和阿福现在聊天的语气正常了很多，似乎两人真的变成了离家出走的血魔大小姐与她忠诚的管家一样。

　　“至少使用起来不要那么阴间……当然如果能避免影响性格这种后遗症那就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