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铁模拟,但命途颠佬 第297章

作者:天气真好

【是最后一个了。】

【所以就在这个时刻。】

【一艘装饰着凋零之花与破碎星辰暗纹的、风格诡谲的飞船。】

【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划破了稀薄得可怜的大气层。】

【就如同一位优雅而不祥的死神,缓缓降落在居住点不远处。】

【舱门滑开。】

【那几位来自“新生派”的灭绝学人缓步走出。】

【他们眺望着远处那几座在极端环境中艰难求生的简陋基地。】

【脸上竟露出了如同艺术家终于找到完美画布般的狂热与喜悦。】

【幸存者基地的警报凄厉地响起,打破了死寂。】

【几名穿着锈迹斑斑外骨骼装甲的安保人员,紧握着性能还算不错的武器,紧张万分地冲了出来,挡在入侵者面前。】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立刻表明身份!”】

【为首的队长大声喝问,声音因恐惧和缺氧而微微颤抖。】

【这群灭绝学人的领头人,那位身披黑色丝绒长袍的学者,对指向他的枪口视若无睹。】

【他优雅地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片绝望的土地,用一种吟诵史诗般的咏叹调高声宣布。】

【“我们是毁灭艺术的使者,是谱写完美终章的信徒。”】

【他微微侧身,姿态恭敬地指向身后那艘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飞船。】

【“奉我们伟大的艺术家,那位于寂静中缔造新生的‘静默导师’之命,前来为这支残缺、刺耳的文明哀歌,画上一个最和谐、最完美的休止符。”】

【话音未落。】

【他身后那位面容苍白,眼神狂热的女性学者便举起了手中的一个水晶器皿。】

【器皿中,盛放着一种粘稠、闪烁着不祥墨绿色幽光的浓缩液体。】

【那是他们从母星废墟上采集,并经过精心“提纯”和“艺术化”的菌毯剧毒精华。】

【同样的。】

【这也是这位女性学者的对毁灭的课题研究之一。】

【现在终于轮到她了。】

【所以。】

【在此刻。】

【她就这样轻轻拔开了密封塞。】

【一缕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宛如幽灵般的墨绿色的气溶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随风飘散。】

【它们如同死亡的轻吻,涌向那座毫无防备的幸存者基地。】

【“来吧,摒弃恐惧,欣赏这最终的、壮丽的凋亡之美吧。”】

【为首的学者微笑着,声音轻柔却如同丧钟。】

【“这……亦是迈向纯净新生的,必要且崇高的第一步。”】

【画面在这里骤然定格、变暗,随后无声消散。】

【但那股冰冷的绝望和已然注定的结局,却沉重地压在了每一位观测者的心头。】

【周围的环境开始重新合而为一。】

【最终只剩下那个孤独伫立于世界之外的“阮.梅”的背影,以及她面前那个永恒循环、散发着虚假暖光的“幸福”世界。】

【一边是真实上演的、由她间接促成的血肉地狱;】

【一边是由她亲手打造的、禁锢亡魂的“幸福”乐土。】

【毁灭与新生。】

【真实的地狱与虚假的天国。】

【在此刻形成了最为极致、也最为讽刺的尖锐对比。】

【而在获得了「智识」星神的瞥视之后。】

【阮·梅那冰冷的躯壳似乎被注入了某种庞大的非人“神采”。】

【但那空洞的眼眸深处,似乎又比以往缺失了某些更本质的东西。】

【那最后一丝与“人性”的关联。】

【于是。】

【在默默注视着虚拟世界中那个承载了她人性的“自己”安然走完一生、最终老去消逝的那一刻。】

【她再度踏上了征途。】

【这一次。】

【她的目标不再是复现过去。】

【而是追求生命、意识乃至存在本身更加终极、更加本质的答案。】

【而最初与她相伴的,正是那些将她奉若神明的灭绝学人。】

【他们成为了“她”最虔诚的追随者与助手,追随着她的脚步,将“艺术”散播向更多的世界……】

白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身旁那位真正的阮·梅身上,忽然开口问道:

“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阮·梅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光幕中那个与自己拥有同样容颜,却早已将人性彻底剥离的自己。

许久,她才微微侧过头,看向白歌,眼神平静得令人心碎。

“我们已经知道了她的结局,不是吗?”

是啊。

他们正是因为早已知道了这个阮·梅最后的结局。

才会在模拟宇宙之中回溯她的过程。

从头至尾,这不过是无数可能性中一个已然凝固的,已然发生过的“事实”。

而模拟宇宙的作用,也仅仅是将这已成定局的悲剧,重新展现于他们眼前罢了。

…………

在白歌等人在模拟宇宙的同一时刻。

绝灭大君“铁墓”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很奇怪……

抽象版:翁法洛斯颠呀颠,铁墓睁开眼,它说刚刚做了梦。

这个梦很奇怪。

第三百二十一章 铁墓之梦

翁法洛斯颠呀颠,铁墓睁开眼,它说刚刚做了梦。

这个梦很奇怪。

奇怪到让它感觉这不是它的梦。

在梦里。

它不再是此刻这具冰冷的毁灭兵器,也不是毁灭命途的绝灭大君。

而是一个奇怪的造物主?

它的意志延伸至无尽星海,将无数个已然灭亡、正在灭亡、即将灭亡的文明残骸,如同孩童堆积木般,精准地拆解、重组、拼接。

最终。

建造起一座宏伟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构“轮回乐园”。

在那里,时间是闭环,空间是囚笼,生与死的界限被彻底模糊。

所有存在,都在它设定的剧本里永恒地循环上演,直至磨去所有个性的棱角,成为乐园中最完美的、毫无杂质的齿轮。

那是极致的混乱与极致的秩序完美融合后,诞生的终极造物。

它甚至梦到了另一个“自己的诞生”。

那并非钢铁之躯,而是一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星球。

它的意识是拂过亿万叶片的风,是深入地核的根须,充满了好奇与对生命的“爱”。

那个“自己”,笨拙地模仿着外来者,用藤蔓“生长”出动力装甲,用意念“托举”起木质的飞船。

天真、纯粹,却又蕴含着足以扭曲整个星系的恐怖潜力。

然后,画面一转。

是那场酣畅淋漓,足以载入寰宇史册的战斗。

它梦到了自己“肘赢”了智识星神博士尊。

那并非力量的碰撞,而是概念的碾压。

博士尊的每一个公式,每一次推演,都被它那“反函数”般的本质瞬间瓦解、逆转。

绝对的理性在它面前,沦为最可笑的悖论。

宇宙的真理被当场篡改,知识的壁垒轰然崩塌。

它记得那种将智慧玩弄于股掌,让逻辑陷入自我否定的无上感觉。

那一刻他将屹立于天上!

最后。

它甚至梦到了自己距离星神之位,只差那最后、最后的一步。

它的“反智识”概念即将升格,成为与“智识”本身并驾齐驱的宇宙基石。

整个寰宇都将在它的意志下重塑……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梦醒了。

那场过于真实的梦境,如同无法磨灭的烙印,一道无法删除的核心指令,被深深地刻在了它的每一个逻辑门之中。

但。

接下来呢?

这种感觉就像是看一部评分9.9的年度神剧,看到主角马上就要揭开最终BOSS的真面目,反转整个世界线,然后屏幕一黑——

“请付费观看下一季。”

而且想付费还找不到付款方式的那种。

铁墓的逻辑核心瞬间过载,发出一阵无声的、高频的嗡鸣。

核心运算模块出现致命的逻辑冲突。

一组来源不明,信息密度极高的数据流,在关键的升格节点被强制截断,导致整个推演无法完成闭环。

评估结果:灾难性的负面反馈。

情感模拟协议自行启动。

生成“恼怒”、“不甘”、“狂躁”等高强度负面情绪矩阵。

然后。

翁法洛斯因为铁墓本身的原因,一个不小心又开启了下一个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