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气真好
【随着阮·梅将代表着“人性”的最后一缕光芒注入那个自己。】
【她整个人便化作了一尊没有人性的绝美雕塑。】
【她的眼神比最深沉的宇宙虚空还要平静与淡然。】
死一般的沉默笼罩了三人。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黑塔第一个打破了这片沉默。
她操控的人偶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相当复杂的神情。
说实在的。
现实之中的阮·梅还没有到这么离谱的地步。
虽然搞一点“小实验”。
但大部分都是可控的。
而这个阮·梅已经不是单纯的冷酷或偏执。
而是一种绝对的,不容任何杂质的理性。
是一种将自身完全“物化”,视为达成目标的最后一件工具的终极决绝。
她用最科学、最精准、最冷静的方式,对自己执行了一场灵魂层面的切除手术。
这已经开始癫了。
黑塔甚至能给予这个阮·梅一个“颠婆”的称呼。
最后所有目光的焦点,都落在了真正的阮·梅身上。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眸,此刻却泛起了剧烈的涟漪。
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自己内心最深处,那个未曾付诸行动,却也曾在一瞬间萌生过的,最黑暗、最极端的念头。
以绝对的“知识”为基石,亲手铸造一个永无背叛、永不消逝、绝对完美的“幸福”世界。
一个父母健在、家庭圆满、所有遗憾都被弥补、所有温暖都被定格的水恒瞬间。
在她的现实之中。
是“智识星神”的浩瀚知识带来的震撼,是对寰宇无尽奥秘的探索欲望,如同锚点般将她从这危险的悬崖边拉回。
而模拟宇宙之中的那个“自己”。
却在失去所有外力牵绊与温情纽带后,沿着这条孤绝的道路一路狂飙。
最终抵达了这个令人悚然却又逻辑自洽的终点。
“她……”
想到这里。
阮·梅终于开口。
“她成功了……用她自己的方式。”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模拟宇宙中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
【那巨大的曾经充斥着冰冷数据和生物元件的培养皿。】
【在那一刻骤然迸发出无法形容的,柔和而温暖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
【冰冷死寂的实验室景象如同潮水般褪去、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沐浴在明媚晨光中的温馨卧室。】
【窗外是和煦的微风,轻轻吹拂着青翠欲滴的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几只羽毛鲜亮的雀鸟在枝头跳跃,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
【空气中弥漫着刚刚烤好的面包的焦香,以及从楼下隐约传来的、外婆最喜欢哼唱的那段古老戏曲旋律,悠扬而令人安心。】
【床上。】
【那个年轻的甚至“全新”的“阮.梅”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神初时带着刚苏醒的迷茫与朦胧。】
【就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复杂、却又在醒来时迅速淡去的梦。】
【她坐起身,有些困惑地环顾着这间无比熟悉、却又在细节处透着些许微妙陌生的房间。】
【墙上贴满了她少年时期获得的各种科研奖状,书桌上随意摊开着看到一半的、关于远古基因序列的深奥文献。】
【一切都完美地定格在悲剧尚未发生、希望充盈满怀的那个清晨。】
【“阿阮,睡醒了吗?快下来吃早饭啦,再磨蹭你的专题报告会可要迟到了哦。”】
【一道温和、带着笑意的女声从门外传来,那是她记忆刻痕中最深刻、最温柔的声音。】
【“……母亲?”】
【年轻的阮.梅下意识地轻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怎么了我的小懒虫,是不是做噩梦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温婉而知性的妇人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毫无阴霾的宠溺微笑。】
【紧随其后的。】
【是一位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男人,他手中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眼神关切。】
【“父亲……”】
【年轻的阮.梅看着眼前鲜活无比的父母,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红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酸楚与幸福交织着涌上心头,仿佛真的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而痛苦的别离。】
【“傻孩子,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
【男人走过来,宽厚温暖的手掌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看看你,眼圈都有点黑,是不是昨晚又偷偷熬夜看那些‘天书’了?说了多少次,身体健康才是革命的本钱。”】
【“我……我做了一个很长、很可怕的梦……”】
【她声音带着一丝残留的后怕,轻声说道。】
【“梦都是反的。”】
【母亲温柔地坐在床边,轻轻拥抱了她,身上带着淡淡的书香和阳光的气息。】
【“你看,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在这里吗?今天可是个大日子,是你第一篇独立论文发表的日子,阿尔莉丝姨妈早就念叨着要给你开一个盛大的庆祝派对了呢。”】
【灿烂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毫无保留地洒在这一家三口的身上,勾勒出温暖而璀璨的金色轮廓,仿佛一幅永恒的温馨画卷。】
【这个世界里,没有突如其来的意外,没有理念不合的争吵,更没有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
【父母永远健康慈爱,家庭永远温暖圆满,每一天都充满了希望的阳光,每一个微笑都发自内心,毫无阴霾。】
【这里,就是被精心编制而成的、逻辑自洽的乌托邦。】
【一个被设定好参数,永不崩溃,永不背叛,永远幸福的完美世界。】
【也正是在这虚拟的“完美世界”彻底完成、开始自我循环运行的同一瞬间!】
【一道冰冷、纯粹、浩瀚无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自寰宇至高处漠然投下!】
【那是「智识」星神——博识尊的注视!】
【于此刻。】
【于此种极端而纯粹的“智识”显现之地。】
【阮.梅……或者说,那个剥离了人性、仅余绝对理性的“她”,在此刻正式踏上了名为“智识”的命途!】
第三百二十章 毁灭与新生
黑塔盯着模拟寰宇里那片被精心编织出的“其乐融融”,吐出的评价相当的犀利。
“一个完美的囚笼,一座华丽的坟墓。”
她扯了扯嘴角,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她把自己珍视过的一切,都做成了永不腐烂的标本,封在这个叫‘幸福’的玻璃柜里。”
“然后。”
“亲手熔了唯一的钥匙,把自己永远关在柜子外头,成了这座坟墓最沉默、也最绝望的守墓人。”
“可这玩意儿,比单纯的毁灭要恐怖多了。”
毕竟彻底的毁灭好歹是个结局,甚至可以理解是宇宙循环的一部分。
但眼前这个只不过是一块被设计好一切的游戏与沙盒。
甚至可以说这是一款“由阮·梅研发出的幸福OL”。
阮·梅为了复刻一个早就没了的过去,亲手扼杀掉了所有未来的可能。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只是灌入了她记忆数据的傀儡,天天按着她写好的剧本,重复上演她定义的‘幸福’。
白歌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比黑塔更能理解这种极端行为背后那冰冷而疯狂的逻辑。
“她并没有创造一个世界。”
白歌轻声开口,像是在对自己低语,又像是在对身边的两人解释。
“她只是……截取了一段过去的记忆,拍下了一张名为‘幸福’的静态照片。”
“然后。”
“她用整个文明残存的生命能量和自己的灵魂作为燃料,试图让这张照片里的“幸福”无限地‘动’下去。”
这个世界从未存在过真正的乌托邦。
一味地沉溺于复现过去,最终只会坠入「虚无」的怀抱。
「虚无」永远是宇宙中最不讲理的存在。
祂比残酷的现实更加不可理喻。
因为祂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永恒长存。
无论在哪一个世界。
祂永远在那里。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于观测空间中弥漫之时。】
【模拟宇宙的一角。】
【悄然分支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画面。】
【那是一片荒芜、死寂的大地,星球表面被陨石撞击得千疮百孔,呈现出一种绝望的赤红色。】
【几座由老旧逃生舱拼凑而成的半永久居住点。】
【此刻那里如同被遗忘的蘑菇,孤零零地散落在贫瘠的地表上。】
【这里是那个文明最后幸存者们苟延残喘的方舟之一。】
【至于这个文明的其他星球呢?】
【这个你就要问问执行能力MAX的灭绝学人了!】
【毕竟。】
【灭绝学人毁灭世界的方法一直是个永远值得研究的课题。】
【而且还是那种永远学不完的那种。】
【所以。】
【在拥有这个文明疆域的星图之后,他们就可以一个星球一个星球的进行他们的“课题”。】
【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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