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三角洲，怎么变明日方舟了？ 第82章

　　——在大心脏和随遇而安这方面，蕾缪乐和韩飞堪称绝配。

　　两波人很快汇合，韩飞关切地看向德克萨斯，询问道：“你们还好吧。”

　　“安心安心，没出事~”

　　回答韩飞的并非德克萨斯，而是蕾缪乐，后者脸上笑容灿烂，朝韩飞竖起大拇指，表情有些好懂——有我在，能出什么事呢？

　　德克萨斯轻轻点头，言简意赅：“我们没发生冲突，你们呢。”

　　“挺顺……”

　　韩飞刚开口，便被一旁的铳骑生硬打断：“叙旧到此为止。教宗阁下正在等候。”

　　他耸耸肩，识趣地收声，在铳骑的簇拥下，与少女们一同离开了肃穆的第一厅。

　　不多时，拉特兰大教堂庄严的轮廓映入眼帘。

　　此刻，教堂外的广场上已有不少行人。

　　韩飞这支由铳骑“护送”、成员显眼的队伍瞬间吸引了众多目光。韩飞却浑不在意，迎着各色视线，神态自若地迈着步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宏伟的教堂大门。

　　不一会儿后，那位神似kfc老爷爷的教宗老爷子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就出现在了韩飞视线内。

　　教宗老爷子脾气还挺好，明明韩飞这一群人刚在教皇厅闹得天翻地覆，但老爷子脸上却还是一副和蔼的笑容，说：“中午好，孩子们。”

　　“日安，教宗阁下。”蕾缪安率先柔声问候。

　　众人也随之纷纷向教宗问好，韩飞也混在其中打了个招呼。

　　教宗和蔼地回应了少女们的致意，随后，目光温和地落在韩飞和德克萨斯身上：“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还请稍候片刻……”

　　接下来的发展，与韩飞记忆中的轨迹别无二致：莫斯提马被正式任命为万国信使，菲亚梅塔也踏上了她命中注定的道路。

　　这个过程中，韩飞没插话，他也没道理插话。

　　莫斯提马成为万国信使其实是个很好的选择，毕竟，作为堕天的萨科塔，她总归是要离开拉特兰的，而成为万国信使，已经比其他堕天使的命运好上太多太多。

　　至于菲亚梅塔的选择，韩飞无意干涉。蕾缪安虽轻声劝了几句，但菲亚梅塔心意已决。

　　“好吧，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蕾缪安神情复杂地看着两位老友，“那么，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多保重身体。”

　　“离别还早着呢，放轻松。”莫斯提马脸上依旧是那抹浅淡而神秘的微笑，“告别的话，留到真正分别的时刻再说，如何？”

　　蕾缪安微微点头：“也好。”

　　“那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蕾缪乐此刻也收起了笑容，眉宇间满是不舍。

　　“放轻松，孩子们。”

　　教宗温和的声音适时响起，冲淡了弥漫的愁绪，“万国信使定期需返回拉特兰述职。重逢之日，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遥远。”

　　蕾缪乐闻言，长长舒了口气：“那就好呀！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

　　“怎么会呢。”

　　教宗微笑着摇头，随即，那深邃而睿智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韩飞和德克萨斯身上，“那么，异邦的朋友们，现在可以告知老朽你们的来意了。我想，你们远道而来，总不会只是为了陪这些孩子们在教皇厅上演一出‘热闹’吧？”

　　韩飞迟疑了一下，旋即开口解释说：“是这样的，教宗阁下，实际上我们已经准备离开了，只是为了能离开拉特兰，我必须做两件事情，也就是拉闸，教皇厅的闸我刚才已经顺手拉过了，现在还差一个闸，只要再拉一个闸，我就能离开拉特兰。”

　　韩飞之所以如此坦诚，原因很简单，教宗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是个好人，他很善良，待人宽厚，是个值得信任的对象。

　　“你不能直接离开拉特兰吗？”教宗有些惊讶，“拉特兰的大门从不会拒绝客人的进出。”

　　“不行。”

　　韩飞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样听上去有些奇怪，但是，我必须拉闸才能走，不然，我就会死。”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在蕾缪安等少女脸上缓缓扫过，似乎在确认她们对韩飞这番听上去匪夷所思的话语的态度。

　　少女们眼中流露出的信任与关切，无疑给出了答案。

　　“原来如此……”

　　教宗了然地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韩飞身上，带着一丝探询，“那么，你所说的这最后一个闸，位于何处？”

　　韩飞深吸一口气，清晰地说道：“地下。大教堂的地下。”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教宗看向韩飞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复杂，那深邃的目光中翻涌着惊讶、审视，或许还有一丝了然。

　　良久的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悠远：“孩子，你真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你知道大教堂的地下是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

　　韩飞挠了挠头，他也知道大教堂地下不是什么随便就能去的地方，但怎么说呢，总得试一试，要不然就真得丢包润了。

　　“教宗阁下。”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蕾缪安轻柔而坚定的声音响起，她上前一步，目光恳切地看向教宗：“我愿意为他作保。我以我的名誉与信念起誓，我相信韩飞，相信他绝不会做出任何危害拉特兰之事。”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任。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的目光在蕾缪安脸上停留片刻，依旧沉默。他理解蕾缪安的视角。在她眼中，大教堂地下不过是历代先贤安息的圣洁墓园，是值得敬畏的纪念之所，所以她能如此坦然地承诺。然而，身为教宗，他所知晓的真相远比蕾缪安沉重得多。那幽深的地下，除了沉睡的英灵，更沉睡着拉特兰至高无上的核心——“律法”的本体。这才是真正不容任何外人窥探、触碰的绝对禁忌，是整个城邦存在与秩序的根基。

　　蕾缪安的表态仿佛打开了闸门。蕾缪乐立刻紧跟着姐姐站了出来，语气带着少见的认真和一丝急切：“那个，我也觉得姐姐说得对！教宗爷爷，韩飞他人真的很好，帮了我们很多忙！我们，我们都不想看到他出事。”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也写满了恳求。

　　教宗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众人——蕾缪安的坚定、蕾缪乐的恳切、德克萨斯的默然支持、以及莫斯提马和菲亚梅塔眼中流露出的信任。

　　一种无形的压力，或者说，一种源于这些孩子们纯粹信任的重量，落在了他的肩头。

　　“你们都如此信任着他。”教宗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仿佛在确认一个既成事实。

　　“是的，教宗阁下。”蕾缪安微微颔首，语气沉稳而确信，“他的行动，他的选择，早已证明了他值得这份信任。”

　　教宗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吟。他苍老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袍袖边缘，似乎在权衡着亘古不变的铁律与眼前这些年轻生命炽热的信任。

　　终于，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抬起眼帘，目光重新聚焦在韩飞身上，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既然如此……孩子们，我愿意给予你们一次机会。”

　　他转向韩飞，目光锐利如鹰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亲自带你前往地下。但记住，你的一举一动，都将在我的注视之下。不要试图触碰你不该触碰的东西，不要做出任何逾越之举，不要，让这些信任你的孩子们失望。明白吗？”

　　韩飞心中悬着的巨石轰然落地，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或异议。他立刻挺直身体，像接受军令般重重地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明白！教宗阁下，我发誓，我只拉闸，除此之外，绝不多看一眼，绝不多动一步！”

　　“那么……”教宗深深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承诺烙印在心底，“随我来吧。”

　　他不再多言，转身，迈着沉稳而略显凝重的步伐，向着教堂深处那通往地下的隐秘入口走去。韩飞不敢有丝毫耽搁，生怕这位深不可测的老爷爷改变主意，连忙快步跟上，紧贴在教宗身后几步的距离。

　　不多时，他们便沿着幽深的石阶步入了地下。与地面教堂阳光明媚、圣歌缭绕的景象截然不同，地下通道的光线昏暗而清冷，仅靠墙壁上间隔设置的、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源石灯照明。

　　通道两侧，肃立着历代拉特兰圣贤的雕像，他们在幽暗中沉默地俯视着来者，庄严肃穆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尽管得益于良好的通风系统，地下并无潮湿腐朽的气息，但这毕竟是沉眠之地，那份源自永恒的寂静与肃穆所带来的心理压力，远比物理环境更令人感到压抑。

　　就连一向慈祥健谈的教宗老爷子，此刻也沉默得像一尊石像，只是沉默地在前面引路，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更添几分神秘与压抑。

　　死寂中行走了不知多久，教宗忽然开口，他没有回头，苍老而平静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中清晰地响起：

　　“那么，孩子你要拉的‘闸’，在何处？”

　　韩飞的视线瞬间锁定在视界中那唯一醒目的绿色闸点标志上。他立刻抬手，指向通道深处某个方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就在那边，教宗阁下，大概五十多米外。”

　　教宗顿时脚步一顿，侧目看向韩飞，确认道：“你知道那是哪里吗？”

　　“呃，我不知道。”

　　韩飞挠了挠头，说：“我只知道闸点就在那里，那里有什么我还真不清楚。”

　　说话间，韩飞的眼里满是真诚。

　　他的确对于大教堂的地下有个大概的了解，但仅限于知道这地下是个墓地，同时也存放着拉特兰的核心“律法”。

　　仅此而已，至于更具体的路线，以及那“律法”的本体所在具体位置，他是真不清楚。

　　别说他，就算是让那些特别了解方舟史的玩家过来，一样会抓瞎。

　　教宗陷入了沉默。他没有移开视线，那双阅尽沧桑、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紧紧锁定着韩飞的双眸，试图从那双清澈的瞳孔深处，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伪装、犹豫或者隐藏的意图。

　　墓道中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源石灯微弱的光芒在他们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然而，韩飞心中坦荡。

　　他的目的纯粹到近乎“简单”——拉闸，离开。

　　对于“律法”本身的位置、形态、秘密，他毫无觊觎之心，也全无探究的念头。这份纯粹，让他此刻的眼神如同未被污染的泉水，清澈得近乎透明。

　　最终，教宗几不可察地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缓缓收敛，眼底深处翻涌的复杂情绪——警惕、疑虑、权衡，似乎也平息了些许。

　　他并未完全释然，但至少，在眼前这个异邦青年的眼神里，他确实找不到欺骗的证据。

　　“跟我来吧。”

　　教宗那沉重的步伐，再次向前迈了出去，朝着韩飞所指的方向，朝着那埋葬着拉特兰最深秘密的未知深处。

　　不多时，一扇厚重的金属大门出现在韩飞视线之内。

　　而在那扇大门旁边，就是韩飞梦寐以求的拉闸点。

　　韩飞正要过去拉闸呢，就听见教宗老爷子忽然开口说：“等等。”

　　韩飞立马顿住脚，老老实实地看向教宗，说：“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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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一百一十九章 祂的真容（改）

　　教宗的双眼注视着韩飞，一字一句道：“你知道那个闸原本是作用是什么吗。”

　　“呃，我不道啊。”

　　韩飞挠了挠头，他哪知道这个，就像他拉教皇厅那个闸之前，他也不知道那玩意是用来干嘛的。

　　拉了之后，他才知道原来那玩意能解锁那些展示柜。

　　教宗缓缓说道：“这是一个应急装置，拉下之后，那扇大门就会随之开启。“

　　“里面的东西很重要？”韩飞试探性地说。

　　其实说话间，韩飞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这门后面的东西，可能就是拉特兰最重要的，也是最不能被人发现的存在——“律法”本体。

　　“的确很重要。”

　　教宗面无表情，长袖之下的手掌，已经触碰到了守护铳的边缘，“重要到，我不能让你见到它，孩子。”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韩飞身上，但凡韩飞有一点轻举妄动，教宗都能随时拔出守护铳。

　　“呃，这么重要的地方，应急装置安装的这么随便，真的没问题吗。”韩飞下意识提了一嘴。

　　“这是拉特兰的核心，如果没有我带领，你觉得你能随便走到这里吗。”

　　韩飞那安分的态度，让教宗面色稍缓，旋即又道：“窃贼无法到达这里，若真被敌人的大军攻入此地，那我想，有没有这个装置，都没区别了吧。”

　　“说的也是。”

　　韩飞附和了一句，随即轻声问出关键，“所以，您是不打算让我拉闸了？”

　　“是的。”

　　教宗平静地看着韩飞，“倘若你要触碰的是其他的闸，那么我不会拒绝，但是，这个闸不行。”

　　“嘶。”

　　这下，韩飞也很为难了。

　　只有这个闸拉下后，能让他离开拉特兰，要是没有这个机制，他还真没兴趣来这里大冒险。

　　有那么一瞬间，韩飞甚至都想直接撇两颗烟雾弹，直接强行拉闸了。

　　但转念一想，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蕾缪安她们赌上了她们的信誉为我作保，我要是在这里强行拉闸，那岂不是就成了毫无诚信，背信忘义的小人了？

　　韩飞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但信守承诺这一块，还是得讲究讲究。

　　至少，在三角洲，他要么不接信号，接了就不会再对鼠鼠动手。

　　反之亦是同理，当鼠鼠的时候，他也从不会对接信号的全装队下手。

　　看着教宗不容置疑的神情，一个折中的想法浮上韩飞心头。

　　韩飞带着一丝希冀问道：“那，要不然，教宗阁下，你试试你能不能替我拉这个闸？”

　　教宗眼中掠过一丝迟疑：“这对你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