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皮子不知道哦
丹房七十二座,座座炉中炼金丹;经阁三十六重,重重架上藏玉简。
观那宫墙根底,俱是昆仑白玉砌就;
看这飞檐角上,皆悬东海夜明珠。
祖师殿前,千年鹤舞;天地坛下,万载龟伏。
左厢房道士画符,朱砂笔落惊风雨;右静室真人打坐,紫金冠上聚祥瑞。
药圃里灵芝吐雾,松柏林琥珀生香。
最妙是宫中央立着通明法台,台上悬着天师宝镜。
此镜乃青霄宫初代天师飞升时所留,每逢月圆之夜便自行飞起,在三百里宫阙上空巡游,照得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宫后更有锁妖塔高耸,塔身贴满符咒,时有雷光环绕,镇着历代收伏的千年精怪。
青鸾童子捧药过,白鹿老翁授经回。
檐角金铃响处,妖邪退避;
殿前玉磬鸣时,鬼神肃静。
这座青霄宫虽在凡间,却得三清道祖庇佑,历代天师在此传承道法。宫中有口龙虎井,井水通着东海龙宫;院内有棵通天柏,树梢连着南天门。正是:
玄都胜境落凡尘,紫府洞天护苍生。
莫道神仙踪迹远,青霄宫里传真言。
若问此宫来历,还要说到三千三百年前,青霄天师青霄子云游至此,见此地龙脉汇聚,便以七星剑定方位,五雷法令辟基业,历经三代方得建成。
如今宫主已是第十二代传人,虽不及神仙逍遥,却也修得长生妙法,安得一方黎民。
此时晚钟撞破暮色,满宫灯火次第亮起,如银河倾泻在山峦之间。
道童们随经师踏云阶而上,但见月挂飞檐,星垂画栋,别有一番逍遥气象。
但是,这片仙家气象之下却暗藏黑暗。
青霄宫后山的祖师洞外,夜风穿过古松,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低泣。
前来奉茶的小道童被撕扯成了血淋淋的尸块,散落在洞府之外。
几位青霄宫辈分最高的老道士迅速赶来,打出了数道青霄宫秘传的绝世封禁之术,将祖师洞牢牢锁死,并且他们联手封禁了洞府周边,严禁任何人靠近。
“李师叔,天师他……究竟如何了?”一位中年道士,他也算是半个天师道的高层了,这时却有些无助,他忍不住问为首的白须老道。
白须老道望着那扇紧闭的石门,眼中是化不开的忧惧,他摇了摇头,声音干涩:“天师的境况…不可说,不可测。”
“到底发生了什么?”中年道士追问,他月前还曾聆听天师讲经,那时老人家虽显老态,却依旧道韵天成。
“我青霄宫一脉,承天师道统,窥探天道,调理阴阳,功德无量。然而……历代祖师,凡道行精深至能沟通幽冥者,晚年大多……大多会遭遇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老道的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不干净的东西?!”中年道士脊背窜起一股寒意。
“是的。”白须老道声音更低,“据宫志残卷隐晦提及,初代天师晚年,曾独坐室中,对空呵斥,状若与人争辩,但侍立弟子却什么也看不见。他说,那是窥探生死幽冥过甚的代价,是我辈的宿命。”
“可祖师功参造化,难道不能化解?”
“化解?”白须老道露出一丝苦涩,“第七代祖师,试图以无上雷法净化己身,一天晚上……天空突然雷云翻滚,却非天威,而是血色弥漫,隐有非人非兽的嘶吼响彻宫阙。次日,祖师便不知所踪,只在静室蒲团上,留下几缕……暗红色的绒毛。”
众人闻言,皆尽悚然。那可是能让妖魔辟易的一代天师,晚年竟落得如此下场?
“难道就没有一点明确的记载吗?”中年道士不甘心。
白须老道沉默良久,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那夜侍奉第七代祖师的道童,被找到时已心智迷失,痴痴傻傻。”
“他……看到了什么?”
“后来他断续说出,那晚看见祖师的手背……长出了又长又密的红毛……还听见窗外有穿着古老服饰的人影飘过,脚步沉重……他只是回头想看清窗外是什么,再转回头时,蒲团上的祖师……就已然消失了。”
话音落下,一阵邪风恰好卷过,吹得松涛剧烈起伏,宛如无数鬼影摇曳。
众人望向那死寂的祖师洞府,只觉得那扇石门之后,连接着的已非人间,而是一片无法想象、充斥着不祥的诡异世界。
“好了!”众多老道中为首的一位紫云袍道士打断了众人的心绪,他是当代天师的二师弟金云子,在天师逝去之后,如今青霄宫便以他为尊。
“正邪对立,搏斗终生。就算落得如此下场,那也是死在降妖伏魔的路上,为何胆怯!为何忧惧!”
“若是那邪魔强大无敌,何必等到天师晚年才前来袭击,直接上来把我们青霄宫全灭了不就是吗?”金云子声如洪钟,震得众人疑虑尽去,“可见还是邪不胜正!”
“当今之要务乃是选出下一任天师,老天师的身后事自然有我等这些老头子处理。”金云子看向之前的中年道士,语气郑重,“如今的青霄宫已经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不要让我们失望!”
金云子随手一招,只听一道破空之音,一柄仿佛七星显化的法剑从远处云中飞来,落入他手中。
他将这柄法剑交到中年道士手里。
“持此剑,在乾坤殿召集宫内所有高功,我和你师叔们随后就来。”
“是!师叔放心!”中年道士接过法剑,然后转身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山中雾霭之中。
看到对方离去,金云子转身,看向面色已经转为平淡的同辈高功们。
他开口说话了,不喜不怒的语气里藏着一股深深的悲切。
“走吧,师弟们,咱们去给师兄收尸。”
第257章 妖魔乱世:挖坟诡事
祖洲,天源国。
阴冷的地宫深处,空气凝滞如死水,唯有万年鲛人灯摇曳着幽绿的光晕,映照出四壁狰狞的鬼神浮雕。
青霄子站在一具巨大的玄冰玉棺前,玉棺上铭刻着繁复的符文,散发着森然寒气,守护着棺内那位生前显赫的仙朝王侯。
棺椁周围,随意堆砌着成箱的上品灵石,灵光氤氲,将地宫映照得如同白昼;更有无数玉简、金书散落,其中或许就记载着能直指大道的秘法。
这景象,比任何仙家福地更显“富足”,却也更显讽刺。
青霄子站在棺前,看着棺内那位面色如生、身着华丽侯爵冕服的老人,他身着九章冕服,面容威严,肌体隐隐生出暗金色的短毛,那是毛尸一道有所成就的象征。
而他的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生前俯瞰众生的漠然。
这漠然,彻底点燃了青霄子心中压抑已久的火山。
“呵呵……哈哈哈……”他先是低笑,随即变成歇斯底里的狂笑,笑声在地宫中撞击回荡,如同夜枭啼哭。
“侯爷!您躺得可还安稳?做着尸解成仙的美梦,可曾梦见过我这如蝼蚁般的散修,会来到您这尊贵的棺椁之前?!”
他猛地挥动手中的破禁法器————这已是他能炼制的、最具“杀伤力”的法器。他将全身的法力疯狂灌入其中,钎尖闪烁着不稳定的、带着污秽气息的幽光。
铁钎与禁制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迸射出的灵光灼烧着他的手掌,发出焦糊的气味。但他浑然未觉,心中的屈辱与愤怒早已压过了肉体的痛苦。
“而我们呢?!”他嘶吼着,眼中血丝密布,像是要滴出血来,“我们这些无根无萍的散修,想求一块下品灵石,都要拿命去搏!想观一页入门道书,都要跪破膝盖!你们凭什么?!凭什么断尽天下道途!”
“你们活着时,垄断灵脉,把持经文,视我等为草芥!断了我的路,绝了我的望!”他嘶吼着,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死了!死了还要霸占着这海量的资源,带入这冰冷的坟墓,继续你们虚幻的长生梦!凭什么?!这天地间的道理,难道就是给你们这些蛀虫定制的吗?!”
他猛地探身入棺,并非先去取那灵气逼人的金书玉佩,而是一把攥住了那侯爵华服的前襟!
入手一片冰凉滑腻,是上好的天蚕丝锦,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恶心。
“看着我!”他朝着那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咆哮,双目赤红如血,“看看我这被你等逼入绝境之人!看看你等口中的‘泥鳅’,是如何‘报答’你们这‘恩赐’的!”
他手臂高高扬起,那闪烁着幽光的铁钎,带着他所有的愤怒、不甘与扭曲的意志,狠狠朝着那王侯冰冷如玉的脸庞抽打下去!
“锵——!”
没有皮开肉绽的声音,只有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铁钎上的幽光瞬间黯淡大半,那王侯的脸庞上,只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白痕,连最细微的破损都无。
这结果,如同冰冷的瀑布,浇灭不了他的怒火,反而激起了更深的疯狂与羞辱!
“打不动?!连死了……我都伤不了你分毫?!!”他声音凄厉,如同泣血。
但这反而让他更加癫狂。他不再追求伤害,而是追求亵渎!追求这绝望处境下,唯一能进行的、象征性的反抗!
“啪!啪!啪!”
他不再灌注法力,只是用铁钎本身,用尽全身力气,一次又一次地、机械地、疯狂地抽打、戳刺在那张威严的脸上,抽打在那华贵的九章冕服上!
“这一下,打你仙朝不公!”
“这一下,打你断我道途!”
“这一下,打我自己……有眼无珠,竟曾向往你这蛆虫盘踞的青云路!”
“我也想仙家缥缈自在,我也想仗剑斩鬼神,乘风游月宫……我可是青霄子啊...青霄揽月的青霄.....是你们!是你们将我逼成这掘坟鞭尸的恶鬼!!”
他嘶吼着,汗水、泪水或许还有手上崩裂伤口渗出的血水混在一起,淌落下来,滴在冰冷的地面上,也滴在那被他鞭挞的尸身华服之上。
金属与不朽肉身的碰撞声,在死寂的地宫中单调而刺耳地回响。没有血肉横飞,只有一种更深沉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
他像是在徒劳地攻击一座山岳,明知无用,却只能用这种自残般的方式,宣告着自己不屈的、哪怕扭曲的意志。
汗水、泪水混杂着虎口震裂渗出的鲜血,顺着手臂流淌,滴落在冰冷的玉棺和那具依旧“完美”的尸身上。
终于,他力竭了,拄着铁钎剧烈喘息,看着那具除了衣物稍显凌乱、本体毫发无伤的尸身,他发出一阵比哭还难听的笑声。
“呵呵……哈哈哈……看到了吗?侯爷?我这土猴子,连鞭尸……都鞭不痛你啊……”笑声渐歇,只剩下空洞的喘息。
他扔下铁钎,默默地将那卷金书和龙纹玉佩从尸身上取下,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攥着自己破碎的灵魂和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火焰。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被他“亵渎”却依旧“无损”的王侯,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燃烧到极致的绝望与决绝:
“你肉身不朽……又如何?我挖了你的坟,拿了你的经,坏了你的清静!这路,我走定了!纵使前方是万劫不复,也比跪着生,强!”
他转身,踉跄着,融入地宫的黑暗。
此时,那仙朝王侯原本躺着的棺椁,突然底层的木板裂开,露出了更下方的幽深空间,一名浑身长满不详红毛,眼中发出诡异绿光的恐怖人形生物从中走出。
人形红毛怪物看了看被搅得一团乱的墓室,发出了一声骇人无比的笑声,那笑声仿佛是地下最深处的鬼神带着对活人最大的恶意笑出来的恐怖声音,令人一听便浑身发颤,元神惊惧。
人形红毛怪物走到了那具在青霄看来坚不可摧的王侯尸体旁,随手一抓,王侯尸体便迅速化作飞灰,一股带着不详之意的精气从其尸身化作的尘土解离而出,被他握在手里。
他只是一搓,这股精气便化作了一柄长弓,人形红毛怪物拉开长弓,对着虚空一射。
那精气便化作一支无形的箭矢,穿过层层虚空,命中了正在试图摆脱墓中镇墓兽的青霄子。
这一箭没有伤及青霄子分毫,却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难以察觉却让他终身无法摆脱的印记。
而在青霄子的手中,随着他的奔逃,那卷金书也露出了它的名字。
上面以当世文字写着四个大字——《渡劫天功》。
第258章 妖魔乱世:仗剑独行
青霄子背着一柄宝剑,骑在一头青牛背上,行走在夜间的林中。他手中握着一本金书,聚精会神的看着。
虽然林中昏暗,天上只有一点月光,但青霄已经贯通眼窍,黑暗中视物不过寻常。
“这门《渡劫天功》越看越是神奇,也越看越是.....妖异!”
青霄子不知道是第几次阅读着这本被他从地下刨出来的金书,每次阅读都有完全不同的体悟。
六十九年前,当时他所挖掘的坟墓属于一名封号为“镇南侯”的王侯之墓,十洲之中,道国仙朝无数,光是在这祖洲便有不下三位数的势力。
这位“镇南侯”所在的仙朝是他出身的仙朝,国号为“黎”。
早在百年前,黎朝便进入了风雨飘摇之中,也正是如此他才敢去挖王侯墓而不担心守墓人和事后追究。
“此经认为人的一生就是在渡过无穷的劫难,有阻碍心神、伤及肉体的小劫,有危及生死甚至殃及后人的大劫,此之谓‘无量劫’。而《渡劫天功》便是教人如何于劫难中夺取造化,超脱而上。”
一开始他按照《渡劫天功》中的法门不停地蜕变着自己的肉身元神,从此他在修行路上一路高歌,六十九年下来,他已经成了祖洲一位小有名气的修行者了。
可是他越是修行越觉得不对劲,青霄子仔细揣摩着经文要义,他隐隐感觉,这门天功可能根本上不是给他这种人修行的。
而且他已经渡过了一百四十四小劫,二十四大劫了,依旧没能达到天功中所说的“天地劫波远,吾命无量在”的境界。
总感觉缺了什么,让他始终不得其真正奥义。
“到底缺了什么呢?”青霄子暗中思忖道,“莫非是需要什么特殊体质?可经文中却对此丝毫没有提及啊!”
“救命!救命!何人来救我....老夫必以重金相谢!”老者的声音浑浊而粗粝。
“求义士救我和爹爹,我愿以身相报!”女子的声音娇媚而动人。
前边的密林深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呼救声,而青霄子却头也不抬,只是暗中将金书收入储物法器中,然后换了一本寻常的经书。
接着,他用脚后跟瞧了瞧青牛宽厚的腹部,青牛便灵性地换了个方向,朝着远离呼救声的方向迈步走去。
青牛走的不是很快,但也绝对称不上慢,而且很稳,不过一会,青牛便走出了数公里远,而身后的呼救声也沉默了。
“他娘的,这老小子不上当!不是说他为人急公好义,最喜打抱不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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