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穿越的我为啥都是天魔 第129章

作者:黄皮子不知道哦

  那是骨髓的震颤,是地脉的呜咽,是万千未散执念在永恒长夜中擦出的、冰冷的火花。

  最先入耳的,是“新逝者”的合唱。

  它们的歌声粘稠而温热,尚带着生命的余韵。

  洛兰能听见它们血肉的低语:细胞在逐一关闭,像亿万间熄灭灯火的屋舍,发出细密的、崩解的哀鸣;未寒的血液迟缓地流淌,如同即将封冻的暗河,吟唱着关于温暖与终结的二重奏。

  心脏虽不再敲响战鼓,但骨髓深处,百万残存的胞民仍在进行最后的工作。它们释放出最后的能量,如同熄灭的星辰仍向宇宙散发着余晖,这是一种生物质的低语。

  “魂之印记”依旧在尸体上徘徊不去。

  强烈的念头、刻骨的情感、未尽的执念——这些由生命用尽全力刻印在肉体上的“形态场”,不会随着呼吸的停止而立刻消散。

  它们像录音带上的磁粉,依然顽固地附着在遗骸之上。

  它们的歌里,还残留着人世的碎片——一句未说出口的爱语,一道狰狞的伤疤传来的最后剧痛,化作了歌中尖锐的高音;而对尘世最后一瞥的眷恋,则沉淀为一声漫长而虚无的低叹。

  继而响起的,是“腐朽者”的圣咏。

  它们的歌声更为深沉,已与大地和虫豸融为一体。

  微生物的盛宴在它们体内奏鸣,那是一场恢弘而忙碌的分解进行曲:脂肪化作流淌的河,筋肉解构为肥沃的土,骨骼在岁月中轻轻粉化,每一个瞬间都迸发出细微如尘埃的礼赞。

  它们的歌不再是诉苦,而是欢庆,庆祝着从“个体”回归“万物”的盛大仪式。歌中充满了泥土的腥甜与菌丝蔓延时那静谧的疯狂。

  最终撼动洛兰神魂的,是“同行者”的战歌,是“大地的呼唤”。

  那些与洛兰一样,挣脱了纯粹消亡命运,行走于僵尸道途上的存在。

  当尸体被置于特定的环境中——极阴的煞穴、聚灵的古墓、或是龙脉交汇之所——它便开始与大地进行一种地质层面的共鸣。

  地脉中流淌的庞大能量会像处理一件乐器般,重新“调音”这具尸骸。

  它的骨骼成为接收天线,它的经络成为能量通道。

  此时,它不再言语,而是开始吟唱——吟唱着大地教给它的、关于“不朽”或“异变”的古老歌谣。

  这便是僵尸产生的真正前奏,是尸体从被动分解转向主动“进化”的临界点。

  它们的歌,是法则的咆哮。

  蠃之途的歌声是燃烧的荒原,是龟裂大地下岩浆的奔流,每一个音符都在蒸腾水汽,呼唤着永恒的干旱。

  鳞之途的歌声是幽冥水底的涡旋,是黄泉河水的冰冷波涛,旋律中缠绕着沉船的铁锈与亡魂的叹息。

  毛之途的歌声是巍峨山峦的心跳,是金石交击的轰鸣,充满了不屈的蛮横与足以撕裂苍穹的力量。

  羽之途的歌声是穿过枯骨的九天罡风,是被尸气浸染的冰冷月华,空灵而致命,在超脱中蕴藏着极致的虚无。

  昆之途的歌声是万亿虫颚的开合,是虫翼震动的混沌风暴,一个意志统御着万千声部,共同言说着“分裂即永恒”的真理。

  洛兰沉默着,展开阴神的全部感知。

  这万千歌谣,从四面八方,自九幽之下,向洛兰涌来。

  它们并非和谐的交响,而是充满了挣扎、痛苦、愤怒与冰冷的渴望。它们汇成一条无声的、奔腾的冥河。

  以腐朽为序曲,以不朽为终章,在这永恒的静默中,唱诵着一首——唯有死者方能聆听的,献给“生”的、最刻骨铭心的安魂曲。

  墟墓之间,万籁俱寂。然而于洛兰而言,这寂,是另一种雷霆。

  忽然,一道灵光,如暗夜中劈开混沌的冷电,在他心神中炸响。

  并非他在听这歌谣,而是这歌谣,借他的存在,在“听”它自己。

  一切声、一切相、一切动与不动,皆有其内在的“章法”。

  自然而然地,一段古老而尊贵的名讳,自他神魂深处浮起,清晰如同亘古便已刻印其中——

  《九幽聆骸诏冥章》。

  洛兰心念微动,尝试着去“应和”。

  于是,亡者骨骼上每一道细微的裂纹,都开始向他诉说它所承受的千年风霜;脚下泥土中沉睡的无数虫豸残魂,将它们短暂的生与死,化作一篇悉悉索索的、关于存在与消亡的庞大史诗。

  他听见了历史的尘埃在叹息,听见了时光本身流过指缝的、清冷而缥缈的声响。这一刻,万物在他面前,再无秘密。

  他望向不远处一块饱经风霜的巨岩。

  心念一转,不再去听它外表的坚固,而是深入其内部,去捕捉那亿万矿物分子间微弱的连接与振动。

  他找到了,那是一种缓慢、沉重,如同沉睡巨人鼾声般的“结构之音”。

  于是,他凝聚神意,对着那固有的“律动”,轻轻送入一个全新的、代表着“分解”与“离散”的音符。

  没有巨响,没有烟尘。

  那巨岩在他“眼”中,其内部紧密的联结如同被抽去了筋骨,从核心处开始无声地软化、坍落,最终化作一地均匀的沙砾,仿佛它已在此地风化万年。

  他并未摧毁它,他只是,为它奏响了另一段属于它自己的、加速的“时光之章”。

  洛兰抬了抬眼,说道。

  “感觉还不错!可惜,非我所欲!”

  《九幽聆骸诏冥章》确实厉害,是一等一的地府冥神大道,但是洛兰也只是拿来参考,绝不会全身心的沉醉于其中。

  因为洛兰看出来了,这是天地对他一种招安。

  天地不是在招安他这个域外而来的天魔,而是在招安他这个古来未有的妖魔。

  想要将他这个纯粹的绝世妖魔拉入麾下,从妖魔外道拉回到冥神大道上,从此以后成为幽冥主宰也不是不可能。

  冥神的位置从来不是白拿的,神道最讲权责对应。

  拿了冥神的好处,自然就要开始收拾天地间的烂局。例如开辟幽冥地府,让活人的归活人,死人的归死人,梳理平衡天地间的阴阳二气,使人神鬼妖秩序分明,妖魔不再继续大行于世。

  洛兰又不傻,凭啥要去给天地打工?

  冥神而已,众洛兰又不是没当过,不稀罕。

  反而当个逍遥自在的妖魔更加符合洛兰的心意。

  突然,他抬头看了看人间,看见了被飞仙子驱赶回幽冥的神虎尊,也听到了祂那放肆而恶毒的大笑和宣言。

  洛兰的脸上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是极其细微地、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仿佛看到了一只聒噪的虫豸,打扰了某种清静。

  他并未动怒,也未觉得有何值得重视,只是如同拂去一粒微尘般,淡淡地、近乎自语地说了两个字:

  刚刚回归、正准备宣泄在人界受挫怒火的神虎尊,庞大的身躯骤然凝固,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攫住了它的全部心神!

  它感受到一种超越幽冥、凌驾生死的绝对意志,已然锁定了它。

  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暗无天日的冥土上空,没有风声,没有能量波动,却开始无声无息地飘落“灰烬”。

  那不是雪,也不是尘,而是如同大型葬礼上焚烧无数纸钱元宝后,漫天飞扬、带着余温与死亡气息的灰白色纸灰!又好像被大火灼烧之后又被大风席卷漫天的死者骨灰。

  这灰白之色,是彻底的、毫无生机的惨白,是万物终结后的颜色。

  这些白煞,并非被风吹拂,它们本身就是“落下”这一概念的体现,轻柔,密集,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与终结意味。

  它们无视空间,无视阻隔,就这么凭空出现,然后朝着神虎尊所在,缓缓地、无可阻挡地覆盖下来。

  神虎尊发出了惊骇的咆哮,试图驱动幽冥法则,掀起滔天鬼气将这些“灰烬”吹散。

  然而,它的力量触及到那看似轻飘飘的白煞时,竟也如同被引燃的冥纸般,无声无息地黯淡、分解,化作了更多的白煞,加入了那飘落的行列!

  白煞落在它坚不可摧的幽冥铠甲上,铠甲立刻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灰败、脆弱,然后如同烧透的纸壳般片片剥落、碎成齑粉。

  白煞触及它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皮毛血肉,血肉立刻干瘪、萎缩,色泽褪去,仿佛瞬间经历了千年的腐朽,也化作了同样的灰白尘埃。

  它那强大的神魂想要挣脱这具即将消亡的躯壳,却被更多的白煞包裹、渗透,神魂的灵光如同被水浇灭的残火,迅速黯淡,最终归于一片死寂的灰白。

  整个过程,没有惨叫,没有挣扎的余地。

  只有那无声飘落的、葬礼般的白煞,以一种庄严而恐怖的姿态,温柔地、彻底地覆盖、分解、同化着一位强大的地下主。

  就像一场为它独自举行的、规模宏大的无声葬礼,而这些白煞,便是送葬的纸钱灰烬,也是埋葬它的坟土。

  不过片刻,原地再也看不到神虎尊那庞大的身影,只留下一座微微隆起、由那种灰白煞尘堆积而成的“坟冢”。

  随即,连这“坟冢”也悄然平复,融入了冥土,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一位叱咤幽冥的地下主,就因为多说了一句话,便被这莫名降临的、充满不祥葬礼意象的白煞,彻底从存在层面上抹去,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第263章 妖魔乱世:十都与三天

  飞仙子率领青霄宫弟子奔走于烽火连天的人间,他所面对的,已不仅仅是寻常的妖邪鬼物,更有许多令他这位博览群书的天师也感到陌生与心悸的诡异存在。

  他曾在荒废的古仙朝遗址中,遭遇过与青霄宫记载中类似的红毛怪物,其癫狂与不祥,与他师尊晚景何其相似,却似乎更具攻击性与某种……“目的性”。

  他曾在一片被彻底死寂笼罩的国度,见到漫天飘落的白煞,所过之处,万物归寂,连灵魂的残响都被抹除,那景象让他想起某些古老的、关于终极虚无的恐怖传说。

  他曾与周身流淌着粘稠黑血的魔物激战,那黑血污秽至极,能污染灵机,侵蚀法宝,甚至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

  他还远远瞥见过身上生有诡异紫斑的类人形生物,它们行动如鬼魅,能扭曲空间,散播令人疯狂的低语。

  更让飞仙子心惊的是,这些诡异存在的实力提升方式——祭祀。它们通过引导或强迫生灵进行血腥而扭曲的献祭仪式,便能迅速汲取力量。

  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它们若杀死强大的修士或妖魔,以其特有的血液(红毛、黑血等)污染对方的尸身,竟能在短时间内,让那尸身“活”过来,诞生出一个全新的、却绝对忠诚于污染源头的强大个体!

  “这绝非自然孕育的妖魔!”飞仙子在一次清剿之后,望着满目疮痍的大地,心中充满了疲惫与寒意,“它们像是……被某种意志‘制造’出来的兵器,以战养战,越战越强!”

  他开始严重怀疑,当年初祖青霄子获得的《渡劫天功》,绝非孤例。

  那些传承久远、看似辉煌鼎盛的仙朝、圣地,其核心传承中,恐怕也混杂了类似的、源自不可名状之处的“天功宝典”。

  他在与一些特别强大的、拥有古老神通痕迹的怪物交手时,隐隐感觉到了某些“熟人”的影子——那分明是某些早已失传的、属于某个古老圣地的绝学,却以如此扭曲、污秽的形式呈现!

  “难道……我们这些苦苦追寻大道的修士,从一开始,就走在一条被精心设计的、通往怪物的歧路上?”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道心。

  他为之奋斗、守护的一切,其根基是否早已腐朽?他所斩杀的“邪魔”,是否在某种意义上,只是比他更早“成熟”的“祭品”?

  巨大的虚无感和自我怀疑,几乎要将这位雄才大略的天师压垮。

  就在飞仙子心力交瘁,于青霄宫顶峰对月长叹,几近道心失守之际,异变陡生。

  九天之上,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的璀璨仙光破开云层,无视宫阙重重禁制,径直落入飞仙子手中。

  仙光收敛,化作一枚非金非玉、铭刻着无数玄奥天道纹路的**符诏**。符诏入手温润,却蕴含着至高无上的威严。

  一个宏大而温和的意念直接在他元神中响起:“下界修士飞仙子,心系苍生,道基深厚,可承天命。速凝元神,随诏入天!”

  飞仙子心神剧震,不敢怠慢,立刻盘膝而坐,元神出窍。那符诏化作一道金桥,接引其元神穿越无尽虚空壁垒,瞬息间抵达一处难以言喻的辉煌之地——天宫。

  但见金阙云宫灵霄宝殿,琉璃铺就,宝玉妆成,仙娥执扇,神将巡庭。在那至高御座上,一位周身笼罩在无尽道光中、面容模糊却威严充斥天地的存在——某位上界帝君,正俯瞰着他。

  帝君并未多言,一指探出,一点蕴含无穷奥妙的金光没入飞仙子元神。

  刹那间,浩瀚如烟海的信息涌入他的感知——《三天正法总纲》、《讨伐十都檄文》、《清领神符秘要》……无数关乎天地本源、正气降魔的至高秘典向他敞开。

  通过帝君传达的讯息,飞仙子终于明白了那笼罩在青霄宫乃至整个人间修真界头顶的恐怖阴影究竟是什么。

  所谓“十都”,并非某个具体势力或地点,而是弥漫于天地间的“十个诡异源泉”,是悖逆天道、扭曲法则的“恶气集合”。

  它们不知何时诞生,其根源隐藏极深,连天界群仙长期以来也未能彻底勘破。

  它们壮大的方式极其隐蔽而恶毒——正是借着远古以来人间盛行的“死后尸解成仙”、“墓中修行”之风,将《渡劫天功》这类看似能直指长生、实则暗藏诅咒的诡异功法,悄然散播出去。

  “尔等所修之‘天功’,实则为‘十都邪气’之饵料。”帝君的意念带着一丝沉重,“它们借汝等修士之身修行,尔等汲取灵气,历经劫难,锤炼道体元神,实则不过是在为‘十都’培育成熟的‘果实’!待尔等功行精深,或至晚年,便是它们收割之时,或化为红毛怪物,或沦为其他诡异,其一身修为道果,尽成滋养‘十都’之资粮。此乃窃取天地造化、逆乱阴阳之邪术!”

  飞仙子听得遍体生寒,原来青霄宫历代先辈的悲惨命运,根源在此!他们不是得罪了谁,而是从一开始,就是被圈养的“祭品”!

  “今赐汝《三天正法》,立‘天师’正统,伐山破庙,讨逆十都!树立三天正气,扫荡寰宇妖氛!”帝君法旨如雷,赋予了飞仙子及其青霄宫全新的使命。

  元神回归肉身,飞仙子睁开双眼,眸中已再无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清明。

  他回到青霄宫,立刻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凭借天授《三天正法》,他重新梳理道统,将宫中传承的《青霄正道经》中潜藏的、源自《渡劫天功》的诡异部分逐步剥离、封印,转而以纯正的三天正气为核心。

  他广授符箓,敕令鬼神,建立了一套完整的、以“驱邪、治病、禳灾、济度”为核心的全新修行与职司体系。

  自此,青霄宫“天师”之名,开始真正向着古老传说中代天行化、统领正法的“天师”形象转变。

  他们不再仅仅是追求个人飞升的修士,更是维护天地秩序、讨伐邪气的“执行官”。

  飞仙子昭告天下,揭示“十都邪气”之患(当然,隐去了大部分天机,以免引起恐慌和更大的动荡),号召正道联合,讨伐源自“十都”的诡异。

  他亲自率领转型后的青霄宫弟子,以《三天正法》为根基,以帝君所授神符为利器,开始有组织、有目标地清剿那些通过祭祀快速壮大、污染尸骸制造兵源的各类诡异怪物。

  前路依旧艰难,“十都”的渗透远比想象中更深,许多得到诡异功法的势力早已尾大不掉,甚至甘之如饴。

  但飞仙子已然找到了方向,手持天经,心承天命,誓要斩断这横亘万古的邪恶链条,为青霄宫,也为这方天地,杀出一个清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