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白竹清靠在白想身上腻歪了一会,时而捏着几缕白发把玩,时而贴近其胸口聆听心跳。
忽的,她撑起身体,对着床榻边柔和的灯光看向白想,仔细凝神在她脸上观察,竟是也发现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依然是雪白的发丝,雪白的睫毛,清亮而又妖异的金瞳……那清冷美丽的脸也和记忆中类似。
但是有变化的。
其他人未必认得出来,但白竹清可以。
她极其敏锐的注意到,白想的眉眼、鼻梁还有嘴唇的线条,相较以往都张扬了一丝。
少了一分圣洁,多了一分妩媚。
这看起来简直……
“姐姐。”她的脸色有些发白,“这十年来,你莫不是……”
“嗯。”白想随意一点下巴,视线却还没离开奏章。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被静止的状态,但仔细回想,是有一些混乱的记忆,应该是在和潮汐对抗。”
“姐姐!”
听闻此言,白竹清情绪按捺不住,两行泪水夺眶而出,又扑下来将白想搂住,伏在她身上轻轻啜泣。
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两人分别的这十年时间,白想其实并不是被定在空海里——她的体感时间没有被静止,身体和骨相没有停止生长。
姐姐是有意识的。
她能看,能听,能呼吸,能思想。
她就秉持着这样的状态,被困在空海里和虚劫潮汐对抗了十年。
白竹清简直难以想象那是怎样的孤独。
自己这些年再觉得苦,起码都能做点什么来排忧解闷。
而姐姐呢?
她什么都做不了,在那片被定死的时空内偏偏她还留存着意识。
那这究竟是怎样的困苦还有折磨?
本来以为自己付出这么多挺委屈的,对于白想迟迟不归必然是心存一分怨念。但和姐姐的付出相比,我简直是——
一想到这十年来,自己每当困苦寂寞便要用清雾剑——也就是白想赠予她的信物解忧,而此时此刻白想却被困在空海深处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在潮汐中支撑抵熬,白竹清就觉得自己真不是人。
我又怎么有颜面向姐姐求取那些欢愉?
越想越难受,白竹清哭的伤心极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刚一见面便挟功讨赏,向白想提出各种过分的要求。
而白想却都答应了她。
没有迟疑。
没有借口。
时隔多年,她再度感觉被那股沉重而又无言的爱意包裹,她感到难以言喻的惭愧和自责,恨不得时光再度倒流回去,杀死那个贪心的自己。
“别哭了。”
“如今已是大美人了,哭花了脸蛋可不好看。”
放下东西,白想一边拍打妹妹的脊背,一边在心里觉得妹妹好玩。
不就是十年能想不能动。
搞的我好像没受过一样。
白想并不觉得这一段经历有多难熬,正相反,她反而在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里进入了一种玄妙状态。
非想,非非想。
以至于当她下意识清醒,半卷《玄帝经》已是练的烂熟,好似浸淫此道多年一般,帝封重生怕也不过如此。
也就是靠着这一手她才能在没有‘非想天’的情况摄魂夺魄呢。
因祸得福的大好事,落在她那好像我受了多少委屈一样。
想了想,这种事情就算自己解释多半也没用,不如就让小妮子误会下去,省的她以后‘得寸进尺’。
“我现在可是穷光蛋哦。”
捻着白竹清的下巴,白想强制抬起妹妹的脸。
“玉牌、道剑什么的都遗失了。”
“包括你送给我的那对金蝉。”
啊……
白竹清愣住。
姐姐说的是……作为对应‘清雾剑’的交换信物……的金蝉耳坠?
是了。
她反应过来。
储物玉牌,甚至‘非想天’都遗失了,可见空海深处的虚劫潮汐有多狂暴凶猛。而那金蝉耳坠本就是凡物,自然不可能留存下来,损毁失去也是应当。
这种事当然不可能责怪白想,她当即说道:“不要紧!只要姐姐回来就好!”
“耳坠什么的……”
然后声音又细糯下去,同时飞快抬眼瞥向白想,带着媚态的脸蛋飞起红晕。
“姐姐若是喜欢。”
“清儿多少对都愿意送。”
“好……”
白想思忖总算把小妮子给劝住了,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却又再一次被白竹清打断。
“姐姐不是穷光蛋哦。”
眼前的美人撩起黑发,很是认真的,对着身下人竖起一根手指。
“这炁道的天下本就是从姐姐那继承。”
“江山志异,便是姐姐予我的嫁妆。”
第十九章 亲缘
又是一番【不可描述】,白想起床,把被子盖在昏厥过去的白竹清身上,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蹬鼻子上脸的。
嫁妆都来了。
我俩到底是谁娶谁啊?
这一把没有再学孔家后人,让那什么【不可描述】,白想一波【不可描述】,【不可描述】飙到白竹清【不可描述】,【不可描述】的妹妹【不可描述】【不可描述】——这指的自然是姐妹俩【不可描述】时的【不可描述】。
终究是告一段落,也该想起被晾了五个多小时的爷爷和师父了。
确定白竹清睡的和猪一样短时间内不可能醒,白想从旁边衣柜里取出一套内衣穿戴好,又取出一套妹妹平时穿的大红凤袍披在身上。
别说,除了胸口略微有些紧,小妮子的衣服尺码现在几乎跟她一样。
是神魂照景的功效吗?
白想沉思。
之前多次和妹妹修行,让其参考自己的神魂图景,观想其神韵加速进境,这里面好像还牵扯到一些‘形而上’的念想。
没记错的话,清儿当时险些没把持住,下意识的就想把神魂捏弄成和我一般模样。
由此可见这个过程其实是有大恐怖的,心志再坚定的人恐怕都很难守住本心。
一旦本心失守,一味观想对方进行模拟,后果极有可能是直接转化为完全一样的另一个对方,介时可能神魂不存,形意难容,落得个魂飞魄散,肉身化作他人分身的下场。
得亏小妮子对我过于敬爱,觉得变成和我一般模样是对我的亵渎,最后关头才止住了变化。
但这种变化可能还是对她产生了一些残存的影响,或许就是这种影响使得她的体型在十年间不断生长的朝我靠拢。
而且还有一个疑点,白想没有对白竹清诉明。
那就是白竹清体内可不仅仅是有自己的天赋——别忘了她曾经被南王府的死士注射过实验药剂,体内有白念蝉的神魂碎片。
有自己的调理,足以确保白念蝉的残魂不至于侵染妹妹的意志,但白竹清却也因此继承到了一部分属于白念蝉的‘灵觉’天赋。不好说这种残留影响会不会改变她骨相的趋势。
等她醒来之后再商议吧。
心里思定,白想拨通了往镇南的电话。
手机用的是白竹清的。
她自己是委托乔温新配了手机,但那台机器权限不够,无法调集沿路所有的信号炁阵,想要一路打到镇南道得费一番功夫。
如果路上有妖气潮汐干扰的话打半小时都不一定通,不如直接用白竹清的手机。
莫要小瞧这东西,某种程度而言,这可是皇庭统摄权柄的象征。
炁阵、炁符。
这方面的研发应该还是玉明工坊在负责吧?
我那郭师兄如果这些年没出意外的话,这方面的活应该是他在干。
脑海中想起郭荣治看似憨厚,实则暗中夹带怨念的脸,白想嘴角勾起微笑。
“喂?”
就在此时,电话接通,传来一道苍劲有力的老人声线。
白想没说话。
对面也诡异的陷入沉默。
“……是想儿吧。”
镇南,白家道场,白盛举孤身一人守在座堂,一边紧紧盯着祖宗排位,一边紧张拿捏着手机,额头微微渗出细汗。
五个小时了。
夏京确实对民间封锁了高皇帝归来的消息,但随着一名名京官从正元宫行出,各种流言也开始在各个高层渠道里暗中传递,白盛举当然不可能对此毫无知觉。
他不傻,一共就那几个宝贝孙女,一个玩乐队变成了傻子,一个被锁在空海时空不知所踪,仅存的一个挑起家族大梁坐镇夏京,他不可能不私底下派人在那边照看。
实际上,他得到的消息非常模糊,甚至可以称得上诡异。
因为大部分人都不敢说。
张裕的死影响太大了,那可是三公之一,纵使没有兵权,好歹也称得上是文修之首。
结果就那么干脆的死了。
当朝暴毙,被高皇帝一道剑炁爆了脑袋,尸体零碎还是朝官们亲自扫出去的。
天知道这给他们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所有人立刻从张裕的死领悟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过去那些能在统摄身上生效的伎俩,对高皇帝那是统统无效。
哦对……瞧他们这犯讳的破嘴。
高皇帝是谥号,现在应该称天家了。
能够当朝为官的没有一个是傻子,诸人迅速转变了对皇庭的态度,一个个都对发生了什么忌讳莫深。
包括余河,包括黄迁。
白盛举不是没有把电话打到这些人府上,结果这些鸟人都在跟他打哈哈,说什么‘要不了多久老爷子自会知晓’,还‘祝老子寿如天海,福荫满堂’。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屁词?
最后还是白盛举动用了自己的人——也就是道场培训出来的死士,用他们探得了一些消息,再结合之前那些诡异情报,最终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张裕死了。
但张裕怎么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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