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大虞的今天,就是东夏的未来……”
“闭嘴!”
白盛举怒吼,一剑刺入此人心口,再抽剑刃,顿叫一簇簇灼热心血泼洒向方碑,全部淋洒在祭坛之上。
“呵呵……”
姚盛带着狞笑倒下。
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对这个世界只有憎恨。
恨自己的弱小,恨利用他,又抛弃了他的先生。
同时他也恨父亲姚兴,没有给他任何皇子的偏爱不说,反而为新生的北虞接下了这样一份可怕因果,导致他未来的期望尽数破灭,最终毁于一个妇人之手!
他好恨……
他好恨啊……
“爹!”
“当心!!”
青烟衬托下,所有人都能看到从姚盛身上汇聚出一个扭曲的虚影。
那是他的残魂。
因为怨念太深,死去后依然无法消散,居然在养妖地特殊气息的增持之下开始异变,逐渐要转化为最初的妖潭。
众人纷纷出言提醒,但形势好像来不及了。
虚影出现后立刻朝着距离最近的白盛举扑了上去,眼看就要上他的身,下一刻中间却出现一只张开的手掌,一把将其拿攥握住。
“你……帝想!!!”
手指缝里钻出姚盛狰狞的鬼脸,白想无言,冷着脸将其一把掐灭。
没有必要多说什么。
仪式结束。
这场困扰、弥漫在白家上空长达二十八年之久的冤案、阴云,今天终于开始消散。
哭泣和悲叹成为背景里的白噪音。
感慨之余,白想感觉有一道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
她微微转头,看到妹妹白竹清正凝望着自己。
和往常不同,那清澈眼眸里酝酿着暴烈的火焰。
无穷无尽。
好似恨不得焚尽一切。
第四十九章 答复(二合一)
收尾工作留给小辈进行,白盛举则是因为激动太过,暂且落在祖地花园里的亭子歇息。
白关山和白清民对视一眼,纷纷顺势跟上白想的脚步。
因为白想的地位已经不一样了。
放在正常情况,宗族里的女子回到家中,问事、叙旧这份工作是由家里的女人,也就是大叔母朱颖、二叔母沈学澜凑上去做。
白家不守旧,白盛举尊礼但不保守,嫁入白家的女人不曾受到什么委屈,这种做法也不是因为看不起女子,单纯是有些话题男人不方便问。
但现在不同,白想毕竟是夏皇了。
她甚至不是那种一般的皇帝,放在眼下的时局,她的地位和重要性超过了任何一位前朝记载的圣皇,已经成了一个信仰符号,民间不知有多少家庭专门为她开祠立像,敬奉香火。
所以在明确她对家里人是什么态度之前,说老实话,他们不敢用十年前的态度去面对她。
伴君如伴虎。
老爷子虽然呵斥过他们这种思想,坚持认定‘想儿不是这种人’,但这种事情谁说的好呢?
还是必须要谨慎对待。
“大叔,二叔。”
白想见两人上前,对着他们分别点头。
白关山看起来有些拘谨,反倒是平时木讷的黑脸二叔白连州直接问道:“这个,我们现在的称呼问题……”
“我都照常喊了,不至于叫家里人也喊我‘陛下’吧。”白想打断他,眉眼里透出几分笑意,“走上这个位置是时局所致,但在镇南,在私下里,我们按照过往相处就好。”
“这样。”白连州点头,然后终于顶住了压力,低声念出对她曾经的称呼:“想儿,小蝉的事情,辛苦你了。”
白关山还在那边感动呢,心想当了皇帝连架子都没有,还愿意在自己等人面前守小辈的礼,我当初真是误会了这孩子,这边就听二弟提起了白念蝉的事,脸色顿时阴郁下来。
是啊,他们过来的主要原因,不就是答谢这件事吗?
老头子对小蝉感情深,他们同样也不差啊。
那些冤屈,那些消沉都随今日的祭祀烟消云散,这对白家而言,是了断了过去。
而白想本身的归来,她依然还认自己是白家人这件事,对他们则是延续了希望。
白关山赶忙也表达了对白想的谢意,顺带正式为当年在态度上冷落白想一事做了道歉。
“大叔不是已经就此事说过一次,没有必要老是重提。”白想看出他有些拘谨,目光在他脸上游离片刻,忽然问道:“三叔想让大叔当说客吗。”
嗯?这种事她怎么看出来的?
白关山一惊,他并未提起过半点吧?
“三叔没跟来,这是不打自招了。”白想回头看了眼后方队伍,“怕是因为之前有矛盾,不方便见我,想求大叔做个书客,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
白家三叔,白清民。此人不说是白眼狼,但道德品行也是有问题的。
他在白家最需要支撑的时候赌气出走,那么多年不曾回来。后面一回来就咋咋呼呼要白想帮忙,当时可是被白盛举、白关山等人痛骂了一顿,让他不要给家里添乱。
至于现在,相比‘巴结’,白清民恐怕是‘害怕’的情绪更多一点。
毕竟历史上的皇族不缺乏各种亲族恩怨,这连着血脉都能闹,白想还只是被收养的,难保到时候闹矛盾了,白家主动把他推给白想出气。
白关山惊愕于她眼光的清明:“这……”
“让三叔不要担心,我的心思不在这些事上。”白想温和对二人道,“只要他如这些年一般,不要给家里添乱就行。”
不是故作大气,而是她确实这么想的。
十年来,白家的发展也有变化。
因为自己被追封,以及白竹清担当皇庭统摄,依靠神鸣剑牢牢把攥大权,白家一直都是被外界当做皇庭的一部分去看待的。
说是没有皇族的名分,但地位上和皇族也差不了多少。平日里无论是延展生意还是人脉关系,白关山、白连州等人走到哪都会受到热情招待,家族名头很吃得开。
但到底这还是乱世。
基地市的模式不改,生意怎么做都是有极限的。一旦到了尾冬、化雪、炎夏、秋收、霜降这几个时节,疯狂暴动的妖潮会阻断陆地上的大部分通商路线。就算他们全部改成空中运输,理想状态下也没有会飞的妖兽在途中袭扰,货到地方后,可能也会出现当地基地市没有足够的钱支付这种情况。
所以做生意在当下是次要的。
白家的主要成就,一个是把镇南经营的固若金汤,连带整个茂州,整个陇川都变成堡垒,还有一个就是多生孩子。
这不是开玩笑的,而是大夏确实有这份需求。
一个战线一年就要死伤百万人以上,本身基数就四万万,大部分的虚境人口都被联邦北虞承接过去,自己得不到多少补充,那不生孩子难道等着被耗死?
不光得生,还得疯狂的生。
路上白想看了数据统计,这年头一个家庭里至少得有两个孩子,有四五个的都很常见,超过五个更是会被授予‘繁育先锋’的称号,每个月的津贴、物资配给都会增加不少。
白家在这方面做出了表率,白想不在的这十年,白关山和朱颖又诞下了两个男孩,白连州和沈学澜又诞下了三个女孩。
而在这方面最厉害,也最离谱的就是白三叔白清民了,他虽然这些年还算安分,但却没少接济那些落难落魄的平民女子,经常过一段时间就不知道从哪抱回来一个孩子,前后加起来已经是有十五个之多。
十年十五个,这肯定是在某些年份抱回了不止一个孩子。
白盛举天天在家里骂他,说他就知道败坏家风,祸害民女,但实际上白盛举心里清楚,就现在这世道,那些女子能找到白清民这种愿意收留她们,本身也没有其他不良嗜好的依靠已经算走运了。
白清民也不惹别的事,他索性也就闭一只眼,不多管他。
但还别说,白清民这么搞,反而给白家搞出了政治价值。
就拿白竹清举例——她身为皇庭统摄,在全社会鼓励生育的风气下坚持单身,这其实是很掉政治分的行为。
她不是白想,这江山毕竟不是靠她打的,不可能她做什么都有人追捧,那她就必然要接受这样的审视。
但……正是因为有白清民在那边疯狂抱孩子,白竹清面对这方面的指责就有了借口。
我是白家人,我白家能生不就行了?
都是孩子,都是大夏子民,谁生不是生?诸位爱卿可莫要纠结。
她这严格来说就是诡辩,因为大部分督促她的人,他们最重视的问题其实是她的身份——执掌大权的人不能没有直系后代。
白想很懂这种心理。
古之大事,多半尽三世之力才能功成,所以民间才会强调子承父业,继未竟之业这样的说法。
前世历史上,如果不是发现了司马师、司马昭的才能,司马懿多半也不会选择造反。
这和白竹清能修炼,寿命延长没关系,因为在白想回来之前这边的局势并不乐观,可没人能保证寿终正寝。
所以客观上,白想还是肯定白清民的功绩的。
只要这位白三叔继续保持,继续不惹事,那他这点小小的癖好真算不了什么,白想反而乐见其成。
顺带一提,今天那一群白家小辈里就有不少是新面孔,其中怕是有一半都来自白三叔家。
白关山和白连州主要就是说这些事,中间他们看出来白想似乎还有心事,很知趣的找了个理由先回去了,只剩白想一个人继续前行。
她穿过小道,穿过树林,来到一处水潭边停下,忽然回头看向身后。
“还不出来吗。”
“还是说,你想继续观赏下去。”
说话的同时,白想的手已经解开了腰封,宽大的素服松垮展开,任凭天光水雾透照出里面玲珑的身段。
“非要说的话,我确实想看。”
伴随踩踏落叶的动静,一袭白裙的白竹清从树林里走出。
她扎着一个成熟女子才做的髻,双手矜持的叠在腰间,手肘拖下来两撇白纱广袖,气质温婉,眉目含情。
“我一国境你就给我打电话,是因为你一直在做这件事吗。”
顿了下,白想又问。
“是哦。”白竹清笑着对她点头,“我肯定是最关心姐姐安危的人了,我知道那些人奈何不了姐姐,所以一有空就打,一有空就打,果然第一时间让姐姐接到了呢。”
“清儿。”白想眼帘半垂下来,长长的白睫毛轻微颤动,“‘非想天’是在你手里吗。”
这个问题已经算得上是突然袭击了,白竹清的表情忽然定住,月牙般的笑眼恢复常态,换成那种看似冷静,实则内里无比灼热的眼神盯着白想。
两边都没有继续出声,背景里只有瀑布落入水潭发出哗哗脆响,还有微风在林间拨动的弦声。
“……姐姐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白竹清终于还是开口。
同时这也意味着她承认了白想的‘指控’。
‘非想天’,当真是落在了她的手中,而且是故意被她藏了起来。
在这一刻,很难说白想具体是什么心情。
失望?
惊怒?
叹息?
恐怕都不是,但又都有一点。
这对白想而言是极为陌生的体验,因为在所有事物上她都习惯了运筹帷幄,她的眼光能看穿一切时局,她的力量也总能让她称心如意。
但今天。
这个时刻。
面对和自己关系最为亲密的人,同时也是最不该脱离她掌控的人,白想忽然有点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去指责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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