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陈静点头。
“他之前来找我,我给了他一些传导材料,应该可以用来强化这东西。”白想一边说,一边从腰间解下一枚玉牌。
“这个玉牌里还有一些别的材料,你把牌子拿去给他,让他尽可能给你强化左臂。”
“是。”
陈静低头,这一次却难掩语气的感动。
“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白想见她拿了玉牌,缓了口气才再开口。
“当年我没经你深思便带你入门,一下让你卷入这么危险的世界。”
“你,后悔过吗。”
“不后悔!”陈静猛地抬头,瞪大的双眼似乎在说‘你怎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不后悔的!道主!”
她补充解释:“虽然这个世界很危险,但我至少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哪怕打不过也好,至少我不是毫无反抗的能力!”
“我现在确实具备了保护母亲的力量……我不后悔!对道主只有深深的感激!”
“这样。”
白想点头,脸上表情越发祥和。
“那我给你取个道号吧。”
“你依然忘不了父亲遇害的事,对这方面的执念极深,这份情绪固然能带给你变强的动力,也会束缚你的心,让你难以认清真正的自己。”
“‘空幽’。”
“这是你的道号,你也可以当做是你的字。”
“要记住,静能生神。”
“空幽……空幽道人……”
陈静低语,感受到意韵,再度朝着白想拜下。
“谢道主。”
“嗯,去吧。”
陈静走后,白想又见了一溜毛孩子,随手给了几件牙齿、贝壳、蛟筋类的东西打发,这就打算去后面看看项娴。
结果还没起身,门口就走进来一个脚步虚浮、动作僵硬的黑袍青年,不等靠近就跪在门内,将脑袋贴着地长拜不起。
“孽徒刘雍,坠了师名。”
“还请师父降下责罚!”
又来了。
白想忍不住暗中叹气。
我的弟子们一个个都是问题生啊……
和陈静的义体不影响行动,反而能强化战力不同,这刘雍的义体一看就知道是过于苛求仿生,故意模拟了真实血肉和血管经脉。
他想借此适应新的义体,甚至凭此求取大道,但很显然效果不怎么好,动作才会显得僵硬。
而且都只剩一只胳膊了,去掉义体都快全残了,却还撑着来见自己,甚至要自己降下责罚。
死脑筋。
令人头疼。
不过这种感觉倒也不赖。
看着拜在地上的刘雍,白想翘起脚,心里的情绪有些变化。
如果说之前,哪怕在北上斩完妖人之后,白想对大夏这个新生国家的感觉还有点‘硬’,只是因为‘这是我打的江山,所以出事我就得管’之类的心态在看待它,心态上觉得自己还像个外人。
那么在现在,在这一刻,白想终于觉得自己‘回来了’。
这里有她的弟子,她的师长,她的亲族,她的一切。
她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运,他们仰慕自己,感激自己,也早就和自己建立了深刻的关联。
那她怎么可能是外人呢。
她是他们的道主。
是他们信仰着的‘高皇帝’呢。
……
与此同时,视线越过镇南道,越过泾水,越过天玑道防线,一直进入荒野深处,直抵西北荒漠的边缘。
一支类似佣兵团的队伍正在大地上跋涉,其中有一名靓丽少女和一名中年男人。
少女走的汗流浃背,只顾着喝水,不想说话。
中年男人则时不时拿起一本书翻看、查看。
只有他这边的视角能够看到,书本里夹着一张地图。
根据他的推算,目的地应该就要到了。
第五十五章 调集
白想忙碌的时候,白竹清也没有闲着。
白想负责想,她就负责做。一个下午基本将姐妹二人畅聊的政令传了出去,包括白想提到的具体对陶家要如何处理。
“姐姐的剑需要复原……所以她下发‘寻物令’找那种宝物,为的就是重养剑胎?”
做完政务,白竹清站起来看着窗外,心里思索白想找到天干宝玉后要怎么用。
炁道新气象,对兵器已经没那么执着。
像过去完全绑死某类兵器的情况,比如非得用剑、非得用刀,这种心理对那些于新时代成长起来的炁修而言,反而让他们无法理解。
修士修命,这命指的便是自己。
危急关头若是舍了兵器才能活命,他们是毫不犹豫会那样做的。怎么会存在有人宁愿不要命也要和本命兵器一起死的情况呢?
他们无法理解,但这就是旧时代修士的固有特征。
和新修士什么兵器都当‘法宝’看待不同,旧修士,尤其是从剑道转修过来的修士,其本命道剑就相当于自己的分身。
哪怕转修炁道成功了,本命剑也还是本命剑,甚至有些人会变本加厉,采集纯度最高的虚空晶石,只为每隔一段时间都能短暂将剑送去自身炁海,通过炁、血、魂的重新祭炼,将之炼成所谓的‘剑胎’。
剑胎一旦炼成了,那剑就真的和分身无异。
平时可以收入炁海,斗战的时候瞬间放出,而且无需手臂操持便能刃随意动。
如同神话里仙人的飞剑一般,极其厉害。
像这种炁修,近些年也逐渐多了称呼,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用‘剑修’来称呼他们。
“姐姐是看过这部分资料的,对此不至于一知半解。”
“国库里有的是高品质的虚空晶石,更别说黑晶前辈所产的黑晶矿……这方面我们向来是不缺的。”
“但姐姐一句未提,是因为她觉得这些东西对她养剑胎没有帮助,还是因为觉得这种剑胎养出来也没有用?”
想了想,白竹清觉得可能是后者。
那她的战斗强度有点高啊……
白竹清不由弯起了嘴角,脸上露出温和笑意。
不愧是姐姐,轻易就能打破常规认知。
对于‘非想天’的修复方案,她其实才是想的最多的人。这些年不只发‘寻物令’找各种气血补药,还暗中吩咐了自己的‘剑侍’,让他们在全天下搜索镇元剑胚。
然而却没什么好消息传来,哪怕她将哨探埋到了新玉京市,对方传来的消息也只是‘从未再闻镇元之名’。
白想的道剑是以镇元剑胚打造而来,此事白竹清是知道的。
这样都找不到,难道是被姚家遗失了吗……
是有传说,讲姚家在虚劫风暴里翻了船。
字面意义的翻船——虚空飞舟差点被摧毁,船身一部分被撕裂刮走,连带里面的人和宝物都流失了。
要是这样,那镇元剑胚一定是落到各大荒野去了,甚至有可能被敌对势力巧合得到,当做宝物祭炼起来。
一步步来吧。
捋捋发束,白竹清转身来到镜前,对着镜子轻轻抚摸自己的嘴唇。
大红凤袍,金凰发簪,乌黑秀发一部分挽起一部分垂落。
镜中的女子同样倾城。
十分钟后,白关山接到通知过来听雨楼。
来的时候美滋滋的,以为女儿终于是要和他坦白一些事情。
是的,‘一些事情’。
比如她和白想的事。
白关山已经知道了大女儿对白想有特殊情愫。
女儿可是十年未嫁,他又不傻,发现对那些推荐来的年轻人白竹清连意动都没有,估摸着她应该是早有意中人了。
后面可能是见他安排‘见面会’太频繁了,白盛举实在看不下去,把他揪到后院里单独聊了半天——也可以说是把他喷的狗血淋头。
出来后白关山精神恍惚,有些没搞懂,什么叫‘想儿的恩情家里难报,你怎么连个女儿都舍不得’。
不是,什么情况?
懵了好久,自己揣摩了一段时间,白关山才通过回忆往事看出端倪。
他倒不生气。
这世道……多少人因为妖灾生死离别,他这些年也遇过险,甚至亲自拿枪杀过妖兽,大场面见多了,遇到这种事一点不慌。
不仅不慌,他反而有些乐见其成。
这是一个有些自私,但质朴的道理,那就是‘白家终究不是真正的皇族’。
白家的地位是靠白想得来的,但随着‘高皇帝’的事迹被广为传唱,世人都知她只是被白家收养。
一些人会感慨白家的好运气,可也有一些人会在背地里说风凉话。
白关山不至于有什么图谋,他对白想只有感激。
但如果能通过‘亲上亲’的方式把某些事坐实,这……大家都好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反对呢?
白想回来后,他还特地观察了她的动向。
自发现她和大女儿去了祖地深处,这回去的路上,白关山的嘴角就一直在翘,搞的闷葫芦白连州老是看他,回去之后更是把朱颖瞎的瞪眼,一度怀疑他中邪了。
无知,你们根本就不懂!
白关山心里憋着劲。
他已经在幻想真相揭露时的场景,那必然是其他人一脸惊讶,只有爹爹和自己表情不变,尽显沉稳老辣的威严。
满心欢喜来到楼下,白关山左等又等,连女儿面都没见到。
却捞来一个怪异的命令——让他背着三叔白清民,去把其子白陈宇请来。
白关山立刻意识到出事了。
虽然他平时忙,对于白竹清、白乐莹两个女儿关心不多,但论及对她们的了解,还真没几个人比得上他。
乐莹是指望不上了,剑不好好练,成天到晚在大学里搞那些女子乐队,一说她就跟自己诡辩,讲什么‘乐鸣也是鸣’,‘我作声乐,怎么就不算神鸣道统了?’……成天尽是一些歪理。
让他欣慰的是大女儿白竹清,沉稳心细,做事老练,皇庭统摄的职务坐到白想回来前依然很稳,这种能力让他很是放心。
清儿不见我,说明这件事她觉得要‘父女避嫌’。
需要‘父女避嫌’的事一定不是小事,它一定涉及家族内部,同时牵扯到外界,和一些麻烦连在一起。
那应该是姻缘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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