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白关山沉思。
陈宇看上了陶家女儿,此事他也是打听过的。
陶思成是女儿身,没有继承权,她又是先天经脉堵塞,不能修炼,这危险性已经降到了最低。
陈宇也不要求平娶,他觉得此事牵扯不大。
就算要灭了陶家,也无所谓留一个女眷。
但清儿是如此态度。
这里面,难不成有什么问题?
想了想,白关山忍住了给女儿打电话询问的欲望,转身帮她喊人去了。
足足又过了快两个小时,白陈宇才被他带来。
这是一个看起来在二十五六岁左右的青年,身穿一套金纹黑袍,虚浮的脚步和黑眼圈掩盖了他不错的相貌,让人第一眼看去就怀疑他平时纵欲过度。
“知道了知道了……”
“哎哎,我会注意的。”
应付过白关山,白陈宇上楼。
这小子压根没听出我在暗示他。
白关山气急。
他还觉得是找他谈好事?
这个傻子!
白陈宇确实觉得是有好事。
在他看来,自己找爹爹说看上陶思成,爹爹转告家里,然后家里帮他安排——这个链条是通畅的。
现在找他,应该就是最后跟他确认一下吧?
他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说‘我就认定这个人’就可以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白陈宇漫不经心的上楼。
来到二楼后他愣了一下。
二楼作为听雨楼接洽亲族的会客室,和一楼大堂功能做了区分,他本以为会在这里见到白竹清的。
但没人。
一个人没有。
这里也没开灯,加上天也黑了,空荡荡的厅室看起来到处都是阴影。
“姐?”
白陈宇试探叫了一声。
没人回应。
他的声音在空旷场景内不断回荡,一层层的反出回音。
白陈宇心里发毛,不由自主想起了曾经的噩梦。
白清民被神脉妖吓过,他也一样。
甚至他被吓的还更深一点,因为他可是真的被那些妖物绑走囚禁,每天各种折磨他、恐吓他,还拿他的身体做各种实验。
多年来,很少人知道他也有一个心疾,那就是‘怕黑’。
有人陪不要紧。
但若是一人独处,恐惧就要蔓延上来,让他幻视曾经的遭遇。
白陈宇后退,想要回楼梯口下去,但发现下面的楼道门不知什么时候被锁死了。
他又想往上走。
但上层的楼道门却上着锁。
他害怕极了,在大厅中央走了一会,蜷缩起身体躲到角落,已经开始陷入癔症状态,眼前都是妖魔乱舞。
就在这时,现实中当真现出一道人影。
“不要杀我!”
白陈宇瞬间惨叫起来。
“我什么都做!”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没出息!”
来人自是白竹清,看到白陈宇这样子,她脸上闪过一丝鄙夷。
有当年的遭遇打底,按理她该同情对方。
但你都有这种遭遇了,居然还敢轻易对反贼的女儿动歪心思?
你是不长记性吗?
不怕再有那种妖物渗进家里?
“起来!”
运炁把白陈宇拎起来,白竹清坐在一边,显出皇庭统摄积攒的威严。
“你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她冷冷说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务必要把她骗来镇南,带到我跟前见上一面!”
第五十六章 影中
叮嘱过白陈宇,白竹清放其喏喏离去,私下里又唤来隐匿的剑侍,让其盯住这位表弟,防止他做过激的事。
剑侍是一名高挑的女子,全身穿着漆黑吸光的紧身战衣,整张脸都隐匿在面罩之后,听到命令后犹豫了一下。
白陈宇身份太敏感,是白家主脉的衍生枝叶。对于这个人的‘监视’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她需要进一步向主人确认。
“主人。”女子低声道,“还请主人予我玉令。”
“嗯?”白竹清原本都打算上楼了,闻言脚步略微一顿,眯眼朝这边看了过来。
压力在寂静中逐渐酝酿,女剑侍不敢抬头,只将双臂紧贴着地面,一丝大气也不敢喘。
“前朝立国时有一场著名的战役。”
白竹清忽然说道。
“虞圣祖‘古’当时同时在攻打六个部落,其中有一个最强大的部落名为‘秧’,虞国军队曾经分三次攻打‘秧族’均未得手,这一次,‘古’选择将这个任务交给大将‘王玶’。”
“王玶当场向皇帝提了一个条件,要求对方筹集整个国家近九成的兵力交给他使用,如果做不到,那他就不接受任命。”
“‘古’本身正在其他战场抗衡联军,听到王玶的要求后当即拒绝了他,选择指派另一名大将‘陈前’攻秧,并给了他将近全国四成的兵力。”
“不久之后,消息传来,陈前因为用兵迟疑而遭到大败,撤退时还中了秧族的埋伏,整支大军全军覆没,就连他本人也被斩首。”
“‘古’得知后,让自己的幕僚,也就是素真道祖宋雨田亲自去请王玶过来,并答应将剩下来能够调动的所有军队都交给他。”
“王玶接任,大破秧族。而后世在评判这段历史的时候,很多人都说王玶要的其实不是足够的兵力,而是想借此举试探‘古’的态度……”
咕嘟!
女剑侍紧张咽下口水。
仔细看,她的身体甚至在瑟瑟发抖。
“当然,我不是皇帝,有些对比不该套在我身上。”白竹清语气上扬,显得轻快活泼。
“但你的想法我很不喜欢。”她看向剑侍,声音忽然冷冽下来。
“怎么,你是也想找我要一个态度?好防止你杀了白陈宇之后……没有保障?”
“不敢!”
剑侍立刻否认。
“我知道主人的意思了……我这就去!”
“慢着!”
她刚想起来,白竹清一言喝止住她。
听着嗒、嗒、嗒的脚步声,剑侍看到十根套着凉鞋的白玉足趾落在眼前,头顶传来相应的声音:“姑且只做到‘监视’就好。”
“陶家的命运已经注定,不需要我检查陶思成有什么问题。我喊他来是为了警告他,免得出了事情他要死要活。”
“他若偃旗息鼓还好,你无需管他。”
“但他若做出逾越,甚至背叛之举——”
叮咚!
随着轻响,一枚玉令摔在地板上,正好落在女剑侍眼前。
这……这是!
女剑侍吃惊,骇然抬头。
噗啦啦——
一阵翅膀扑腾的动静。
夜,陶家,陶享晧送出伪装的信鸽,赶紧将门窗全部关好。
立春后应有的妖虚进犯没有来,这让他的压力倍增。
偏偏外面传来了最糟的消息,陶享晧眉头紧锁,开始思考该如何自救。
陶家在东州官场经营多年,有自己的情报网络。
根据探报,皇帝下午传递了政令,已经开始勒令各大战区,所有基地市抓捕公开为陶家说话的人。
茂州、齐州、略州、平州已经有多名官宦被抓,这一手打的所有人猝不及防,立刻又有不少人试图找关系上谏,想为那些已经被抓的人说话求情。
但没有用,很快的,一个时辰内,连这些‘后批次求情’的也被抓走。
不论出身。
不论贵贱。
各地镇妖司直接插手,连同都尉掌兵使一齐入场。哪怕说话的人里有白家旁系出身的富商,有‘辞镜先生’柳浩然的门生,有神鸣剑道或直接或间接的背景,这些人也照抓不误。
陶享晧不傻,很快反应过来,皇帝明显是要对陶家采取‘孤而不杀’的策略,这一招其实也可以翻译成‘借刀杀人’。
斩断所有胆敢影响政令的声音,以铁血手段镇压一切,逼迫所有官宦沉默自省,并在自省过程中领悟她的深层含义——噢,原来是指望我们出手去对付陶家!
“又能对外彰显仁善,不至于一上来就压低底线,又能借臣辅之手除掉乱党,顺带收服诸臣归心。”
陶享晧发出重重的叹息。
“仙武通神,又有如此心机。”
“我这条路,走错了啊……”
对于当初和陶家三爷,也就是三公陶然一起商议的‘路线’,陶享晧终于感到后悔。
“爹爹这是放弃了吗。”
魅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陶思成身穿一袭仕女薄裙,手持香烛和果盘,款款推门走了进来。
“谁让你来的。”陶享晧语气很是不善。
“出去!”
“别来烦我!”
他对陶思成有不小的怨气。
陶家出卖盟友,将东州十三户贵族杀绝,试图以这些人的血来向皇庭求饶,以此换取自己的性命……这其实是孤注一掷。
就算得逞,此举也会大大将大夏国内的‘保守派’得罪。从此陶家不要想再从那边得到帮扶,怕不是得立即找个隐秘地方躲藏归隐。
而陶家之所以做出这样的豪赌,其中有个很大的砝码,就是算定了东州防治需要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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