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剑仙 第571章

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后续的变化,算是回答了她的这个困惑。

  只见那些金色梵文呼啦一下破碎、散开,一个个又在半空重新组合,形成了一尊和帝想身形差不太多,背生光羽,双手合十,端坐莲台的金光佛陀。

第126章 道破

  金光佛陀只存在了一瞬便消失了。

  李文妤坐在船上愣愣出神。

  她现在脑子非常混乱,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自己刚才窥见的信息到底意味着什么。

  帝封说话时面对的人,会是那位‘鸠罗光羽佛’么?

  再结合那段话的具体含义,结合里面的信息量,难道说‘鸠罗光羽佛’其实就是帝封理念的化身么?这尊邪佛难道本来就和他是一体两面的存在么?

  所以根本就不是有人故意把佛国里的佛像塑造成帝封的样子,而是那本来就是‘鸠罗光羽佛’应有的模样?

  想到这里,李文妤后背都被汗水浸湿,悄悄回头看了眼白想。

  还好,夏皇此刻并未看来。

  ……她不可能没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但可能在她看来这激动情绪是因木船而起,不值得她投注精力询问。

  心底悄然松了口气,李文妤继续思考,自己知道这些信息具体有什么用。

  这么说,如果‘鸠罗光羽佛’是玄帝陛下的理念化身,唔……可能是那个理念里比较偏激的部分,那么这处所谓的金光寺遗迹,就切切实实是大玄皇帝留下的遗产。

  我身上有陛下的血统,倒是说不定有机会从那妖主手中抢夺传承。

  但问题在于……

  李文妤又朝白想投去一眼,发现白想就和标枪一样站在船头,不管虚空中的氤氲光影如何变化都无法吸引她的注意。

  问题在于帝想……夏皇,她同样也有这份血统。

  虽然现在看来这份血统对她的帮助并不大。

  按照妖主的说法,是‘几乎没有起到任何帮助’,还说‘所谓玄帝之血根本没有任何玄幻之处,那神威金瞳和天生白发根本不是出自血脉遗传,而是神魂强度达到一定程度后的自然体现’。

  但放在眼下僕这种关头,有这个凭证,应该就是能让遗迹里的传承更亲近的。

  所以我应该把我看到的东西告诉她么……

  不对不对。

  按照那番话里提到的,‘鸠罗光羽佛’的死亡并不非真正的死亡,而玄帝陛下的死亡也不是结束。

  这里的意思是,两边的死亡都非绝对?

  他们是同生共死的关系?会不会单独消灭其中一个是没用的,必须要同时将两个一起杀死,才能真正消灭‘鸠罗光羽佛’和‘玄帝’的概念?

  要是这样的话,那玄帝陛下可能根本就没有死啊!

  李文妤略微激动起来。

  这……如果玄帝陛下根本就没有死,那我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什么选择题,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考虑!我早就宣誓要为大玄的理想而付出一切!

  “你看到了吗。”

  就在这时,她听到前面传来白想的声音。

  还是那么清冷,那么高傲,语气几乎没有任何起伏变化,就像冰山上的雪莲,像那高岭之花,让人听到的瞬间就觉得声音主人距离自己极其遥远,穷尽一生也难以了解她的分毫。

  “看到……什么?”

  李文妤抬头,看到白想还是站在船头,但身体姿态相比之前略显戒严的样子已经放松不少,能够看到裙摆和长袖顺着惯性朝后飘拂,将她的腰肢衬托的极为纤细。

  这样的背影,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瘦弱的了。

  毕竟在这个人崛起之前,主世历史中虽然也有过女子称霸一方的状况,但大多都只算昙花一现。

  和更广袤的,镶嵌在那些历史画卷里的英雄们,和他们宽阔的肩膀和脊背相比,这一副女子的背影,确实只能用瘦弱来形容。

  ……我想这些做什么?

  摇摇头,李文妤回神,却见一只纤白素手伸到了面前。

  呆滞。

  抬头。

  她看到大夏的女帝在俯视自己,那张绝美而又神圣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嚅动嘴唇对自己道:“抓住我的手。”

  “我带你去看。”

  下意识的,李文妤相信了她的承诺。

  她抓住白想伸来的手,忽然感觉眼前的视界荡开一层金色涟漪,犹如水波一般蔓延开来,显露出一副……可以用波澜壮阔去形容的画面。

  那是新生——

  在一片无比广袤的大地上,生命在诞生,文明在崛起。

  一座座建筑、佛塔被建立起来,吟唱声、诵经声交织起伏,连云层都是祥瑞的形状。

  也是毁灭——

  虚劫的到来摧毁了一切,那大地破碎,世界被撕裂,无数生命在过程中被碾碎、消亡,只有极少数幸运儿伴随零散的故土流离失所,落到这处虚空凝聚起来,形成了一个个破碎但又相互依存的遗迹位面。

  这是夏皇看到的画面吗?

  这是她的能力,还是佛珠或者这艘船带她看的?

  李文妤大为震惊,她又低头看向船沿,却见船底和虚空的接触面不再是空泛,而是荡漾着熟悉的金色涟漪。

  一层一层。

  一圈一圈。

  涟漪里显露出五座规模各异的破旧佛殿,或是藏于山体之中,或是埋于碎土地底。

  但不管是在什么位置,所有的遗迹佛殿里都供奉着一座散发金光的黄铜佛像。

  这些佛像和一条由金色斑点所形成的带子连在一起,一共五条带子分别穿透了虚空阻隔,在船头前方凝聚出一条越来越宽的金光水道,更是在水道前方拉开一条灿金色的光之幔,将一座金光闪闪,无比华丽的巍峨宝殿显露了出来。

  这、这是?

  李文妤张嘴,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如你所见,这就是我们此行最终的目的地了。”

  白想松开她的手,在木船靠岸后率先落脚,踩上和巍峨宝殿相连的土地。

  李文妤看到的画面却没有因为她的松手而有所改变。

  涟漪还在。

  宝殿还在。

  她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情况。

  这里仿佛是……是从虚空中突然开辟出来的圣所,根本不像是认知内的人力所能及。

  “我把‘祭品’带来了哦。”

  然后她就听到白想说出了这句话。

  大夏的女帝就那样垂着双手站在岸上,仰视那金光闪闪的巍峨宝殿,口中话语在虚空中回荡。

  “你费尽心思,又是误导我,又是拿那些信息拖延时间,大概就是想借九黎的天赋吃掉佛陀,顺带将她的血肉也占为己有。”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我的生母。”

  “同源的血肉,是仪式不可缺少的部分。”

  “你就是想借此复刻出另一个我来。”

  “我说的对吗。”

第127章 觉醒(二合一)

  “帝想!”

  伴随回应,那巍峨金殿上凝聚出一道金光人影,却是一副身穿古裙的女子模样。

  那是陶思成的形象,这副形象能够跨越时空出现在这里,便意味着妖主已经初步达成了几大目标。

  第一步,图谋妖神九黎的肉身,然后接着肉身被斩金蝉脱壳,带走九黎最得意也最独特的‘融合’天赋。

  第二步,使用新得到的‘融合’天赋加速吞噬藏在这金光宝殿中的‘鸠罗光羽佛残灵’——或者也可称其为‘玄帝残灵’。

  而第三步也就是最后一步,是吃掉陶思成和陶康源这对血亲姐弟,以此探索‘复刻血亲’这项仪式的注意点,为最终吞噬李文妤血肉,复刻白想做最后的准备。

  “方央在和我沟通的时候曾称呼你为‘域外天魔’,看来他的担忧并不是错的。”

  妖主居高临下的看向白想,双眼里面满是对她的忌惮。

  金色的眼瞳么。

  白想亦注意到妖主这副新形象的特殊之处。

  虽然她并不熟悉陶思成,但通过那双眼睛,以及对方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机、强大神识……这些要素都让她明白,这次的敌人和过往遇到的会很不一样。

  “曾经我潜入血渊去找姚庆远,在那空间里遭遇过一个混沌的意识。”

  “那个意识,就是你吧?”

  她忽然开口,质问妖主。

  “是我。”妖主点头,然后又再次摇头,“但严格来说,你感应到的应该是一块玉石。”

  “一块因为同时受到虚劫和天道的影响而变得特殊,在无比漫长的时间里缓慢漂泊,吸收了无数血煞、死灵以及虚魔的力量,最终觉醒出灵智的玉石。”

  白想眯眼:“你是一块天干宝玉?所以你一直能得到天道的支持?”

  妖主的崛起速度之快,知晓的秘密之多,机遇之繁复都不是巧合能解释的。早在项娴发现之前白想就在怀疑了——她一度怀疑对方是天道专门挑选出来的‘气运之子’,专门推出来跟自己作对。

  这并非奇谈,而是应有之理。

  早在上个纪元白想就已经做足了觉悟:既然天道可以为对抗虚劫而帮扶自己,那么当自己成长起来,开始尝试操纵主世的未来,天道自然也会毫不留情的抛弃自己,反过来和自己作对。

  更别说她还使用非常规手段窃取了本该属于他人的天命气运,这在天道意志的判定里已经不能用谋逆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将她和她推行的炁道统统视作致命病毒,一定要想办法将她消灭杀死。

  如此,本就是宝玉化身的妖主便顺势获得了天道青睐,冥冥中多次获得奇遇,一路成长一路进化,从无数血魂的集群意识变成了如今这样的全新生命。

  这才是对方崛起的真相,而非什么血魂天残部的血腥实验。

  “我到底是血天还是那块玉,我早已经分不清了。”

  妖主摇头。

  “而且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管我是什么东西,我都是天道的孩子。”

  “我的根源,我的一切都来自此方宇宙的孕育。”

  “就凭这一点,我就比你——一个外来者,更有资格享受现在的生命!”

  “哦……”白想瞳孔盯着妖主,整个面颊低垂下来。

  这让她的表情显得有些阴森,那眼里的情绪,嘴角的弧度更显得讥诮,像是在对妖主的发言做出嘲讽一般。

  “不是从实力的角度出发来探讨‘资格’,而是想出了这种形而上的,如同空中楼阁一样的理论依据……”

  “妖主啊……我本来还想说,我很敬佩你实现了生命的奇迹,敬佩你从混沌的意识——一块死物一步步攀爬,最终能爬到这个高度,能够以这样的姿态来面对我。”

  “但你现在说的话实在太像个‘弱者’。”

  “这让我对你,非常失望。”

  一边说,白想一边缓缓将右手按向左侧,握紧‘非想天’的圆柱形剑柄,一点点的将这把本命道剑拔了出来。

  嗯!

  这样的举动,哪怕白想仅仅只是‘拔剑’,尚未挥出任何一式具体的剑招,带给妖主的压力也是极庞大的。

  他再也无心和白想‘叙旧’,而是立刻以陶思成的外观发出清斥:“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出来?”

  “来了。”

  “我一直在忍耐,因为我早就想找她报仇,就是她杀死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