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剑仙 第660章

　　这种说法当然是有点冷酷了，但套在秦师姐身上却刚刚好，白想知道她性格孤僻，别说‘后来的夏人在她眼里还算不算夏人’这种问题了，从头到尾，她会在乎的人也只有秦武阳一个而已。

　　秦师姐说完辩解便不再说话，白想对她打量几眼，“你和红莲教交过手了。”

　　“你怎么知道？”秦师姐这下意外了，她蹙眉盯着白想的脸，在看到那双金瞳的时候脸色一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传说，立刻紧紧闭上眼睛，整个人快速后退几步，抬起长剑护住前身，几乎缩到了墙角里面。

　　“我不会读心术。”白想则是找了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来，“是虚神告诉我你身负重伤。”

　　秦师姐这才睁眼，凝视白想半天又道：“可我身上看不出任何伤势。”

　　“是这样。”白想点头，“所以只能是魂魄有损。”

　　而最近崛起的力量当中能对魂魄造成伤害的，居首的便是红莲教了，这都是很轻易就能猜到的东西。

　　白想看了下，秦师姐当前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元窍，而且还是那种底子比较扎实的双花元窍，配合青萍剑的锋利和青萍剑道的剑招神通，应该有跨越一个小境界迎敌的实力。

　　“三百年你都不来找我，现在却来了。”她又看向对方的眼神，“看来红莲教给你的压力很大。”

　　秦师姐又是面色一变，想要发火，但被白想盯着却又没什么底气。

　　她离开一事在白想看来是己方责任，但认真说，这是秦师姐自己任性。

　　她固然知道不该恨白想，也知道秦武阳其实在归入‘褚卫平’这个概念的时候就已经死去，但架不住褚卫平依然是她唯一的念想，对亲手将这念想掐灭的白想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那段时间她一直处在极为矛盾的情绪当中，一会觉得应该按照褚卫平的意愿留在神鸣剑道，一会又负气觉得白想也没什么了不起，没准自己继承青萍道统后练出名堂也能败她。

　　如果正常发展，‘负气出走’的念头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淡，她应该会留下来，那样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和一代剑徒称兄道弟。

　　但问题在于，白想敕令天地后就失踪了，而秦师姐当时又是极为焦躁的状态。

　　她迫不及待要把对秦武阳的思念执念转化成修炼的动力，白想一直不回来，她渐渐的就不想等了。

　　只不过出走之后她吃了些苦，也多次尝试创法失败，这才明白自己和白想到底有多大差距。

　　事实上她能进阶元窍都是靠蹭白想的福荫——有好多次白想在神鸣山开坛讲道，振音从山巅荡向周边，秦师姐便趁机隐藏在山下众多散修的外围，如饥似渴的吸收知识。

　　但她不愿意来见白想，她负气出走违背约定已经是理亏了，如果转修炁道后还不能练出名堂，她自觉是无颜再回来的。

　　这个性格自然是有些太倔了，如果白竹清在这里并且知道秦师姐想法一定会极为震惊，震惊于世界上居然真有人试图在修炼一道上追上白想。

　　不可能，这种事情做不到啊。

　　但秦师姐就是这么倔，白想从褚卫平那得到的感悟也包含了过去和她相处的片段，秦武阳很喜欢叫她‘倔驴’。

　　所以依然还是正常来说——正常情况下秦师姐会一直倔下去，直到她练不动老死也不会回来。

　　可就像白想说的，红莲教给她的压力真的很大。

　　“我这些年多在南海活动。”

　　顿了顿，秦师姐终于想通开口，开始给白想描述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和见闻。

第七十章 见闻

　　所谓南海，指的自然不是南荒大陆的外海，而是比那要远得多，直接都离开北半球超越了赤道线，是在南半球的一大片海域活动。

　　这是极其凶险的行为，因为会受‘天变地异’影响的并不只有陆地，海洋同样会出现许多神异现象，并且因为海洋向来就不是人族的主场，遇到情况后身死的概率也大得多。

　　比如在陆地上遇到厉害妖兽打不过可以跑，或者拼死搏杀后拖着重伤之躯蹭到最近的聚居地寻求救援。而在海上就很难做到这一点，激烈的搏杀会损害装有飞舟的储物道具，而御空飞行或者踏水而行都需要消耗额外的能量，长途跋涉很难坚持。

　　更别提海上还有最凶险最可怕，简直令人谈之色变的‘万花幻境’。

　　万花幻境，本质上就是陆地上的‘虚境碎片融合现象’。只不过因为海洋的面积比陆地更大，而且是大得多，导致‘融合现象’发生的几率在海上也比在陆地上要多出不少。

　　这种现象在陆地上体现出来就是今天这里凭空多了一块地，这块地上可能有全新的地貌特征，也可能会带来新的种族新的文明，等等等等。

　　而从‘虚空场论’，从学术角度来描述这件事，那就得把‘时空’看做是一块布。

　　现实中的风景，包括城市，都是这块布表面隆起的褶皱，而‘融合现象’就相当于凭空将这块布的褶皱抚平、撕裂，在中间嫁接上另一块布，然后再把它们揉成和之前褶皱一样的形态。

　　这种事情在海上发生的极多，但因为这里是海洋，到处都是水，如果不能第一时间发现这回事的话，很容易被涌动的海水蒙蔽视线。

　　这也很好理解——假设从自己家出门到学校要经过一条马路，如果今天这段路被‘大融合’介入，那无论你和学校之间多了一条河还是多了一座峡谷还是多了原始森林，显然只要你不是瞎子，你都能在走到马路边上的时候看到并意识到有这么回事。

　　但在海上就不行了，大部分融合现象都会被海水掩盖，它们有些干脆沉入海底——这个属于没什么威胁的——还有些则倔强的悬停在海面上，以一种介于融入和半融入之间的姿态维系存在。

　　这其实就是秘境了，意味着海上会有无数虚空秘境，可能你在海上飞遁，上一秒看到的还是苍茫大海，下一秒一个浪头卷来，一阵雾气过去后你再睁眼，眼前已经变成凄凉沙漠。

　　有的时候，当海水折射反射阳光，会将这些隐藏秘境的景象投射到天上，形成一层层光怪陆离的异界幻影，因为种类繁杂而且源头神秘，故被称为万花幻境。

　　“你应该知道那里的情况。”秦师姐明显畏惧白想当前的权势和地位，说话略微有些畏缩，“我既然当初离开了你们就不希望再被找回去，所以我选了最远的路，那里也有很多讨伐任务。”

　　自从妖主死后，妖族势弱，后续组织几次反扑都被大夏掐灭，其中的顽固派选择留在陆地上继续和人族抗争，但这些妖物其实脑子不好，成不了气候，只被白想作为磨砺人才的磨刀石用，而另一部分妖族主力则选择远遁海洋，它们知道海洋上的情况更复杂，更利于生存，大夏想要彻底剿灭它们的话也要付出极大代价。

　　而海上自然也是有生态有势力的，不说那几个虚界遗民自封的小国，光南海就有‘蓬莱’、‘飞陆’等数百座仙岛，这些岛屿最小的也能容纳十多万人在上面生活，秦师姐完全可以凭借一身本领在这里混到不错的地位。

　　“一开始，我打算整合所有仙岛的力量。”秦师姐说道，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想把这些力量都捏成一股，用他们重造青萍荣光。”

　　就是想统一诸岛再造青萍剑道的意思，白想心说她想的挺美。

　　南海不算大夏领地，尽管周边诸国已经明确表达了对大夏的臣服，甚至在言辞上多用‘上夏’、‘天夏’、‘炎夏’来描述，但不是你的地就不是，那边属于三不管的无法地带。

　　无法地带嘛，能人异士向来很多。而如今世道可不像白想当初南下去罗睺那么纯善。

　　用游戏术语形容，这大版本都更新几次了，新职业也都出了一大批了，后起之秀的数量都能和海里的鱼比较一番，就秦师姐这三脚猫功夫，不被人打晕套麻袋就不错了。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秦师姐在深入了解诸多岛屿的状况后发现几乎每一座岛屿的岛主都是元窍修士，而且也都是根基扎实的双花元窍，她易容蒙面尝试找机会和蓬莱仙岛的岛主‘史今’斗战一场，结果一战被对方打断四根肋骨身负重伤，修养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来。

　　经此过后，统一诸岛当‘青萍海王’的梦想破灭，秦师姐才安分下来，开始奔着长远打算在岛上生活。

　　白想心说既然她花这么多口舌跟自己描述这些东西，那不出意外南海仙岛应该已经遭了红莲教毒手，至少有部分岛屿遭了毒手。

　　果不其然，秦师姐又道：“我在岛上新认识了一些人……有好心的道友，也有可敬的前辈，我遇到了一些事情，也得到过他们的帮助，我们共同经历过漫长的时间，直到岛上出现红莲刻纹。”

　　这段话她说的很碎，因为她这时的感官太复杂了，她在南海诸岛待了整整两百七十一年，这甚至比她前半生经历的时间都要多了。

　　“最开始是一场拍卖会。”秦师姐说道，“你知道的，南海虽然危机四伏，比陆地上更多，但也潜藏有更多的机遇，那里虚空秘境的数量远超陆地，而每一座虚空秘境里都可能存有古代仙府或者遗迹。”

　　那不错。

　　白想扬眉。

　　虽然听起来略微有一点怪，但好像周边界域的规则已经越发趋近传统架构的修仙小说了。

　　这是‘主世’本身在修正吗？

　　不知道，但这对她来说也是有趣的发展。

　　“……他们那次就是探索了一座高阶仙府，并在里面发现了一批仙人遗产。”秦师姐还在滔滔不绝，“其中最珍贵的货物是一张阵图和一把剑，它们也是那次拍卖会的压轴拍品。”

　　“出问题的是阵图？”白想想起了巨型刻纹。

　　“是那把剑。”秦师姐摇头，“那把剑铭刻的禁制里说明了它的来历，据说其为‘红莲净身护法罗汉’的护道兵器，也短暂介绍了红莲教的伪装背景。”

　　南海人说的‘仙人’和现在认知的‘仙人’不是一个东西，古代神佛都是走的妖力路线，甚至本身就是从妖力中诞生的先天慧灵，那个体系的宝物有很多并不能被炁法修士正常使用，因此就算从遗迹里带出来也卖不上价，反而不如一些古生物化石、保存完好的蛋、草药值钱。

　　“但那把剑是例外。”她跟着说道，“那把剑本身使用的材料就极其珍贵，是最好的铸剑材料之一‘火璃赤金’，就算剑体内铭刻的一百多道妖力禁制对炁法修士毫无用途，光是买下它回炉重铸都远超底价。”

　　“买下它的人是蓬莱仙岛的岛主史今，他用了10万枚虚空晶石拍下此物，回去后不久就性情大变，变得六亲不认嗜血疯魔，不但动辄打杀亲族和仆从，还要求岛民每天都要献上一对年轻美貌的双胞胎兄妹供他享用。”

　　“这个享用是指什么。”白想听到这里微微蹙眉。

　　“亵玩，然后吃掉。”秦师姐撇嘴，“总之怎么恶心怎么来，而且必须是双胞胎，必须是兄妹，姐弟不行，远亲更不行。但岛上根本不可能长期满足这种变态要求，所以很快爆发了反抗。”

　　“修士们联合了其他仙岛的岛主来制裁史今，那是一场海面上的惊天大战，他们足足打了十天十夜，之后史今败亡，碧龟岛的岛主‘江黎’、金夏岛的岛主‘任飞’等人一齐接手了蓬莱仙岛，以及史今留下的全部遗产。”

　　“自那开始，污染就再也无法被遏制了。”秦师姐叹息，“因为史今在斗战中使用的兵器正是那把剑，而它在史今手里又发挥出了格外强横的力量，这些人也就没有考虑把它回炉重铸，而是约定每个月聚会，共同参悟此剑的力量。”

　　“所以他们全部被污染了。”白想点明。

　　“正是。”秦师姐点头，走上来对她躬身作揖，“我尝试阻止但没有成功……事情危急，只能回来找你求助。”

第七十一章 识破

　　说完之后，秦师姐满脸期待的盯着白想，似乎希望她答应解决这件事情。

　　白想先是思考了几秒，抬头问她：“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怎么帮？

　　秦师姐一愣，惯性说道：“自然是随我速回南海一趟……赶在那些东西扩散之前把它们消灭？”

　　“好主意。”白想点头，随后又道，“那你怎么办。”

　　“我……”

　　“我观你瞳孔晦暗，心神不宁，七窍中时有精气逸散，可见你为了从那些人手中逃回来受了严重的伤。”

　　“我的伤……”

　　“这伤确实不体现在表象上，但反而要比流血的伤势更加严重。”白想点头，换成一种很是低沉、严肃的语气问秦师姐：“你就没发现自己有时候会忽然放空，并且中间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如果说前面的话还能用暗示来形容，那后面的问题就堪称诛心了，秦师姐神色僵硬的微笑了一下，尽量平静道：“我的伤势我自己了解，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好。”白想打断她，也不和她争辩，抬起左手到她面前，“多年未见故人佩剑，不知可否借来一观。”

　　她在跟秦师姐讨要‘青萍剑’。

　　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拿来和红莲教的威胁进行对比的话更是可以忽略不计，但秦师姐表情却显得更僵硬了，她双手将剑抱在怀里，口中说道：“此剑是我唯一寄托，我尚未做好这类准备！”

　　“还要装吗。”白想神色变得冰冷，“还是说你觉得我会蠢到相信你编的故事。”

　　此话一出，厅堂内的氛围是彻底变了。秦师姐脸上的假笑迅速消失，那副倔强中带着柔弱的表情也黯淡下去，改换成一副同样冰冷，甚至可以用刻薄形容的表情盯着白想，皱眉问她：“……尽管有我准备不周到的原因，但你怎会如此快就反应过来？”

　　白想这次没有回答问题，她缓缓摇头，“直接说你过来的目的，你知道的，我不想再听那些废话。”

　　‘秦师姐’的故事存在问题，比如明明有史今这个前车之鉴，碧龟岛岛主江黎和金夏岛岛主任飞等人为何还敢图谋那把邪剑的力量。

　　可能在对方看来这不算什么太严重的漏洞，因为一方面可以将责任推给众岛主——能当上岛主说明他们是那片海域顶尖的强者，而顶尖的强者为了力量和道途做出铤而走险的行为，这种事在历史上可是经常发生，这非常合理。

　　另一方面也可以推诿说是那邪剑的功效，说是那邪剑具有的红莲刻纹在不知不觉中污染了诸位岛主，使得他们一个个都失去理智为它痴狂，总之她都能找到自辩的理由。

　　但唯独有件事是她无论如何都辩解不了的，那就是秦师姐——秦雨辰当年出走的动机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她想证明自己即使不依靠神鸣剑道也能重新将青萍道统发展回来，这里她已经满足了红莲刻纹的污染条件。

　　这是之前在22座基地市内排查红莲刻纹，所有数据汇总得到的结论：在没有第三方进行主动引导（比如老僧污染那官宦的例子）的情况下，单纯通过肉眼观看，刻纹的污染并非无法抵御。只要对其产生排斥情绪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守御本心，这种守御效果会根据慧灵的修为境界而产生浮动，完全守御的要求其实不高，金丹境界就足以办到。

　　但是如果主观情绪上对其没有排斥心理，还试图探索和谋求它蕴藏的神秘，那这种污染的效率就会几何程度的往上提升，即使元窍修士也难言安全。

　　所以问题就出在这个节点：由性观人，秦雨辰的决心不太可能在三百年的时光中被消磨下去，只要被她寻到了机会，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抓住，去探求，而这些特质恰好都很方便她被刻纹污染渗透。

　　现在她出现在白想面前，说她全程旁观了那把邪剑酿成的可怕灾祸，而她自身却在整个过程中安然无恙，全身而退，只是神魂受了些甚至不影响行动的伤……

　　白想不信。

　　别说这故事有漏洞，就是没有漏洞，白想依然不信。

　　“妄图用这种伎俩蒙混过去，现在看是对您的不尊重了。”秦师姐知道身份已经彻底败露，重新对白想恭敬行礼，“老夫‘纪玄’，乃菩萨在人间行走之差遣。”

　　此话一出，代表秦师姐确实遭到污染，甚至疑似被人夺舍控制。

　　那故事自然也是假的，仙府本身就是红莲教布置，而发现古代仙府的人其实是秦师姐自己，她在未意识到红莲教危害的情况下发现了仙府内铭刻的红莲刻纹，因为好奇和对力量的渴望而在不知觉间遭到污染，然后一手编织了仙府传闻，还将‘青萍剑’刻上刻纹后拿去拍卖，从而诱使史今也被污染。

　　包括后续众岛主和史今大战，以及战后这些人为何要忽略‘青萍剑’的威胁聚众参悟它，一切全都是秦师姐策划和引导。因为她发现只要她做一些在常规认知里不太好的事情，她僵持卡死的炁道境界便会松动，于是为了求取修为她在挣扎中越陷越深，最终导致了整个南海生灵涂炭。

　　“看来你就是我预期中过来求和的人了。”白想从秦师姐身上收回目光，闭上双眼轻声说道：“想好该怎么求饶了吗。”

　　“夏皇有些幽默了。”纪玄控制秦师姐说道，“我来是为了和夏皇进一步说明当下的情况，免得夏皇认不清自己，总是自误。”

　　“情况？”

　　“不错，夏皇已经和太古人族打过交道了，应该已经知道‘归墟之路’，那里不光是诸多生灵诞生的源头，同样也是虚劫的源头。”纪玄说道，“每当虚劫和那条路交汇的时候都会触发一种潮汐力量，有的时候强有的时候弱，这种力量能定格时空，太古人族喊它‘大潮汐’，而后世的生灵则喊它‘虚年’。”

　　“而对那些最顶尖的强者来说，他们自然也想求取归墟和太玄，但那条路太过难走，所以‘大潮汐’或者‘虚年’就成了次选途径。”

　　“虚年中包含了来自归墟和太玄仙境的力量，很多强者为了感悟这份力量甚至会主动进入虚年范围被其定住。”

　　纪玄仔细观察白想表情，继续说道：“所以夏皇由此可以得知，求取上境的路途其实不如想象中艰难，一旦那些人因‘大融合’回归，其中可能，不乏会有能与夏皇争锋之人。”

　　“有意思。”白想睁开眼睛，“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只是将情况陈述出来，让夏皇自己决定罢了。”纪玄控制秦师姐再次行礼，抬头说道：“而我也了解和研究过炁法之秘，这法门不光和妖力断了牵扯，根源上也无需信愿推动，那夏皇何不与我教合作，比如将我教也置于那名为‘轮回’的系统当中？”

　　“我愿在这里做出承诺，红莲教绝不会干涉皇庭统治！我们不但能定期帮助皇庭消耗人口，还能提供力量为你抵御那些阴森的‘归客’！”

　　“不知夏皇……意下如何？”

　　纪玄其实便是那素袍老僧。

　　在他看来，自己开出的条件已经相当优厚，这主要是白想确实通过和夸父族一战展现出了她的实力，这让他感到极为忌惮。

　　那座能在虚空宇宙中展开的宫阙实在太强，居然能和血阳那种怪物正面碰撞，纪玄深知这种存在不可力敌只能智取，所以他已经极大放宽了合作的条件。

　　红莲教过去和一些小型仙朝合作可没这么卑微，别说什么‘什么定期消耗人口’了，他们都是能一口气吃光就吃光的。

　　但面对炎夏、天夏，尤其是面对一手缔造了如此盛世的帝王，红莲教也必须给予最基础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