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还好,那些人没有把我哥哥分开卖。这才使得购买我们的富贵人家能带着我们一直走到这极西之地。
所以两人从小就一直在一起抱团生活,傅筠红觉得自己还是很了解哥哥的,以她对傅行主的一贯印象,他不可能乖乖跟正天道众人回东方去。
“我不知道。”傅行主收拾的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很是迷茫。
按道理,师门有命,弟子应该无条件遵从。
这又不是要他们杀人放火或者去死,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罢了,这有什么好违背的呢?更何况正天道对他们二人有养育之恩,违背命令也会让傅行主觉得愧疚。
但他实在憎恶那个以天夏、炎夏自称的国家,执行人的冷酷眼神是兄妹二人无数次惊醒的噩梦源头,他之所以疯狂修炼想要追上天夏女帝也是想用力量打破这份恐惧,只是没想到越是拿自己和对方比较就越发绝望,以至于他不得不动用了中年人之前传授给他的秘法,用那个法子才突破到传说中的三花元窍。
据我所知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个除了天夏女帝以外的人达成三花元窍的完美道基,换句话说,已经三花的我现在论道基潜能应该是正天道里最高的,就连师父对上我也讨不了好……
傅行主心里一直在挣扎,他老想着以后要如何为族人复仇,这天夏不是不能去,而是去的话,自己的修为不好解释。
一动手就要显出顶上三花,师父可能看不出端倪,但作为炁道推广数百年来第一例的民间三花,不用问他一定会受到天夏官府的重点照顾。
那些人能看出我的问题吗?
万一他们觉得我是妖孽,想提拔我,我岂非还得接触那些大人物,那些大人物又能看穿我吗?
而且傅行主心底还藏着一道最大的阴影,那就是天夏女帝本人,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很害怕在当前阶段和天夏女帝当面对峙。
一定会被看出来的。
对方可是创造了炁法的祖师爷,是道祖、佛陀一般的神话,自己在追溯她脚步的过程中深深体验过那种巨大的落差,别人或许还能隐瞒,但唯独在天夏女帝面前我的秘密不可能藏住!
想到这里,傅行主手头动作一紧,捏爆了一根晾衣服用的竹竿。
“哥……你没事吧?”傅筠红赶紧跑过来关心他,“实在不行就跟师父说明情况吧?我看师父对此也早有预料,不然不会让有意见的人私下去找的。”
那句话明显就是专门说给他们兄妹俩的,其他人才不会排斥回天夏呢,他们怕是兴奋的很。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傅行主点头,“先收拾,收拾完了我去找师父,看看能不能特批让我们留在这里。”
正天道要搬家,这肯定是搬不干净的。类似这种山里的据点无所谓,但城里还有不少不动产和人脉地盘,这都是正天道耗费数百年时间辛辛苦苦经营的成果,断不可能说不要就真不要了。
一定还会有一些人留下来看护,傅行主打算争取搞到一个看护弟子的名额,这个事情应该不难。
毕竟看样子这边马上要开始乱了,留下的名额不值钱,跟随队伍回天夏的名额才有人抢。
就在这时,他心里一动,眉心中仿佛有什么思维意识扩散开来,波及到了这处院落的最外围,也感知到了悄悄靠近的一道人影。
“你是谁?”
常宏远并不打算掩盖身形,直接大摇大摆的推门进来,上台阶就看到傅筠红双手叉腰瞪着自己,他莞尔一笑,“我是你们师父的掌门师兄。”
师父的师兄?
还是掌门?
傅筠红惊讶极了,掐在腰上的手一下收回来放在身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尴尬。
“我闲的没事,先来看看你们住的地方。”常宏远点头,找了个椅子一屁股坐下。
他已经下决心要走怀柔政策,如此打动这兄妹二人。是以表现的非常亲切随和,坐下来之后到处观察打量。
却不知这一番举动让傅行主深深蹙眉,暗地里捏紧了一双拳头。
我根本没有露出破绽才对,他跟过来是想干什么?还在我们屋子里到处查看?
常宏远则是没在意,他从古曦那边打听到这两人拜进来后还是相当孤僻,几十年下来几乎不和旁人接触,这种反应也没有超出他的心理预期。
他毕竟之前当了许久大师兄,后面又有数百年磨砺,几句话便叫傅筠红放下了戒备,还通过承诺给她做好吃的大大拉近了两边距离。
他好像不是冲我来的?
傅行主本来想起了中年人的话,觉得自己早晚都是要暴露的,差点没忍住对常宏远出手。
然而看到这一幕,他心里的杀意也渐渐淡了,表情眼神都趋近温和。
若说他有什么最在意的事物,那一定就是傅筠红了。
他自己吃多少苦都无所谓,但他唯独不想把傅筠红也卷进去陪他一起吃苦。
想到这里,傅行主终于下定决心——他打算等会找个时机偷偷溜走。
他要一个人留在这里,然后跟那中年人去找什么紫虚宫求取后续的道途。至于傅筠红留在这里他不放心,最好还是跟着师父宗门回天夏去。
这应该就是最优解了。
“我听你们师父说行主天资尤其惊人,短短十五年已然突破至元窍道境?”
那边常宏远则是和傅筠红聊的兴起,直接问起了二人修为。
“是!”
傅筠红聊起哥哥也是双眼冒光,“我哥可厉害了!他不仅仅是双花元窍,今天早上还渡了雷……”
“筠红!”
傅行主当即呵斥止住妹妹后面的话,但已经来不及了,光现在说出的字句已经足够常宏远理解发生了什么。
常宏远先是一愣,有些茫然,然后用夹杂喜悦、惊讶、怀疑的眼神看向傅行主,似乎在问她说的是真的?
该死。
傅行主面上不表,心里则是无比懊悔。
无论是下山路上还是收拾东西的时候他都有机会告诫傅筠红此事千万不能透露,但他当时确实在想别的事情,也没料到时间会拉的这般紧迫,终于还是百密一疏,从这个地方漏了马脚。
念及这里,他就直接把之前的想法给否定掉了,虽然看样子常宏远并没有太过怀疑里面的问题,只是对这件事感到惊喜和诧异,但他意识到类似这样的情况以后还会重演许多次,而他不可能每一次都蒙混过关。
所以果真是如中年人所说,从选定这条道路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有选择了。
“行主,你真的?”
常宏远站了起来,看过来的眼神里满是凝重。
毕竟这可不是一般的事。
他自己现在也不过才元窍巅峰的修为,而且道基还是双花元窍。整个正天道也就只有古曦和他是一样的道基,其他人道基只有一朵金莲,修行路途难走不少。
而眼前的青年……不管他在元窍道境走了多远,如果他真是三花道基,那仅凭这个就足以名传天下!
好家伙,自己还想着来收他做接班人的,看样子正天道居然有点容不下他了?
这一瞬间常宏远想了很多事,包括如果是真的该怎么运作,自己肯定要更好对待兄妹二人,以及还可凭此更顺利的融入天夏,甚至再和白想搭线之类。
他心思杂,也就没注意到傅行主眼里闪烁的凶光,当那一双铁拳砸来的时候才下意识回神,赶忙运起炁元抵挡。
轰!!!
厅室中爆出一声巨响,可怕的力量凭空卷起了十几级狂风,直接将屋子撕扯开来。
发生什么了?
其他房屋里的弟子听到动静,很是迷茫的抬头张望,正瞥见两道人影窜至高空激烈交战,从中激发的一道道气浪落到空气中形成振波,不断摧毁着下方的一切房屋建筑。
常宏远心里惊讶极了,一方面他确实没想到仅仅问个修为傅行主就要暴起伤人,另一方面,他可是元窍巅峰的修为,居然在炁元出力上比这毛头小子高不了多少?
“行主,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一边打一边试图追问原因,“你修行上出了问题?是被蚀神虚魔影响了吗?”
“滚!”
傅行主心意已决,不打算再跟常宏远废话,一招一式都是奔着致残夺命而去。
他知道自己的道剑已经毁在了雷劫之中,没有武器一身实力要大打折扣,不能和常宏远在这里纠缠太久,要早点杀败他然后走人。
“不听劝吗。”
常宏远蹙眉,逐渐也被其狠辣招式激起了火气。
之前他都是以拳脚迎敌,就是怕不当心伤了面前的孩子,但眼下情况不把他镇压是无法对话的了,他也就抛弃了那些心理负担,背后长剑直接出鞘。
铮——
长剑如同一道白龙直冲云端,傅行主刚好运起身法挪移至常宏远头顶想抱拳砸落,此间胸腹中门大开,正被那剑柄捣在胸口,‘喔唷’一声倒飞出去。
“我再问你一次。”常宏远抓住剑柄迎面掠来,“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端的是当了掌门的人了,他一发威,那种名门正派的威严感顿时彰显,傅行主抬头看到他紧锁的眉眼顿时心里一颤,气势直接被压了三分。
他到底还是缺乏斗战经验,也太高估道基对实战能力的加持,须知道基是道基道境是道境,道基转化成实力需要时间,偏偏他现在最缺时间。
他还低估了常宏远的能耐,低估了元窍巅峰的大致实力,一开头没能偷袭成功他就该走的,此刻却是心神受慑,怕是想要遁走都不得行了。
“你身上有妖力的臭味。”
斗战之中,常宏远借着一次角力机会盯紧青年喃喃说道,“你是借用虚劫的力量了?但是这怎么会?怎么可能?”
之前傅行主不动手,气息内敛,他和古曦都看不出名堂,但现在一搭上手,近距离接触,他直接就能闻到对方炁元里混杂的诡异气息。
这种气息被炁道修士称为‘妖臭’,泛指一切被失序力量污染的事物,但让常宏远无法理解的是这种‘妖臭’怎么会和炁元沾上关系。
因为在他理解中炁法就是为针对失序力量而生的,他和古曦转修炁法后也都凭此洗掉了体内的‘妖臭’,这两个东西不该是相生相克的关系才对吗?为什么能够彼此相融?在炁法里附带一丝妖力?
他不理解,更想不通,一时被傅行主找到空档在左臂背面打了一拳,顺势借着反冲力量拉开了距离。
呼!
而这一次傅行主就学乖了,他不想着再杀败常宏远,直接扭头朝山上飞去。
“哪里走!”
常宏远瞪眼,一回头正瞥见古曦带着一些人朝这边掠来,顿时传音让她照看好这处宗门驻地,以及一定要看护好傅筠红,自己则是将这柄后来新铸的‘寸厘剑’激发出去,纵身落足踏在刃上,整个身体直接被脚下白光包裹进去,化作一道白色长虹,也是急速追向远方的弟子。
这种遁术是远比傅行主快的,十息之内二人已掠过大半山峦,常宏远直接在靠近山峰的节点将其截住。
“去!”
白光劈练如同一道闪电落在傅行主面前,后者只听里面传来一道呵斥,那白光里就冒出一截剑尖朝自己捅来。
傅行主知道剑器锋利不能硬接,打算抬脚踹剑刃侧面再借力逃脱,但不想一脚居然踹到了空处,那剑刃忽的缩回去了。
不——不是缩回去!而是它变小了!
‘寸厘剑’犹如它的名号一般浓缩成了一枚寸厘小剑,瞅准傅行主一脚踹空姿势不稳的机会再做直刺,直取青年胸腹中央。
傅行主魂飞魄散,挥拳要挡,却被小剑绕过。
常宏远心念再动,‘寸厘剑’忽的又开始涨大,化作凭空变作百倍大小将傅行主挤开,再一记横拍将其砸入山岩。
轰隆隆……
碎石泥土伴随灰尘荡开,常宏远收了‘寸厘剑’,将其紧紧握在手中,落下去盯着躺倒的弟子,叹息说道:“你情况复杂,我恐怕真要请那个人来再做诊断……”
他已经酝酿过念头,怀疑傅行主已经不是傅行主了。
他觉得傅行主可能是修炼的时候没注意,被蚀神虚魔给夺舍了。
或者也有可能对方是受了红莲教的刻纹污染,只有最后最微小的一丝可能,是对方借用虚劫之力重铸了道基。
这种事他说了不算,他也没那个本事诊断出来,所以他打算去找真正的专家——创造出炁法这个概念的始祖去判断。
“咳咳……”
傅行主躺在废墟里不断咳血,听了这话还想挣扎,但只能抽搐身体,连挺立上身都做不到。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常宏远摇头。
其实这一战并不像表面上那般轻松,他主要还是占了剑器的便宜。
这小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拿剑出来,大概也是早上渡雷劫的时候被损毁了,若他有剑在手那又不一样,想要拿下他还得多费工夫。
常宏远一摸玉牌,从里取出一捆绳子和一卷布匹,打算将青年捆了带走。
傅行主自己都绝望了,谁知常宏远弯腰到一半忽然起身,‘寸厘剑’再度绕身做三段切斩,正好将三道黑影击发弹开,口中暴喝:“谁?”
“常道主多年不见,修为风采更胜当年啊。”
山雾散开,中年人从里面掠出,笑呵呵的看着这边。
“你?”
常宏远瞪眼,只因这个人他有印象,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当时妖庭还在的时候的一名下级官宦,专门负责向他们这些下层宗门传讯的使者。
“妖庭不是覆灭了吗?你出现在这里,他身上的妖力和你有关?”
常宏远立刻将两件事联系起来,他神色凝重,因为这意味着最不可能的那种可能,它的可能性反而大大增加了。
“你们这些宗派人士总是做出愚蠢的决定。”中年人眯眼。
“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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