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剑仙 第714章

　　现在修行就是这样，只要你付出的够多，贡献的够多就能获得巨大便利，类似这种功能不过是整个虚神系统的冰山一角。

　　“真不愧是虚神阁下。”

　　宋孺华对这种特权还是很得意的。

　　但很快他就绷不住了，因为根据虚神的对比分析，自己刚才心猿意马的原因居然是‘思春’？

　　我？

　　我思春？

　　你这人工智障在开什么玩笑？

　　【D-3，G-5，V-2。】

　　【这几段波长都很贴近最原始的生殖冲动。】

　　虚神一本正经的帮他分析，【推测是宋司学单身久了，内心的情感欲望一直被压抑，已经到了接近心魔的程度，推荐方案是不要抗拒内心意愿，不入红尘岂能证得红尘道果。】

　　伶牙俐齿的东西。

　　宋孺华本能给虚神的压抑论判了死刑，然后他自己坐在那琢磨半天，感觉真实原因可能是——自己太听白想的话了。

　　哦，应该说太重视白想了。

　　白想说什么他做什么，这也就算了，甚至连京城受皇庭影响蔓延的风气，他总也是想要效仿一番。

　　那最近风气不就是督促官宦们成家娶妻生子的嘛……

　　师妹在自己心里的威望，太深了啊……

　　解析出原因后，宋孺华有些哭笑不得了，毕竟他并不觉得太听白想的话是一件坏事。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半人的话是不管有没有道理他都要听的，一个是项娴，一个是白想，还有半个就是郭荣治。

　　他几乎完全信任这些人，哪怕他们要他去死，宋孺华也会考虑一番，并且大概率会付诸行动。

　　“可能这就是我的心障吧。”

　　宋孺华叹气。

　　“修行多年，心平气和，居然没遇上什么心障瓶颈……现在看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瓶颈，只能慢慢研磨克服。”

　　他没当回事，心态还是很不错的，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出门准备赴小聚之宴，驱车来到约好的地点。

　　张道明几个没有来，郭荣治之前找上门他就有预感对方不会来，因此当他只看到黄迁一个人的时候也并不意外，很热情的上前大笑、寒暄，一起入座。

　　黄迁爱喝酒，宋孺华也有点小瘾，两人推杯换盏老半天了，宋孺华终于从陈年旧事中拔出脑袋，清了清头脑朝对面道：“差点忘了正事……黄都尉坐镇三军纵览全局，我想找都尉请教——这外部的局势……到底如何呀？”

　　职务有专攻。

　　虚神会因为宋孺华‘大司学’的头衔给他开放诸多后台权限，但其中可不包括浏览其他人的工作内容。

　　他估计这种权力也就白竹清有，或者张谦正可能有个一半左右，毕竟后者现在是润滑剂，负责把各个司部的工作内容都串联起来。

　　“你是担心神道报复？”黄迁问他。

　　宋孺华点头。

　　毕竟此前那么大张旗鼓的行动被挫败，甚至导致白想动怒，将夏土内的天道意志都驱逐了，不好说会不会遭到神道报复。

　　或者说，宋孺华是在代表无数学士、臣辅问出他们担忧的另一件事：驱逐天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利的影响。

　　断紫气都能引得一群大儒学士议论纷纷，连同满朝臣辅疯狂问谏，就别说驱逐天道意志这种行为，那些惶恐只是被死伤数字盖住了而已。

　　之前说现在不兴说‘天家’，得称‘陛下’就是因为这个。

　　毕竟天道都没了，还谈什么天家，谈什么天子。这说出来不是在恶心人嘛。

　　“此事，你我都不用太过担心。”

　　黄迁想了想，低声对宋孺华这般说道，“据我所知，神道并非没有行动，他们现在势力最大的方向是南部外海和西部大陆，他们在这些地方疯狂扩张吸收信徒，中间甚至和荒野的妖神有过碰撞，玄九娘娘那边也频频传来不好的消息，但总体来说还能稳住。”

　　荒野有妖神，这是理所当然的。原始回归持续三百年，如同九头巨鸟一般的妖物不可能就冒出来那么一尊。只是后续的妖神们都极为聪明，回归后第一时间躲藏起来并未现身——想必在打听到白想的战绩后就更不敢了——它们只蜷缩在荒野深处猥琐发育，偶尔会吞噬一些没有妖神护持的妖族部落，以及一些不长脑子，不去找夏土庇护，非要来荒野证明自己的傻嗨人族。

　　而李文妤那边的情况就复杂一些，黄迁对此了解不多，只知道外界被神道荼毒的信众，他们死后有极大的几率灵魂不再经过黄璃仙府。

　　“那就是说，对方想抢人？”

　　宋孺华一惊，酒意尽消。

　　这个用意其实一点都不难猜——因为天地之间的各种能量是恒定的，它有一个大致的总数，一般人感觉不到是因为这个总数是在是太大太大了，就像给一个人一整个世界，不管他怎么呼吸也不可能消耗完所有的氧气。

　　同理，神魂能量和天元也是恒定的，如果后续的死灵都不经过黄璃仙府，那也就意味着夏土境内的慧灵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少。

　　因为夏土的死灵进入轮回系统后，他们并不是只转生到夏土上的。

　　他们会去外面，但外面的慧灵信了异教却不再进来，这此消彼长，不就是越来越少了吗？

　　搞了半天是这么回事……这是在生者的世界打不过了，想着去抢死人的地盘？

　　宋孺华想站起来：“那我们就这么放任……？”

　　“莫激动。”

　　黄迁抬手，“其实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

　　经过他的讲解，宋孺华逐渐安定下来。

　　神道此举不算阴谋，就是要跟这边敞开抢人。但夏土毕竟是夏土，在白想新设诸多司辰星君之后，整个夏土的四季轮转、节气纲常也都纳入皇庭掌控，各种天灾人祸急剧减少，底层居民的生活条件有了极大改善，光这一点就非常能吸引难民来投。

　　“再加上陛下的威名早已传遍四海，很多外面受神道管辖的地盘上都有人为陛下立了‘正元女帝庙’！你想想，这怎么可能成为问题？”

　　黄迁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他就是在嘲笑那些神道宵小，自己的地盘都护不住道统，拦不住有人心归夏土，这样的气象又怎么赢呢？

　　所以他是完全不担心的，现在原始回归还在持续，大量难民、妖族、异兽依然在涌入主世位面，这些家伙只要不傻都知道该选择哪边——总不会有人就是喜欢当傀儡吧？

　　“还有原始回归本身也是倒计时。”

　　宋孺华说着说着也乐观起来，拿起酒杯来回晃荡，“别看现在风平浪静，那是因为虚劫的过程被大融合断了。”

　　“一旦这个趋势解释，外界所有被天道覆盖的地区都要受到虚劫干涉。”

　　想想上个纪元之末，虚劫降临时是什么场景？

　　天崩地裂，世界末日。

　　到时候外面飞沙走石，天灾肆虐，唯独夏土境内一片安稳祥和，宋孺华一想到这幅画面就心潮澎湃，和黄迁一起拍着巴掌唱起歌来。

　　与此同时，正元宫外。

　　郭荣治下车，上至宫廷楼台处接了个电话。

　　“喂，我是郭荣治。”

　　“是么，夏土内的‘正元女帝庙’在三个月内多了超过130座……”

　　“好，好。”

　　“还请你继续调查一下世界范围内这个事情的大概数字。”

　　“我现在先去给陛下禀告，后续我会再联系你的。”

　　挂断电话后，郭荣治似有所觉，站在又高又长的大殿台阶上转身回头，恰好能从这个角度俯瞰到小半座夏京。

　　正值暮色，昏暗中街景已是亮起了灯，地面上和空中混杂的川流灯光来回交织，犹如一头新生巨兽体内的血管，诠释着繁华深处的生机勃勃。

　　是这么回事吗。

　　微微眯眼，郭荣治略微咬紧嘴唇。

　　希望只是我想多了吧。

第131章 缠绕（二合一）

　　郭荣治求见白想前特地关注了虚神的动静，一般只要虚神没反应的，那就代表白想人在。

　　所以他没怎么想就直接步入了恢弘大殿，然后就看到一只粉雕玉琢、梳着两只雪白马尾的女孩身穿白裙坐在那椅上，发现自己的时候满脸惊慌失措。

　　“……你妈呢？”

　　郭荣治心想还好老子先看了一眼，不然这要是拜下去可就丢人了，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问马尾女孩。

　　“我……我妈……娘亲好像是去外面了……”

　　小正玄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变得很容易害羞，每次局促的时候都会习惯性的揪住自己的双马尾放在胸前拉扯，眼神也是飘来飘去不敢看人，两只小脚都蜷缩起来，悬在半空微微发抖。

　　郭荣治修为比小丫头高强多了，自是一眼看出问题所在，他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在出去的路上询问虚神：为什么进来之前不通知他。

　　【这是来自殿下的指令。】虚神回答，【她说她想吓你一吓。】

　　果然是白汐，把那么可爱的小玄儿都带坏了。

　　郭荣治又是摇头，心里默默记挂着要去白竹清那里告状，同时将他刚刚搜查到的东西都编撰成文字上传给虚神。

　　莹蓝色的屏幕里顿时出现‘飞信’的小动画，郭荣治站在那里盯着它，直到‘传输完成’的字样跳出来才点了点头，离开宫殿后乘车离去。

　　“没骗到他！”

　　大殿里面，白汐一把掀起妹妹的裙子，从其身下钻了出来，“真可恶！这狗鼻子还真灵啊……”

　　“姐姐……你……”小正玄看着白汐欲言又止，“你刚才呼吸的频率有点太快了……”

　　“呼吸？这关我呼吸什么事？”白汐有点莫名其妙，拉着她的手下了尊座，“现在要预防这家伙去告状了，赶紧走，先去帮娘亲锤锤肩膀什么的，到时候她就不好发脾气了！”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的来到宫廷后院，看到白竹清穿着一身松垮道袍躺在院子里的一块大石头上，旁边还有一座铜炉冒着青烟。

　　“娘！”白汐欢叫一声就跳了上去，骑在白竹清腰上一个俯冲攻击，往她脸上啄了一口，然后双手叉腰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娘觉得我可不可爱？”

　　“你赶紧滚嗷。”白竹清正在看丹经呢，思路被打断腻歪的很，用手拿着丹经划拉就跟敢苍蝇似的，“天天就知道带你妹妹到处鬼混，怎么光我一个人不配管你，我说的话不配叫你们听？”

　　“哪有。”白汐肉眼可见的怂了，她讨好的扑到母亲身上，像只小猫一样拱来拱去，口中细声细气的道：“功课倒是都做完了，这不是怕娘的功课还没做完，我带小玄来帮忙嘛……”

　　真要沦落到需要你们帮忙才能完成的地步，那我才是要完蛋了。

　　白竹清无奈的捏了捏女儿脸蛋，口中质问：“是不是又在哪里闯出了祸事？”

　　自己下的崽，什么尿性她可太清楚了，一般只要是白汐无缘无故带妹妹来讨好她舔她，那不是有事情要求她就是闯祸怕打，先来这里刷赎罪值。

　　一回两回的白竹清还真能上当，但是这都多少回了，这小东西不会还以为能骗到我吧？

　　就在白竹清打算质问清楚的时候，她卡在腰封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你们先去玩。”白竹清蹙眉，推了推白汐，“我给了剑一权限，你们可以在周边街区晃悠一阵，最远不超过融火大道，别在这添乱了……快去！”

　　“妈妈最好了！”一听能出去白汐顿时兴奋了，吧唧在白竹清脸上香了一口，风风火火的拉着小正玄窜出了院子。

　　白竹清直到两人走后才取出手机，点开屏幕后看到白想的身影。

　　白想很明显是在外面，那边的天空尤其蓝，大地边界一片荒芜，除了起伏的山峦几乎看不到什么植被，不管从什么角度上都属于贫瘠之地。

　　“姐。”

　　白竹清坐正身体，“你这是要去找妖族‘谈话’？”

　　“去看看情况。”白想没否认，然后摇头，“它们让我非常失望。”

　　几个月过去了，她时不时会往周边走动一番，偶尔也会深入这种贫瘠荒原，探索那几尊妖神躲藏的地点，目的不外乎还是调查情报。

　　什么情报呢？

　　第二次‘大潮汐’的情报。

　　大潮汐在白想推算中应该有两次，第一次肯定就是三位道祖初生，并且有史以来第一缕虚劫切实做出了现实投射，在和归墟本源碰撞之后产生了浪潮，几乎导致了夸父族覆灭。

　　但后续应该还有第二次——至少会有第二次。

　　因为在她此前朦胧观望的那一段历史进程里，她看到了远比现在要丰茂繁华多得多的古代文明。当时光是生物的种类和数量都超过现在的主世百倍千倍，好不容易诞生的人族雏形都只能在各种巨妖的阴影下瑟瑟发抖，这种情况他们根本不可能崛起。

　　因为妖群不会那么快衰落。

　　哪怕虚劫两三百年来上一次，但在以亿年为单位的这么一个大概过程里，依然很难给出生物大灭绝的具体证据。

　　是的大灭绝——正如很久之前，白想和玄弈和尚就讨论过的内容一样，古代发生过至少一次大灭绝，大概就是在数亿年前的某个时期，所有推算中本该活跃的古代生物全消失了。

　　光靠虚劫是办不到这种事的，能在如此短促的区间里将那么多物种、数量存在的痕迹一口气抹去，白想能想到的只有大潮汐，也就是虚年。

　　她此前说要等人上门，便是看出碧瑶宫主人应该和另两位道祖不是一路，打算在对方上门时询问这些问题，结果不想等了这么久没有丝毫动静。

　　她不是那种喜欢等待局势过来的人，对方不上门，她就主动出击。

　　只是这段时间探查的结果让她十分失望。

　　最先被她找上门的妖神是一座岛，它扎根于西海，巍峨的山峰就像传说中那样冒着浓烟，其本体乃是一只依靠吞噬海底岩浆存活的龟妖，见到白想后直接从庞然大物变的比巴掌还小，二话不说就想逃跑。

　　白想如今实力比当初和九头巨鸟搏杀是跳了两个小境界和一个大境界，这老龟妖实力还比不上九头巨鸟，自是被她轻易制服，就跟拿捏宠物一把一把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