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她问了龟妖几个问题,也搜了它的魂,发现这东西对什么大灭绝一无所知,平时不是吃就是睡,其他东西一概不管。
“紫气纷乱,天无正主。”
白想凝视龟妖的双眼,“你,就不想争夺这个机会?”
“哎呀争不得!争不得!”龟妖一听立马大声讨饶,“老龟我就这点志向了……陛下可饶了我吧,我没有半点心思要冒犯你啊!”
它所言非虚,看在它确实没主动犯人性命的份上,白想将其放归大海,任凭其继续作为海上的一道风景存在。
毕竟它身上的岩层洞窟里还生存着不少妖族群落,光身上就是一个小生态秘境。
就这么杀了,怪可惜的。
后续她又在海上游离搜寻了两个月时间,遇到的妖神无一例外见她就软,连一丝反抗意志都不敢有。
按一条龙妖的说法:“现今天下谁人不知女帝强横,甚至能和天道分庭抗礼!那紫气也是被陛下斩断之后才会如此纷乱想另寻正主,然则我等全无争霸之心,故而才一直缩在海里!”
问这些东西是问不出什么名堂了,白想释放了那些较乖巧的,宰杀了一头爱说谎的青背牛妖。然后打算转道去西海附近的大陆看看,荒野中应该还有妖神。
现在她已经上了地面,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收到了来自郭荣治的情况汇报。
“你怎么看此事。”她问白竹清。
“郭师兄不会无的放矢。”白竹清沉思,“呈报消息看似无厘头,但他肯定认为背后关联着某些重要事务。”
“你既然看出来了,就不妨明说。”白想淡淡在屏幕里看她,“还是说你觉得在话语里描绘出一个‘我的替代品’会让你不适?”
“这是当然的了!”白竹清有些激动,“又是建庙又是拜火的!谁不知道他们憋的什么心思!”
滴——
两边通讯忽然断了。
白想抬头看了眼,发现是自己一直均速飞行没有加速,身后的雷云已然适应速度追了上来。
但实际上,那怎么能用‘雷云’来称呼呢?
那完全是一片无比阴沉、无比晦暗的巨大天幕了,它就像是流淌在天上的黑暗之海,无数浪潮翻滚着、附带着一看就不好招惹的紫金色、湛蓝色、白金色电弧,气势汹汹的追撵着白想。
“没脑子就是没脑子,不知道追我是作无用功吗。”
白想懒得理这东西,收了手机一个挪转,一步横跨了将数千里地,再出来时抬头看天,发现那边清朗的天空也是急速开始汇聚黑云。
没完没了了。
白想心里微微摇头,这也算是一个副作用吧。
无非就是斩紫气、逐天道之后犯了忌讳,自己这个最大的祸首出来走动都要受到外界针对。
包括她此前和妖神们聊天提到的‘紫气纷乱’,指的就是目前已经没有一个明确被紫气附着的天命王朝了——大夏本来是,但主动放弃了,天道自然运行的机制需求它寻找一个替代品扶持,这就是外界天元显得如此焦躁的原因。
“你莫不是忘了,上次虚劫来的时候我还帮你稳固过秩序。”
白想看了眼手机发现还是受到干扰没有信号,抬头看着那汇聚的劫云。
劫云不客气,兜头劈下一道白金雷电。
半空先是金光一闪,平白像是在晦暗的雨云里炸了一个太阳般的大火球出来,闪的无数生灵双眼刺痛双耳嗡鸣。
轰!!!
巨响之下,白想身形被雷霆劈中。
她没有动用本命道剑,也没有从眉心召唤思维圣殿,就只是凭借一身炁力对抗雷劫,任凭劫云如何冲刷洗礼都悬停在半空,巍然不动。
“够了。”
任凭劫云这么劈了快一个小时,白想抬手抓住一道雷电,硬生生在极其短促的瞬间里紧握住那道电矛的峰尖,臂膀扭转回旋发力,将其狠狠甩了回去。
刺啦——
这道雷电像是被额外赋予了全新的动能,一路强横弹开了所有同胞兄弟,狠狠灌入乌云中间,将上方炸出来一个千里范围的巨大空洞。
似乎是意识到所有手段都对白想无效,天空中的乌云开始消散,温暖的阳光从空洞中渗下,如同光雨、光幕覆盖上白想,将她衬托的如同一道神祇。
如此可怕而又神奥的画面,让依附于此地的生灵们目瞪口呆。
无论是人还是妖,亦或是兽、鸟、鱼、虫,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生灵都心悦诚服的朝中央拜倒,以最最虔诚的态度要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白想。
嗖嗖嗖……
虚空中顿时被抽出一道道丝线,如同蜿蜒的烟气缭绕向上,绑上了白想的黑丝脚踝。
“又是这样……”
白想蹙眉,双眼闪过一道金芒,看到其实远不止脚踝,自己的脚趾、脚掌、小腿、大腿、腰腹、手臂、手腕甚至手指脖颈,全身都被这种烟尘丝线所缠绕绑住。
它们的存在完全不影响她的任何行动,反而会非常奇妙的增强她的力量,让她即使在外界走动,被天道秩序排斥的时候依然能感觉到一丝关怀和温暖。
但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就是‘因果’,是在‘因果循环’的公式中最令景妖一脉忌惮之物。
白想虽然不至于害怕这东西,因为她有神魂异能,但她同时也能感受到两股极其对立和矛盾的预感。
第一种预感说:这是好事,不用害怕,应该接纳他们,爱护他们——天道不愿意做的事情你来做,从此你才是人间的正神。
第二种预感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自古以来无论什么世界什么体系,和如此多的愿望牵绕太深都不是好事,应尽快斩断,这不是你力量的源头。
就像是能同时看到两个未来,而且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好的。
但是如果将自己这个主体摘除出去,又该怎么客观判断‘好’与‘坏’呢?
闭上双眼感悟了一番,白想神情变得冷漠。
非想天出现在她的手中,她持剑环绕周身一圈,将那些烟尘丝线统统斩断。
谁有道理都无所谓,但她确实不靠这个强大。
她不会贸然改变自己的道,无论会不会有更好的,但总归不会有更合适的。
只是,必须要投注心神注意的是,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类似的事了。
出来三个月,她光是斩断丝线就做了二十七次。
不管她斩断多少次,这些丝线都像是无穷无尽连绵不绝,源源不断的要从虚空中蔓延出来,绑到她身上。
她阻止不了,因为想要彻底根除这一现象,除非她把每一条丝线的源头都找出来,从根源开始清理干净。
严格来说她并非做不到,那每一条线其实都象征着有一个生灵个体对她产生了狂热的信仰,只要她花点时间把包括夏土在内的生灵全都斩了,自然无需受这种困扰。
但她怎么可能这样做呢。
更不要说所有线里还有极其特殊的例子。
举起左手,看着无名指肚上紧紧缠绕着的一圈红线,白想视线追随那丝线延伸,眼睁睁看着它的另一头没入虚空。
每次清理丝线,她都只留了这一根没有斩断。
因为她很清楚这是来自谁的丝线,唯独这一根她不想断。
“夏土明明都已经驱逐了天道了,却还是要受这公式影响,是因为我们依然被归墟主导的规则包裹在内么。”
白想略微牵动丝线,双眼睫毛颤动了一下,心想那除非彻底解开、超脱归墟的谜团,那以后都不要想从这些纷扰中脱身。
暂时来说,这对自己算不上威胁。
但是,自己一再拒绝那些愿望,愿望本身会落空吗?
还是说所有的愿望会自己给自己凭空制造一个‘正元女帝’出来,将所有的心愿都投射给她呢?
“时之刻还能这么用,倒是让我有些惊喜。”
白想抬头,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她再没有做任何事了,朝着夏土的方向跨出一步,整个人从半空消失。
第132章 暗争(二合一)
不知不觉又是几个月时间过去,正元时代迎来了它自诞生以来的第三百一十六个新年。
这个新年相较以往要热闹不少,这是因为全新的‘剑道联赛之冠军联赛区域选拔赛’在不久前正式立项,从每个州府、地区选出当地联赛的优胜者,然后将这些人拼凑到一起打总决赛。
夏人还是很热衷于这种娱乐活动的,尽管并非所有人都能升格到炼炁七层以上的境界,但这片土地的平均寿元相较以往还是有了极大的提升,他们喜欢用多出来的时间进行娱乐。
毕竟这是当今世上最繁盛的国家,它的威望和影响正处于‘王朝’这个词诞生以来的某个顶峰。在至高武力近乎能决定一切的当下时代,皇庭也不需要他们承担超出极限的沉重杂役。
二月末,寒流的尾巴还未消失。夏京北部的大学体育场座无虚席,所有人都在兴奋的议论着,举着手机,拍摄现场热烈的画面。
“伟大的比赛!”广播里传来司仪的怒吼,“‘不过是由一群学生年纪的人组建的比赛’——现在还有人敢这么说吗?”
万众瞩目的场地中央,所有人都能看到有一名身穿黑色紧身战衣的少女气喘吁吁重新站了起来,这件事本身没什么难度,但如果配上她废掉的双腿就不一样了。
“何必拼到这一步。”她的对手眼皮狂跳,尤其不能理解做出这种挣扎的人竟然不是自己。
排除展现出来的实力不论,难道不该是由自己——来自傩州最下层窝棚区的自己才最配适这精神吗?
是的,我来此参赛就是为了证明我的努力和我的反抗。我要告诉所有人傩州不是受她任意摆弄的棋子,这个国家不能在吞并这片混乱地带后用那种手段去清理它,我本该已经在颁奖台上宣布这些要求!
但现在看来还不行,还得等一会。
“呼……乡土小子对女士下手是真的重。”对面的少女气喘吁吁,完全是凭借剑的力量才能支撑,朝内撇的双腿都在忍不住打颤,“但是你不会以为你赢了吧。”
“什么?”
有些疑惑,对手明显没懂是什么意思。但下一刻他看到的画面让他情不自禁的瞪大眼睛——那女孩居然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残影?她不是根本不能走吗?
那样的状态,双腿骨头断了外加肌肉撕裂,全身其他地方都是刚才对剑拼压出来的伤,她怎么可能还能展现出这样的速度!
先是疑惑,然后是惊骇,无数情绪就像经过万花筒从对手心底浮现出来,他只来得及本能抬起手中长剑,那预料中的暴风雨便降临了。
锵锵铮哐——
两人重新战至一团,司仪的怒吼声和观众的惊呼汇成一片,他们这次都看得出来,局势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是一边倒了。
“输了。”观众席角落,一个穿风衣戴墨镜的人脸色一变,“都说她最强的是分析能力,明明所有人都能从虚神借力但就她借的最好……没想到这种层级的战斗还能应验。”
趁着观赛氛围热烈,他站起来装作要去方便,压低帽檐朝外走去。
“伟大的反击!”司仪的怒吼在他头顶不断回荡,“截然不同的走势!既然不同的剑路!会是季沐晴吗会是季沐晴吗?”
“是了!真的是她!”
“剑脱手了!她用剑锋捅穿了她的对手!那些过去行之有效的剑招路数她居然只是领略了一遍就学会了拆解!不可思议!这就是我们的冠军小姐吗?”
“医护入场!没有悬念了!来让我们为这项赛事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统治者之一献上敬意吧!跟我一起高呼她的名字!季——”
“沐晴!”
现场数万人——可能还要包含那些买了电子票的贵宾客户,他们通过语音汇入一齐发出的声音,声音的共振和无数人跺脚、蹦跳产生的振动混合起来,整座场馆简直像在经历地震一样摇摇欲坠。
但这一切都和那个戴帽子的男人无关了,他加快了朝外逃窜的脚步,直到被人在半道截住。
“你想去哪?”那是两个一眼看上去就不太好惹的人,他们身穿黑色古服,背上背着两把交叉的长剑,卤蛋脑门上还有蛇纹刺青,拦住去路后直接说道:“我们按照赔率买了她赢,你想走没问题,但需要先支付给我们应得的那份。”
就这被耽误一会的功夫,后面通道里已经追来几十个人。
他们都是满脸焦急且气急败坏的,看到帽子男人被截住之后才露出喜色,纷纷围上来朝他讨债。
“我们都买了她赢!”
“你不是要赖账吧外地人?你们在这可没有特权,老实给钱,别说废话!”
“现在把钱交出来,快点!”
“我这里可是有票据的,接近五十倍的赔率,你要付给我一百万!”
一片怒骂和推搡当中,男人的帽子和墨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戴到了别人头上,那些外面的人本来就记不清他长什么样,生怕去晚了就没钱了,只顾着一股脑朝刻板印象那边拥挤,这使得他寻到机会从一处缝隙中挤出,迅速顺着通道的阴影溜出场馆。
“晦气!”
站在夜色下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看起来有高原血统的大鼻子男人,他快速找到隐匿的车子将之启动,逃离之余还不由感慨:“外来者想在这里活下去不难,但想活得好可没那么容易。”
这不过是夜色下微不足道的小小插曲,还有不少人遭遇了和大鼻子男人类似的事情,而他们却没有他的机敏本领,下场不是遭到了围殴就是被报警抓走。
“和我预料的一样。”
贵宾包间,张谦正冷眼看着躺在担架上绕场的少女,她的腿好像确实是断了,最后那一波爆发有超过五成是借助了那套战衣的力量。
另外五成就是她自己的毅力了,诚然炼炁级别的战斗并不需要有多么高深的步调,而且狭窄的擂台也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对手,但能做到这种程度还是值得赞赏和肯定。
“她不但有能力,而且也有智慧。”
隆安在旁边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最重要的是她出身清白,是从底层崛起,对陛下的崇拜都要爆表。”
“你想说什么。”张谦正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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