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为了完成任务，他还真得护着他们。
“也罢，我就再为你们传法一次，以释这次相见的因果。”
大佛转身面向人群，大量侏人族因此狂喜，一边欢呼一边哭泣，简直感动的不能自己。
“不过不是无偿的。”大佛伸手点向那首领的眉心，传了一道神念过去。
“传法过后，你们要筹建这尊雕像，用料无所谓，但数量上要越多越好。”
侏人族首领恍惚一阵，在脑海中看到了一尊若隐若现的，五官非常模糊的雕像图景，只能从部分曲线身段上看出来性别。
他面露不解，对着大佛说了几句。
“你懂什么！”大佛呵斥。
“这‘正元女帝’可是享有比我更高的果位！别说这钢土市，就是整个南州也是她的地界！”
“你们要尊她敬她爱她，要用最虔诚的态度去信奉她，理解了么？”
侏人族首领这才恍然，带着族人再次跪下，目送大佛乘上车驾再次远去。
“哇啦哇啦！”
然后他立刻跳起来，指挥族人开始干活。
没听到佛陀的话么？
好不容易，他们这种夹缝里的垃圾也有机会得神佛垂青，一定要好好干活！要做出多多的雕像来回报佛陀！
还有……回报佛陀之上的正元女帝！
侏人族热火朝天的开干，那边佛陀离开行到一半，忽然双眼一凝，发现前方大片俯瞰风景模糊了一下。
“阿弥陀佛。”他念了声佛号，“师姐是想吃了我么？”
“谁是你师姐？”
随着一道冷哼女声，前方千米、万米的风景画面骤然扭曲收缩，隐约形成了之前李惠然瞥见的‘虚空水母’。
这东西迅速往内收缩，化作一个身穿轻纱白裙的典雅女子，冷眼瞪着金光佛陀，口中说道：“你们试图操纵因果而非身予相融，此举简直是在玩火。”
“师姐是替师叔做说客来的。”佛陀点头，“我们确实在试图操纵因果，但身予相融的方式就不是了么？”
“其实师姐比我们也好不到哪去，我们都是在试图得到她的力量罢了。”
“你！”白裙女子面上一怒，但却卡住说不出话来。
因为佛陀说的还真没问题。
女子代表的是碧瑶宫，尽管广潭圣人和另两位圣人不是一道，但大家所求的最终目的都差不多，都是想利用许愿的机制来进行谋利。
趁着现在夏土内的规则还没彻底稳定。
趁着天道在外混沌不清，秩序纷乱，这是极其难能可贵的时机。
“师父让我来提醒你，只走量不走质，最终催生出来的可能是个真正的怪物。”女子憋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你们会被那怪物反噬，到时候别来求我帮忙！”
“好说。”佛陀闻言露出微笑。
“师姐亦不妨带句问候给师叔，就说世尊一直在圣山等他，那里永远为碧瑶之主留有一个位置。”
“你错了。”女子对他讥讽一笑。
“碧瑶之主现在可不是师父。”
“而是伟大的‘玉清广潭正元圣人’！”
说完此句，女子一挥袖袍，身体再度化作那万米长宽的虚空水母，佛陀只瞥见眼前光景扭曲了一下，一切气息又恢复如常。
“玉清……广潭……正元圣人？”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两边眉头深深蹙起。
“押注到了这种地步，难怪世尊让我别找你们。”
“但是这种虔诚总要找一个地方落脚。”
“如果她不让你们落，这番好意又当如何呢？”
摇头，佛陀继续驾车离去。
“……”
与此同时，李惠然极其无语的看着街道路口的第不知道多少尊女帝雕像，心里恨不得把郭荣治拖过来暴打一顿。
你就安排这种任务给我？
你知道这边的低等生物都是怎么搭建雕像的么？
稻草、泥巴、泡沫、纸板、钢筋、碎玻璃、易拉罐……只要你能想到的材料，他这一路基本都见识过了。
各种各样的材料汇聚起来，都只为搭建所谓的女帝雕像，而且那个规格最多也就是和郭荣治提供的样板有点神似，大量细节部位甚至被做了额外的创新。
比如有些雕像被画了浓妆，看起来非常呆逼滑稽。
有些雕像有八只手，每只手都托着一款空易拉罐。
还有些干脆被按上了翅膀和轮盘，用来模拟那些臆想的神祇。
真是突出一个五花八门……李惠然估计这些弱智种族们完全是把自己原本的信仰调转安在了雕像身上，根本不管如此杂乱的信仰能否汇聚到一起。
……他一开始是这般轻蔑去想的。
直到有一次他实在没忍住，尝试将一尊泥塑雕像劈开检查，发现那些散落的烂泥掉下去之后居然自发在地上拼凑成了一个玄奥的刻纹，他的表情才第一次的严肃起来。
类似红莲刻纹的东西。
有这个，那就不能说是杂牌军了。
刻纹是异教汇聚信仰的核心，只要有刻纹，众生传递的愿力就有了落地的根脚，它等于是一个接收器和储蓄站，能够将所有的愿力汇聚起来，中转递交给信仰的源头。
而看样子整个钢土市都被有意打造成了‘正元女帝’的信仰神国。
这种情况是只在钢土市存在吗？
还是在南州其他城市也存在呢？
如果都这样，那现在外面信仰‘正元女帝’的慧灵到底有多少？
信仰和人口本来是神道的立足之本，他们居然割舍了这么多信仰用来给‘正元女帝’，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李惠然本来不当回事的，但只要一想到这些信仰最终是要汇去给白想，他的眉头就紧蹙起来，内心深处涌起不安。
她能处理的，对吧？
她最好能处理。
李惠然自觉还是有傲骨的，虽然他基本只和赢的人走，但炁道他练的很舒服，不太愿意改换门庭。
带着心事来到第二块坐标区域，他只看到一片更烂的废墟。
这里已经完全没有具体的现代建筑存在了，满地都是残破的瓦砾，大量比腰还粗的原始植被在这里生根发芽，缠绕在各种垮塌的钢筋架子上颤动呼吸。
一截妖藤还遵循本能来缠绕他，大抵是把他当成了食物。
“滚。”
语气平淡的喝退妖藤，李惠然从自己玉牌内取出一只指南针般的造物，很小心的输入一缕炁罡进去，看到指针开始疯狂旋转。
旋转持续了三秒多，然后猛地悬停，指向他左前方也就是西北的位置。
李惠然落到地上继续探查，很快发现周边有人族活动的痕迹。
泥地上有脚印。
废墟上有弹孔。
有些地面明显被大威力的招式劈开震碎过，虽然事后尽可能做了遮掩，但在李惠然眼里依然那样明显。
心思一动，他发现有东西在快速靠近。
“别动！”
一道呵斥从他身后传来，与此同时他感觉有东西顶着自己的背，还有几双手朝他身上摸来。
遇到这种情况，李惠然向来不忍。
他猛地化作残影消失，让那些包围者瞪眼一愣，再回神时所有人却只看到眼前天旋地转，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被拎起身子堆成人塔，身上传来剧烈的酸痛。
这些人为首的居然是个留短发的精干女子，此人同样被李惠然挥手拍开，但表现却比其他人好上不上，居然在半空中就惊呼出声。
“这力量……你是元窍仙尊？”
“何出此言。”李惠然忽然出现在她身后，伸手揪住她的脖子将她拎到跟前。
“你还认识其他元窍？”
“蒋太平呢？”
蒋太平便是南州都护府的首席元窍，也是这边诸多事项的负责人。李惠然自然最先要找他。
“蒋太平……也就大人你敢这样称呼他了……”
女子眼中闪过惊惧，也不知是对李惠然的还是对蒋太平的。
“我是从附近的仙岛过来的。”李惠然眼中闪过不耐，威胁说道，“初到此地需要情报，把你们知道的事项都告诉我。”
若不是担忧可能误伤友军，他已经直接上搜魂了。
他以绝对力量压服了这帮人，因此也得到了绝对的服从，很快就从女子口中得知了神道入侵后南州的变动。
“六个月之前，这里正在筹建赈灾。”
“不是为了神道，而是之前肉林之灾的时候有一大块土地被从钢土市撕裂出去了，当时造成了不小伤亡，我们好歹也是扎根的都护，自然也要帮衬一点。”
“当时就已经很艰难了，神道异教过来后反而利用了这种艰难，我们根本管不住大批人倒戈向他们，局势在一周内就彻底失控。”
“后来灵宝山的秃驴正式下场来攻打府邸，蒋太平见情况不对就带头跑了。”
“据说他现在在隔壁的‘瑞拉市’发展，麾下收拢了两名元窍尊者，在附近也算得上是一方豪强。”
怎么都搞的像军阀自治了？
李惠然蹙眉，有些不解的问道：“像这样的豪强多么？”
女子点头：“多！钢土市有两方，瑞拉市人口更多，光我知道的就有五个豪强势力。”
“他们背叛了夏庭？”
“这……我不知道可算。”女子犹豫，“蒋太平虽然临阵脱逃，但他给的理由是要尽可能保存有生力量，他说就是因为陛下和天道作对才导致局面恶化的，他还愿意崇拜陛下，为陛下供奉香火雕像已经仁至义尽，不可能为此拼死而战。”
又是雕像。
李惠然再问：“蒋太平是靠供奉雕像才活下来的？”
女子茫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李惠然一看她这反应就知道这些人还不懂那些雕像意味着什么。
蒋太平应该就是用供奉雕像的行为保住了性命，那些佛陀仙神需要他这样的小头目来聚拢人族提供信仰，只要他愿做，留下他要比除掉他收益更大。
没有比这更彻底的背叛行径了，蒋太平肯定知道这对白想不是好事，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也许他是在借此报复，报复夏庭毫无征兆就切割了天道，因此而将抛弃在外。
“你们是都护府的人……”
李惠然沉吟，忽然问道：“大阵是你们在维护么？”
他问的突然，如果不是相关人员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
但女子双眼猛地一亮，用力点头：“是……是我在维护！”
“我们故意吧楼弄破伪装了一下，还在附近派了盯梢，想的就是那边不会放弃我们，说不定会派人过来……”
“你不是从周边仙岛来的，而是陛下派来的巡天，对吗？”
她希冀的盯着李惠然，期待听到那个答案。
“哼。”
李惠然不置可否，用松开她的行径做了回答。
“太好了！”
女子大喜，立刻要率领其他人对李惠然行礼。
“南州都护府军曹从事刘薇，在此见过巡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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