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剑仙 第730章

　　“我要是有那样的天赋，我也可以！”

　　“你……！”

　　任虎吃惊的瞪大眼睛，赶忙把少女嘴巴捂上，就跟绑架人质似的将其拖回休息室里，然后又跟做贼似的探头出来左右张望，确定刚才那句话只有自己听到才松懈下来。

　　然后他转头过来，黑脸张口。

　　“季沐晴——”

　　“对……对不起嘛……”

　　季沐晴也知道自己一时激动说错了话，掐着手指低垂脑袋。

　　“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

　　任虎拿她没办法，指指点点骂了半天。

　　“也不知道我倒了什么血霉被派来看护你。”

　　“回头我真得让他们换人，最好换个有足够耐心的女子过来，让她管管你这顽劣的性子！”

　　季沐晴理亏，也不顶嘴了，就乖乖缩在那任由他骂。

　　任虎骂的口干舌燥，忽然感觉气氛不对。

　　停止输出低头一看，小姑娘已经在掉小珍珠了。

　　“你啊……”

　　任虎头又开始疼了。

　　“别哭了。”

　　“别哭了好不好。”

　　“其实你也没那么顽劣，你看，你家里是白身，你小小年纪就成了家中顶梁柱，一个人用实力名气撑着家里，一般孩子哪有这本事。”

　　“而且你还多次拿到了地区赛冠军，之前还拿了同组联赛总冠军！你可是极其少见的天才剑士啊！哭什么呢？”

　　任虎根本不会安慰人，但季沐晴知道他是真心，被他说了两句便忍不住笑了。

　　“好啦，其实我就是压力大，发泄一下。”

　　她擦干净眼角，主动对着任虎伸手。

　　“来，任队长。”

　　“今晚的工作也拜托你了。”

　　可算哄好了。

　　任虎无奈的跟她握爪，临走之际还叮嘱她：“你要是压力大就直接说。”

　　“相信你也猜到你现在的任务是什么了，你可是相当重要的角色，千万不能因为什么心理疾病搞出事来，那都是丑闻！要被钉上耻辱柱的！”

　　“知道了知道了。”

　　季沐晴催促他快点走。

　　“下一场就轮到我了，赶紧滚蛋，别干扰我了！”

　　任虎瞪了她一眼，开门走人。

　　“哼……”

　　季沐晴眯眼盯着他直到他消失，低头稍微思考了一会，脸上一切表情忽然变得淡漠下去。

　　她知道的，任虎不是在危言耸听。

　　明星压力大真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无论是服用禁药还是私底下坠入爱河什么的，一旦曝光，对个人形象都是极大的影响。

　　如果她还是原来那个主打美少女人设的天才剑士，那这一切对她都约束不大，说难听点就算她把自己折腾死了那也是她自己活该，不会有谁来管束她。

　　但现在不同。

　　如果。

　　如果皇庭给我的任务就是从神道那里抢走大家注意的话，那我的形象，我的荣辱，可就不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站在原地，穿紧身制服的少女想了很多。

　　直到外面又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广播里也同步宣布这一场的胜者名讳，看过出战表的少女之道，该轮到自己上斗场了。

　　她检查了一下战衣装备，提着一把很有科幻风格的合金长剑走进赛场。

　　迎面而来的，是巨大的喧嚣。

　　简直像是一整个世界都环绕在身边，用最疯狂，最歇斯底里的音量在呼唤着她，她不由临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沐浴在欢呼声中闭上双眼，然后幽幽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承担这样的责任。

　　但是我最敬爱的人啊，能否告诉我，为何您要出现在此时此刻。

　　您可知道，您几乎使用了一种最残酷的方式在告诉我，我永远也无法乞及您的荣光……

　　一边以近乎梦吟的语气在心里念叨，少女一边再一次抬头，看向场馆最上面的某处包厢。

　　但上面的光芒实在太耀眼了。

　　星光、灯光、还有各种设备发出的闪光，它们连成一片交织如星河，致使少女迷失其中，辨认不清前路方向。

　　与此同时，白想从外面回到包厢。

　　她打算安心坐下来体悟因果。

　　试试所谓的‘以身入劫’。

第145章 对话（二合一）

　　这东西其实没那么玄乎，类似的事情她先前其实干过半次。

　　也就是为了揪出碧瑶宫所在秘境放任那些丝线和头发接洽融合那次，只不过当时接洽的丝线依然是有限度的，只有直接牵扯到此事的丝线才会被筛选、接洽，所以才说只是半次。

　　白竹清正在旁边心不在焉的看着屏幕，发现白想在自己身边坐下，她扭过来问：“需要把汐儿和玄儿给带走吗？”

　　比赛她肯定是看不下去了，自从路上发生了那样的变故，她无论是入场的时候还是刚才白想发表讲话的时候都在走神。

　　她就是想试试还能不能再次催动‘星移’，可惜到现在也没有头绪。

　　“无需。”白想一口否决，“你坐在我边上护法就行。”

　　如果连血亲制造的区区纷扰都无法忽略，那这以身入劫岂不是就和喊了个口号一样。

　　她没那么脆弱，再说即使是白汐在这方面也很懂事的，只要确定大人在做要紧事她就会收敛起来不再胡闹。

　　但白竹清看来的目光还是有些担忧。

　　这也难怪，毕竟白想现在要做的事情，其实和对方想让她沦落到的下场是很接近的。

　　神道为什么要布局建设那么多女帝庙？

　　不就是希望这些因果愿力将白想污染，将她的道果变成香火神的。

　　本来国内的女帝庙都遭到遏制，外面的局势也稳中向好，白想丝毫不受影响。

　　但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忽然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来追查神道的根源，企图窥见和破解他们暗中的谋划。

　　这在白竹清看来甚至有一点自寻死路和自投罗网的意思了，若非她真的很了解白想，知道自家姐姐在认知方面坚定的不像话从来没有掉过链子，她肯定会想方设法进行制止。

　　对了……

　　之所以后续无法催动‘星移’，是不是因为，我潜意识也一直想避免让姐姐被红尘牵扰，害怕我的心意会成为对她的束缚？

　　看着白想在自己面前端坐、入定，白竹清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另类的可能。

　　别说，概率不小。

　　她有这个心态不是一时半会了，前些年她患得患失，比起现在还要严重。

　　白想当时偶尔会评价说她都不像本来的她了，但白竹清哪里敢把这番话当真，依然用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侍奉着白想。

　　就是说，如果这心态不解，那‘星移’肯定使不出来了。

　　第一次使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态是咋样的来着？

　　好像是有强烈的执念，非要干涉姐姐做事。

　　白竹清在这里疑神疑鬼，思考的都是些形而上，可以归类为哲学的东西。

　　如果让白想知道，那白想肯定会直截了当的做出评价：其实就是小妮子过于患得患失了。

　　假设‘星移’的原理，是白竹清晋入神府之后，某种规则开始判定她们可以算作是‘同一个人’，那么任何一点意识上的分离与隔阂，都可能导致这种连接失败。

　　不过这一切白想暂时无从得知，她这次的入定格外深，刚闭上眼就连外界的喧嚣都听不到了。

　　整个世界在神识扫描中变了个模样，犹如所有画面都变成反色，再从反色变成纯粹的灰白。

　　声音消失，万物寂静，偌大的包厢、场地变成扫描里的3D建模。

　　白想的神魂从肉身中漂出一半，使用类似神魂照景的技巧，睁眼便看到有无数因果丝线从四面八方缠绕过来。

　　错觉吗。

　　看清一切后，她微微一怔。

　　随后摇头。

　　不，不是错觉。

　　就是这些丝线……变得少了。

　　近些时日，白想已没有再定期清理它们。如果是按之前丝线积累的速率，那别说什么绑上脚趾绑上发丝了，她整个人怕不是要被像蚕茧一样包裹起来。

　　但现在呢？

　　虽然还是有大量丝线缠绕住下方的肉身，密度看起来也很吓人，但数量显然远不到预期。

　　原因……是周边女帝庙被捣毁了吗。

　　这些丝线的本质是众生愿力，是愿力在因果层面的深层显化。

　　换句话说，如果信仰自己，念叨自己的慧灵急剧减少，那同样也会使得丝线同步减少。从这个角度看是合理的，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白想隐隐觉得这里藏了一些问题，她能感觉到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却说不出来。

　　对了，神道目前盘踞了整座西海大陆和半块南州大陆，那里的人口同样不少。

　　再加上夏土这边还有百来亿人不吝啬向我传达这样的愿望，丝线本该少的有限。

　　这些线并不全都是坏东西。

　　比如同样一个人，他先前受神道影响，试图祭拜的女帝形象，因为这个行为而抽出的丝线，和他解除污染后单纯只是把白想当做偶像明星去喜爱，因为这个行为而抽出的丝线，这两种线的威胁是不同的。

　　前者有引导，后者没有。这就使得后者哪怕汇聚的再多，因为缺少了类似异教刻纹那样的载体也只会显得杂乱无章，不可能真的凝聚出一个属于偶像白想、明星白想的香火神像。

　　也就说消灭神道只会导致丝线的威胁度降低，但短期内，丝线的数量却不该少。

　　白想眯着眼睛盘算了一会，将意识归入肉身当中，解除入定睁开双眼。

　　“姐？”

　　白竹清不解看来。

　　这就好了？

　　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白想没理她，只是单独一个人走到落地窗边，俯瞰下方场内情况。

　　金瞳在阴影中散发暗金光芒，在视界里，她看到还有一道道纷乱的丝线缠绕着世界，杂乱无章的做着交织，并且分出了好几道支流，灌入其他个体体内。

　　其中最明显的，便是场中正在对峙战斗的两名剑修。

　　尤其是那季沐晴。

　　每当她挥剑打出精彩的招式，一时压下对手气焰，场中都会爆发出热烈喧哗。

　　一道道丝线从虚空白雾中牵扯出来，也缠绕在少女剑士的浑身各处。

　　她却浑然不觉，依然集中注意在压制对手。

　　“原来如此……”

　　白想眼帘垂落一半，倒映在落地窗上的那张脸瞬间因为表情变化显得有些悲悯天人，犹如一尊佛陀菩萨，充满了神性。

　　别说白竹清此时被她散发出来的气压镇的不敢说话，就连旁边正在拆卸婴儿车泄愤的白汐都停下动作，眼巴巴的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