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钱mygo，什么叫我真亏了？ 第10章

　　“高松灯同学。”

　　今照之过去，问了个好。

　　高松灯显然早就发现了他，转过头，粉红色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就在今照之等着她的反应时，她没有说词儿，而是发出了一声哼唧。

　　这哼唧是什么意思？

　　他准备了很多种话术，能根据高松灯的不同反应和性格，说出她爱听的话。可高松灯完全不说话，只哼唧，就有点麻爪了。

　　今照之只好接着自己找话题：“在拜访周围邻居时，我听他们提过你，听说你是一个很擅长用笔与诗来描述物哀的天才。”

　　“物哀，是什么？”

　　高松灯终于肯说话了，有些困惑。

　　声音小到他几乎听不见。

　　今照之松了口气，至少高松灯不是若叶睦那种什么话都不说的人，看起来有点自闭只是表象，只要能沟通就行。

　　“物哀是人的心接触外界事物时，对世间万物的细腻感受与共鸣。感知事物的情致，并自然流露感触，这就是所谓的物哀文学。”

　　他捏着下巴，望向与高松灯视线相同的方向，看着已经基本凋零地差不多的花。现在快到夏季，暑假快来了，春日光景也都差不多了。

　　“高松灯同学，应该就是那种心思细腻、而笨拙于表达的人吧？平时会有很多常人感受不到的情感。我是住在楼下的今照之，同时也是一位星探，正在寻找对类似电台主播的工作感兴趣的人。”

　　今照之不断暗示着。

　　高松灯点头：“我……表达确实很差劲，失去过好多朋友。”

　　然后，就没有了，继续沉默。

　　似乎看出了今照之的心绪，高松灯主动递过来了一个本子，“那个。这个，你感兴趣吗？这是我平时画的东西。”

　　“什么？”

　　今照之接过本子，看见了许多西瓜虫。

　　“这是，企鹅与昆虫的宇宙战争。”高松灯很认真地指着其中的一只对国中生来说过于狰狞和细节丰富的虫子，“在春天的雨点中，在柏油路上，和平最终到来，它们放下仇恨，互相理解，成为了朋友。”

　　今照之：“？”

　　看着少女粉色眼眸中的期待，他只好不断颔首：“嗯嗯，原来如此，我也觉得细小的地方也会发生动人的故事。”

　　“对吧？”高松灯看起来终于有了一点笑容。

　　就像是终于找到了懂她的人。

　　今照之主动把笔记本接过来，试探地翻了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大字：好想成为人类啊。

　　【……明明像大家一样交到朋友了/明明和大家一起却好像孤单一人/明明想和大家一样活着/好想成为人啊……好想成为人啊】

　　高松灯手写的笨拙中带着可爱的文字，表述着相当离奇的思想。

　　今照之收回自己对高松灯的评价。

　　高松灯离神很近，离人类已经很远了。

　　他已经在思考编造一个什么样的理由离开时，高松灯忽然对他开口了：“今先生，你刚刚说的，类似电台主播的工作，是什么？”

　　今照之解释起来：“虚拟偶像是……”

　　讲完工作需求和允许学生兼职后，高松灯的眼睛亮了：“只需要跟文字交流，别的事都可以慢慢学？而且，今先生的意思是，可以等待跟自己有同样兴趣的人主动来找自己？”

　　“确实是这样。”今照之慢慢点头。

　　他其实已经不想发展高松灯了。

　　在网上当主播需要有抗压能力，会遇到骂自己的弹幕和评论，会遇到自己难以想象的难听的话，会无辜、会不幸、会委屈、会流泪。

　　只有抗住这些，才是看起来粉丝众多的主播。而眼前的高松灯，似乎并没有这种抗压能力，甚至她可能会扛不住压做些什么错事。

　　然而，高松灯看起来却完全被这份“找到有共同话题的方式”吸引了，直接追着今照之询问细节起来，似乎今天就想入职当虚拟主播。

　　“请让我加入！”

　　高松灯诚恳地，讲出了自己的心愿。

第19章 千早爱音，樱羽爱音

　　“不着急，可以先去跟家里商量一下，这是艺人合约。考虑好了的话，平时傍晚来楼下找我就行，我一般都在。”今照之说。

　　“我知道了。”高松灯点点头，手下合同，看起来很郑重。

　　她仔细地将合同夹进笔记本重。

　　从那些内容神奇的笔记就知道，高松灯平时基本没机会跟其他人讲她自己心里想的东西，今天大概还是头一次。今照之只是客套一下，装作温柔地理解了她，高松灯就跟仓鼠一样，立刻把自己的东西全展示出来了。

　　这些笔记和奇思妙想，应该是她很珍重的东西。

　　“哦，对了，如果你真的感兴趣的话。”

　　今照之喊住了抱着笔记本往回走的高松灯，与她交换了Line上的联系方式，“事务所准备了五个虚拟形象，其中两个有人了，你可以看看另外三个里比较喜欢哪个，想想要打造什么样的人设。”

　　“我只会做我自己。”

　　高松灯声音低到听不见。

　　“那也没事。说不定你的性格，会在网络上有一大批喜欢的拥趸呢？网络是很大很神奇的。”今照之把虚拟形象的图片发给了她。

　　“好。”高松灯答应了，露出了坚毅的眼神，就宛如幕府时代的武士准备效忠和切腹的时候一样的坚毅。

　　当虚拟主播，看的是你有没有活，能不能抗住压。像若叶睦那种就是绝对不适合的，高松灯如果有人开导抗压的话，应该还算有趣。

　　看起来是自闭阴角的人，在成为虚拟主播后人气爆红、隔着一层皮套变得非常健谈而幽默风趣的例子数不胜数，比如他最喜欢的湊阿库娅。

　　高松灯走后，今照之才发觉自己Line上又多了十多条消息。

　　不是仲町阿拉蕾的，而是千早爱音的。

　　跟千早爱音面试后，她顺手就来跟自己交换了联系方式，自己也没有给她安排专门的对接经纪人。这导致，她似乎把自己当经纪人了。

　　千早爱音，不知道自己是事务所老板，而是跟她一样的打工人。

　　她不断给自己发着骚扰信息：

　　“前辈，事务所的压力好大，我休息日的时间都被占满了！”

　　“哎，也没人跟我说当偶像这么累呀，我还以为只需要穿得漂漂亮亮给新闻媒体拍照就好了。好累，加上学生会的工作更累了......”

　　“前辈，我什么时候出道啊？跟我一起上课的人是喵梦亲诶，我超喜欢看她的节目的，她也很好说话，给我带小礼物，超感动！”

　　诸如此类，一天能有好几条，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普通经纪人来吐槽工作了。今照之也不好冷暴力她，每次都多少说了点话。

　　这也许是千早爱音的社交小心思，觉得一起吐槽事务所安排就能让两个打工人迅速拉近距离，可惜他不是打工人，他是事务所老板。

　　看着千早爱音的“卖萌”，今照之心中冷笑：“上点声乐课和舞蹈课就在这里叫苦叫累？真得让你看看什么叫暗无天日的动捕室了。”

　　跟千早爱音相比，喵梦亲就乖巧多了，不愧是猫系少女。

　　在得知Pas*Pale一次B限就收获了一百万日元后，她就认准了事务所的所有安排，开始非常拼命地练习架子鼓，甚至开始练习更花哨的技艺，比如在敲鼓的过程中转一下鼓棒，中途突然换手之类。

　　她满脸写着进步，今照之很满意。听话又上进，还在自学控声，他就欣赏这种没什么小心的努力型，千早爱音不行。

　　回忆了一番自家事务所的艺人后，他打字跟千早爱音联系：“你的虚拟形象出来了，Live2D还在制作中，先看下吧。”

　　“出来了？好诶！”

　　“你的虚拟形象叫樱羽，名字叫什么你自己定，因为你平时会用这个名字作为自称。考虑到你早晚要真人露面出道，可以叫樱羽爱音。”

　　今照之发送过去了一张图片。

　　事务所的虚拟主播一期生额定5人，有两个是根据千早爱音和喵梦亲的外形跟画师提的要求，看起来跟两人都有气质相似之处。

　　樱羽爱音是一个白与粉色渐变长发的少女，眼睛也是粉红色的，一副站在原地很委屈的样子，有着吸引人来欺负的气质。可惜，如果是千早爱音来操控这个皮套，引人欺负的气质大概会彻底没有吧。

　　作为画师的小巧思，樱羽爱音有着灯笼裤加腿环的设计。

　　“好可爱！”

　　千早爱音发来了几乎能听见声音的文字，后面还有一连串感叹号。

　　“这是我吗？这是我吗？”

　　“这是樱羽爱音，也就是你，你平时注意用爱音来自称。事务所说的虚拟主播的守则，你也要尽量遵守，这是为了你长远发展考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现在是我自己给自己写人设环节对不对？”

　　“......对。”

　　今照之打字的手有些犹豫。

　　虚拟主播顾名思义，虚拟形象通常有着自己的世界观设定，像是女仆、怪盗、神社的狐狸、罕见之类的。他总觉得千早爱音这个阶段的少女，说不定会给自己写出什么很离谱的设定。

　　算了，怎么说，千早爱音也是一个能出国留学的学生会长，履历很不错，应该还算靠谱的那一档，先相信她能写好自己的人物设定吧。

　　“出道时间定在暑期，你有时间吗？而且事务所也有3D化安排，如果你走的急，只能去伦敦那边购置那边的动捕设备了。”

　　千早爱音的回复非常快：

　　“有的！现在还不着急出发去伦敦，我可以先在事务所里出道了再去！我不参与事务所的第二个乐队的话，我是去伦敦找可爱的金发英国学妹组乐队？好期待呀，一想到就心跳不停，我最近都睡不好......”

　　又过了一段时间，今照之走回家时，才终于把千早爱音应付过去。

　　她好像很喜欢表现自己，真是一个喜欢炫耀的少女啊。

第20章 灯的皮套：羊宫妃那

　　今照之本以为，高松灯这种不爱说话、性格大概会对父母百依百顺的人，面对出道会跟家里拉扯一下，演绎一会儿青春漫画的婆妈剧情的。

　　结果没几分钟，她就带着签好的艺人合约来了。

　　这也是大少女乐队时代的体现吧。

　　面对自家女儿的“想要出道成虚拟偶像”的请求，得知平时在家直播可以有父母陪伴后，高松夫妇二人不仅没有阻拦，甚至还很开心，讲着什么友情、羁绊、“孩子开心最重要，小灯能发出声音就很了不起了”之类的话就冲进来了。

　　于是，高松灯顺利成为事务所经历转移经营权后的第四位签约艺人，今照之的五人银河战舰拼图又补完了一块。

　　至于这五人是不是银河战舰。

　　用英雄联盟老艺术家山泥若的话来讲，仲町阿拉蕾是不可缺少的，其余人是可以替换的，什么辅助跟仲町阿拉蕾上都能爆红。

　　几天后的周末，代代木，ExElio事务所。

　　事务所的事情多了起来，今照之每天都要花两小时在通勤上，有些不太方便。等下个周期的资金到了，可以走事务所的账买辆公务车。车是属于事务所的大家的，今社长只是拥有24小时使用权。

　　“一期生的两人都在吧？”

　　“在二楼，社长。”

　　“嗯，我知道了。”今照之点头。

　　他带着高松灯来到二楼，敲门后进入。

　　千早爱音和喵梦亲都坐在电脑前，好奇地玩着虚拟形象，互相嘀嘀咕咕着。今天是交付虚拟形象动态的日子，两人稍微停止了一天练习。

　　对两人来说，玩皮套还是很新奇的。

　　现在离中学放暑假还有一段时日，千早爱音和高松灯只能趁学校放假时来这里。喵梦亲似乎在她家乡那里提前毕业了，所以直到9月1日高中开学，她都有充足的时间运营自己的账号，和来事务所参加练习。

　　至于仲町阿拉蕾，还在外面参加声乐课的培训。她说丰川祥子这一周都没有来，想必Crychic很快就能解散，能重新回到事务所序列中来。

　　“社长好！”喵梦亲的反应很快。

　　“社、社长？”

　　千早爱音愣了一下，眼睛快速在今照之与喵梦亲之间游动起来。

　　显然，她也想起来自己私信轰炸今照之的事了，原来她私信轰炸的人不是普通运营，而是事务所社长？才入职就捅娄子了？

　　粉毛少女表情正常，手却已经开始抖了。

　　今照之介绍道：“我身边这位是一期生【羊宫妃那】的中之人，你们今后双人联动会有不少，可以先熟悉一下。”

　　羊宫妃那是高松灯挑中的虚拟形象的名字，是一位公主切发型的羊角少女，设定是身任吟游诗人、一边悠闲旅游的羊，很喜欢唱歌和音乐，虚拟形象配置有竖琴。因为是草食系，喜好之物是青草蛋糕和薯片。

　　事务所拟定的官方昵称有小羊、羊姐等。看高松灯唱歌水平如何。如果很能唱就是羊姐，一般就是小羊，很差……不好说。

　　“我、我是高松……不，我是羊宫妃那，请多指教。”高松灯畏畏缩缩地，不是很有自信地自我介绍着，像是碰到了刺眼的太阳。

　　粉毛少女笑嘻嘻的，还不时露出她的虎牙。另一位抿嘴微笑着盯着她瞧的粉毛少女给高松灯的感觉要舒服一些，却有点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