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数一数二
“祖父说得没错，最开始的理想，的确是被赋予的。”
“但是，她从没有被教条束缚的打算，过去是，现在是，此后也依旧是。”
“我将会我用的方式，带领莫塔里家族，走向全新的高度。”
话音落定，房间里弥漫开令人安心的静谧，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
少女的语调与神情始终保持着那份与生俱来的从容——无论面临怎样的抉择，珂莱塔永远不失那份刻在骨子里的优雅。
她抬眸望向端木言，轻轻踮起脚尖贴近他，将前额靠在他胸前，呢喃声轻得如同梦呓。
“还有，无论未来如何——请你一定要，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端木言微微一怔，垂眸看着突然依偎进自己怀中的珂莱塔。
此刻的她褪去了平日里的锋芒，更像是一个邻家的少女。
他不由得无奈一笑，伸手轻轻环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嗯。”
静默片刻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低声问道：“对了二小姐，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刚才那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又是……”
珂莱塔仰起脸，解释道：“这是叔父精心为我设置的陷阱，这个索诺拉，会读取第一个踏入者的记忆，构筑出最能困住对方的幻境。叔父为了阻止我干涉他的计划，用假消息诱我踏入这里。”
“但他显然低估了我的决心。”
“我确实憎恶那个雨夜，但这不代表过去的阴影就能将我击垮。”
“叔父低估了我，也低估了祖父。”
“至于你刚才遇见的那个珂莱塔，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确是我，但更准确来说，是由回音能量根据我的记忆塑造出的幻影。”
她的声音渐低，忽然想起端木言似乎与那个珂莱塔，在一起一段时间了，便用微妙的语气询问道：“对了，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
端木言愣了一下，总觉得珂莱塔的言语中，夹杂着一种浓浓的醋意。
不是吧，还有人能吃自己醋的？
他原本已到嘴边的解释在舌尖转了个弯，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眼底掠过一丝狡黠，他故意摆出支支吾吾的模样，目光游移着不敢与她对视：“这个嘛……呃，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哈？”珂莱塔明显愣住，随即眯起眼睛，语气里透着危险的气息，“什么叫鬼迷心窍？你给我说清楚。”
端木言强忍着笑意，继续演得情真意切：“二小姐你是知道的，我对你一向……咳，一心一意。所以面对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珂莱塔’，我、我实在没什么抵抗力……”
“……你这家伙，一心一意这种鬼话，你都能说出口吗？”珂莱塔的嘴角微微颤动。
“那些都不重要。”端木言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关键是那个‘珂莱塔’用着你的模样，说可以满足我的任何要求。所以我就……”
珂莱塔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所以你就答应了？”
“她偏要啊。”
“她要你就给啊？”
端木言故意撅起嘴，把脸转向一旁小声嘟囔：“谁让二小姐总是不肯满足我的要求嘛……突然出现另一个你说什么都能答应，这叫人怎么把持得住啊？”
“你、你这家伙！”珂莱塔气得轻咬银牙，脸颊泛起绯红，“那些不知羞耻的要求……怎么可能随便答应啊！冷知识，脚是用来走路的，后面也不是用来进入的！”
“难说。”
珂莱塔又羞又恼，却拿他毫无办法。
要说他出轨了吧，可那个人从某种意义上确实也是自己。
要说他没出轨吧，那终究不是真正的自己。
这种矛盾?鸸⊙洱鸸一〥删另?8貳让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真是个混蛋……”她抱臂转身，从鼻间轻轻哼了一声。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转片刻，她终于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瞥向端木言。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用细若蚊吟的声音别扭地开口。
“好……好啦！那些要求……我答应……我答应就是了……这样总行了吧？”
话音还没说完，少女的耳朵已红得快要滴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连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
第一卷：第一百八十五章 端木大事不糊涂
珂莱塔最终还是答应了。
那不然呢？
还能怎么办？
若是不顺着这个家伙的心意，难保他不会以此为借口，跑到外面去拈花惹草。
珂莱塔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也许，端木言的身世还隐藏着诸多谜团，但只要过去还没有找上门来，端木言就是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猫眼石！
虽然说，珂莱塔是莫塔里家的二小姐，接受过高等教育，可要让她答应端木言那些变态的要求，还是需要付出巨大的勇气的。
“真的？”端木言皱起眉头，有些不太相信。
毕竟，之前珂莱塔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他的那些要求，说什么很变态，所以不行。
这很变态吗？
这哪里变态了？
分明只是恋人之间……嗯，稍微增添些情趣的小游戏罢了。
换做是菲比——呃，菲比的话，或许最开始也不会答应。
不过没关系，菲比很纯洁，而且很信任我，只要稍加引导，她就会放开了。
至于坎特蕾拉？
这位更是重量级。
“当然真的。”珂莱塔指尖不自觉地缠绕着发梢，偏过头去小声嘟囔道，“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当然，不是现在！”
少女转过身来，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许多：“根据我所掌握的情报，叔父此刻应该正在准备与修会的人见面。我们必须在他将家族的心血，交给修会之前，粉碎他的阴谋。”
端木言自然是同意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是有那么一些些的……嗯，爱好女孩子。
但在大事这方面，是一点都不糊涂的。
这的确是当前最要紧的事情，至于二小姐答应的事情……
那倒是不急，反正之后，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相处。
到那时候，在慢慢玩也不迟。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吧。”
……
……
深夜，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此刻，距离午夜只剩不到半小时。
科波拉独自伫立在落地窗前，凝望着被雨幕模糊的街景。
雨水如瀑布般从玻璃上奔流而下，将远处的灯火晕染成一片朦胧的光晕。
若一切按计划推进，半小时后，他就将代表莫塔里家族向修会献上诚意——这份诚意足以证明家族的忠诚。
在拉古那，修会始终牢牢掌控着终端的最高权限。尽管莫塔里家族发行的私人终端已在很大程度上动摇了修会的垄断，但靠着家族缴纳的巨额税款，双方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这种安逸只是暂时的。
科波拉很清楚修会的黑暗，与这样的庞然大物为敌，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更何况……
还有翡萨烈家族的人，在虎视眈眈。
即便莫塔里家族如今如日中天，也绝无可能同时应对修会与翡萨烈两方的压力——或许能够勉强抗衡，但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一点，科波拉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因为他经历过那个雨夜，对所有莫塔里人来说，都无法被遗忘的雨夜。
只不过是献出一些核心元件，就能够保佑家族的繁荣昌盛，这难道不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吗？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在雨声衬托下格外清晰。
科波拉将雪茄轻轻搁在烟灰缸边缘，头也不回地沉声应道：“进来。”
短暂的寂静后，木门被无声推开。
清脆的脚步声在书房里响起，每一步都踏得从容不迫。
“修会的人应该已经到了——”科波拉边说边转身，却在看清来者面容的瞬间僵在原地，瞳孔因震惊而收缩，“珂莱塔？怎么是你？你此刻不是应该——”
“过去的阴影，困不住决心向前的人。”珂莱塔冷哼一声，“叔父，并非所有人都像您一般，只因一次挫败就选择永远沉沦。”
“沉沦？”科波拉眼角剧烈抽搐，牙关紧咬，声音几乎从齿缝间挤出，“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珂莱塔。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为了避免更多人流血牺牲！”
珂莱塔向前迈出一步，声音掷地有声：“这不过是你懦弱的托词。你背叛了自己的初心，背叛了祖父的信任，更背叛了整个莫塔里家族——为此，甚至不惜残害亲人，屠戮同胞！罪无可赦！”
“科波拉，你是我的叔父，我始终敬重你。但我绝不能容忍你勾结外人，背叛自己的家族——这是我最后的底线，绝对不允许。”
话音落下的刹那，珂莱塔缓缓举起手中的枪。
那并非她以共鸣能力凝成的武器，而是象征着莫塔里家族最高权柄的枪。
科波拉的视线死死锁在枪身上，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立原地。但很快，他眼底燃起疯狂的火焰，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把枪……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果然——一直都在觊觎我的位置！”
珂莱塔轻轻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悯：“抱歉，叔父。我从未渴望过你的位置，也从未想过要执掌这把枪。若你展现出配得上话事人之名的气度与担当，它本应属于你。”
“可惜，是你的选择让这把枪……最终放弃了你。”
“狂妄！”科波拉暴喝出声，额角青筋突起，“来人！给我把她拿下！”
然而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安静。
直到端木言拖着两个昏迷的护卫走进书房，随手将他们扔在地毯上。
刟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从容不迫地走到珂莱塔身侧，嘴角勾起一抹慵懒的弧度。
“别白费力气了，你的手下……都睡得正香呢。”
“你们——！”
科波拉只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他猛地拉开书桌抽屉，掏出一把手枪，漆黑的枪口剧烈颤抖着对准了珂莱塔与端木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书房外突然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伴随着房门被再次推开，一道挺拔的身影在数名护卫的簇拥下步入室内，稳稳挡在了对峙的双方之间。
“闹剧结束了，科波拉。”
“父……父亲！？”科波拉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持枪的手不由自主地垂落。
“你的一切所作所为，我都已经知晓。”弗朗西斯的目光中带着深沉的痛惜，“看来，你早已忘记了我曾经教导你的每一个字。”
老爷子沉默地凝视着儿子惨白的脸，窗外雨声淅沥。
良久，他终于沉重地挥了挥手。
“将科波拉押下去，依家法处置！”
“遵命！”
在护卫们整齐的应和声中，科波拉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木偶，颓然跌坐在扶手椅上。
他仰头望着装饰华丽的天花板，眼神空洞，再也没有说一个字。
弗朗西斯缓缓转身，目光温和地落在珂莱塔身上，泛起欣慰的笑意：“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珂莱塔。不会后悔吗？”
“这是我的荣幸，祖父。”珂莱塔微微欠身，姿态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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