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数一数二
雨滴敲打伞面的声音轻轻回荡，他继续说道。
“如今，珂莱塔已经是家族唯一的选择。”
“但在此之前，选择权仍旧在她的手中。去码头找她吧，把这把枪交到她手中，她自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
……
码头。
收到弗朗西斯的消息后，端木言片刻未停地赶到了码头。
可此刻的码头空无一人，唯有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扑面而来。
“奇怪，不是说，是在码头吗？”
“为什么，一个人都看不到呢？”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寂静的栈桥与停泊的货轮，始终寻不见珂莱塔的身影。
“嗅嗅——”手背上的声痕忽然泛起微光，沉睡许久的阿布苏醒过来，声音里带着警觉，“端木，你有没有感觉到……周围有种奇怪的能量？”
“奇怪的能量？”端木言低头看向手背，眉头微蹙。
阿布的声音透着困惑：“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这片空间里，似乎弥漫着某种异常的能量波动。”
就在此时，一道空灵的嗓音毫无征兆地自身后响起。
“是在找我吗？”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端木言顿时扬起笑容转身：“二小——”
话音戛然而止。
眼前的珂莱塔——或者说，一个形似珂莱塔的身影，正优雅地倚在一面等身镜前。
她身着从未见过的暗色礼裙，裙摆如夜色流淌，与平日不同的装扮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神秘氛围中。
“你怎么……换了一身衣服？”端木言疑惑道。
“想知道吗？”镜前的“珂莱塔”唇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想知道的话，那就来找我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轻盈转身，整个人如投入水面般融进镜中。
端木言瞳孔骤缩，不假思索地冲到镜前——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镜面突然白皙的手猛然伸出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拽进镜中！
仅仅只是一瞬间，周围的景象已然剧变。
这里似乎是间没有窗户的密室，唯一的光源来自墙上微微发光的纹路。
而“珂莱塔”正跨坐在他身上，将他牢牢压制在地，脸上带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愉悦笑容。
“哎呀呀。”她俯身在他耳畔轻语，呼出的气息带着一丝凉意，“真的跟进来了啊。”
“二小姐——不对，你不是二小姐。”
“不不不，我就是你的二小姐哦。”
第一卷：第一百八十三章 珂莱塔（已黑化）
端木言一时语塞，无言的观察着眼前的珂莱塔。
——她的确是珂莱塔的模样，无论是外观，还是语气，但某些难以言喻的细节，又与他熟知的二小姐判若两人。
究竟是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那不合常理的魅惑感，亦或是眸中的深处闪烁的光芒太过妖冶。
总而言之，就是感觉很奇怪。
“你究竟是谁？”端木言沉声质问，声音里带着警惕。
闻言，“珂莱塔”抿着嘴唇，绽开一个浅淡却意味深长的微笑。她伸出纤纤玉指，慢条斯理地划过端木言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人不寒而栗：“如你所见，我就是珂莱塔，是你心心念念的二小姐啊。”
面对这明目张胆的撩拨，端木言面不改色。他倏地出手，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一个利落的翻身便重新夺回了主导权，将她牢牢压制在身下：“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我绝不会认错人。”
他逼近她的脸，声音低沉而危险：“最后问一次，你到底是谁？”
“珂莱塔”非但没有反抗，反而表现出惊人的顺从。
她甚至主动仰起头，让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嗯？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这里……占有我了吗？”
“真是抱歉，昨天与二小姐「战斗」太久，所以我现在对那种事没有兴趣。”端木言凝视着她的眼睛，“比起这个，你到底是谁？残星会的人？”
之前在七丘之地与残星会那个疯子的交锋还历历在目。尽管对方曾信誓旦旦地说他身边就潜伏着残星会的人，可这么久以来，端木言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确凿的证据。
“珂莱塔”依旧维持着那抹浅淡的笑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语调里带着若有似无的诱惑：“真的吗？我可是能给你那个‘我’给不了的体验哦。无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
她轻声细语着，温热的呼吸凑近他的耳畔：“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愿意为你敞开。只要是你喜欢的玩法，我都可以答应。”
少女吐气如兰，然而端木言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微微皱起眉头：“那个我？你果然不是二小姐。”
话音落下的瞬间，身下的少女骤然如雾气般消散。端木言顿时失去平衡，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人呢？”
他迅速稳住身形，警惕地环顾四周，低声自语。
就在这时，一双纤细的手臂从身后温柔地环住了他，将他揽入一个温软的怀抱中：“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和那个矜持的莫塔里家二小姐不同，我是专属于你的珂莱塔·莫塔里。反正，我也确实是珂莱塔，不是吗？”
端木言微微一怔，完全没察觉到她是何时出现在身后的。
他下意识地转身，可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身影再度消散不见。
“既然都是珂莱塔，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珂莱塔”的声音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回荡，她的身影在空间中不断闪烁，令人捉摸不定。
“同样的容貌，同样的触感，我知晓她的一切，也了解你们之间的所有。”
“既然如此，留在这里陪伴我，又有什么不好呢？”
端木言对此报以一声轻嗤：“这种无趣的话术还是省省吧。告诉我，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二小姐人在哪里？”
“珂莱塔”不知何时已斜坐在一旁的桌沿，纤细的双腿在空中轻轻晃动。
她托着腮，眼中流转着玩味的光芒：“就这么想知道吗？好啊，告诉你也无妨——这里是从珂莱塔记忆中诞生的领域，而我，正是这片领域的主人。”
语音未落，她的身影骤然模糊，下一刻已近在咫尺。
她伸手攥住端木言的衣领，微微施力将他拉近，迫使他俯身与她对视：“所以说，我确实是珂莱塔。只不过比起那个总是在逃避的她，我更懂得直面内心的渴望。”
“所以说。”她的声音突然又变得轻快，带着蛊惑的甜腻，“现在是我们独处的时间了。来做点……让我们都快乐的事，好吗？那个珂莱塔不会答应你的事情，我可是会答应的哦。”
“……”
果然和她说的没错，这个珂莱塔更懂得直面自己的内心。
如此直白的话语……
那位总是优雅自持的二小姐，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出口的。
虽然这样率真大胆的二小姐确实令人心动，但端木言从来都不是个随性而为的人。
不过，如果我答应了的话，这算是出轨吗？
——虽然已经出过了。
长得像珂莱塔，语气像珂莱塔，声音像珂莱塔，行为像珂莱塔——那么，她就是珂莱塔。
这样的话，就不算出轨了。
“珂莱塔”又凑近了几分，温热的吐息几乎要将两人之间的最后一丝距离融化。
就在她的唇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的脆响从身后传来，轻得仿佛幻觉。
起初只是蛛网般的裂纹，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下一秒，整个空间轰然碎裂。
无数晶莹的碎片如雨纷飞，在虚空中折射出万千光影。而在那片破碎的虚空之后，传来一个冷冽如冰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真正的珂莱塔站在那里，眼神如刀。
“珂莱塔”的动作戛然而止，视线越过端木言的肩头，望向他身后那个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身影：“哎呀呀，被发现了呢。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够战胜自己的过去？”
珂莱塔冷漠地凝视着这个镜像般的自己：“过去与现在早已毫无干系。别妄想用往事的阴影来击垮如今的我。过去不能，现在更不可能！”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珂莱塔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炽热的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绯红的轨迹，直射向镜中的自己。
“珂莱塔”从容不迫地举枪还击。
两颗子弹在半空中精准相撞，迸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随即化作无数晶莹的宝石碎屑，在昏暗的空间里闪烁着梦幻般的光点。
就在这璀璨的光雨中，珂莱塔疾步向前冲去。
而镜中的“她”则轻盈地向后飘退，身影渐渐消融在扭曲的空气里：“唉，真是短暂的相会呢。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们真的能完成那件快乐的事哦。”
“可恶，居然让她跑了。”
珂莱塔心有不甘地轻哼一声，随即转向端木言。
当她望向他的瞬间，眼神与语气都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端木言稍愣几许，随即将弗朗西斯交给自己的那把枪，递给了她。
“我从老爷子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因为很担心你，所以就来了，而且……老爷子拜托我，将这个交给你。”
第一卷：第一百八十四章 冷知识：脚不是X器官
“这个是裠笼陸泗刘弃扒爾巴？”
当那把手枪映入眼帘时，珂莱塔的瞳孔轻轻震颤了一下。
她认得它——从被祖父领进莫塔里家族的那天起，她就无数次见过这把枪静静别在祖父的枪套上。
这不只是一把武器，更是家族话事人的信物。
在她记忆里，这把枪从来都与祖父形影不离。
而此刻，祖父却让端木言将它带到自己面前。
这也就意味着——
珂莱塔陷入短暂的沉默，指尖在空气中微微停顿，最终缓缓伸向端木言掌中的那把枪。
“老爷子和我说了很多。”
端木言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他说，他不希望你背负着别人赋予的理想，也不愿你的人生被禁锢在既定的框架里。”
他的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将手中的枪又往前递了半分。
“所以，他把选择的权利交还给了你。”
“枪在这里，选择权，也在这里。”
珂莱塔抿着嘴唇，眼眸之中闪烁着一些晦暗不明的情绪。
她不确定此刻的自己，是否真正有资格接过这柄枪——这柄承载着家族命运的信物。
这份犹疑并非源于畏惧，也并非缺乏自信，而是某种深植于血脉深处的……自卑？
或许，是吧。
身为莫塔里家族的旁系后裔，若非祖父的赏识与栽培，此刻的她或许仍在拉古那的街巷间奔波，为明日的温饱而挣扎。
这些年来她所追寻的理想，最初确实是被赋予的使命——为了报答祖父的恩情，她日复一日地磨练自己，只求能配得上莫塔里家二小姐这个称谓。
——她从不曾奢求更多，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家族。
过去，是她需要莫塔里。
现在，是莫塔里需要她。
所以——
“……呼。”珂莱塔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微微笑着拿起了那把枪，“看来我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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