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莫塔里,她们都想让我告白! 第21章

作者:数一数二

“一旦思想的枷锁出现松动,那就意味着绝无再次信仰的可能——至少,信仰没有那么纯粹了。”

“而修会,自然不会容许这样的思想存在。”

“那些虔诚的「愚人」以为忏悔能换来宽恕,却不知从踏上甲板的那一刻起……他们早已被判死刑。”

鲜血淋漓的真相。

可端木言的反应,却并没有那么激烈。

这是因为……

一切的发展,都不出他所料。

做为穿越者,他自然知晓所谓的宗教那光鲜亮丽的外表背后,是一曲血与泪的交响曲。

“所以,这就是你们被称为「愚人剧团」的缘由?”端木言的视线扫过布兰特,又落向洛可可,“不过……你们究竟是如何被流放的?”

“我?”布兰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爽朗却带着几分自嘲,“其实很简单。小时候,我站在水星天大教堂前,指着那尊岁主雕像大声问:没有人真正见过岁主,凭什么认定这就是祂?再说——为什么岁主要长成马头鱼身?难道没人觉得奇怪吗?”

他耸了耸肩,语气轻描淡写:“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至于洛可可……”布兰特伸手揉了揉身边小女孩的头发,“她小时候演了一部被修会禁演的舞台剧。之后……就如你叄(四)O琦児尔私扒是所见。”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端木言:“……”

布兰特被放逐的理由,他勉强还能理解——在宗教主宰的城邦公然质疑信仰,无异于引火烧身。

如果端木言要是主座,早让布兰特一个人兵分三路,去攻打鸣式了。

可洛可可……

他实在无法理解。

这小姑娘看起来才多大?仅仅因为演了一出被禁的舞台剧,就被冠上罪名、流放至这片绝望的海岸?

洛可可似乎看穿了端木言的心思,抬起头,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其……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这里,洛可可也有了新的家人。愚人剧团的大家,都是我的家人。”

她声音轻轻一顿,又小声补充:“还有,别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布兰特在一旁哈哈大笑:“是吗?那你想长多高?像我一样?”

洛可可扭过头,低声嘟囔:“至少……也要和珂莱塔姐姐一样高。”

端木言:“……”

这孩子竟把标准定得这样低……

不知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让她觉得那样就已经足够。

他轻叹一声,还是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鼓励:“洛可可,你要有信心。将来你一定会长得比珂莱塔姐姐还高。”

“可、可我觉得珂莱塔姐姐已经很高了呀……”她眨了眨眼,忽然反问,“难道你们觉得……珂莱塔姐姐很矮吗?”

端木言和布兰特同时沉默:“……”

布兰特干笑两声,迅速转移话题:“啊哈哈,小孩子不懂事,说着玩的。说起来,要不是珂莱塔小姐一直资助剧团,我们也不会有今天。走吧,尊贵的客人,先回剧团休整一下。”

“不用称呼我为尊贵的客人。”端木言向他们微笑道,“我叫端木言。”

……

……

愚人剧团的据点。

就在这座岛屿的地下天然洞穴。

与岛上死气沉沉的景象截然不同,洞穴深处竟是一片温暖而生机勃勃的天地。灯光柔和,人声亲切,四处洋溢着安宁融洽的气息,仿佛一处被世界遗忘的桃源。

“欢迎来到愚人剧团——”布兰特张开双臂,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这片远离世俗与偏见的圣地。”

端木言环顾四周,眼中难掩惊异:“真令人难以置信,你们竟将据点建在这座岛上……”

“海雾虽险,却也成了我们最好的掩护。”布兰特解释道,“除了珂莱塔小姐的资助,我们偶尔也会去黎那汐塔的城邦巡演,或是护送往来船只,赚些外快维持生计。”

“虽然这个家伙,”洛可可在旁边幽幽接话,“老是拿赚来的钱去买酒喝、还跑去打赌。”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布兰特老脸一红,急忙辩驳,“我用的可都是自己额外挣来的,从没动过剧团一分公款!对了,说起这个,我差点忘了。珂莱塔小姐嘱托放在这里的装置,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那可是从新联邦远道而来的高科技产品。我生怕磕碰坏了,一直放在仓库里都没敢动。”

“不过在那之前,要去先吃点东西吗?”布兰特问他,“你刚才都饿出幻觉了。”

饿出幻觉?

哦,布兰特是说,刚才端木言幻听的事情。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一脸困惑。

难道,刚才的那个声音,真是我的错觉吗?

“正好,洛可可也饿了。”一旁的小姑娘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音软糯,“听说今天的午餐有草莓蛋糕和海鲜烩面。端木哥哥,一起去吃吧?”

面对洛可可期待的注视,端木言实在难以拒绝。加之经历了几场战斗,他也确实感到腹中空空。

于是他点头微笑:“好,那就先去吃点东西吧。”

第一卷:第三十三章 来制造一点幽默吧

“愚人剧团里的成员,全都是被修会放逐的人。”

布兰特与洛可可走在端木言身前,向他介绍着这个剧团背后的故事。

“有些人是因为不满修会的统治,被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最终遭到流放。”洛可可轻声补充。

“而另一些人……就连修会自己,恐怕都说不清流放他们的确切理由。”布兰特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比如说,巴蒂尔只是因为钓到了一条被修会祭祀过后放生的鱼,就被送上审判席,最终逐出故土。”

端木言闻言,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就凭这种荒唐的理由,也能流放一个人?”

布兰特耸了耸肩,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倒也不全是。只能说他运气实在太差——第一次钓到那条鱼,他当即就放生了。可没过多久,他居然又钓到了它……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修会耳中。无论他如何辩解,终究无济于事。”洛可可接话道,目光里有些复杂,“最后,他还是被流放了。”

端木言一时无言。

这大概是他听过最倒霉的钓鱼佬了。

不过,从另一个方向来看,做为一个钓鱼佬,他至少是合格的,没有空军。

“是不是很让人无话可说的理由?”

端木言点点头:“有一说一,确实。只是,修会每年流放那么多人,剧团全都会接纳吗?”

洛可可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并非所有人都会选择留在剧团。有些人依旧对修会心存幻想,想尽办法揪陵6⑷留齐@I捌-/也要回到拉古那。他们中确实有人成功了,但代价是从此失去自由,日夜生活在修会的监视之下。”

“还有一些人,会选择前往黎那汐塔的其他城邦开始新的生活——有的去黎乔利群岛隐居,与世无争;有的则前往七丘,成为角斗士,在竞技场上搏杀,渴望用荣耀换取重返故土的那一天。”

“甚至有的人……”

“会在大海上流窜,成为海盗。”

“所以,剧团每年真正接纳的人,其实非常有限。”

“原来如此。”端木言若有所思,忽然看见在剧团的就餐区域,似乎有青枝月桂沙拉,“这不是修会的圣餐吗?为什么这里也有?被放逐的人,难道不该对修会的一切都心怀怨恨吗?”

“修会是修会,岁主是岁主。”布兰特拿起餐盘,一边从分餐的剧团成员那儿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烩面,一边平静地回答,“放逐我们的是修会,不是岁主。剧团中大多数人,对岁主依然怀有虔诚的信仰。”

“更何况,在剧团里有一位狂欢节的桂冠得主,亲耳聆听过岁主的声音。岁主告诉他:‘身体是精神的宫殿,应当少食对其有害之物’——并推荐了青枝月桂沙拉。”

“所以这个传统就在剧团里延续下来了。”布兰特瞥了一眼那盘沙拉,“但是说实话……那东西可真不怎么好吃。怎么,要来点吗?”

端木言飞快的摇了摇头。

那玩意儿在很久之前,去教堂参观的时候,曾在教士的推荐下吃过一次。

只能说……

难以下咽。

也不知道菲比她是怎么咽下去的。

不过,弗洛洛应该会喜欢这种酸涩的食物吧?

……

……

午餐过后,也该办正事了。

端木言来愚人剧团,毕竟不是度假的。他得尽快拿到设备,返回拉古那。

布兰特领着他来到一处存放物品的房间,指了指角落:“喏,就是那个。”

那是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外观朴素,甚至有些不起眼,丝毫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端木言走上前,伸手轻轻抚过箱体表面:“就是这个吗?”

“没错。”布兰特肯定道,“听珂莱塔小姐说,箱子的密码就是你的工号。”

端木言点了点头,拎起手提箱,输入了自己的工号。

“咔”的一声轻响,箱盖应声弹开。里面的陈设十分简洁:只有一个能够固定在前臂的装置,以及一个类似U盘的设备。

端木言拿起那个臂戴装置,仔细地固定在左臂上,眼中透着好奇:“这东西具体有什么用?”

布兰特微微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具体原理我也不太清楚……但听珂莱塔小姐说,这似乎是一种能遮掩自身频率的装备,可以在声骸和残象面前一定程度隐藏使用者的存在。”

“……原来如此。”端木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随后拿起那个U盘状的装置,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病毒了。

他的任务很明确——潜入贾科莫的办公室,用它来拷贝对方电脑中的所有资料。

很好,既然道具已经到手——

接下来,就只等音乐会开始了。

也不知道二小姐和弗洛洛谈得怎么样了。应该……不至于剑拔弩张吧?

一想到先前两人碰面时的气氛,端木言就忍不住感到一阵头疼。

一个是她的上司兼女友——虽然是假装的。

另一个则是幽怨地雷女——把他当代餐的。

两个女人一台戏,这能演得出什么好剧?

她们该不会……已经谈崩了吧?

另外,也不知道弗洛洛说过的,让我许下的承诺到底是什么……

“嗯?在发什么呆?”布兰特的手突然在他眼前晃了晃。

端木言蓦地回过神,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刚才想了点别的事。”

“是吗?”布兰特的目光落在他手臂的装置上,语气跃跃欲试,“机会难得,要不要先试试它的效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能屏蔽自身频率、在残象与声骸面前隐身的装置。”

一旁的洛可可也连连点头,眼中写满好奇:“我也很想亲眼看看,是不是真的这么神奇。”

听到他们的提议,端木言也被勾起了兴趣:“也好,为了确保任务万无一失,就先测试一下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按照说明书的指引,启动了装置的能量供应。

“接下来,只要把这个拉下来,应该就能启动了……”

端木言低声复述着操作气栮(三)师蹴起寺步骤,随后放下说明书,目光落在左臂的装置上,深吸一口气,拉下了开关。

刹那间,装置轻微展开,发出一种奇特而细微的频率。

然而就在装置启动的瞬间,布兰特和洛可可同时痛苦地皱起眉头,不约而同地伸手捂住耳朵。

“你们怎么了?”端木言察觉两人的异样,连忙问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布兰特强忍着不适解释道,“装置一启动,我就听到一阵极其刺耳的杂音往耳朵里钻,非常难受。”

洛可可依旧捂着双耳:“我也是……那种声音让人头晕。”

端木言闻言也感到有些困惑:“是吗?难道是我哪里操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