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数一数二
他重新拿起说明书仔细翻阅，突然注意到在最后一页还有一行细小的补充说明：
【注：因设备尚处开发阶段，启动时可能会对周围共鸣者产生显著杂音干扰，此为正常现象。普通人与残象无法感知该频率。】
【本设备仅适用于规避残象与声骸，请避免在共鸣者附近使用，以免引起对方的警觉。】
端木言：“？”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的真正作用是，告诉敌人我要潜入了，让他准备好？
第一卷：第三十四章 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吗？
“也就是说，这东西对于共鸣者不仅没用，甚至会起到反效果吗？”
听完端木言的解释，洛可可和布兰特不约而同地对这个装置的可靠性与实用性产生了疑虑。
“说明书上是这样写的。”端木言将说明书轻轻放到一旁，语气却显得平静，“不过没关系，只要它能让我在声骸和残象面前保持隐蔽，就足够了。”
毕竟，他的任务是潜入贾科莫的核心办公室。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贾科莫几乎从不允许非亲信进入核心区域。
那里的安保措施，大概率倚赖的是声骸，而非共鸣者。
若真如此，这个装置——或许正好能用。
“要不要去外面试试它的效果？”布兰特看向端木言，开口问道。
端木言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走吧，去岛上找些残象，亲眼看看这装置到底管不管用。”
他们一同离开剧团的据点，走向被浓雾笼罩的海岸。
雾气如纱，自云海蔓延而来——那是被称为「回音云」的氤氲，无数残象受其频率吸引，盘踞岛上，日夜回荡着悲恸凄厉的絮语。
昔日的圣地，如今已成一片「悲叹墓岛」。
三人立于高处，眼前是海岸线上汹涌不绝的，徘徊的残象之潮。
“这里很合适。”端木言对两人说道，“我这就去试试。”
“放心，你的背后交给我们。”布兰特拍了拍胸口，语气笃定，“万一有什么情况，我和大副会立刻出手。”
端木言朝他们微微一笑，随即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弥漫的海雾之中。
雾中异常寂静，几乎听不见任何声响。只有一些模糊的身影，偶尔在雾气中无声穿行——那是游荡的残象。
“那么现在……”
他低声自语，启动了装置。
一瞬间，某种奇特的频率从装置中释放出来，将他笼罩其中。端木言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周围云雾间的残象依旧徘徊，对他毫无反应。
若在平时，这些残象早该感知到他的频率气息，扑涌而来了。
“居然真的有用。”
端木言向着云雾深处又走了一段距离。
周围徘徊的残象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仿佛他只是一缕无关紧要的风。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在残象面前完全隐身。
只要距离够近，它们依然能察觉他的存在。
“测试就到这里吧，该回去了。”
片刻后，端木言从容走出浓雾。一直守在原处的布兰特和洛可可明显松了口气。
“看来，结果不错？”布兰特迎上前问道。
“嗯，比想象中更好。”端木言回答，“但仍不能靠残象太近，否则还是会被它们察觉。”
“已经很难得了。如果剧团的大家都能配备这个装置，也就不必再担心残象的威胁了。”布兰特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可惜这东西还在试验阶段，据珂莱塔小姐说，就连她也是花重金才弄到的测试版本。”
“端木哥哥，你是想现在回去，还是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洛可可抬起头望向他，“在海上漂了那么久，又刚经历一场战斗，应该很累了吧？剧团那边，已经为你准备好休息的房间了。”
布兰特在一旁补充道：“我也建议你在剧团稍作休整。哪怕是经历过狂风巨浪的船长，也需要风平浪静的时光。”
端木言闻言，觉得他们说得确有道理。
在海上漂泊已久，接连经历战斗，他确实感到了疲惫。
况且，就算现在匆忙回到了拉古那，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音乐会仍在筹备中。
“既然如此，那我便在这里休息片刻再动身吧。”端木言微笑着点头，“麻烦你们了。”
……
……
拉古那。
珂莱塔静坐在落地窗边，姿态优雅。
餐厅中流淌着轻柔的旋律，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氤氲着热气的红茶。
这是自远方瑝珑而来的茶叶，比起拉古那本地的红茶，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清雅香气。
十分钟前，她收到了端木言的消息，对方已经拿到了装置，并测试完毕，即将返程。
行动一切顺利。
前置行动已经完成了一半，而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环。
——为拉古那，带来一场万众期待的演奏。
嗒、嗒、嗒——
一阵沉缓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餐厅中回荡。
珂莱塔轻轻放下茶杯，望向眼前的少女，脸上浮现礼貌而克制的微笑：“请坐，弗洛洛小姐。”
弗洛洛神情冷淡，并未依言入座，而是先环顾四周，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问：“我记得……约我的人应该是端木言。他在哪？”
“或许你记错了。”珂莱塔并未因她的无礼而动怒，姿态依旧从容优雅，“是他约你前来——与我见面。”
弗洛洛闻言眉头微蹙，但还是依言落座：“那么，你想谈什么？合作？”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珂莱塔向她展露一抹微笑，“不过在那之前，请允许我为之前在甜品店的行为致歉。”
“道歉？”这句话引起了弗洛洛的兴趣，“向我？”
“当然。”珂莱塔语气平和，“我从端木那里听说了你与他之间的事。我对你的遭遇深感同情，但端木言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个人。作为他的女朋友，为他撑腰，是我的责任。”
她将“女朋友”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似乎是在向她强调自己的身份。
“因此，生意归生意，生活归生活。”她继续说道，“我希望弗洛洛小姐不要将你个人的情绪，转移到端木的身上。”
弗洛洛端起红茶，浅尝一口：“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吗？”
“当然不是。”珂莱塔神色平静，“我只是希望，合作结束之后，他不会再受到无端的纠缠。”
弗洛洛交叠双腿，露出一抹不置可否的笑意：“如果我说……我偏要纠缠他呢？难道你要杀了我，将我沉入码头底下？”
珂莱塔微微摇头，声音依旧轻柔：“莫塔里家族并非黑帮，我也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我只是希望，弗洛洛小姐能分清界限，不要将个人的情绪投射到他人身上。”
“是吗？”弗洛洛站起身，显然不愿再多留片刻，“看来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不过请放心，合作仍会继续。”
她走向门边，却又停下脚步，回头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另外，我奉劝你一句，珂莱塔小姐——〃群/〥撩」陾?酒;棋琉|蹴异}?鏾陆在尚未了解他人全部经历之前，不要轻易下定论。”
“如果我说……”
“端木言，就是那个人呢？”
第一卷：第三十五章 她不一样！
“漂了一晚上，终于快到了。”
晨光初染的海面上，端木言独自划着一艘贡多拉，朝着远方逐渐清晰的拉古那城驶去。
他轻轻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昨日，他在愚人剧团度过了悠闲而平静的一天。
与洛可可和布兰特告别之后，他便启程返回拉古那。
海风微凉，夜色漫长，此刻终于即将靠岸。
按照约定，珂莱塔应该已经在码头等他了。
不多时，贡多拉缓缓靠岸。
晨光中，端木言隐约看见一道窈窕的身影正倚在码头边，手里拿着一瓶#牛奶，朝他轻轻挥手。
“辛苦了。”他才刚踏上岸，珂莱塔便迎上前来，将另一瓶牛奶递到他手中，“喏，早上喝点牛奶对身体好。”
牛奶？
端木言接过还带着微凉湿气的玻璃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珂莱塔。
他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现在才开始喝牛奶，是不是有点晚了？毕竟，发育期早就过了吧。
珂莱塔敏锐地捕捉到他游移的目光，微微眯起眼睛：“我怎么觉得……你正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
端木言微微一怔，立刻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绝对没有。”
“真的吗？”珂莱塔凑近了些，踮起脚尖仔细端详他的眼睛。
片刻后一无所获，她才转过身去，手指漫不经心地卷着发梢，用故作随意的语气说道：“我只是单纯喜欢喝牛奶而已，没有别的理由。懂吗？就像有人早上爱喝咖啡、有人偏好能量饮料——而我，就只是喜欢牛奶。明白了吗？”
端木言看破却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懂的，二小姐，我懂的。”
“那就好。”珂莱塔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对了，装置之前应该测试过了吧？”
“测试过了。”端木言回答，“在声骸和残象面前，隐蔽效果确实不错。不过释放出的杂音还是会被共鸣者捕捉到，容易引起他们的警觉。”
珂莱塔若有所思：“这样啊……不过考虑到贾科莫的谨慎性格，他的核心区域除了亲信之外，安保措施应该大多都是声骸。到时候你只要动作再谨慎些就好。就算偶尔传出杂音，那些共鸣者多半也只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所以关键就在于速度——安静、利落、不要留痕。”
端木言点头：“我明白。对了二小姐，你和弗洛洛谈得怎么样了？”
珂莱塔轻轻靠在码头栏杆上，语气听起来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大致都谈妥了，合作的事已经安排好了。只是……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
“嗯。”珂莱塔沉吟片刻，“我开出了许多优渥的条件，可她一样都没要。金钱、地位、名声……这些常人追求的东西，她似乎全然不在意。弗洛洛……和我以往打过交道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哦？”这番话果然引起了端木言的好奇。虽然是他出面请弗洛洛相助，但具体合作条款全由珂莱塔亲自洽谈，其中的细节他并不清楚，“那她……究竟想要什么？”
“是啊，她到底想要什么呢？”珂莱塔转过身来，脸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要不，你来猜猜看？”
“呃……”
端木言忽然觉得后背微微一凉，某种不妙的预感悄然浮现。
难道说……
弗洛洛，真的对我有意思？
代餐文学这一块。
“好啦，逗你玩的。”珂莱塔轻笑一声，语气缓和下来，“其实弗洛洛并没有明确提要求。不过……我总觉得她对你有些特别的意思。等合作结束，说不定还会来找你。当然，你要怎么应对是你自己的事。但如果她真的让你感到困扰……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帮你解决这个麻烦。”
“物理手段解决吗？约她去黎乔利群岛钓鱼？”
“哎呀，莫塔里家族可不是黑帮，怎么会做那种打打杀杀的事呢？”珂莱塔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也就是请她吃顿饭，好好聊一聊～说不定聊着聊着，她就自己知难而退了呢？”
“总感觉不是单纯吃一顿饭那么简单。”端木言说，“不过，弗洛洛她……倒不像有什么坏心思。”
“或许只是被过去伤得太深，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期待，才会显得如此无欲无求。况且，这次是我主动找上她，并非她来找我。”
“如果可能的话，和她成为朋友，帮她慢慢走出过去的阴影，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珂莱塔听罢，眼中闪过一抹玩味，轻笑调侃：“看来你对那女人印象不错嘛，这就已经开始盘算未来了？”
“倒也是……她很漂亮，有一种独特的美感。你会喜欢上，也不奇怪。哦，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你在修会那边，和一位教士小姐的关系也很不错嘛。”
“我怎么觉得……二小姐你的语气有点怪怪的？”端木言正色道，児咎（六）咎1I删IZ（六）“至于菲比，我和她之间就更单纯了。”
“现在单纯，可不代表以后不会变质。”珂莱塔轻哼一声，目光投向远方的水星天大教堂，“你去过悲叹墓岛，想必也已经见识到了修会光鲜外表下的另一面——那华丽教袍之下，究竟藏着怎样血腥而恐怖的统治。”
她语气渐冷：“自诩为神的信使，背地里却尽行龌龊之事。在修会眼里，任何质疑与批判都被绝对禁止，唯有不断歌颂岁主的美德，才是拉古那永恒的真理。”
“——何其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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