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数一数二
“我很好奇，如果你即将死亡。在你的脑海中，此时会出现什么？”
“一个人？”
“一些没机会说出口的话？”
“还是……某种没来得及溜迩一傘零把二挽回的遗憾？”
端木言沉默了很久。
“老实说，我不知道。”他说，“这样的问题，对我来说，还太过于深奥。或者说……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人们在真正做出决定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优柔寡断，而是一瞬间就做出了本能的选择。”
弗洛洛：“……”
涌动的死亡铺满了长夜，而她的心跳早已经遗失。
“你是来和我谈心的？”端木言问她，“那现在感觉好受一些了吗？”
弗洛洛选择用沉默回答了他的疑问。
她轻叹一声，站起身来：“你是这么认为的？我虽想继续和你辩下去，但可惜……似乎有些东西，不打算让我们安宁了。”
直到这时，端木言才注意到四周弥漫起淡淡的黑雾，如同泥泞的潮水一般，正从深海之中涌来。
他立刻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即冲向庇护所，将熟睡中的菲比唤醒。
“嗯……端木先生，怎么了？”
菲比揉了揉眼睛，依旧睡眼朦胧。
直到她看清楚了周围突然出现的残象，这才清醒了许多。
“残、残象？怎么这么多？”
“不知道，但是……”端木言拔出了珂莱塔送给他的那把长剑，“现在，要开始战斗了。”他看向了身边的弗洛洛，询问道，“那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黑潮。”
她淡淡回答道。
PS：背景里尤诺认识二小姐，我忽然有了一个新的i珂tv剧情。
第一卷：第六十五章 魔法少女小菲
“残象潮？”
“它们不是普通的残象，是黑潮的造物。”
浑茫无际的汪洋在夜色中凝固，死寂如雾升腾。无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正从夜晚碎裂的缝隙中挣脱而出。
端木言紧盯着四周——那股黑潮与普通海水泾渭分明。它拥有自己的形态，却又如活物般呼吸，在潮起潮落间不断瓦解与重生，形成一个永恒的漩涡。
杂乱的频率凭空凝结，像是从深渊底部向上窥探。
——它们来了。
“……麻烦大了。”
端木言眉头紧锁，盯着脚下不断蔓延的黑潮，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他绝不能引起那些东西的注意。一旦被缠上，后果不堪设想。
“端木先生！海岸线……海岸线在消失！是涨潮吗？”
菲比指着前方不断被黑暗吞噬的沙滩，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慌。
端木言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黑潮正迅速吞没沙滩，几乎已经蔓延到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不能待在这儿了，快走！”端木言低喝一声，“去贡多拉那边，快！”
但残象潮已经涌到眼前。
一只绝不可能在自然中生长出的手臂从黑潮中伸出，拖拽出一具扭曲的躯体——粗糙的甲片覆盖全身，骨刺狰狞突起，皮肉泛着死胎般的青灰色。
它刚从频率中诞生，似乎还未完全适应这个世界，但那外壳顶端睁开的漆黑双眼里，已荡漾着无穷的恶意。
而在它身后，更多的残象正不断从黑潮中爬出。
——它们的形态各异，无一相同。
仿佛全世界的恶意都于此凝结成形。
仅是瞥上一眼，就足以令神智战栗。
嗡——！
空气被高速撕裂！
一道斩击迎面袭来，端木言侧身闪躲，反手一剑，径直贯穿了那黑潮造物的头颅。
“端木先生，您没事吧？”菲比在他身后急切地问道。
“没事。”
端木言摇了摇头，目光紧锁前方不断涌来的残象。
贡多拉就在不远处，但要抵达那里，必须穿过这片扭曲的潮涌。
如果一路硬闯，时间根本来不及。
况且在他们的身后，黑潮如影随形。
不行，这样做太费时间了。
“菲比！”
“嗯？我、我在。”
“有没有办法暂时干扰它们，打开一条通路？”
“我试试！”
菲比紧握法杖，闭眼深吸一口气，低声吟唱：
“潮汐中沉睡的辉光啊，请在我面前汇聚成钥，响应英白拉多的祈愿——光辉的结晶啊，请降下恩典。”
她腿上的声痕开始闪烁。
起初，那只是一缕微光，如暗夜中点燃的烛火，微弱而摇曳。
但渐渐地——
光芒不断增强，最终凝聚成实体般的棱晶。
漆黑的海面骤然翻涌，在遮天蔽日的浪潮之间，她所释放的光芒宛如一座灯塔，悍然驱散了四周的黑暗。
那一瞬绽开的光辉如此强烈，连端木言和弗洛洛都不由抬手遮住了眼睛。
即使是黑潮的造物，在那夺目的光辉面前也不得不暂时退却。
“就是现在！”
端木言低喝一声，抓住时机，带着弗洛洛和菲比从残象闪出的空隙中疾冲而过，终于踏上了贡多拉。
没有任何的停留，贡多拉立刻如离弦之箭般驶离海岸，将那片翻涌的黑暗暂时甩在身后。
“我们……安全了吗？”菲比微微喘息，脸颊因奔跑而泛红。
看起来，她似乎并不太擅长运动。
端木言回头望向那片如影随形的墨色潮水，眉头紧锁：“恐怕没有，它在追着我们。那东西……真的是黑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概是上一次爆发后残留的部分。”弗洛洛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似乎外界的天翻地覆也无法在她心中激起半分涟漪。
她略作停顿，继续推测道：“至于为何直到现在才显现……谁知道呢？或许，这和溯海之鲸有关。”
“……溯海之鲸。”菲比望着身后翻涌的黑潮，脸上浮现出忧虑，“它会不会……已经被黑潮侵蚀了？我在修会的古籍中读过，溯海之鲸的存在，与岁主英白拉多有着很深的关联。”
“传说中，引导沉船与水手魂归彼岸，本是它的职责。但它性情莫测，一旦陷入悲愤，其鲸歌足以引动风暴、遮蔽天日。直到英白拉多出现，以智慧与慈悲感化了它，才使之成为如今守护海域的溯海之鲸。”
此刻情况危急，端木言已无暇细听菲比的讲述。他紧盯着前方那排山倒海般的巨浪，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菲比，我不想打破你对溯海之鲸的美好想象，但现在……我们恐怕有更大的麻烦了。”
话音未落，菲比猛然回头，只见遮天蔽日的浪涛之中，一道漆黑的巨大阴影正潜伏于浪潮之下。
“那是……溯海之鲸！？”菲比惊呼出声，“可它的声音……为何充满了悲伤？”
“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端木言死死抓住贡多拉的边缘，“关键是——我们就要撞上那道浪了。都抓稳了！”
风暴、怒涛、深渊般的黑暗。
——此刻的大海，终于撕下了所有伪装，展露出它最原始而狰狞的面目。
贡多拉在狂风巨浪中剧烈颠簸，如同一片落叶，随时可能被彻底吞没。船体在浪潮间抛掷起伏，让人几乎无法站稳。
“抓紧！冲过这道浪就还有机会！”
端木言双手死死扣住船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就连一向清冷淡漠的弗洛洛，在这天摇地动的颠簸中也无法保持平静。她紧咬着下唇，竭力在摇晃中稳住身形。
浪峰一重高过一重，脚下的贡多拉不断发出不堪重负的低吟。
“别怕，相信自己，你可以的！”菲比紧抱着船舷，低声鼓励着这艘奋力挣扎的小船。
然而她话音未落，一个巨浪迎面拍来——
下一秒，浪潮与她的声音一同消失在了翻涌的海水中。
“菲比！”
端木言瞳孔骤缩，视野中再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有一顶白色的礼帽在墨色的海面上无助地飘荡。
“没用的。”弗洛洛的声音冷得像冰，“在这种风暴里，就算是最熟练的水手也……”
她的话戛然而止——
端木言已经纵身跃入了汹涌的怒海。
弗洛洛怔怔地望着他消失的海面，微张着嘴，最终却只是轻轻摇头。
她仰起脸，望向那道即将压下的滔天巨浪，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一瞬间……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吗？”
“果然，无论重来多少次，你还是一样的……偏执。”
第一卷：第六十六章 我说是人工呼吸你信吗
寒冷，窒息，无边的〞迩?〔鸠气锍（九〈）衣散8留?黑暗。
——那些曾将少女拖入深渊的绝望，又一次在她命运中重演。
宛如……
昨日重现。
少女在向海底的深渊坠落。
而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彼时的她，尚且年幼，在那样的绝境之下，只能够任由命运的支配。
而此刻……
风暴与浪潮的二重奏，依旧让她的挣扎显得苍白无力。
“……咕嘟。”
一串气泡从唇边逸出，徒劳地升向遥不可及的海面。
「好累……」
「不，我必须回去……」
「还有未完成的事，未履行的约定，我必须……」
海水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涌入感官，视野逐渐模糊，连最后一丝光也彻底消失。
唯一清晰的，是那浓稠如墨的，几乎化为了实质的黑暗。
可恍惚之间，菲比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手，那掌心传来的温度，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和过去拯救过她的风一样，在这片深沉的绝望中，为她点亮了最后的微光。
她用尽最后力气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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