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莫塔里,她们都想让我告白! 第83章

作者:数一数二

短短六个字,不知浸透了多少代人的血泪与诀别。

“也就是说,你未来也会——”

端木言的声音在此戛然而止。

“这便是翡萨烈的宿命。”坎特蕾拉的声线轻得如同叹息。

端木言又一次沉默了。

虽然不知道坎特蕾拉的过往究竟藏着怎样的故事,但仅从那张纸条就足以窥见——这位在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家主,绝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她肩上承载的,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永恒梦魇。

死亡?毒药?

于她而言,不过是寻常不过的日常。

端木言问她:“你不害怕吗?”

“害怕?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呢?”坎特蕾拉轻笑一声,嗓音如羽毛拂过水面,“这世上无人不畏惧死亡。

“只是每个人恐惧的缘由各不相同——有人是真心眷恋生命本身,而有人则是害怕失去那些独一无二的牵绊。”她眸光渐深,“这些情感与联结,恰是人类短暂生命中最璀璨的光辉,最珍贵的宝藏。”

“但死亡,会将?艺〖@$铃旗〗爸私企】(四)儛[V〒I你与这一切彻底剥离。”

“这正是死亡最令人恐惧之处,也是人类最大的软肋。”

坎特蕾拉话音渐远,身影已向着宅邸更深处走去。

“那为什么,你要参加试炼呢?”

“为了明天。”

他们继续向宅邸深处行进,四周氛围却愈发诡谲。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仿佛连光线都被某种力量扭曲。

那些受鸣式污染而生的残象也愈加狂暴,嘶吼着扑来。

从这些扭曲频率的碎片中,端木言渐渐拼凑出圣女试炼的全貌——

这是一个无解的轮回。

除非利维亚坦彻底湮灭,否则这场残酷的传承将永无止境。

翡萨烈的手中,掌握着过去的真相,而他们必须要守护这种真相。

否则现实终将在利维亚坦的低语中,被彻底覆写。

“你的那把剑,造型有些奇特。”战斗结束后,坎特蕾拉好奇的观察着他手中的那把剑,“看起来,似乎是由共鸣力创造的。”

端木言低下头来,看着手中的那把剑,点了点头:“嗯,这是二小姐送给我的礼物。”

“礼物?”坎特蕾拉疑惑地皱起眉头,可又很快,扬起一抹浅笑,“这么说,你应该缺少一把真正的武器?也许,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可以送给你一把——真正的武器。也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先谢谢家主大人了。”

“你还是称我坎特蕾拉吧。”

“那坎特蕾拉小姐,关于圣女试炼……难道,之前就你一个人活下来了吗?”端木言望向幽深的长廊,脑海中浮现那些从残象中窥见的名字。

听到这个问题,坎特蕾拉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用飘忽的语调轻声道:“嗯……不如你猜猜?历经千百种毒物淬炼,最终能活下来的,还能有几人?”

端木言刚要开口,却骤然捕捉到某种渗入意识缝隙的异响。

那并非寻常的声响,更像是某种古老存在的呼吸,正缓慢地侵蚀着现实的边界。

它如同墨滴入清水般悄然扩散,将周遭一切声音都染上不可名状的质感。

耳畔原本清晰的声响开始扭曲变形,仿佛有无数湿滑的触须正探入听觉的深处,将所有频率都重组成了令人癫狂的韵律。

在这令人窒息的低语浪潮中,连时间都开始变得粘稠而怪异。

就在意识即将沉沦的刹那,一缕清雅的幽香如利刃般刺破了这片混沌。

端木言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睁开双眼,看见坎特蕾拉正将紫罗兰色的药剂倾洒在空中,那些莹莹发光的雾珠仿佛构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还好吗?”她难得敛去了惯常的慵懒,眉宇间凝着凝重,“看来即便特殊如你,在触及真相后也难免被祂注视。”

她指尖轻旋,任由最后几滴秘药融入空气:“这是翡萨烈世代研制的秘药,能暂时隔绝那些……不该存在于世的低语。”

“我没事。反正这种感觉,也不是第一次了。”端木言轻轻摇了摇头,试图振作起来。

“是么?那便好。”坎特蕾拉紧绷的肩线稍稍放松,“但若此后仍有不适,你可随时来找我。我会亲手为你调制安神的秘药……让你暂离这一切苦痛。”

端木言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仍残留着药剂的淡香:“对了,坎特蕾拉小姐,你还没告诉我。接下来,到底要我做什么。”

她静默片刻,目光转向长廊尽头——那里矗立着一扇尘封的巨门。即便相隔数丈,也能感受到门缝中渗出的刺骨寒意,那是凝如实质的怨念,令周围的空气都凝固成冰。

“就在前方了。”

端木言循着她的视线望去:“那里面的究竟是什么?”

“是上一任老家主……或者说,是历代翡萨烈家主被鸣式污染后的怨念聚合体。”她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数百年的残酷试炼,让整个家族活在永恒的恐惧之中。而门后的存在……便是这漫长绝望的化身。”

“这处索诺拉世界,本应是囚禁他们的牢笼。但上一任老家主他……”坎特蕾拉将手轻放在胸前,轻咬着银牙,“在我让他沉沦于梦中之前,就已经沦为了傀儡。如今他残存的执念,在鸣式的扭曲下与历代家主的怨念交融,最近正试图冲破这个索诺拉的束缚。”

“现在的他,已经成为利维亚坦的尖兵,一旦让它逃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此,我,坎特蕾拉·翡萨烈——翡萨烈家族第三十六任家主,在此恳请能够吞噬黑潮之人。”她深深注视着端木言,“为了黎那汐塔的未来,请助我再一次——彻底终结这场噩梦。”

她十指相握,轻轻放在胸前,宛如祈祷般微微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宛如风中的余火。

“为此——我愿意答应你的任何条件,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第一卷:第一百二十七章 阿布:我超,盒!

这突如其来的郑重,倒是让端木言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

毕竟在他印象中,坎特蕾拉向来优雅从容,带着几分慵懒,就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可此刻——

她却毫无保留地,将那份脆弱摊开在他面前。

也许……

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翡萨烈家族数百年的守护,一代又一代人,在血与试炼中挣扎,只为延续那微弱的希望火种。

倘若火种真的就此熄灭,那数十代人的牺牲又算什么?

坎特蕾拉绝不允许这样的绝望成为现实——她早已准备好为此付出一切。

因此,当她从属下的口中得知,能够吞噬黑潮之人的存在时,一个计划便在她的心中诞生。

那已不是普通人能够面对的敌人。翡萨烈家族数百年的执念,经鸣式污染扭曲,化作实质的疯狂。

就连她,在靠近这片区域后,也能清晰地感觉到理智正被一寸寸侵蚀。

利维亚坦——它是蔓延在精神层面的瘟疫。

可端木言不一样。

即使是黑潮,也无法将他侵蚀。

翡萨烈的家主低垂着头颅,等待着他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的寒意也在不断侵蚀着她的骨髓,而那萦绕在耳边的低语,也逐渐便变得清晰。

而他,依旧沉默。

坎特蕾拉摩挲着微凉的指尖,目光稍微有些失神。

“我明白了。”他说,“我会尽我所能,去试试看的。”

坎特蕾拉稍显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向他:“你居然……答应了?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拒绝?怎么可能。”端木言轻轻一笑,“你不是说过,这家伙已经成为了鸣式的先锋了吗?一旦让它离开,整个拉古那都将面临灭顶之灾。我虽然并非土生土长的拉古那人,但这里早已是我的第二故乡。”

“你说得没错,坎特蕾拉。”

“人类的情感与牵挂,就是最大的弱点。”

“但在受到威胁时,这份软弱也会化作无畏的勇气,让人甘愿为所珍视的一切奋不顾身。”

“纵使直面死亡,也绝不后退。”

“在这座城市,有我的朋友,更有我所珍视之人”

“正因如此,我绝不会坐视它被毁灭。即便没有你的请求,我也必将挺身而出。”

“这份觉悟,我想身为翡萨烈家主的你,应当比我更为清楚。”

“所以,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坎特蕾拉凝视着眼前的青年,罕见的有些失神。

她的反应并非预想中的波澜起伏,反而像一阵和煦的微风,无声地停留在他身上。

在这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无人能窥见她此刻的神情。

直到,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终于划破了寂静:“现在说这种话,未免有些犯规了。”

“我啊,就像一只习惯了深海水压与黑暗的水母……如今难得遇见一缕微光,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贪恋这份温暖。”

坎特蕾拉指尖轻扬,将一小瓶秘药洒落在端木言肩头。幽紫色的粉末瞬间化作雾气,如同拥有生命般,萦绕不散。

“这是家族特制的秘药,能助你抵御利维亚坦的低语。”她的声音在雾气中显得有些飘渺,“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端木言点头,旋即转身,毫不迟疑地迈向长廊深处。

每一步踏出,都仿佛离深渊更近一分。

那种几乎凝成为实质的怨念化作风暴,疯狂撕扯着他的理智,耳畔尽是无数疯狂意识的尖啸。

他强忍着几乎要呕吐的不适感,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门后显现的虽是波蒂维诺堡大厅的轮廓,空间却诡异地膨胀了数倍,仿佛踏入了一个扭曲的镜像世界。

就在端木言迈入的瞬间,一直萦绕在耳边的疯狂低语竟骤然消失,被一种更令人不安的死寂所取代。

嗡——!

剧烈的震鸣从前方传来,整片空间随之扭曲。浩瀚的阴影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向他席卷而来。

“阿布!”

端木言手背的声痕光芒大盛。

“看我的!”

阿布应声显现,毫不犹豫地张开巨口,如饥似渴地吞噬着那积累了数百年的家族怨念。

但那阴影实在过于庞大,仅凭阿布一己之力,显然难以完全抗衡。

“吼——!”

阴影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庞大的身躯急速凝聚,最终化作一个模糊的轮廓——依稀能辨认出,那是一条巨鱼的形态。

它愤怒地甩动巨尾,挟着排山倒海之势抽向阿布。

然而就在尾鳍即将击中阿布的刹那,一道金色光芒骤然绽放,化作凝滞的领域将它彻底禁锢。

那是属于时间的权能——让这致命一击在触及阿布的前一瞬,戛然而止。

端木言纵身跃起,长剑自高空凌厉刺下,精准地没入巨鱼的头颅。

然而,这样的物理攻击对由纯粹怨念凝聚的存在而言,收效甚微。

它本就没有真正的血肉之躯,疼痛不过是虚无的回响。

这一点,端木言心知肚明。

他真正的目的,从来不是造成伤害,而是成为那道最耀眼的目标——吸引它全部的怒火,为阿布创造吞噬的契机。

如果没有阿布,端木言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战胜一个没有实体的敌人。

但显然,阿布的能力恰好是它的克星——这也解释了为何连坎特蕾拉也对其无可奈何。

黑鱼在阴影中疯狂扭动,阿布却贪婪地撕扯吞噬着它的躯体,使其肉眼可见地萎缩下去。

尽管它殊死翻腾,在端木言的全力压制下却无济于事、叄〢〆?丝令7⑵貳死扒(四)帬。

或许是意识到逃生无望,所以在绝望中,它开始发出一些破碎不堪的音节。

端木言起初只当是垂死的哀嚎,并未细听。

直到在它消失前的最后一刻,端木言听到了一声模糊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