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潜龍
他蹲下身去捡，背对着众人的肩膀微微发抖：“姐姐，《枯木逢春》需要准备的材料...”
“我知道。”千代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叹息。
她望着洞外的月光，那里有夜枭的啼鸣掠过山尖，“去把第三库的血珊瑚取来，再带五根千年冰蚕丝。”
海老藏应了一声，抓起忍具包就要往外走。
走到洞口时，他突然停住脚步：“那小子...”他没回头，“真的能撑到术式完成？”
千代没说话。
她伸手按住白夜的手腕，感知着那越来越弱的脉搏。
洞外的风灌进来，吹得她鬓角的白发乱飞。
白夜望着她的眼睛。
老人的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篝火，像两团不肯熄灭的灯。
“能。”他说。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虚弱。
山洞外，夜枭的啼鸣再次响起。
千代和海老藏在石桌前忙碌着，陶锅里的药汁咕嘟作响，洞壁上的术式已经刻了大半。
白夜望着他们的背影，感觉体内的黑丝仍在游动，却再也掀不起太大的浪。
因为他知道——
活人意志，从不会被轻易扑灭。
陶锅里的药汁翻涌着深褐色的泡，在石桌上腾起几缕带着苦杏仁味的蒸汽。
千代的手指还按在白夜腕间，能清晰摸到那脉搏像濒死的蝉翼，在查克拉紊乱的浪潮里忽快忽慢地颤动。
海老藏刚把最后一根冰蚕丝绕上青铜针，洞外忽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
第六百零二章 让战刀提前出鞘
白发老妇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松开手，指甲在白夜腕上压出浅白的印子，转头时银发扫过石桌边缘，带落两滴药汁在刻到一半的术式上，腾起滋滋的青烟。
洞口的阴影被切开一道缝。
月光疾风裹着夜雾走进来，木叶护额在篝火下泛着冷光。
他的靴底沾着山岩的碎渣，每一步都轻得像片叶子——但对于感知型忍者来说，这刻意收敛的脚步声反而成了最明显的标记。
“千代大人。”他单膝点地，右手按在腰间短刀的鲛皮刀鞘上，“木叶情报部奉命了解火之国变故后续。”尾音被洞风卷着撞在岩壁上，惊得正在添柴的海老藏手一抖，火钳“当”地砸在炭堆里，溅起几点火星落在他袖口，烧出几个焦黑的小洞。
千代没接话。
她盯着月光疾风的眼睛——那双眼尾微挑的眸子里，除了任务执行者的冷静，还浮着层若有若无的探究.
像在看一只被剥了壳的蛞蝓，既好奇内部构造，又警惕着可能的毒腺。
“我们在救一个人。”老妇终于开口，枯瘦的手指虚点了下躺在兽皮上的白夜。
后者额角还渗着血，沾着光粒的鼻血在下巴凝成暗红的痂，“但这个人的生死，可能会让五大国的战刀提前出鞘。”
月光疾风的喉结动了动。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洞壁上歪歪扭扭的术式纹路，扫过石桌上摆着的血珊瑚、冰蚕丝，最后落在白夜青灰的脸上。“火之国大名遇刺那晚，有人看到戴鬼面的忍者从密室跃出。”他说，声音放得更轻，“而这位...似乎和那鬼面有些渊源？”
海老藏突然笑了。
他弯腰捡起火钳，在炭堆里拨出个更旺的火头，火星子噼啪炸响：“小娃娃查情报的本事不错。”皱纹在他眼角堆成蛛网，“但你该知道，有些秘密比雷之国的云还沉——压下来时，最先被碾碎的是探出头的麻雀。”
月光疾风的耳尖微微发红。
他握紧刀鞘的手松开又攥紧，最终从忍具包取出张折成纸鹤的密信：“这是纲手大人的手令。”纸鹤展开时，火光照出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她说，若砂隐需要医疗支援，木叶可以调遣静音带领的医疗队。”
千代的手指在石桌上叩了三下。
这是砂隐顾问团内部的暗号，意思是“可信”。
她伸手接过密信，指腹擦过纲手特有的螺旋状火漆印，眼底浮起丝暖意：“去把洞口第三棵松树下的信鸦放了。”她对海老藏说，“告诉静音，需要三瓶阴愈伤灭，五份蛞蝓分泌物——要活的。”
海老藏应了声，抓起忍具包往外走。
经过月光疾风时，他突然停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刚才看那小子的眼神...像在看猎物。”老顾问的指甲掐进对方肩膀，“记住，现在他是我们的药引，不是你们的情报。”
洞外的风灌进来，卷走了最后半句威胁。
月光疾风揉着发疼的肩膀，视线重新落回白夜身上。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那年轻人的手指正在微微抽搐，指缝间渗出的光粒比之前更多了，像有人在他皮肤下撒了把碎星子。
“他体内有东西。”千代突然说。
她不知何时摸出块水晶，正抵在白夜眉心。
水晶表面浮起黑雾，像被风吹散的墨迹，“刚才意识空间崩塌时，那东西的残念缠上了他的灵魂。”
月光疾风凑近看，水晶里的黑雾突然凝成张扭曲的人脸。
他瞳孔骤缩，短刀“唰”地出鞘半寸——刀身映出的，是张他从未见过的脸，眼尾挑得极长，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尖牙。
“你们的努力...都是徒劳。”
声音像生锈的铜锣，直接在众人脑海里炸响。
白夜猛地弓起背，喉间发出野兽般的闷吼。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兽皮上，把光粒染成诡异的紫.
第六百零三章 石板
千代的水晶“咔”地裂开道缝，黑雾顺着裂缝钻出来，在半空聚成模糊的人影。
“石板的力量...已经完全控制了他。”人影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消散在药气里。
洞中的温度骤然降了十度。
月光疾风的短刀“当啷”掉在地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
千代的手按在白夜额头上，能感觉到那皮肤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铁。
“天命使者的残念。”她咬着牙，从怀里摸出个青铜铃铛，“当年涡之国的封印术里提过，这种东西会附着在生者意识里，借痛苦滋长。”铃铛摇晃时发出细碎的响，白夜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但额角的汗却更多了，把兽皮浸出块深色的水痕。
海老藏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他的忍具包鼓了一圈，显然装着刚取来的材料。
看到洞里的情形，他的眉毛立刻拧成结：“姐姐，《枯木逢春》需要在查克拉稳定时启动。”他蹲下来，用银针挑开白夜的眼皮，“现在他的三勾玉查克拉回路全乱了，强行施术会爆体而亡。”.
月光疾风捡起短刀，刀鞘磕在石地上发出脆响。“石板。”他突然说，“刚才那东西提到了石板。
我在木叶典籍里看过，火之国天守阁地下有座古代祭坛，祭坛中央刻着块会发光的石板。“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鞘上的云纹，”大名遇刺那晚，守卫说祭坛方向有强光，像...像石板被人唤醒了。“
千代和海老藏同时抬头。
老妇的瞳孔里跳动着篝火，像两团突然烧旺的灯：“你确定？”
“确定。”月光疾风点头，“情报部截获过岩隐的密信，说他们的探矿忍者在火之国山脉检测到异常的地脉波动，和当年神无毗桥战场的尾兽查克拉残留类似——但更古老，更...像某种被封印的意志。”
海老藏的手指在石桌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小时候在砂隐地牢里，他就是用这种节奏和同伴传递情报的。“如果石板是源头...”他突然停住，看了眼仍在昏迷的白夜，“那要解除诅咒，可能得去祭坛看看。”
洞外的夜枭又啼了一声。
这声啼鸣比之前更尖厉，像根针戳破了紧绷的空气。
千代望着洞外的月光，白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
她伸手摸了摸白夜的脸，年轻人的皮肤已经没那么烫了，但指缝间的光粒仍在缓慢渗出，像在倒计时。
“去准备火把。”她突然说，“海老藏，把第三库的星砂带上；月光，联系你的医疗队，让他们在祭坛外两里处待命。”老妇的声音里没有犹豫，像块被磨了七十年的岩刃，“我们要去天守阁地下祭坛——找那块石板。”
海老藏的手顿了顿。
他望着姐姐的眼睛，突然笑了，皱纹里全是劫后余生的释然：“我就知道，你不会让那小子死在山洞里。”他转身收拾东西，忍具包的金属扣碰撞着发出脆响，“不过先说好，要是祭坛里有上古机关，我可不管给你收尸。”
月光疾风握紧了短刀。
他望着洞外的夜色，突然觉得今晚的月亮特别亮，亮得能照见山脚下火之国天守阁的轮廓。
那里曾经是大名的宫殿，现在是座被阴影笼罩的迷宫。
而他们要做的，是提着灯，走进那片阴影最浓的地方。
白夜在昏迷中动了动。
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千代的手背，像片落在水面上的叶子。
老妇低头看他，发现年轻人的嘴角翘了翘，像是做了个甜美的梦。
洞外的风更大了。
篝火“轰”地烧旺，把洞壁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那些影子里，有三个提着火把的人，正朝着火之国天守阁的方向走去。
而在他们脚下，月光铺成了条银路——通向未知，也通向可能的曙光.
第六百零四章 纯粹之物...星铁？
山洞里的篝火已弱成暗红炭块，千代将最后一块干柴投入火中，火星噼啪炸开时，海老藏系紧忍具包搭扣的金属碰撞声格外清晰。
“先别急着冲去祭坛。”他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敲着石桌，指节因用力泛白——这是他二十年前在砂隐地牢和同伴传递暗号的节奏，“当年五影会谈，大野木提过，上古遗迹的石板往往有文献记载。砂隐的古籍库...或许有解咒的线索。”
千代的手指停在白夜额前。
青年的体温虽降，指缝间渗出的光粒仍如细沙流逝，在她掌心积成细碎的银斑。
她抿紧嘴唇，白发下的皱纹更深了：“盲目闯祭坛，和送死无异。”转头时，目光扫过靠在洞壁的月光疾风，“你留在这里，每半个时辰查一次他的查克拉流动。若光粒流速变快...”老妇喉结动了动，声音低下去，“立刻用飞雷神标记传信。”
月光疾风握紧短刀，刀柄上的刻痕硌得掌心发疼。
他望着白夜苍白的脸，见青年睫毛轻颤，像要挣出什么噩梦，终于重重颔首：“是。”
晨雾未散时，千代和海老藏的身影已融入雾气。
月光疾风蹲回草席边，指尖刚触到白夜手腕，青年突然发出极轻的呻吟，手指虚虚抓了抓，又无力垂落。
草席上的光粒又多了一圈，像被无形的手撒下的星屑.
砂隐村图书馆的青瓦白墙在雾中若隐若现。
千代推开门时，木质门框发出吱呀轻响，混着陈腐的纸墨味扑面而来。
“千代婆婆？”
声音从二楼传来。
穿月白和服的少女扶着楼梯扶手探身，发间木簪坠着碎玉，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是雪乃，图书馆管理员，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您怎么来了？”
“找东西。”千代直奔主题，“和上古石板有关的文献。封印术、地脉波动...越古老越好。”
雪乃的手指在楼梯扶手上点了点——这是她回忆时的习惯。
“第三层东角的‘苍海阁’。”她快步下楼，木屐踩在地板上哒哒作响，“收着初代风影时期的手札，还有从沙漠遗迹抢救的泥板。”接过海老藏递来的火把时，她的指尖微微发颤，“那些书很脆...翻页要轻。”
苍海阁的铜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门开瞬间，灰尘在光束里跳舞，千代眯眼——整面墙的檀木架上，码着泛黄的卷轴、发霉的帛书，还有用兽皮装订的典籍，霉味混着松烟墨的苦香扑面而来。
“从左边第三排开始。”雪乃抽出一卷裹红绸的帛书，指腹抚过卷首斑驳的墨迹，“这是前代顾问整理的《禁术残章》，记过大和国‘神鸣坂事件’，地脉暴走引发泥石流，最后用...”
“停。”海老藏突然按住她手腕。
他的拇指抵着帛书某处，虫蛀的小洞下，一行朱批若隐若现：“以星铁为媒，引九曜之力封镇。”
千代凑过去，枯瘦的手指抚过残缺的字迹：“九曜之力...星辰的查克拉？”转头时，目光如刀，“类似记载，还有吗？”
雪乃的镜片突然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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